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相送,周易罕見失態》
《千里之外隔海相望,周易金曲終章遺憾落幕》
《臺灣網路票選最受歡迎男明星榜單第一,周易未來是否還有機會繼續蟬聯?》
告別了金曲獎,就無法再登島,周易那連一場告別見面會都沒辦法開出來的限制再一次讓人回憶起了他身上所背負的debuff——
島內是周易歌迷的、非周易歌迷的樂迷都站了出來發聲譴責,周易的退場甚至被他們形容為一場恥辱,一場羞于啟齒的恥辱。
“贏就應該去堂堂正正的贏,不能因為周易太強就直接把他給手動消除,這是不對的。”
“周易的離開絕對是臺灣樂壇的損失,有他在臺灣樂壇就有一個明確的追趕目標與學習目標,可現在他卻因為某些人愚蠢的短視而不得不選擇退出。
“沒了這條過江龍,臺灣樂壇的未來極有可能會慢慢變成一潭死水,失去活力……”
包括玫瑰唱片行在內的臺灣幾大實體唱片渠道發言人都公開表達了周易離去的遺憾,退居幕后的金曲獎官方雖然也在承受火力,但得益于給出了橫掃級別的獎杯頒發,他們受到的輿論影響也只是被波及。
真正被推到臺前承受輿論指責的,自然是導致周易無法像在內地一樣哪怕退出頒獎禮也能到處自由活動的罪魁禍首。
“內地的歌迷朋友會有這種情緒嗎?不,他們沒有,因為他們還能隨時隨地見到周易!”
“干你娘姓陳的!對得起我們嗎?!”
口吐芬芳的歌迷群體以及樂迷群體集體發怒,中天旗下的新聞臺更是頻繁在自家新聞報道節目中播報該事件,絲毫沒帶慫的。
而就好像是為了表達對周易的支持一樣,帝都奧組委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對外官宣了音樂總監一職的任命——
“經一致討論后決定,聘請周易擔任2008年奧運會開幕式音樂總設計師……”
正式的公告函文、正式的稱呼、薪資為封頂的50萬人民幣。
雖然私底下大家伙都知道這職責的活就是音樂總監,但落實到公文上還是換了一個更加高大上的稱呼。
本以為最多只是讓周易如此前04年雅典八分鐘一樣創作歌曲登臺演唱的網友都傻了——
“臥槽?!開幕式音樂總設計師???周易有能力把控這么大的場子嗎?”
“別吧,讓周易自己寫歌沒什么問題,沒必要這么搞吧,他才幾歲,一點經驗沒有啊。”
“易帝無敵!你們這群人就是嫉妒!”
“這已經不是寵不寵的問題了,這是一個敢給一個敢接,我都不敢想沒經驗的周易到時候手忙腳亂的樣子。”
“怎么錢給的這么少?奧組委應該不缺錢啊。”
“廢話,這種活動都是象征性拿個價格的。”
內地互聯網上,周易離開臺灣的傷感直接被這個堪稱重磅性的消息給沖的一干二凈。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更別提這種大事了。
上一個什么經驗都沒有就直接上馬奧運大項目做統籌的人,名字叫做張一謀,交出的成果雅典八分鐘被全國上下都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要是周易最后交出來一個同款的成績……
“這可是家門口的奧運盛事啊臥槽!居然就這么交給周易?!”
“我知道周易很厲害,但這不是出專輯啊。”
“周易統籌過自己的演唱會……?應該也算是有過相關經驗吧?”
“我暈,演唱會什么臭魚爛蝦?能給奧運會比?”
“哦對,不說演唱會我都忘了,他媽場場不重樣的周易演唱會專輯到底什么時候發?華納不會忘了吧?我沒錢沒時間去演唱會,買個專輯的錢還是有的……”
一座高樓很快就從這里開始被歪走了——
演唱會這種歌手巡演的終極形式,通常來說在確定了主題后就是在一個個城市里不斷重復相同的環節。節目單可能根據城市不同有細微調整,但整體是不會變的,也是出于節省成本考慮。
這是慣例。
可這個慣例現在卻被周易給打破了,出道至今每一座城市的演唱會內容都不同,完全可以說在賠本賺吆喝。
不重樣的演唱會讓許多沒有時間、沒有錢去現場的歌迷嗷嗷待哺,偏偏華納至今都沒有發出哪怕一張演唱會專輯……
這就很操蛋。
“有錢都不會賺!也就踩了狗屎運簽下了周易,不然華納這眼光遲早虧死!”
