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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廬州府庭院深處的一間包間內。
窗外是一副白墻青瓦馬頭墻的江南景致，屋內卻截然不同，處處盡顯奢華。
馬文騰穿著一件白襯衫，袖子卷至胳膊肘，泛紅的臉頰透著明顯的醉意，指間夾著一根中華，正在吞云吐霧。
他這次來廬州，帶了柳志平、劉勝義和程武三人，但此時這間包廂里，卻只有他與陳延森兩人。
雙方的助理、司機和隨行人員，均在另外一間包廂內。
陳延森見小馬哥一臉難色，于是端起酒杯說道：“要不今天先到這，明天我們繼續？”
“不喝了，酒怕少壯！還是說正事吧，合并方案就按你說的來，森聯資本占股51，企鵝占股49，我沒意見。”
馬文騰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道。
“行，那我再添10億美幣，就當各個項目的啟動資金與風險備用金。”
陳延森放下酒杯，緩緩說道。
什么叫再添10億美幣？
小馬哥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企鵝視頻、QQ音樂、企鵝文學和企鵝動漫的商業價值，遠在橙子文學、橙子短劇、筷影和萬合天宜之上，你小子補錢是應該的！
不過，早在出發之前，他就徹底想明白了。
畢竟，陳延森給了他一周的考慮時間。
在他看來，與陳延森合作，也未嘗不可。
“微視能否接入拼唄和亰東的商品池？”馬文騰接著問道。
“可以。”陳延森爽快答應。
小馬哥臉色一喜，還沒來得及高興三秒鐘，耳邊又傳來一句：“那我做游戲和端游，你會介意嗎？”
威脅！
馬文騰臉上的神色一滯，將煙頭狠狠地按在煙灰缸里，隨即不滿地說：“短視頻也算是企鵝的優勢賽道，你覺得我做不起來？”
“Pony，不要想著什么都吃獨食，你給微視砸了十幾億現金，有效果嗎？”
陳延森聳了聳肩，笑著反問道。
馬文騰揉了揉前額，哭笑不得，他就沒見過這么雙標的人。
森聯資本旗下的產業涉及衣食住行，最近還收購了一家托兒所，恨不得360行，要做361行的人，卻口口聲聲地勸別人別吃獨食，說這話時就不覺得虧心嗎？
陳延森瞥了小馬哥一眼，知道對方在想什么，但也沒有辯解。
“你做電商、網約車和共享單車，哪一次我沒支持？企鵝想做個短視頻，你就不能挺我一次？”
馬文騰幽怨地看著陳延森，語氣稍顯委屈。
陳延森聞言一怔，他沒想到，小馬哥不講利益，卻打起了感情牌。
有一說一，在森聯資本的起步階段，企鵝確實給了充足的資金和流量資源。
“Pony，你做短視頻我不攔著，也不會打壓，如果你非得分一杯羹，先把微視關了，再把QQ、微信的入口向斗音和快手開放，我可以給你一部分的投資份額。”
陳延森想了想說道。
“一部分是多少？”馬文騰追問道。
“10。”陳延森咧嘴一笑。
“哈哈哈陳總，我要是再年輕幾歲，非得拉你去拳擊館，和你切磋幾個小時。”
馬文騰被氣笑了。
他在商界縱橫多年，頭一回遇到陳延森這種無恥之極的人。
“酒怕少壯，拳就不怕少壯了嗎？”
陳延森戲謔地調侃道。
以他的力量和速度，只需一拳，小馬哥就得當場輪回。
“撲街仔！我都四十多歲了，你就不能讓讓我？”
馬文騰罵罵咧咧道。
“馬總正值壯年，再來一杯，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陳延森不以為意，給馬文騰的杯子滿上，然后捏著酒杯，與對方碰了一下。
至于短視頻賽道的競爭，既然馬文騰不愿放棄，那便隨他去折騰好了。
第二天上午，暖風和煦，晴空萬里。
馬文騰乘車趕到森聯科技園，與陳延森簽訂了股權轉讓協議，同時成立了橙子互娛。
