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車輛在夜色中平穩行駛,向著聚餐地行進。
江傾還是跟同隊的宋雨琪周申以及沙益上了同一輛車,或許是最終勝利的興奮感還未消退,車廂內的氣氛十分熱烈。
“江神!你今天真的太帥了!”
宋雨琪坐在江傾旁邊,興奮得手舞足蹈,煙嗓帶著激動的顫音。
“書畫猜詞的時候我差點絕望了,沒想到后面你直接carry全場!答題環節秒殺,撕名牌更是絕了!雙殺!還有你竟然單挑辰哥!還成功了!我怎么覺得,哪怕你沒有那個小名牌辰哥也撕不過你呢?江神,請問你還有什么不會的嗎?”
周申從前排轉過頭,臉上也滿是佩服。
“是啊江總,我們都以為您就是腦子厲害,沒想到身體素質也這么強!那速度,那爆發力,辰哥都被你晃過去了。”
沙益笑呵呵地接話。
“我開始也這么想,江總這氣質看著是搞研究的,沒想到動起來這么利索。好家伙,那速度!看來是我刻板印象了。”
面對幾人真心實意的夸贊,江傾笑了笑,給出解釋。
“其實這很正常。搞技術,尤其是碰到關鍵難題,連續熬夜攻關是家常便飯。大學時經常成宿成宿的在實驗室忙活,實在熬不住就在小床睡會,醒了就繼續。沒有一副還算過得去的身體撐著,腦子轉得再快也白搭,可能項目沒完成,自己先倒下了。所以我一直覺得,保持鍛煉很重要,有晨跑的習慣,得空也會健身。”
他這番話合情合理,三人聽了紛紛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怪不得呢!”
宋雨琪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看來不管干啥都得有個好身體啊,我還以為就我這種愛豆才注重鍛煉健身啥的。”
她說話總是大大咧咧地,江傾這一天相處下來,也終于明白為什么會有人叫她“雨琪弟弟”了。
周申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確實,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我們歌手也一樣,一場演唱會下來,沒有個好身板根本扛不住。”
沙益面露感慨。
“你們年輕人能這么想就對了,像我這年紀,想練都感覺有點晚了啊。”
一路上,幾人說說笑笑,回顧著今天錄制中的趣事,很快就來到了節目組訂好的聚餐地點,一家在臨安頗有名氣的杭幫菜館。
節目組包下了一個很大的包間,姚亦添也留了下來,同他們一起。
大圓桌坐得滿滿當當,氣氛熱火朝天。
席間,各種精致的杭幫菜陸續上桌,龍井蝦仁、東坡肉、叫花雞……香氣四溢,勾動著眾人饑腸轆轆的食欲。
大家都餓壞了,也沒寒暄,紛紛動起了筷子。
江傾的位置被安排在姚亦添旁邊,另一邊則是嘰嘰喳喳的宋雨琪。
他這個位置,既顯尊重,也巧妙地隔開了一些不必要的接觸。
可即使如此,席間楊影還是幾次試圖與江傾搭話,話里話外都是對他的恭維,從萬象大模型的影響力,到他劇中的表現,再到今天的錄制,夸得十分賣力。
“江總,您演的李峋真是絕了,我身邊好幾個朋友都迷得不行。”
“萬象現在真的太厲害了,我身邊朋友都在用。”
“今天您撕名牌的表現真是完全驚到我了……”
江傾早有預料,回應禮貌又疏離。
每每簡單回應一兩句,便將話題引向姚亦添或者其他成員,不著痕跡地化解了她的攻勢。
在座的都是人精,誰看不出楊影那點小心思?
