“你,你是寧嫣?!”
寧嫣摘下頭上的蓋著的披風帽子,一臉笑意盈盈的看著溯月,“師尊,這里,您住的可還習慣?當初弟子可是住了好久呢,弟子給你傳授一下經驗吧!
那送飯的啞弟子一日會來兩次,有的吃你得趕緊吃,不然就得餓肚子。
不過,他送的都是饅頭稀粥,味道實在不怎么樣。
還有這牢里有老鼠,它們會趁你睡覺的時候咬你的腳趾頭,所以,您就是睡覺也要睜著一只眼睛。
還有,當了奸細時不時的就會被帶走抽上一頓鞭子,你可要做好準備,別一不小心就被人抽死了。”
“本尊不是奸細!”
“哦,我知道啊!當初我也不是,不還是被關進大牢了嗎?話說,咱們師徒還挺像的,都要被人誤會一遭呢。
不過,也有很大的不同,我當初被冤,整個師門無一人替我說一句話,恨不得我立刻被打上奸細的標記,仿佛這樣才能顯得我的師兄師姐師妹們多高貴似的。
我傷心啊,所以魔尊要我加入魔族我就同意了,如今我是魔族少尊主,將來整個魔族都是我的呢。
師尊可就沒這個運氣了。”
溯月被氣的呼哧呼哧直喘氣,“你,你別告訴我,我今日的下場也有你的手筆?”
“嘖嘖,師尊您到現在才明白過來嗎?
不,不對,徒兒記性不好才想起來,其實,當初您已將我逐出門墻,你我已經不能用師徒相稱了,頂多您是我的前師尊,而魔尊大人才是我的現任師尊。
我該稱您溯月尊者才是——不,您也不是尊者了,我該叫您,您俗家名好像叫張月誠,那我稱您張老先生吧。”
被魔族打傷沒吐血,被冤枉是奸細沒吐血,被廢修為沒吐血,被關進大牢沒吐血,一句張老先生溯月哇的吐出一口老血。
“你,你為何故意害我?”
“張老先生,我是魔哎,你問我為何故意害你?人魔天生兩立,這還要原因嗎?”
廢話,當然是你的不作為,害死了一個一心崇拜你敬重你努力上進要報答你的人啊!
這傻叉,既然不管弟子就不要收那么多人,收到門下又不真心教導,簡直是誤人子弟,害人前程!
遇到投靠魔族這等大事竟然也不仔細查問,手下的弟子一說他竟還真就信了!
直接將人逐出門墻就任由弟子受盡萬般苦楚,連問都不曾問過一句。
溯月又是“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老血,她說天生人魔兩立!還不如說是恨他當初袖手旁觀他心里還能舒服一些。
想到當初,他就又想起那個已經被寧嫣殺死的小弟子。
那丫頭太會哄人,一口一個師尊叫的甜,從心里他就偏信了小徒弟三分,聽聞寧嫣和魔族勾結,直接認定了她就是叛徒,這才會將人逐出門墻還用人釣魚。
早知道這個弟子會回來報復他,讓他失去修為聲名盡毀,他當初就該一劍直接捅死她!
不過,沒關系,看這賤人的意思短時間內沒打算弄死他,他會找到機會的,他還有善兒,他的善兒還好好的,她一定會想辦法救自己離開的。
今日在殿上,只有夫人一人從始至終都是相信他的,她一定會幫他的!
“張老先生,您有點不講衛生了,哪能一直隨地大小吐呢,真惡心。
時間不早,改日再來與張老先生談心!”
說完寧嫣立刻閃退,消失在了大牢里。
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這里果然有魔氣,剛才肯定是魔族之人來過了,把里頭那位帶出來好好審審。”
溯月:……
于是,剛醒的溯月又挨了一番毒打!
不是他不肯說,而是說了沒人信,他說來的是他之前的五弟子寧嫣,對方承認是她陷害他的,他真的沒有背叛人族。
回應他的就是一個字:繼續打!
他被抽的,漂亮的錦袍都被血浸透了,整個人都成了血人。
如果來的是魔族少尊主寧嫣,她要么殺了溯月,要么救走溯月,而不是還將溯月這么好好的留在朝天宗。
所以,溯月在撒謊!
他前腳被抓,晚上魔族就來人救人,可見魔族的人很在意他,所以秦宗主給了他一顆丹藥,吊著他的命。
與此同時,整個修真界都知道了朝天宗溯月尊者背叛人族的事,一個個紛紛要求朝天宗殺了溯月祭天。
秦宗主有點后悔把溯月的修為全廢了,像溯月這種情況應該讓他去禁地受萬丈崖下罡風之苦,享受百年再殺死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朝天宗之前與魔族一戰損失大半戰力,還要安撫其他宗門,宗門的名聲還因為溯月臭了,他真是死一百次也不冤。
于是,溯月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時不時就被從大牢里拎出去,讓刑堂的人施一遍酷刑,然后再喂以好藥,吊著他的命!
這天,溯月又被打了一頓后扔回大牢,寧嫣又來了。
“張老先生,我又來看你了。”
溯月已經沒血可吐了。
“你現在一定很難受吧,我猜肯定是的,因為當初我也是這么過來的,做為過來人,我只能在一邊給你鼓勁兒加油,你一定要撐住,因為倒下了,就再也沒有以后了。”
溯月依然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牢房的一角,一只碩大的老鼠從鼠洞鉆了出來,它聞著血腥味兒悄悄走到溯月身邊,徘徊了一會兒后,終于跳上他的后背,在一處衣服破開之處,一口咬下。
溯月疼的悶哼一聲,但他已經動不了,連哼都哼不出太大的聲音。
寧嫣到底是不忍心,手指輕輕一點,那只老鼠便腦漿迸出,流了溯月一身。
“張老先生,你這種情況想繼續活著只能和我一樣修習魔功。
我這兒就有一部當初我修習的功法,像你這種情況,很快就能修到化神,你要不要練練?”
寧嫣問完也沒等溯月回話,嘆了口氣,直接把刻著功法的玉符扔到了溯月手邊,“哎,我到底還是心不夠狠,明明我該把你一刀殺了的。”
說完,寧嫣再次消失在了大牢里。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有老鼠出來覓食,溯月終于動了動手臂拿到那只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