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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0章 埃塞俄比亞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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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理論上來說,《外層空間條約》僅僅只是禁止各國對包括月球在內的星體宣布占有,但是從沒有禁止個人或者企業宣布占有……”

  一場稱得上是鬧劇的聯大會議,在一句輕飄飄的回答中結束了,在會議結束之后,全世界都在討論著一個話題——太空探索技術公司是否可以宣布對月球的占有。

  而政治家們則是堅決反對,稱他們沒有這個權力,可是法學家們卻表示——他們有這個權力。

  畢竟,法律從來沒有禁止過這種行為。

  一時間,全世界都在爭論著,討論著,甚至有一些美國人以及歐洲人“出于擔心太空探索公司獨占月球”,居然也紛紛表示——他們早就宣布了對月球的所有權,甚至有人要求SEA、美國和蘇聯向他們支付相關的費用,以補償其使用其“私有星球”。

  總之,這個世界總是如此的奇妙。

  但這也就是插曲而已,那些妙人兒的鬧劇,并不能改變一個事實——月球危機,正在以它的方式醞釀著。

  當聯合國解決不了問題的時候,那么就接下會發生什么?

  恐怕就只有天知道!

  當全世界的目光都被月球吸引的時候,在非洲,在這片古老的大陸上,并沒有多少人關注著月球,對于這里人們來說,他們所關心的從來不是月球,他們中的很多人依然沿續著他們傳統的生活方式,雖然現代文明給這片古老的大陸帶來了改變,可是實際上,除非了現代的服裝和槍械以及汽車等帶來的表面上的改變之外,這里依然還是那個模樣——百萬年前的那副模樣。

  夜幕降臨后,濃濃的暮色籠罩著東非大地,沉沉壓在東非與埃塞俄比亞邊境的荒原上。現在正值旱季干涸的土地被風卷起大片的塵土,塵土掠過金合歡樹,枝椏上的鳥兒被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驚起,呱呱地掠向漸暗的天空——上千人的武裝力量正貓著腰穿過邊境線,迷彩服在暮色里融成模糊的色塊,Ak47的槍口的金屬冷光偶爾閃過,像狼的獠牙。

  他們幾乎沒費什么力氣就摸到了埃塞俄比亞邊境軍營外。鐵絲網在炸藥的悶響中塌成一道豁口,槍聲突然地炸響時,營里的士兵還在準備晚餐,鋁制餐盤落地的脆響混著慘叫聲,很快就被密集的掃射聲吞沒。

  半個鐘頭后,硝煙在軍營上空緩緩散開,幸存的三十多個士兵被反綁著推到操場中央,他們的軍裝沾滿塵土和血污,有人捂著胳膊上的傷口,指縫間還在滲血。

  武裝分子拿過來一堆刺刀,金屬刃口在最后一點天光里閃著寒芒。

  “每人拿一把。”

  一個軍官用埃塞俄比亞語喊著,踢了踢腳邊的箱子。俘虜們沒人動,有人瑟縮著往后退,立刻被槍托狠狠砸在背上,踉蹌著摔進人群里。

  “拿!”軍官的皮靴踩在一個俘虜的手背上,骨頭碎裂的悶響讓周圍的人猛地一顫。

  俘虜們終于顫抖著伸出手,指尖碰到刺刀柄時,有人的指甲縫里滲出了血。軍官滿意地笑了笑,打了個手勢,立刻有武裝分子端著機槍站到操場邊緣,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人群。

  “排好隊,兩個人面對面站。”他扯著嗓子喊,

  “誰要是敢耍花樣,機槍可不認人。”

  俘虜們被粗暴地推搡著排成兩列,刺刀在手里晃得像風中的蘆葦。有個年輕的士兵臉色慘白,握著刀柄的手一直在抖,對面站著的是他同寢室的戰友,兩人入伍時還是一起坐的火車。他們望著彼此,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里多了一個人!”有人喊了一聲。隊伍末尾多出來一個瘦高的士兵,他剛被流彈擦傷了腿,單腿跪在地上,眼里滿是驚恐。

  軍官走過去,只是看了一眼這個俘虜。他沒說話,直接舉起槍抵住了他的太陽穴。“砰”的一聲,血濺在旁邊俘虜的臉上,那人悶哼一聲,手里的刺刀“哐當”掉在地上。

  “現在聽好。”

