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山莊,八號別墅內。
陳延森坐在葉秋萍的化妝臺前,最后掃了一眼屏幕,隨即合上電腦。
雙十二當天,拼唄的成交額定格在了371.6億。
這個數字比雙十一少了一半,但很正常。
雙十二與雙十一僅間隔一個月,用戶的購物需求就那么多,即使平臺全力營銷,也很難再拉高成交額。
不然的話,要是天天都搞雙十一,一年的成交額豈不是要突破20萬億?
商家或許能扛住,用戶可受不了。
一旁的葉秋萍面朝陳延森,側臥在大床上,細長的睫毛輕輕垂著,顯然早已熟睡。
懷孕的女人確實要嗜睡一些。
再加上黃嘉雯給她調配的膳食格外豐富,或許也因為她原本就是偏豐腴的體質,這段時間,整個人明顯圓潤了不少。
陳延森掀開被子,鉆進了被窩里。
意念一動,房間里的燈光瞬間熄滅。
他輕輕環住葉秋萍,掌心貼在她的小腹上,一陣微弱的胎心波動傳來,每分鐘大約能跳120多次。
胎心的跳動沉穩有力,如此一來,才能向全身輸送足夠的血液和氧氣,支持器官、組織的發育。
“不知道長大了會像誰?”
陳延森輕輕一笑,胡亂想著。
以他現在的體質和精神數值,生下來的孩子,多半也要遠超常人。
嗅著葉秋萍身上的淡淡奶香,沒一會兒,他就睡著了。
可還不到四十分鐘,他又緩緩睜開了眼睛。
對別人來說,這點時間不過是打個盹,于他而言,卻已徹底恢復了精力與體力。
反正躺著也睡不著,陳延森索性穿上拖鞋,徑直走進書房。
得益于精神力的緩沖,他全程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泡上茶、打開電腦,他先看了一部電影,又翻閱了幾十份最新的學術論文,最后靠在椅子上刷短視頻。
每當這個時候,他才會覺得,體質太強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窗外的天色漸漸亮了起來,直到八點,陳延森才走下樓梯來到一樓。
此時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各式精致的早餐,谷物、肉類、水果、牛奶一應俱全。
“陳先生早!”陸阿姨剛清理完廚房衛生,走出來看到陳延森,立刻禮貌地問候。
“早!”
陳延森回了一聲。
自從黃嘉雯和陸梅芳來了之后,別墅里總算多了點人氣。
又過了十幾分鐘,葉秋萍才走下樓,在陳延森對面坐下,慢慢吃起了早飯。
“十點鐘出發,帶你去瓊州。”
陳延森說出了今天的安排。
云鯤航天經過數月考察,最終還是把自家的火箭發射基地定在了瓊州。
選擇這里的原因很簡單。
第一,瓊州地處低緯度地區,地球自轉線速度約為每秒400米,遠高于北方發射場。
火箭發射時能借助這一速度減少燃料消耗,在同等條件下可將運載能力提升10到15,更適合發射大噸位衛星或載人飛船。
第二,發射基地緊鄰海洋,火箭助推器、一級火箭等殘骸會直接墜落在海上,既能避免對內陸居民區域造成安全威脅,也無需為殘骸墜落區預留大量土地,從而降低了基地建設的土地成本與環境限制。
第三,火箭、衛星等航天設備體積大、重量重,通過海運可輕松運輸,不必受陸路交通中橋梁高度、隧道寬度等條件的限制,能滿足新一代大尺寸火箭的運輸需求。
第四,瓊州屬于熱帶海洋性氣候,全年無嚴寒,發射窗口期更長,可減少因極端天氣導致的發射任務延誤,進而提升年度發射頻次。
“好的老板。”葉秋萍笑吟吟地應下。
與此同時。
亰東對外公布了雙十二大促的成績單:總成交額達126.5億。
消息一出,亰東股價應聲上漲。
漲幅雖不算大,卻也推著公司市值沖破了640億美幣大關。
柳強東春風得意,借機宣布了與奶茶妹妹的婚訊。
按理說,他比張澤天大了近二十歲,幾乎差出一代人,可華人向來有慕強的心態,只要實力足夠強勁,自然會有無數網友主動為其辯解、站臺。
評論區里,僅有寥寥幾人調侃“柳強東比岳父小不了幾歲”,但絕大多數網友仍秉持著祝福的態度。
“東哥,婚禮在老家辦還是去燕京?會請森哥嗎?”
“好奇!要是森哥去了,得隨多少份子錢啊?”
“哎,真是大棚亂了四季,金錢亂了年齡。”
“別酸了!東哥是年紀稍大,但人家是超級富豪,還是人大高材生。”
“老?四十歲的男人算老嗎?我看一點都不老!”
網友們你一言我一語,嬉鬧著討論不停。
不少人都認為,亰東雖砍掉了物流業務,卻獲得了森聯集團的全力支持,上市后,短短半年時間,市值就翻了一倍。
要知道,三年前的阿貍,估值也才600多億美幣。
曾經還和國美、蘇寧、當當處在同一梯隊的亰東,就此一躍躋身行業第一梯隊,穩穩坐上了華國電商三巨頭的位置。
另一邊。
陳延森剛到機場,手機就響了,是柳強東打來的。
“森哥,我婚禮定在元旦,地點在澳洲大堡礁!”
