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國家的滅亡,會引起什么樣的反響?
沒有任何反響!
對于這個世界來說,沒有多少國家會去注意一個小國的命運,也沒有任何人會關心他。
哪怕是他們只用幾天,就“疏散”了首都的200萬人口,可是世界對此的反應基本就是……沒有任何反應。
畢竟,那是他們的權力,就像聯合國一直主張的那樣——尊重各國主權。
所以,他的主權被尊重了。
所以,東約組織選擇了撤回各國僑民,這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情,不過,除此之外,他們還在邊境設立了難民營,安頓那些難民。
至于像陳三、董禮國那些難僑,他們并不需要住在難民營里,因為他們都持有臨時頒發的僑民護照,所以他們可以以僑民的身份獲得工簽。
有了工簽,他們就可以在暹羅、大馬等接納他們的地方工作,正常的生活。,而這一點,則是普通的真臘難民可望不可及的,他們只能在聯合國難民救濟署的幫助下,在難民營中維持生活。
不僅如此,所有接受這些難僑的地方,都給他們準備了住宅,就是簡單的公寓,雖然擁擠,但是總算是有了一個家。
就在最后一批從金邊撤出來的難僑,在暹羅開始他們的新生活的時候,有一些人卻在那里關心那個被世界忽視的角落。
畢竟,對于他們來說,他們工作就是如此。
雨季里的大雨下的很大,作為調查部特工的邵凌云和往常一樣在大雨中駕駛著汽車朝著調查部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汽車很少,所以,他的車速很快,在即將駛近調查部時,卻看到前方一列車隊,之所以是車隊是因為那是三輛黑色的大眾雷龍汽車。
這款越野車,憑借將近5米7的的長度、2米多的寬度,再加上V8發動機帶來的強勁動力,讓它一直都是安全部門的最愛。
如果是四輛雷龍,再加上一輛BMW,那肯定是官邸的護衛車,這是特勤局的標準護送模式。
四輛雷龍可以搭乘28名的武裝特工,他們攜帶包括AR15短卡賓槍、MP5沖鋒槍在內的多種武器,再加上空中分隊,基本上可以保證沒有任何人可以威脅到“巨獸”里的主人。
當然,除了這個模式之外,還有兩輛雷龍或者一輛雷龍,前者各部專務的安全標準,而一輛雷龍,則是要員標準。
而現在三輛雷龍呢?
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可能是某個安全部門的大佬。
這會是誰呢?
從車牌照上可以看得出來,都不是特勤局的牌照。
十幾分鐘后,等邵凌云進入辦公室后,他仍然不知道答案,但是在十二樓的會議室內,幾個人正坐在那里討論著。
雨水敲打著調查部總部十二樓辦公室的玻璃窗,把窗外的景色變得模糊起來。這時厚重的窗簾已經拉上了。
煙灰缸里的煙蒂已經堆成小丘,第三杯冷掉的黑咖啡在賈文濤面前泛著油光,他指尖的香煙燃到了濾嘴,燙得猛一哆嗦才回過神。
“金邊那邊完全是一片空白!”
他把煙蒂摁進煙灰缸,然后說道:
“自從他們進入金邊之后,就首先驅逐了各國外交官,并不僅僅只有西方國家的外交官,甚至包括蘇聯外交官也被驅逐了,現在他們只和少數幾個國家保持外交關系。”
墻上,幻燈機投影的照片顯現出了對金邊的航拍照片——一座空無一人的城市。
圍坐在會議桌旁的幾個人都沒說話,他們都只是那里默默的抽著煙,而在陰影里坐著的柏林,這時卻開口說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鼓勵!他們在金邊的勝利鼓勵著河內,讓他們看到西方世界的軟弱,南越的炮火,又一次打響了!”
這是一次調查部與九頭蛇的聯合會議,所以他才會來到調查部,原因是因為這次會議將直接決定世界的未來。
“是的!”一名情報官翻開西貢的最新戰報,紙張邊緣因用力而蜷曲:
“兩天前南方民族解放陣線再一次活動了起來,通過多次航拍偵察,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們將會在南越中部西原地區實施的戰略性進攻戰役。其企圖是殲滅駐在當地的南越軍隊,同時切斷南越北部各省與西貢地區和南部各省之間的聯系……”
在他匯報時,幻燈機自動的播放著航拍的照片,這些照片都是幽靈偵察機以及偵察衛星拍攝的部隊調動的照。
“總統阮文紹昨天在電臺講話時,再一次呼吁東約組織應該發揮作用,以維持地區域和平,阻擋擴張主義行徑。”
“那么美國呢?美國對金邊陷落是什么反應?”
