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球上的紛爭不斷升級的時候,作為導火索的月球,同樣也是不甘寂寞。
月球開拓者號登月飛船的下降級發動機噴出火焰。
經過三天零六小時的飛行,這艘承載著蘇聯最后的希望的飛船,終于抵達了月球,并且進入月球軌道。
進入月球軌道之后,其就根據命令實施著陸程序。
“高度五千米,速度每秒120米。”
指令長鮑里斯盯著舷窗外的景象,預定著陸場的輪廓在光學瞄準鏡里漸漸清晰,那片位于新希望礦場邊緣的玄武巖平原,本該是最理想的降落點。
那里距離礦場僅僅只有50公里不到,是控制礦場的最佳位置。
但下一秒,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等等——著陸場中央有異物!”
副駕駛瓦西里迅速調整焦距,屏幕上瞬間浮現出一臺深灰色的機械裝置,履帶和高高豎起的鉆臂在月塵中格外扎眼。
“是SEA的礦車!”
他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他們把車停在了著陸點!”
其實,有些事情是可以預測的,比如說著陸場,月球雖然很大,但是不是每一寸土地都適合著陸,它需要開闊的空場,而且地形也要平坦。
在月球上這樣的地方很多,但是在新希望礦場這樣的區域……嗯,只有一兩個而已。
所以,根據命令“新希望一號”礦車直接搶先占領了著陸場,從而增加蘇聯人的著陸難度。
當然,這還會導致一個可能——蘇聯人的飛船會在著陸過程中發生意外。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新希望一號并不介意實施一次月球救援。
經過幾秒的延遲后,無線電頻道里立刻傳來地面指揮中心的嘈雜聲。
莫斯科的控制大廳里,煙灰缸已經堆滿了煙蒂,飛行控制官和專家們在里爭論不休。
“燃料儲備僅剩18!”
飛行控制主任大聲嘶吼著,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對專家說道:
“他們沒有返航燃料,下降級燃料只夠一次著陸!他們只能著陸!”
“可是沒有著陸場,強行著陸,很有可能會發生意外!”
當地球指揮中心爭論著的時候,在“月球開拓者號”上,任務指揮官鮑里斯的指關節在操縱桿上泛白。
舷窗外,那臺礦車像一頭挑釁的野獸,穩穩地占據著平原中央最平坦的區域——那里是經過精確計算的最佳著陸場。
而現在,任何一點偏差都可能讓月球開拓者號在著陸時發生意外,甚至可能侍或者撞上巖石。
“我們被卡住了。”
瓦西里的聲音帶著絕望,道:
“繞飛會消耗更多燃料,再找不到著陸場……”
他們會怎么樣?
會飄浮在月球上嗎?或者在降落后死在月球上?
“安靜!”
鮑里斯打斷他,目光掃過舷窗外的環形山陰影,他在觀察著地形。
“看西北方向——”他猛地將瞄準鏡轉向左前方。
“那個小型隕石坑的底部,是片玄武巖臺地!”
控制中心瞬間安靜下來,隨后爆發出更激烈的爭論。
“那里的地質數據不足!”
地質專家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
“隕石坑邊緣可能有未探明的巖石群!”
“但那是唯一的選擇!”
科羅廖夫的吼聲壓過了所有反對意見:
“到了太空中,所有的一切,都要聽從他們的指揮,讓他們嘗試!”
鮑里斯深吸一口氣,猛地推桿。
月球開拓者號的下降級發動機改變推力方向,飛船就這樣在降落過程中硬生生拐出一道傾斜的弧線。
月面的景象在舷窗外飛速掠過,環形山的巖壁像一堵堵黑色的墻,不斷向兩側退去。
此刻,停在預定著陸場的SEA礦車里,海因里希正通過高倍望遠鏡觀察著這一切。
“他們在改變航向!”
隊長張邦德迅速抓起通訊器:
“目標西北方向,疑似前往西北方75公里的隕石坑!”
對于這一帶的地形,“前哨一號”早就已經進行了多次勘查,自然知道還有什么地方可以降落。
月球開拓者號的下降級發動機開始間歇性點火,每一次噴射都讓飛船輕微震顫。鮑里斯緊盯著高度計和速度表,指尖在操縱桿上做著毫米級的調整。
“高度一千米,開啟激光測距……坡度3度,符合標準。”
他的聲音異常平靜,仿佛只是在進行一次模擬訓練。
月面的細節越來越清晰,隕石坑底部的玄武巖臺地在陽光下泛著暗黑色的光澤,邊緣的環形山壁像天然的屏障。鮑里斯在最后三百米時關閉了自動著陸程序,改用手動操控——這個時候只有人類的眼睛,才能捕捉到那些未被探測器記錄的細微起伏。
“高度五十米,懸停。”
發動機的轟鳴變得低沉,飛船像一片羽毛般緩緩下降。
月塵被再次掀起,在飛船下方形成一道朦朧的帷幕。當六個著陸架同時觸地的震動傳來時,鮑里斯和瓦西里幾乎同時長出了一口氣。
“著陸成功!”