你哪怕不發國外的,發發國內城市的也行啊,當初又不是沒架攝影機拍。
“現在沒必要發,一年兩專已經夠多了,再發只會審美疲勞。”
帝都,家。
回到家后的周易吃著程好煮熟的餛飩,聞言不由得搖頭:“演唱會的母帶公司那邊保存好就行,賣不了多少錢的玩意,不如留著以后自己當情懷看看。你要想要的話,我可以自己刻錄出來送你一套。”
情懷,在移動互聯網時代才是最隆重的門票,一票翻紅的世紀初歌手全部都是依靠情懷做底色的。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演唱會專輯銷量這點錢他現在是真看不上,留著以后把《Star世界巡回演唱會》刻錄成一個系列的典藏版發售都比現在發收益高。
“算了吧,你現在是大忙人,又當上了奧運音樂總監,我還是別浪費你的時間了。”
顯然對這個意見頗為意動的程好最后還是搖了搖頭:“對了,《瘋狂的石頭》首映禮定在月底,28號,你來嗎?”
“你制片的第一部電影,我沒時間都得硬擠出來。”
“以前怎么沒發現你說話這么肉麻。”
“現在發現也不晚。”吹著滾燙餛飩的周易笑瞇瞇道。
他也不知道《瘋狂的石頭》現在的宣傳資源打從一開始就鳥槍換炮最后能換來多少票房,但確實挺好奇的。
在他的印象里,這電影的前期宣傳資源可以說算不上太多,能黑馬逆襲完全就是靠影片質量與主創團隊們到處飛、到處路演,口碑做到口口相傳后才實現了難以置信的一飛沖天。
現在不一樣了。
作為制片,程好手上所能夠動用的宣傳資源可比寧昊苦哈哈去拉來的強太多了,還有王小魚的智娛智樂這個能夠攪動網絡輿論的大殺器。
這仗太富裕。
唯一可惜的是“班尼路牌子”這個倒閉梗估計是要銷聲匿跡了,畢竟阿瑪尼這種等級的品牌未來可沒有淪落到跟班尼路一個境地,沒有了玩梗狂歡的基礎。
不過在參加《瘋狂的石頭》首映禮前,23日,自臺灣歸來的周易還是先坐上了奧組委新聞發布會的位置,迎接一眾媒體的閃光燈——
“周易,你之前完全沒有任何大型晚會的音樂統籌經驗,你覺得這份工作對你來說會有難度嗎?”
“當然有,但如果僅僅只是因為有難度就去拒絕,那我自己都會看不起我自己。”
還是一如既往的周易式發言,只是這一次由于是官方場合,多少還是收斂起了鋒芒。
“你會擔心自己在時間上分配不過來,從而像張一謀導演那樣暫時遠離娛樂圈嗎?”
“我不知道,或許有可能,但現在一切都是未知數。我能確定的是未來我會以奧運工作為主,同時我現在在這里也以開幕式音樂總設計師的身份歡迎海內外的音樂人們積極、踴躍的投稿……”
有開卷答案抄的周易說起話來底氣十足,那幾乎溢于言表的自信通過新聞發布會上所拍攝的照片在短短幾天內傳遍了整個互聯網。
張一謀已經明確了到奧運會結束之前都不會再開拍一部電影,周易反而還舉棋不定,想兼顧奧運與專輯,這種行為多少也被解讀為“異想天開”、是“沒經驗的表現”。
“但凡周易做過一次大型晚會的統籌,就知道這種事是必須耗費大量心力的,他以前沒有做過,可以說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完了完了,周易明年不會沒專輯發了吧?”
“明年?大膽點,一直到08奧運結束前都沒有!”
“不過這下周易的權利一下就變得很大了啊,以前那些看不起周易的古典音樂人現在豈不是得巴巴求著周易?”
“對啊,周易現在騎到他們頭上去了……”
眾所周知,在音樂這一行是存在一個通俗易懂的鄙視鏈的——即古典大于流行,哪怕流行再怎么賺錢也無法消除這個鄙視鏈。
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這條鐵律都是通用的。
而周易純流行出身,卻能夠在虛歲26的年紀坐上奧運開幕式音樂區一把手的位置,那以他這個記仇的性子,以前批評、鄙夷過他的音樂人……
“都是誤會!”