柳強東的聲音里滿是笑意。
人嘛,一生中最得意的幾件事,無非是賺大錢、起大屋、取細姨,而他在2014年全都實現了,外加公司股票大漲,高興也很正常。
“老柳,恭喜啊!我會去的。”
陳延森沒多想,爽快地答應下來。
盡管亰東不是森聯集團的子公司,但森聯卻是亰東的第一大股東,加上柳強東一口一個“森哥”地喊著,態度恭敬得像半個小弟,這點面子他還是要給的。
“謝謝森哥。”柳強東滿懷感激地說道。
“對了,2月13號,森聯打算在廬州奧林匹克體育中心辦一場集團年會。”
陳延森順口提了一句。
“森哥放心,我那天一定到場!”柳強東拍著胸脯保證。
“行,那先這樣,澳洲見。”
說完,陳延森便掛了電話,走進了機艙。
沒多久,一架灣流G550騰空而起,朝著瓊州的方向飛去。
“小皓,你妹妹跟同學去蒲甘打工,現在失聯了!我給她打電話、發信息,都沒有回復。”
燕京,筷跑外賣的站點里,江皓剛接起母親的電話,整個人瞬間就愣住了。
蒲甘是什么地方?
那特么是當年的金三角,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帶。
就連Lazada在東南亞擴張時,都特意繞開了蒲甘。
一個又窮又亂的地方,去那兒打什么工?
“我不是早就跟你們說了嗎?這個月橙子手機工廠要招人,我有一年司齡,能拿到一個內推名額!為什么非要讓妹妹跑出去打工?”
江皓皺緊眉頭,壓著怒火大聲質問。
“你爸說趁娜娜結婚前,還能打兩年工,給你攢錢買房子。”
母親的聲音支支吾吾,透著心虛。
“服了你們!”
江皓強忍著罵人的沖動,“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他早知道父母重男輕女,可沒想到他們連幾個月都等不及。
妹妹剛結束高考,沒考上大學,就被父親塞進了一家工廠。
結果才干了兩個月,妹妹就哭著辭了職。
在2014年,除了森聯集團旗下的工廠外,市面上大多是血汗工廠。
工資低、環境差,飯菜質量堪比監獄,剛走出校門的小姑娘,哪扛得住這種苦?
能撐兩個月,都算能吃苦的。
“耗子,咋了?臉色白得嚇人,不舒服啊?”
旁邊一名騎手見他狀態不對,笑著打趣道。
“我妹妹跟同學去蒲甘找工作,現在聯系不上了。”
江皓有氣無力地解釋了一句,掏出手機打開QQ。
可看清好友列表時,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妹妹的大號、小號都顯示不在線。
他又趕緊登錄QQ游戲,發現妹妹平時最愛玩的游戲,也沒半點登錄的痕跡。
“去蒲甘找公司?該不會是被騙了吧?”
同事一愣,下意識地反問道。
在公司內網的論壇上,經常有在東南亞的同事會發一些當地趣聞,其中就提到過蒲甘有不少詐騙窩點和腰果加工廠的傳聞。
江皓聽后,心臟猛地一緊。
其實他心里早有預感,只是不愿相信,被同事點破后,他的心態更加煩躁。
可在QQ、手機、微信和游戲上,都聯系不上妹妹,他還能有什么辦法?
同事見他一副瀕臨崩潰的樣子,連忙勸慰道:“說不定是那邊網絡不好,再等等,說不定晚點她就給你打電話了。”
話音剛落,江皓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他本不想接,卻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聽鍵。
“哥,救救我”
電話里傳來妹妹帶著哭腔的聲音,江皓立馬慌了神。
不等他回應,一道陰惻惻的聲音接過話:“小子,給你半個小時考慮,打20萬過來,我們就放人。
不然,別怪我們先‘開火車’,再挑斷你妹妹的手筋、腳筋。”
“你們是什么人?我妹妹在哪兒?”
江皓聲音發顫地追問。
“要錢,還是要人?”
對方根本不答,只自顧自地逼問。
江皓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20萬我有,但我怎么知道,你們拿了錢會放人?”
他在筷跑干了快兩年,每天早出晚歸、風雨無阻。
雖說燕京生活成本高,但公司給了房補、交通補貼和飯補,他硬是攢下了20多萬。
“你可以不相信,隨便你。”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囂張,滿是有恃無恐。
江皓僵在原地,腦子里一片混亂。
給錢吧,說實話,肯定心疼!
那20多萬是他無數個日夜跑單攢下的血汗錢,可妹妹的安危更重要。
更何況,他在網上看過不少案例,這些騙子壓根不會輕易放人,榨干他的錢后,還會把妹妹賣到詐騙園區,把人利用到極致,甚至連身上的器官零件都標好了價格。
可他一想到從小疼到大的妹妹,躺在血泊里喊著“哥,救我”,他又心軟了,于是咬了咬牙說:“我給錢,但你們不準傷害我妹妹!”
“上QQ,我把賬號發給你。”
電話里的男人輕笑一聲,語氣透著輕松,就像一名銷售人員,剛完成一單生意時的喜悅。
在對方的指引下,江皓顫抖著手完成了轉賬。
可他從白天等到深夜,妹妹的電話依舊打不通。
就算再傻,他也明白過來,對方壓根沒打算放人。
那20萬,徹底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