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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閻羅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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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夜聽瀾現身阻止顧戰庭時,元慕魚遠遠看著祭壇上的血色,掏出通訊玉符給各位鬼帝都發了一條信息:“發動吧。”

  對面傳來司徒月的聲音:“三思,策動突襲暗殺就可以了,策動殺陣不妥。”

  元慕魚淡淡道:“有何不妥?”

  “此時根本不到時候,你提前貿然策動,根本不夠你突破乾元,等于四年布置前功盡棄。你道途還要不要了?”

  “不要了。”元慕魚說。

  司徒月:“?”

  “我連他都沒有了,還要這些干什么……”

  司徒月:“……”

  那邊紀文川聽著這話,心里也是一串省略號。

  你為了這些玩意兒,失去了他。現在又不要所謂道途了……那如果你放棄了道途卻還是不能挽回他呢?豈不是啥都沒了。

  能有這種決心,那你早干什么去了?

  北方鬼帝董承弼也忍不住道:“之前的計議,老陸也是讓我們展開暗殺就可以的,說不需要動我們的陣法啊。”

  這東西對大家沒多大作用,只是閻君的事,對大家來說也就是多了個乾元老板,好處嘛當然是有,但沒那么重要。但怎么說也終究是大家做了這么多年的事,舍不得前功盡棄也是很正常的心理,連紀文川都不太舍得,別說其他人了。

  元慕魚微微搖頭:“行舟離開了這么久,已經不知道我們的布置情況,你們能不知道么?很明顯單單展開暗殺是不夠的,效率堪憂,甚至成功率都不能保證。可是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徹底讓顧戰庭的祭煉之效消失,說不定真要被他突破,最穩妥的辦法就是直接策動殺陣。”

  這話是真的,眾人心中也知道這個道理。

  難道真一個個去暗殺啊?

  真能保證成功率的無非就是他們幾個鬼帝,可天下之局是多么廣闊,其他地方的呢?閻羅殿的高階刺客都很難說能夠一擊必殺,萬一失敗、或者是僵持延誤,那導致顧戰庭成功了,那算誰的?

  只有策動殺陣,才是最穩妥的方案。

  司徒月道:“可他沒這么要求,你非這么做,只是自我感動,萬一他還覺得你這是在道德綁架他呢?”

  紀文川皺眉:“別胡說,老陸沒那么小肚雞腸。”

  司徒月還待說什么,那邊顧戰庭和夜聽瀾已經開始交手。

  元慕魚厲聲道:“別爭了,這是命令!”

  紀文川還是第一個響應:“收到。”

  其余幾位沉默片刻,也都嘆了口氣:“好。”

  下一刻許多州郡的人們發現,血光不知從何而起,仿佛九幽地府忽起波瀾,閻羅索命、無常追魂,那些妖化長毛獠牙畢露的官員們忽然眉心淌血,當場暴斃。

  有些強悍的似乎能夠避過殺局,卻有刺客飛速掠過,刀刃過處,妖化的官員們喉頭鮮血噴灑,死得不能再死。

  一個天下妖化的奇特局面,竟然像被有預先針對似的,在剎那之間破解得干干凈凈。

  閻羅殿血殺大陣,也是這一刻才真正在天下人面前展露獠牙。

  元慕魚默默地站在原地,感受著殺機沒入身軀。

  已經跌落到超品邊緣的修行再度增長,恢復到了原先的中期還略有膨脹,抵達后期邊緣。

  元慕魚卻一點都沒在意,看著自己嬌嫩的手,低聲自語:“第二個人說這是自我感動了……想對他更好,想彌補過去,難道都這么難?那怎樣才不叫自我感動?”

  “砰!”夜聽瀾與顧戰庭的再一次交手之聲爆響在天空,元慕魚醒過神來,顧不得想那些有的沒的了,飛速接近。

  ——說殺陣把顧戰庭的布置破得干干凈凈,倒也不盡然,元慕魚的布置終究只有三四年,是在邊緣化陸行舟之后才開始的,并且真正的重點布置也是陸行舟離開后的這兩年,還有許多地方沒能布置到。

  而顧戰庭的布置,從十年前就開始了。

  幸運的是,這十年來有夜聽瀾諸多掣肘,顧戰庭做事不能過于明目張膽,否則怕是更早年前就已經策動。而現在恰好被元慕魚的布置抵消了大半,關鍵州郡盡數來了個全員暗殺消消樂,他要吸收的妖氣忽然就只剩零星一點點。

  他的山河之祭,忽然就進行不下去了。

  那蓬勃上漲的修行現在漲得如同龜爬,按這種漲幅下去,十天半月都等不到渡劫來臨。

  一邊的兆恩也張大了嘴巴,他是負責當天劫來臨之時幫忙蒙蔽天機遮掩過去的,可沒想到連這一步看上去都達不成了……可是夜聽瀾現在的狀態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渡劫沒有?怎么辦到的?

