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美雖然遙遠,但是還是有人關注那里的,應該說,關注那里的失敗!
因為別人的失敗,就是自己的機會。
很多時候,這就是世界的運行規則——踩著別人的尸體向上攀登!
長安,SEA足聯大廈。
這座大廈在眾多的大廈中并不怎么起眼,不過,作為SEA足球的官方機構,它負責管理和組織全國范圍內的足球比賽,具體工作包括設立比賽規條、管理SEA足球代表隊、改革足球聯賽、仲裁SEA一切球會紛爭等等。
在一定程度上來說,這里就是SEA足球的心臟。
這天,位于頂樓辦公室厚重的天鵝絨窗簾拉得嚴絲合縫,屋頂的燈光在柚木辦公桌上投下暖光。
電視屏幕上,阿根廷總統庇隆夫人正站在會所門口與釋放的人質握手,記者們的閃光燈閃爍著,人們追問著人質,詢問他們是否受到傷害。
看著電視里的新聞,李惠堂這位SEA足聯會長,終于按下遙控器。
“咔噠”一聲,畫面瞬間陷入黑暗。
坐在辦公桌后的他,轉動皮轉椅,看著一旁的秘書:
“事件結束了嗎?”
梁白風把報告放在桌上,聞言抬了抬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平靜:
“不,會長,真正的戲才剛開場。”
他走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讓午后的陽光斜斜切進來,然后他說道:
“國際足聯的安全評估小組,將會在近期就到布宜諾斯艾利斯,您以為他們會看到什么?”
李惠堂沒接話,只是用剛剛從雪茄盒中取出的雪茄點了點桌面。
“他們會看到街頭未拆的路障,聽到夜里零星的槍聲,就算阿根廷政府真調十個師圍著球場,又能防住哪個暗處的槍口?”
梁白風的聲音壓得很低,像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安全這東西,就像玻璃杯,一旦有了裂痕,再怎么粘都擋不住人們懷疑它會碎。”
臺燈的光暈里,李惠堂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節奏越來越快。過了半晌,他忽然開口:
“那我們該做什么?”
“展示可能性。”
梁白風從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文件,推到李惠堂面前,說道:
“向國際足聯證明,我們能在18個月內,讓所有球場、酒店、交通系統都達到世界杯標準——甚至更好。”
李惠堂的目光落在文件上,指尖懸在半空:
“我們真能做到?”
梁白風忽然笑了,那笑容里藏著某種深不可測的東西:
“會長,您忘了?在過去的兩年中,我們一直在為這一天做著準備,那些準備可不是只停留在紙面上。”
他翻開文件,里面夾著十幾張照片:新建的足球場已經封頂,運動員村的主體結構基本完工,甚至連媒體中心的布線圖都標注得清清楚楚。接著他又說道:
“而且,我們呢?還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國家!這同樣也是我們的優勢。”
李惠堂抿了一下嘴唇,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用噴槍點著雪茄煙。
“而且,”
梁白風的聲音壓得更低,他說道:
“為了讓阿根廷‘不配’舉辦,我們準備的可不止是硬件。”
他沒有明說,但兩人都清楚那個“我們”指的是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策劃的,雖然他們沒有直接參與其中,但是沈中白等人一直在策劃著,一直在努力著。
“兩年。”
李惠堂忽然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感慨:
“我們為這一天已經準備了整整兩年。”
“是一年零九個月。”
梁白風糾正道,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
“從我們做出決定,要把這個禮物獻給南洋人的那天起,我們就在等這一天。”
辦公室里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墻上的掛鐘在滴答作響,像是在為某個倒計時讀秒。李惠堂想了一下。
“國際足聯會同意嗎?”
他問,聲音里聽不出情緒。
梁白風走到酒柜旁,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冰塊在玻璃杯中碰撞出清脆的聲響:“他們會同意的。”
他轉過身,杯中的琥珀色液體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說道:
“副主席剛從綁架案里脫身,那些歐洲足協主席們早就嚇破了膽,我們只需要遞上一份完美的方案,再‘不經意’地讓他們看到阿根廷的亂局——誰會跟安全過不去?”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何況,國際足聯那些先生們,我們也會對他們進行關照,我相信,他們會做出明智的,符合世界杯利益的決定。”
李惠堂沉默著,眉頭微蹙,眼神里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低落。
梁白風將這一切看在眼里,語氣稍緩,輕聲安慰道:
“會長,這就是世界的運行規則。有時候,為了維護本國的利益,總需要犧牲其他國家的利益。我們這么做,也是為了讓足球在更安全、更穩定的環境里發展。”
李惠堂抬起頭,深深地看了秘書一眼,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只是化作一聲輕嘆。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投向窗外繁華的城市景象。街道上車水馬龍,高樓鱗次櫛比,遠處的體育場上空飄揚著國旗。
“我知道了,你去完成這一切吧!”