“沒有任何反應,而且白宮的態度很明確。”一名調查部的情報主管回答道:
“美國國會剛通過的《戰爭權力法案》堵死了任何軍事介入的可能,而且福特總統也沒有任何干預越南的想法,他奉行的是收縮戰略,現在,其甚至無意向南越提供更多的幫助。”
“所有的一切,都和我們推測是一致的。”
賈文濤的指關節叩擊著桌面,發出規律的噠噠聲,就像是馬匹在奔跑一般,只是速度很快,這顯示出了他內心的急切。他忽然抬頭看向眾人,煙霧在他眼前繚繞成扭曲的形狀:
“美國是不會出兵的,因為他們好不容易才從那個泥潭中抽身出來,所以他們是不會重返的。”
他從文件里拿出一迭照片,最上面那張是蘇聯顧問在安哥拉訓練游擊隊的場景,說道:
“但我們得讓美國人明白,金邊不是結束。那里只是開始。”
柏林點頭贊同道:
“是的,我們必須要加重這一點……”
“看看這些數據。”
九頭蛇的情報官翻開另一份文件,然后介紹道:
“他們在東南亞的武器援助兩年里翻了三倍,古巴的志愿軍已經出現在莫桑比克。如果西貢陷落,整個中南半島都會變成他們的勢力范圍。”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種冷硬的尖銳,說道:
“而這只是開始,從非洲到南美,俄國人的腳步是不會停止的,而且他們會在世界范圍內向美國發起進攻,美國每退卻一步,他們就會進攻兩步。”
賈文濤把煙蒂摁滅在煙灰缸里,然后他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接著說道:
“我們必須要在整個美國制造這種氛圍,我們必須要讓美國人明白這一點,或者說……”
“意識到這種恐慌!”
柏林接過話語說道:
“我們可以在電視臺制作要做一個越戰十周年專題。”
指間夾著香煙的柏林,慢吞吞的說道:
“我們可以安排一些專家,讓他們站在另一個角度去講述越戰,過去對于美國人來說,他們并不關心那里,因為越南距離美國太遠了,我們可以把越南和古巴聯系在一起,我們必須要讓他們明白——正是因為當年美國出兵了,所以將蘇聯在世界范圍內的擴張,推遲了十年!而現在呢?——蘇聯正在全面進攻!”
他又指向另一份文件,說道:
“還有《時代》周刊,他們也需要一些新聞,我們向他們提供古巴在莫桑比克,在安哥拉等地的活動,還有在南美的活動,讓美國人感受到威脅。”
情報官員筆尖在筆記本上飛快滑動,忽然停住:
“要強調‘蘇聯擴張’?”
“不,要強調‘危險就在眼前’。”
賈文濤走到地圖前,用紅鉛筆從金邊劃到西貢,再劃到曼谷、吉隆坡,再延伸到大洋的彼岸,將整個南美籠罩在一起:
“告訴讀者,下一個可能是曼谷,是馬尼拉,是南美,是非洲,是中東。告訴他們加油站的油價為什么漲——因為蘇聯人在控制波斯灣。把這些碎片拼起來,讓他們在超市排隊時都會想:這一切到底是怎么開始的?”
窗外的雨還在下,雨點打在玻璃上的聲音越來越急。九頭蛇那邊的情報官把整理好的媒體名單遞過來,上面用星號標著重點合作對象:
“ABC的晚間新聞需要一個‘專家’,我們可以安排我們的人出鏡。”
這就是一場認知作戰,通過認知領域內的傳遞以及放大,讓美國人產生一種危機意識,而這種危機感或者說“被迫害妄想癥”是不會在一兩天內被建起來的,但是隨著局勢的惡化,勢必會被人們所接受。
“還有一點,需要強調,我們——SEA是自由世界在西太平洋地區最后的守護者!”
賈文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平靜,但這才是這次會議的目標,他們需要通過兩個部門的合作,向美國人進行一場認知上的灌輸作戰。
“但是,我們的觀點肯定會引起爭議,尤其是會引起部分人的敵意!”
“這不重要,有爭議才會有更多的人知道他!”
賈文濤的聲音依然如過去一般的冰冷:
“我們需要讓所有的美國人都明白——威脅,就在眼前。如果他們沒有任何行動,那么接下來,等待美國的將是另一次古巴導彈危機!”
而坐在他對面的柏林,卻搖了搖頭,說道:
“不是導彈危機,而是導彈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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