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指揮秘密警察守在加特契納宮外，以防止保羅逃跑。而祖波夫伯爵則率領軍官們，在凌晨以匯報緊急軍情為名，進入皇宮。然后由側門，前往保羅的寢室。請放心，沿途都有我們的人……”
待帕倫伯爵說完了政變計劃，祖波夫立刻皺眉道：“等等，難道王儲殿下不參與行動嗎？”
帕倫伯爵笑了笑：“殿下只是個被嚇壞了的年輕人。他會在自己的房間里，等退位詔書的。”
眾人想起亞歷山大平時在保羅一世面前唯唯諾諾的樣子，也就不再堅持了——讓他指揮政變很可能會因懼怕，而臨陣退縮。
隨即，屋里的十多人開始起誓，將“舍棄生命，以拯救俄國的未來”。
加特契納宮南側。
亞歷山大看著窗外來回巡邏的皇家近衛騎兵團的士兵，臉上根本沒有任何緊張之色，反倒是帶著冰冷的興奮。
他對一旁的近侍道：“弗拉迪斯拉夫，讓人留意帕倫伯爵，他近期可能會有特殊的行動。”
“遵命，殿下。”
亞歷山大輕輕吐了口氣，自語道：“祝這些野心家們一切順利。”
他很清楚，帕倫、祖波夫等人都是因為仕途被父親阻斷，才想利用自己這個“沒經驗的軟弱年輕人”重新上位。
而他何嘗不是利用他們擺脫儲位不穩的危機？
圣彼得堡市中心涅瓦大街的一座小宮殿里，商賈打扮的中年人將例行報告，放在波布林斯基伯爵面前：“老爺，近來帕倫伯爵、祖波夫伯爵等人與一些軍官來往密切。”
波布林斯基伯爵皺了皺眉：“加特契納宮那邊有什么異樣嗎？”
“商賈”想了想，道：“好像近衛騎兵團的幾名高級軍官因為被懷疑與‘奧地利自由派’有來往，而被秘密警察逮捕了。”
波布林斯基伯爵當即站起身來，對侍從道：“看來我得去見皇帝陛下了。”
是的，約瑟夫因為擔心保羅一世的安全，便委托波布林斯基伯爵留在圣彼得堡，監視祖波夫等人的情況。
這位葉二的私生子應該是整個俄國和保羅一世最親近的人了。
巴黎。
凡爾賽宮。
“恐怕還不夠啊……”約瑟夫看著面前地圖上的數字，不禁微微搖頭。
那些數字是英普奧等國近來在邊境集結的軍隊人數。
雖然暫時還沒宣戰，但歐陸顯然已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后的片刻寧靜了。
根據安全局搜集的情報，此時在萊茵河北岸有至少14萬普魯士軍隊。瑞士東面則有近20萬奧地利士兵。
英國的5萬陸軍目前雖然還在本土，但以英國海軍的投送能力，只需半個月，就能部署在德意志地區。
此外，英國還在黑森、圖林根、布倫瑞克等邦國招募了6萬軍隊。以及漢諾威的2萬3千軍隊。
還有情報顯示，薩克森很可能也會被迫出兵。
也就是說，這次英國人拉起了足足47萬大軍！
而且約瑟夫知道，普魯士并沒有將國內的兵源全部派出來，奧地利剛開始推行“義務征兵制”，后面還能繼續動員出至少10萬名士兵。
薩克森參戰的話，也有5萬左右的軍隊。
法國在極端情況下，將會面對60萬以上的敵軍圍攻。
而目前，法國直屬軍團僅有4個集團軍加上一個獨立步兵師，共16萬人。即使算上地方駐軍，也就21萬出頭。
雖然法軍士兵的戰斗力遠強于敵人，但本著料敵從寬的原則，在兵力方面還是不能過于劣勢才行。
畢竟法國不像英國，可以輸了，再緩口氣重來。
法國在國戰之中只要失敗一次，就會面臨萬劫不復的結果。
當然，法國也有自己的盟友。
西班牙和北意大利諸國應該能提供六七萬的援軍，但約瑟夫很清楚他們的戰斗力，也就跟在法軍后面打打下手的程度。
而且他也不想依靠其他國家來決定自己的命運。
一旁的貝爾蒂埃點頭道：“殿下，總參謀部也認為，至少應該再征召一個集團軍，并將第9步兵師擴充到集團軍水平。”
莫羅補充道：“地方軍也需要加強，尤其是阿爾薩斯至瑞士一線，至少在敵軍強行翻越阿爾卑斯山的情況下，能進行一定的拖延。”
在約瑟夫推行了二次軍改之后，法國已徹底取締了地方貴族的私人性質的軍隊，所有士兵統一歸總參謀部管理。“直屬軍團”已經變成了習慣性的稱呼，代表著常備野戰部隊。
所以地方駐軍雖然在裝備和作戰能力上都要差一些，但和直屬軍團的訓練模式是相同的，只是訓練強度會有所降低。
這些部隊也就能作為后備兵源，隨時補充進直屬軍團里。
貝爾蒂埃從桌上的文件里抽出一摞，交給約瑟夫：“殿下，這是總參謀部制定的征兵方案。估計在3個月內就能將總兵力提升至27萬左右。”
法國民眾的參軍熱情絕對是歐洲國家中最高的。如果有必要，動員出35萬軍隊都沒有任何問題。
約瑟夫翻了翻方案，點頭道：“那么就按照這個執行吧。
“訓練方面一定要嚴格，寧愿兵力略少一點兒，也不要把訓練不足的士兵投入戰場。
“哦，還有武器生產也要抓緊。現在米涅彈的日產量有多少了？”
貝爾蒂埃忙翻看筆記，道：“暫時只有3萬發，殿下。不過工程設計院的‘精密設備’已經運抵，皇家軍械廠很快就能大量加工模具了。加曼先生預計，下個月將能達到日產7萬發的程度。”
他說的就是路易十六的圣誕節禮物——高精度銑床，也是全法國第二臺。不過，就連貝爾蒂埃這個層級都不知道它具體是什么。
有了它之后，鍛造機的研制進度顯著提升。用來壓模的小功率鍛壓機甚至已經開始量產了。
約瑟夫又看向貝爾蒂埃：“那么，總參謀部認為這次敵人會采用什么戰術？”
“有幾種可能，”總參謀長來到地圖前，“首先就是從符騰堡向巴登發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