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不禁皺了皺眉。
俄國不在乎“灰牲口”死活也算是老傳統了,但這樣一來自己的計劃卻有些麻煩。畢竟法國主動把俘虜給別人送回去的話,怎么看都非常可疑。
“我回去之后得和拉瓦萊特先生討論一下這事。”
亞歷山德拉點頭,又有些遲疑道:“還有,就是有些俘虜想要為您作戰。我覺得他們應該是足夠忠誠的,您看是否能給他們一次機會?”
約瑟夫倒是不覺意外,畢竟這個時代法國在歐洲擁有很大的文化影響力,加上這次戰爭的勝利,有精法的俄國人要加入法軍也不足為奇。
實際上,拿破侖時代就有大批的外籍軍團為他效力,其中還一些的戰斗力還不錯。
他問道:“有多少人?”
“提出申請的有上萬人,但比較可靠的大概只有兩千多人。”
約瑟夫點頭:“好的,我會讓總參謀部對他們進行編制。您真是送了我一份貴重的禮物。”
要知道,這些俄國兵就算死光了,也不會對法國產生任何影響,甚至連撫恤金都不用發多少。在一些法國不方便直接派兵的場合,讓他們去能夠起到奇效。
王太子妃露出開心的笑容:“很高興能幫到您。”
當然,最讓她欣喜的還是約瑟夫對她表現出來的信任。
兩人正說話間,周圍的樂聲再度響起,隊伍開始緩緩啟動。
約瑟夫沿途走了足足兩個小時,向民眾揮手揮得都要脫力了,這才終于抵達了巴黎圣母院前。
經過了博蒙大主教主持的一系列宗教儀式之后,約瑟夫又和國王、王后一起登上木臺,進行了“法蘭西的勝利”演講。嗯,主要是他來演講,父母在后面做背景板。
一直忙到了夕陽消失在視線外,約瑟夫才得以脫身,和父母及王太子妃一起乘坐蒸汽軌道公交車返回凡爾賽宮。
就在今年四月,巴黎已將城市環線的木軌道改為了鐵軌,并配備了特制的輕型蒸汽機車作為新的城市公交系統用車。
這種“輕軌”能夠一次載30多人,以24公里的時速連續行駛,不算靠站的時間,僅需兩個小時就能環繞巴黎市區一圈。
而這也帶來了一個巨大的好處,那就是居住在城市各個區,甚至是城郊的人們,都可以通過公交系統前往巴黎北郊的工業區工作。
這讓工廠的勞動力立刻充裕了起來。安托萬區的工廠在不到半年間就擴大了30還多!
蒸汽公交車駛向巴黎新區,窗外還傳來在路旁朗誦的詩人那高亢的聲音,“您的劍鋒所指之處,諸王如落葉般俯首。凡金鳶尾出現之地,再沒有荊棘生長……”
隨著煤氣路燈紛紛亮起,整個巴黎開始了徹夜狂歡,歌聲、樂器聲和歡笑聲一刻都不曾停歇。
當天下午,在距離巴黎20多公里外的小鎮旁,一名教士匆匆來到金色的奢華馬車前,行禮道:“圣父,據說王太子殿下已經進城了。”
車上的庇護六世當即懊惱得直拍大腿。
他之前想要在法國和奧地利之間先觀望一陣,所以對法奧兩國的要求都是能拖就拖,卻沒想到法國人突然就獲得了戰爭的勝利,令他措手不及。
更糟糕的是,穆扎雷利那家伙很早就孤注一擲地站隊法國,竟然讓他賭對了。
庇護六世頓時產生了巨大的危機感,于是便帶著厚禮火急火燎地趕來法國,準備迎接法國王太子凱旋,以挽回一些好感。
卻沒想到路上遇到大雨,耽誤了兩天行程。
“早知道就應該乘坐那種叫火車的東西了。”他沮喪地搖頭道。
之前有法國官員建議他乘坐里昂的火車,能少走70多公里的路,但他對這種從未見過的巨大機器有些疑慮——聽說蒸汽機的鍋爐是會爆炸的——于是便堅持繼續坐馬車,結果沒能趕上法國王太子的入城儀式。
庇護六世對車旁的侍從焦急道:“快,天黑前一定要趕到凡爾賽宮!
另一邊,約瑟夫回到凡爾賽宮之后,只簡單和父母妻子吃了晚飯,連舞會都沒去參加,便返回寢宮倒頭就睡。
這大半年時間他都奔波于前線,此時終于能在鋪著天鵝絨的大床上睡個安穩覺了。
巴黎市區傳來的狂歡聲成了他最好的安眠曲。
次日。
依舊是盛大的閱兵典禮,這次是第一和第二集團軍返回巴黎,方陣的聲勢比昨天更為浩大。
約瑟夫坐在觀禮臺上,看著一隊隊士兵們從香榭麗舍大道走過,注意力卻在身旁貝爾蒂埃的匯報上。
“……也就是說,傷亡合計4萬7千人。被俘的士兵基本都已交換回國了。”
約瑟夫不由地嘆了一口氣。
法國雖然獲得了巨大的勝利,但損失也同樣驚人。這其中大部分傷亡都是巴登防線上出現的,那些法國新兵們用瘋狂的刺刀沖鋒迅速擊退了敵人,同時自身也傷亡慘重。
當然,如果和普奧俄三國相比,法國的傷亡數字就不算大了。
奧地利的傷亡情況還沒統計出來,但保守估計也有十萬以上。而俄國僅是被法國俘虜的士兵,就達到了5萬之多。
就連英國都在此戰中傷亡和被俘的士兵有3萬以上。要知道,他們派至歐陸的軍隊一共也只有5萬來人。
貝爾蒂埃繼續道:“據總參謀部初步估算,一次性發放的撫恤金就需要8200萬法郎。之后每年還要發1千萬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