發布會結束之后,音協的一名理事做東,宴請周易請他上主位——
總體想要表達的意思也很簡單:適才相戲耳。
在已經明確了主導者是誰不需要背負太多壓力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很愿意參加奧運的。
都是資歷,還是能鍍金的那種。
只是,現在有那么一個問題——哪怕是原先的音樂總監候選人、臥虎藏龍配樂制作人譚頓,如今都不能百分百保證自己的音樂作品會被采納,能不能過提交的音樂稿件那還得看周易點不點頭。
最起碼在周易失去上面的信任被奪權之前,他就是音樂這一塊的第一負責人,是能直接參與進老謀子開幕式核心策劃的人。
因此,那些位常人眼中優雅、高大上的代名詞,老錢風的代表,時常以藝術家自居的一眾古典音樂人,此時此刻的表現與流行樂壇里那些對周易畢恭畢敬的流行音樂人沒什么兩樣。
要不是現在不時興了,高低得送個收音機、電視機什么的。
“周易的愛好是什么,有人知道嗎?”
“沒怎么對外暴露過——哦,女人算嗎?”
“聽說他喜歡在家打游戲?”
不愧是玩流行的,愛好都是這么粗俗!
“別討論了,周易在張一謀團隊里的位置挺重要的,他甚至都能夠對策劃小組成員的去留提出意見,還是想想怎么……”
帝都,陳家。
前清華美院教授、博士生導師陳丹輕在發布會結束后的第三天就接到了一個讓他感到十分意外、甚至于是困惑的消息——
他的名字,被張一謀從開幕式總導演組成員考察名單當中篩掉了。
或者換一個更簡單粗暴的說法:他面試沒過。
這很不對勁。
要知道他作為國內美術界知名大拿,在開場設計這一塊絕對是有話語權的,這也是為什么張一謀在確認擔任總導演一職后就會試探性通過他的經紀人詢問相關事宜,并進行了面試。
按理來說,這面試就走個過場,以他現如今在國內美術界的地位完全可以在導演團隊當中擁有一席之地。
“有人投了反對票,他的票權重很高。”
“誰投的?”
聞言的陳丹輕多少有些氣急敗壞。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奧運開幕式鍍金對于他這種人來說無異于是登天梯。
“不知道,我們連有哪些人參與都不知道……”經紀人一問三不知的迷茫直接令陳丹輕一晚上沒吃好飯。
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就定居美國紐約的他在國內人脈算不上太豐富,經紀公司也更偏向于美術圈這一塊,張一謀所在的圈子跟他半點搭不上,想打探點內幕消息都難如登天。
而能夠拿到一手消息的程好則是整個人都驚了:“張導說你第一次開碰頭會就對團隊成員的選拔投了一張反對票?”
“算是吧,刺頭有我一個就行了,再多一個我怕到時候我們倆打起來。”
作為始作俑者的周易絲毫沒放在心上,而是心情愉悅的哼著歌準備參加《石頭》首映禮去了。
“刺頭?你投的誰?”
“一個肚子里沒二兩墨卻總想裝先進知識分子,去了一趟歐美發現扎不下根又灰溜溜跑回國內吃飯罵娘踹鍋的傻逼。”
對于陳丹輕,周易一直都是這么個看法。
曾想靠一手美術在歐美稱王稱霸,結果被老歐洲的美術家打到抱頭鼠竄不說,老美藝術界也沒能正式接納他,最后只能灰溜溜從紐約回到了國內,繼續當他的大師。
完事還嘴硬的很,把自己從歐美被“趕”回來的原因歸咎為國家因素拖累,而不愿意承認自己這一輩子能揮灑的才華已經定格在了出國前所畫的《XZ組畫》上,自此走上了一條顧頭不顧腚的招笑公知路。
當然,周易也不是光顧著投票了。
作為一個開卷考試的考生,他也在碰頭會的第一時間提出了一個“半成品”的構思,這是他展示出來的籌碼。
之所以拿出來的是半成品,那是因為一下子就規劃出一個成品明顯不現實,同時他還得靠后續的改方案來展現自己有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