  不管怎么辦到的,既然出了變故,自然就要啟動應備方案。顧戰庭錯愕之后倒也并不慌亂,沉聲道:“她沒有突破,一個人也辦不到什么。合力將她隔絕,啟動二套陣法。”

  隨著話音,五道氣勁再度由陣法揉合,鋪天蓋地地轟向半空中的夜聽瀾。

  與此同時,被押在祭壇周邊的魔物痛苦地哀嚎嘶吼,抱著腦袋翻滾。

  此前的陣法僅僅吸收的是妖氣魔氣,它不可能吸收天下的力量。

  但這一刻陣法收縮,開始轉為掠奪這些魔物的力量了。

  絲絲魔力通過祭壇,不僅增長著顧戰庭的力量,同時連四角的兆恩等人力量也在提升。

  夜聽瀾被五人陣法的攻擊阻隔空中,就算再強也很難再分力量阻止這一切。

  可就在此時,一抹劍光由遠而近,直奔陣中的兆恩。

  姜渡虛!

  另一道鬼魅般的纖細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那幽冥鬼火魔物身邊,纖掌一翻,直拍天靈。

  明明是虛無之炎,可在元慕魚手中卻仿佛拍中了實體。

  鬼火簌簌而落,嘶啞的聲音盡是驚詫:“你是何人……竟能化虛為實,逆死而生?”

  “她是閻君。”顧戰庭依然出手拍向空中的夜聽瀾,口中冷冷回應:“原來如此,所謂閻羅殿,根本就是天瑤圣地掩人耳目的分部,夜聽瀾,你如此算計,枉稱清修。”

  夜聽瀾回應得波瀾不驚:“本座是否清修,并不要緊。有人不顧社稷,枉稱帝王,似乎才更要緊些。”

  便在姜渡虛元慕魚分別切入戰局之時,祭壇之外傳來匆匆腳步聲,盛青峰率鎮魔司悍將一股而入,拔刀直接沖著周邊魔物就砍。

  口中還要高喊:“陛下,是臣等失職,讓這些魔物從降魔域里跑出來驚擾了陛下,有愧鎮魔司職責。諸君,還不隨本座護駕屠魔!”

  鎮魔司其他人等哪里知道這里面有些什么貓膩,眼見的局面確實是一群魔物包圍祭壇,陛下似乎正在施法鎮壓,讓這些魔物在哀嚎呢。

  見狀無不奮勇救駕,拔刀屠魔砍得比誰都賣力。

  顧戰庭愕然。

  他最大的問題就是,這種事真的枉稱帝王,根本不可告人。這一次的祭壇防御連自家軍隊都沒有,不敢被人知道。唯一就讓霍行遠率眾截斷各方要道,可霍行遠在干些什么?怎么就讓盛青峰帶人跑來了?

  現在怎么的,難道能當著這么多鎮魔司悍將的面,說這些魔物是朕自己放出來的、是朕升級用的養料,你們不許動?

  而此刻場面被姜渡虛元慕魚切入,外面夜聽瀾狂暴壓制,導致他們五人陣心一時亂象,一時半會竟無人能分心去阻止盛青峰。

  就這么一個愣神,魔物都被盛青峰率眾剁翻了一大半。

  顧戰庭反應過來,厲聲道:“都給朕退回去!這里不用你們出手!”

  盛青峰行了一禮:“是,陛下,臣等失職,回頭自當請罪。”

  說完率眾溜了,前后出現不超過十息。

  顧戰庭喉嚨里哽了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看著所剩稀稀拉拉的魔物,這回怎么辦?

  他的傳音抵達跑路的盛青峰識海:“盛青峰,你這一路行來,朕提拔了多少!所謂朕的孤臣,就為了一個女婿,就造朕的反!”

  盛青峰的腳步微頓,沒有回頭,平靜回答:“陛下,臣非為女婿……所謂孤臣,是大乾的孤臣。縱魔以為養料,養妖而成陣法,天下沸反,魔氛沖霄,此魔道不為也。鎮魔司所鎮之魔即為此,臣既掌此司,百死無悔。”

  “咔!”祭壇四周忽起薄幕,把鎮魔司全體人員乃至于夜聽瀾元慕魚姜渡虛盡數囊括其中,似是一個封閉之陣。

  卻是主持陣法的兆恩啟動了第三備案:“陛下,如今養料沒了,他們便是新的養料,不可輕縱。”

  盛青峰豁然轉頭,冷冷地看向臺上的顧戰庭。

  顧戰庭眼眸冷漠,淡淡道:“既然叛了,又何必那種神情?”

  盛青峰看了看臺上,五個超品,其中顧戰庭這種狀態不知道算不算乾元,他無法判定。

  而己方只有三個超品,夜聽瀾的狀態最多略勝顧戰庭一籌,并沒有絕對的統治力。

  對方還有陣法之利。

  真要把大家全做養料,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顧戰庭又冷冷道:“霍行遠呢?為什么他沒有攔住你們,莫非也和你們一樣做了叛徒?”

  霍連城忙道:“陛下,這必不可能。”

  遠處傳來陸行舟的聲音:“霍行遠在這。”

  隨著話音,一個人頭如同暗器一般呼嘯而來,直入薄幕之中,奔襲霍連城的腦袋。

  霍連城下意識揮手拍開,人頭直接被拍了個稀巴爛。

  可在拍爛的剎那,霍連城還是看清了人頭的模樣。

  赫然是自己的兒子,死不瞑目的臉。

  霍連城也同樣差點噴出一口血來,都忘了自己身在激戰之中,顫巍巍地指向陸行舟,嘶吼之聲響徹全場:“陸行舟!你敢弒父!”

  “抱歉哈。”陸行舟出現在場邊,拱手一禮:“一直沒有介紹陸某的真名,我叫霍青,丹霞山中獵戶之子,見過陛下,見過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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