麾下產品包括了企鵝視頻、QQ音樂、企鵝文學、企鵝動漫、橙子文學、橙子短劇、筷影和萬合天宜等公司，業務涵蓋了文學、音樂、動漫和影視制作等。
陳延森和馬文騰也沒藏著掖著，當天就讓企鵝新聞、今日頭條進行了官宣。
“文娛行業大地震！森聯資本和企鵝再度牽手，負距離融合！”
“又一家超級獨角獸誕生！估值或將超過150億美幣！”
“森聯資本和企鵝聯手，補足大文娛生態短板！”
網友在看到相關報道后，全都愣住了。
誰能想到，馬文騰竟有如此魄力，把企鵝視頻、QQ音樂、企鵝文學、企鵝動漫全部從集團剝離。
網絡上的討論瞬間炸開了鍋！
“企鵝大拆分”、“橙子互娛橫空出世”的搜索詞不到兩小時就沖上熱門新聞前十，評論區里滿是網友的各種猜測。
“之前還傳企鵝要砸20億救微視，結果轉頭把影音文漫四大板塊全賣了？”
“橙子互娛這是要把文娛產業都包圓了？”
“小道消息，小馬哥要把女兒嫁給陳延森，企鵝視頻、QQ音樂、企鵝文學和企鵝動漫就是嫁妝！”
“臥槽！真的假的？”
“要不然，小馬哥為什么要把娛樂板塊拆出來？”
“那橙子文學、橙子短劇、筷影和萬合天宜就是彩禮咯？”
優酷視頻創始人古永鏘得知該消息后，頓時反應了過來，自己成了森聯資本的墊腳石。
但他還是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給陳延森打去電話。
“陳總，關于森聯資本收購優酷一事.”古永鏘欲言又止。
“古總，溢價20的收購條件太苛刻了，若是能降到30億美幣，森聯愿意分兩次交易，全資收購優酷。”
陳延森回道。
在拿下企鵝視頻后，他對優酷的興趣就淡了不少，可以順手買下，但溢價不行。
事實上，此時的優酷，由于企鵝視頻付費用戶數量暴漲，股價與第一季度相比有所下滑，市值僅為30.7億美幣。
因此，30億美幣價格倒不算太低，但與此前溝通的34到36億美幣，足足少了10到20。
古永鏘思索片刻，維持著基本的體面，寒暄幾句后，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30億美幣？
太低了！
他就不信，自己在視頻網站行業浸淫多年，難道還打不過陳延森和馬文騰？
這時，剛剛放下的手機又響了。
古永鏘拿起來一看，是一個杭城的固定電話。
另一邊。
李彥洪坐在辦公室里，渾身的氣壓低得嚇人。
“他想干什么？非得趕盡殺絕嗎？”
李彥洪雙眼冒火，小聲嘀咕道。
在他的視角之下，陳延森似乎在處處針對千度，先是聯合360、企鵝和搜狗，與千度爭奪搜索引擎行業的市場份額。
接著收購盛大文學，與縱橫競爭。
如今又與企鵝深度綁定，成立橙子互娛，這是要把愛奇藝、千度書城往死路上趕啊。
睚眥必報！
只有起錯的名字，就沒有叫錯的外號！
與此同時。
位于滬城的星源科技光學研發部，經過一個月的科研會戰，終于研究出了一套照明系統。
簡單來說，便是采用一組非球面反射鏡，將EUV光束聚焦到微鏡陣列中塑形調勻，再把已經調好形狀、且非常均勻的光，一點不走樣地穿過掩膜版，投射到晶圓上。
可方案一出來，所有人又被卡住了！
因為EUV光刻機的技術核心是，利用極深紫外光成像，這種光的波長極短，僅有13.5納米，對光學元件表面缺陷的敏感度遠超可見光，只有做到原子級光滑度，才能保證光刻精度和能量效率。
鏡面凸起、凹陷、劃痕的尺寸若接近或大于波長，就會造成EUV光線的嚴重散射、衍射，進而導致光線傳播方向偏離設計路徑，最終在晶圓上形成的電路圖案出現錯位、模糊。
拿來生產芯片，良品率恐怕連1都做不到。
而尷尬的是，此時國內的研究所，并不具備完成EUV光刻機照明系統鏡子拋光的工程化和產業化能力。
林南思索一番后，給陳延森發去一封研發進度匯報郵件，并把當前的技術難點標注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