鮑里斯對著麥克風宣告,聲音里終于帶上了一絲疲憊的沙啞。
而在無線電聲中,盡是一片“烏拉”的喊聲。
舷窗外,那片臨時選定的臺地在塵埃落定后露出真容,堅硬的玄武巖表面穩穩托住了月球開拓者號的軀體,距離最近的隕石坑巖壁,僅有不到兩百米。
而在新希望礦場的方向,那臺礦車的影子依然停留在原地,像一個沉默的見證者。
鮑里斯知道,這只是開始——他們在月球上的戰爭,從這一刻才算真正打響。
在“月球開拓者號”的支架下沉,飛船開始緩緩的“坐”在臺基上,變成“月球開拓者號”月表基地的時候,鮑里斯說道:
“好了,同志們,現在……是時候為我們的祖國、為了全人類奪取這座礦場了!”
幾個小時后,一輛月球車駛入了基地所在的隕石坑,月球車上的指揮官謝爾蓋,向剛到的同志表示了歡迎,隨后他又問道:
“少校,我們是現在過去,還是休息一下!”
沒有任何遲疑,已經做好準備的鮑里斯少校說道:
“就是現在!”
隨后,他戴上了頭盔,另外三名宇航員在穿戴好宇航服后,也拿起了火箭步槍,不僅僅只有步槍,甚至還有一門大炮——這是蘇聯軍工部門研制的“太空重武器”,不過,為了避免發生萬一,只配置了六枚火箭炮彈。
四名蘇聯宇航員穿著宇航服,背著火箭步槍,依次進入月球車——這一次,他們是占有人數優勢的——車上還有從“聯盟月球基地”過來的四名宇航員。
相比之下,“新希望1號”只有5名宇航員,在數量上,蘇聯方面處于絕對優勢,況且,他們還有一門“大炮”!
輪胎碾過月塵的沙沙聲在真空里無法傳播,只有車內通訊器里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航向110度,速度15公里/小時。”
車長鮑里斯調整著導航系統,屏幕上代表礦場的紅點正在緩慢靠近。他們的任務很明確:控制新希望礦場,把SEA人趕出去,并且在礦場上插上蘇聯的國旗。
月球車駛過環形山的山脊時,鮑里斯瞥見遠處平原上有個移動的黑點——那是SEA的礦車,正以更快的速度向礦場方向移動。他皺了皺眉,將火箭步槍的保險打開:
“他們在調整位置,注意警戒。”
與此同時,SEA的“月球房車”正沿著礦脈邊緣的軌跡狂奔。駕駛艙內,隊長張邦德緊盯著雷達屏幕,代表目標的綠點正從西北方向穩步逼近,距離不斷縮短至20公里、15公里……
“速度穩定在18公里,他們很謹慎。”
隊員李東平報出數據后。張邦德的手指在通訊器上敲擊:
“海因里希,一會你占領高地,準備狙擊。”
他看著雷達上即將交匯的兩個光點,神情嚴肅的說道:
“俄國人倒是比我們預想中勇敢。”
“應該說是大膽吧!”
當距離縮短至5公里時,鮑里斯的月球車爬上一道緩坡,礦場的輪廓豁然出現在眼前——那個泛著藍色光芒的礦坑,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而那輛SEA礦車已經停了下來,透過望遠鏡,可以看得到他們同樣也有武器。
雖然同樣抱著槍,但并不妨礙謝爾蓋如此驚訝著:
“是火箭步槍。該死的,他們居然把武器帶到了月球上!”
“沒事,我們有月球大炮!”
瓦西里握緊了操縱桿,月球車在坡頂停了下來。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SEA礦車內的雷達警報聲驟然停止。張邦德看著屏幕上靜止的綠點,對著麥克風平靜地說道:
“好了,俄國人來了。”
他盯著遠處的俄國月球車,命令道:
“檢查武器,準備‘迎接’客人。”
而海因里希這會早就已經在附近的山頂做好了準備。
另外幾名隊員也在車身兩側搭成簡易掩體。
月面的寂靜被宇航服維生系統的嗡鳴打破,兩輛車之間空曠地帶,此刻像一條燃燒著無形火焰的鴻溝,火箭步槍的黑色槍口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將兩個國家推向了戰爭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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