梁白風點頭應是,轉身走向門口時,忽然聽到李惠堂又補充了一句:
“就像你說的,這是一份我們獻給南洋人的禮物,我們要確保所有人都能夠享受到這份禮物帶來的快樂。”
門輕輕合上的瞬間,李惠堂望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李惠堂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凝視著窗外。夕陽灑在他的身上,卻驅不散他眼底的復雜情緒。他知道這件事的背后藏著太多的陰謀,有太多無辜的人被卷入其中,阿根廷為這場陰謀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但他轉念一想,等到世界杯的哨聲在本國的球場上響起,等到億萬球迷為足球的魅力而歡呼,等到國家因為這場盛會而煥發出新的活力,這一切似乎又都變得“值得”起來。
這或許并不光彩,甚至充滿了算計和犧牲,但這卻是他能送給整個國家的一份厚重禮物——他把世界杯的舉辦權從另一個國家爭取了過來,讓足球的榮耀降臨在這片土地上。
窗外的風拂過,吹動了辦公桌上的文件,發出輕微的聲響。李惠堂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遠方,仿佛已經看到了世界杯開幕那天的盛況。
瑞士,蘇黎世,
當暮色籠罩的城市的時候,湖畔餐廳,頂層餐廳的水晶燈正折射出細碎的金光。穿黑色西裝的侍者托著銀盤走過,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沒有一絲聲響。
靠窗的餐桌旁,兩位男士正用銀叉切割著盤中的牛排。
“聽說人質都平安出來了?所有人都平安無事?”
左側的男人放下刀叉,用餐巾輕輕擦了擦嘴角。
對面的國際足聯官員晃了晃酒杯,說道:
“算是解決了,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
他呷了口酒,目光落在窗外的湖面,然后說道:
“但問題才剛開始——怎么保證球員的安全?”
男人挑眉:
“您是說……游擊隊可能會在世界杯期間動手?”
“誰知道呢。”
官員可有些無奈的聳了一下肩膀,然后說道:
“游擊隊并不是空著手離開的,他們的戰友被釋放了,而且他們還拿了五百萬美元離開,這些錢會變成什么?AK47?路邊炸彈?阿根廷的局勢只會更糟。”
他忽然笑了笑,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安全評估小組還沒出發,就已經在會議上吵翻了天,有人說這根本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侍者適時添上紅酒,兩人的目光在半空短暫交匯,又同時落回餐盤。
“那就換個舉辦國?”
男人忽然開口,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
官員抬眼,銀框眼鏡后的目光銳利如刀:
“換誰?”
他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說道:
“你知道,從來沒有世界杯在開幕前兩年更換主辦國的先例。”
男人笑了,從西裝內袋里掏出一張支票,輕輕推到餐桌中央。鵝黃色的支票紙上,數字后面跟著一長串零,讓任何人看到之后都會為之心跳加速的。
“我們可以試試。”他的指尖點了點支票:“畢竟,沒有什么比各國球隊的安全更重要,不是嗎?”
官員的目光在支票上停留了三秒,又緩緩移回男人臉上。餐廳里的小提琴聲不知何時變得低柔,像根無形的線,纏繞著桌上的沉默。
“這很困難。”
他說,聲音里卻沒了剛才的堅決。
“但并非不可能。”
男人端起酒杯,朝對方舉了舉:
“為了所有人的安全,這么做是非常有必要的——您覺得呢?”
官員看著杯中晃動的紅酒,仿佛看到了布宜諾斯艾利斯的街景:燃燒的汽車,荷槍實彈的士兵,還有那些在新聞里一閃而過的驚恐面孔。
當然了,實際上他透過酒杯看到的是支票,看到的是支票上的那一串數字。
他忽然仰頭飲盡杯中酒,喉結滾動的弧度在燈光下格外清晰。
“我會把這個建議提交給理事會。”
他拿起餐巾,蓋住了那張支票,動作自然得像在收拾餐后垃圾,說道:
“但你要明白,這需要時間,還需要……更多理由。”
男人微笑著點頭,重新拿起刀叉。牛排已經微涼,但他切得依舊從容:
“我們有足夠的耐心,也有足夠的‘理由’去說服其他人,有了您的支持,我相信這件事兒會更加容易。”
窗外的夜色愈發濃重,餐廳里的音樂還在繼續,沒人知道這張餐桌旁的對話,會帶來什么樣的結果。
他們繼續在那里享用的晚餐像老朋友一樣在那里聊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