  軍官用刺刀挑起地上的血,抹在一個俘虜的臉頰上:

  “殺死對面的人,就能活下來,加入我們。不殺?”他指了指另一邊地上的那具尸體。

  “那就和他一樣。”

  沒人動。操場上死一般的靜,只有風刮過旗桿的嗚咽聲。有個俘虜突然哭了,眼淚混著臉上的血往下淌:

  “我們都是埃塞人……”話沒說完就被槍托打斷了肋骨,疼得蜷縮在地上。

  “三!”軍官開始數數,聲音像敲在鐵皮上,“二!”

  對面的年輕士兵突然抬起頭,他看著戰友的眼睛,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對不起”。然后猛地舉起刺刀,刺進了對方的胸膛。戰友的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沒明白發生了什么,血從他胸口涌出來,染紅了年輕士兵的手。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刺刀入肉的悶響、瀕死的喘息、壓抑的哭聲混在一起,在暮色籠罩的軍營里炸開。

  有人閉著眼亂刺,有人刺中對方后癱坐在地上干嘔,還有人寧愿把刺刀扔在地上,對著機槍喊“開槍吧”——然后真的被打成了篩子。

  軍官站在操場中央,抱著胳膊看著這一切。他腳邊的血漸漸匯成小溪,流進操場的裂縫里,像是在灌溉著這片干涸的土地。

  就在這個時候,一群禿鷲落在軍營的屋頂上,黑壓壓的一片,等著啄食地上的殘骸。

  暮色徹底沉了下來,只有偶爾閃過的刺刀反光,能看清那些扭曲的臉。這場在非洲邊境軍營里上演的“角斗”,沒有觀眾,沒有歡呼,只有死亡和茍活——就像這片土地上常年上演的無數悲劇一樣,被風一吹,很快就會被沙礫埋起來,只留下血腥味,在夜里慢慢散。

  而在這片軍營之中,那名穿著軍裝,頭戴貝雷帽的軍官正在向他的部下發表著演講。

  “從今天開始,我們將會收復我們的國家,我們將會把那些俄國人扶持的傀儡徹底的擊敗,我們將會收回我們的土地,奪回屬于我們埃塞俄比亞人的土地……”

  而站在前排的十幾名士兵,是剛剛繳了“血稅”的俘虜,不,現在他們已經是埃塞俄比亞自由軍的一員了。

  只需要殺死他們曾經的戰友,就可以搖身一變成為自由軍。

  就在地面武裝人員的軍靴踏過邊境線,襲擊軍營和農場的同時,三架灰黑色的無人機正貼著云層掠過這片荒原。螺旋槳轉動的嗡鳴被風吞沒,機翼下掛載的激光制導炸彈在微光的映射下,泛著一股幽冷的光亮。

  它們沒有理會下方邊境線上的零星槍聲,航線筆直地指向百公里外的一座鐵路橋——那是埃塞俄比亞政府軍向邊境輸送彈藥和補給以及將這一地區的玉米運出去的唯一動脈。

  無人機群在距離鐵路橋五公里處降低高度,機身腹部的激光照射器發射的激光,精準鎖定了橋體的承重橋墩。第一架無人機率先發起攻擊,機翼輕顫間,一枚炸彈脫離掛架,激光制導炸彈就這樣在激光的引導下無聲的飛向了目標。幾秒后,炸彈正中北側橋墩,劇烈的爆炸聲撕開黃昏的寧靜,混凝土碎塊混著鋼筋像暴雨般砸進河水里,激起的水柱高過橋面。

  橋上正在行駛的列車猛地急剎,車廂碰撞的哐當聲還沒落下,第二枚炸彈已經落在了橋中央的桁架上。金屬扭曲的尖嘯在夜空中回響著,整座橋身劇烈震顫,鐵軌像麻花般擰在一起,列車車頭懸在斷裂處,車輪空轉著濺起火星。

  第三架無人機從空中飛過時,特意調整角度,將最后兩枚炸彈投向了南側橋墩。連續的爆炸讓橋墩徹底垮塌,原本橫跨河面的鐵路橋像被攔腰斬斷的巨蟒,中間的橋段轟然墜入河中。

  硝煙在河面上緩緩升騰時,無人機已經拉升高度,掉頭向邊境飛去。下方的鐵路橋只剩兩端殘缺的橋基戳在水里,斷裂處的鋼筋刺向天空。河面上漂浮著扭曲的鐵軌和混凝土塊,那列沒能駛過的列車因為沒有剎住車,而墜落到山谷河流之中。

  遠處的荒原上,武裝人員仍然在繼續進攻,他們攻占的農場時的槍聲還隱約可聞,在接下來的戰斗中,一座座農場被占領了,數以萬計的農場工人淪為俘虜。他們中的很多直接搖身一變成為了自由軍的一員。

  當埃塞俄比亞的邊境被戰火籠罩的時候,對于世界來說,他們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這一切。

  畢竟。現在全世界的注意力都被月球上的危機所吸引,又有誰能夠注意到這里呢?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當自由軍越過邊境的時候,李毅安一直在關注著他們的動靜。

  “……也就是說現在他們的兵力已經擴充到了2萬人是嗎?”

  放下手中的報告,李毅安看著面前的這位從長安過來的情報官。

  “是的,自由軍通過承諾向他們分配土地,贏得了當地人的支持,現在他們的兵力擴充很快,而最大的問題是訓練跟不上擴充。”

  馬有龍想了一下,然后又補充道:

  “所以,我們會按計劃摧毀當地的鐵路橋公路橋增加,埃塞俄比亞軍隊向西南邊境派遣軍隊的難度,從而為他們贏得訓練的時間。”

  點了點頭,李毅安說道:

  “是的,現在他們需要時間進行訓練,能爭取到多長時間就爭取到多長時間,還有就是要把他們武裝起來。不要拘泥于輕武器,有必要的話可以向他們提供坦克,大炮。當然,還需要幫助他們訓練技術兵種。

  總之,我們要把埃塞俄比亞從俄國人的糧倉變成俄國人的負擔。”

  在提到負擔的時候,李毅安特意加重了語氣。

  原本利用埃塞俄比亞放蘇聯的血就是為了報復俄國在越南的行動,畢竟他們已經觸及到了自己的底線。

  現在,又多了一個原因——月球。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需要通過在埃塞俄比亞的行動向美國以及西方國家展現自身的價值。

  有時候,左右橫跳和俄國人做朋友是體現自身價值的一種方式。有時候和俄國人發生沖突同樣也是體現自身價值的一種方式。

  這都是根據環境以及戰略訴求不同而進行的戰術調整而已。現在呢?是給俄國上強度的時候了。

  “另外和美國那邊接洽好了嗎?中央情報局是否愿意參與其中?”

  面對閣下的問題,馬有龍直接回答道:

  “閣下,中央情報局只愿意提供有限的幫助,他們的重點現在并不在非洲。”

  “他們的重點是在收縮。”

  李毅安用充滿嘲諷的語氣說道。

  “就像是縮頭烏龜一樣,既然縮進去了,暫時就不會再伸出頭的。他們連花了幾千億的西貢都能夠放棄,更何況是其他地方。

  看來暫時只有我們自己上了。”

  李毅安的眉頭皺了皺,雖然這一切早就在意料之中了,但是美國人的這種冷漠還是讓他心生厭惡。

  無論是福特也好,或者下一任的卡特他們都不會在這件事上提供多少幫助。

  想要讓美國介入進來,還要等自己的老朋友上臺,等到里根上臺的時候,所有的一切就會發生根本性的改變。

  心里感嘆之余,李毅安將桌面上的報告合了起來,然后說道:

  “目前的情況我已經有所了解了,你們要繼續向自由軍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幫助,包括使用無人機幫助其進行作戰。

  我們需要自由軍在接下來的幾年中一直在那里戰斗著。”

  “明白。”

  在情報官離開房間之后,李毅安的眉頭緊蹙,他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夜景,腦海中各種各樣的念頭在那里閃動著。

  在這場冷戰游戲之中,sEA所扮演的角色應該是什么樣的角色呢?

  是西方的小伙伴?還是未來摘桃子的角色?

  還有這場月球危機以什么樣的方式結束?

  所有的這些念頭閃動的時候,他的內心也越發的躁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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