只是大家都默契地只當不知道,互相聊著天,氣氛倒也熱絡。
雖然很多人心里也都存著跟江傾這位科技巨頭交好的念頭,但大都比較含蓄,做不到像楊影這般放得開。
江傾應對著席間的交談,目光偶爾瞟向斜對面的陳嘟靈。
她全程幾乎都在跟身旁的白鷺孫珍尼低聲聊天,嘴角掛著淺笑,但更多時候是安靜地傾聽,眼神時不時會飄向遠處,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傾微微皺眉,心里有些不解。
他本來覺得經過這一天的錄制,兩人之間的隔閡已經在游戲的笑鬧互動中緩和了不少。
怎么這會兒,她又好像回到了那種帶著點疏離的狀態?
是累了嗎?
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而實際上,陳嘟靈確實在走神。
她腦子里反復回放著錄制結束時,江傾接聽那個電話時臉上恣意放松的笑容。
那個笑容很愉悅,讓她心里莫名地有些發堵。
是誰打來的?
能讓他露出那樣的表情?
這個念頭像一根細小的刺,扎在她心里,讓她在整個聚餐過程中都顯得有些神思不屬,連白鷺跟她討論明天劇宣的細節,她都反應慢半拍。
席間,導演姚亦添再次端起酒杯,鄭重地向江傾敬酒。
“江博士,今天真的太感謝您了!您能來參加我們節目,是我們節目組的榮幸!我敬您一杯!”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起哄,跟著向江傾敬酒。
面對眾人的熱情,江傾每次只是端起酒杯,象征性地抿一小口。
而敬酒的人,無論是出于禮貌還是其他心思,大都喝得比較實在,要么一口悶,至少也是一大口。
幾輪下來,包廂里的氣氛更加熱絡,歡聲笑語不斷。
就在這觥籌交錯的熱鬧氛圍中,時間悄然流逝,很快就到了晚上十一點半出頭。
大家都露出了疲態,這場持續了兩個小時的聚餐也走向了尾聲。
眾人陸續起身,互相道別,走出了餐館。
四月初的臨安夜晚,微風帶著一絲涼意,吹散了室內的喧囂。
江傾晚上喝的量也不算少,此刻站在路邊,被這清涼的夜風一吹,原本有些微醺的頭腦頓時清醒了不少。
他目光掃過,看到陳嘟靈獨自站在稍遠一點的燈柱下,望著街景發呆,側影在燈光下顯得有些單薄。
沒有多想,他邁步走了過去。
白鷺等人見狀立馬懂事的往旁邊挪了挪,眼神卻一直瞟過來。
“想什么呢?晚上話這么少。”
江傾在她身邊站定,開口試探。
陳嘟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猛然回神,這才發現江傾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旁。
她晚上也喝了一點紅酒,白皙的面頰上泛著淡淡的紅暈,在朦朧的燈光下,平添了幾分柔媚。
此刻看著江傾近在咫尺的臉龐,周身還帶著淡淡的酒氣,陳嘟靈心頭一跳,一句帶著點情緒的話沒過腦子就脫口而出。
“我自然沒法跟江總比,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心,根本應酬不完。”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隨即有些不自在地別開臉。
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這話里夾帶著的醋意。
江傾卻敏銳地聽了出來,不禁莞爾。
他看著她又開始泛紅的耳根,覺得她這吃醋又嘴硬的樣子實在可愛,于是順著她的話,帶著點無奈又戲謔的語氣逗她。
“你又不跟我說話,我只好跟別人聊天了,不然多無聊?干坐著嗎?”
陳嘟靈被他這話堵了一下,張了張嘴,想反駁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得悻悻地閉上了嘴,表情有些憋屈。
她心里那股因為那個電話而起的別扭勁兒又冒了上來,忍不住鼓起嘴,聲音悶悶地嘟囔。
“江總在這跟我們一起等車,等會兒還回節目組安排的酒店嗎?”
江傾被她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問得一愣,一臉莫名其妙。
“嗯?為什么這么說?我不回那里回哪里?”
他隱隱意識到了什么。
陳嘟靈垂下眼簾,盯著自己的鞋尖,聲音小小的。
“我看你錄完節目的時候……接了個電話,笑得挺開心的樣子……”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帶著點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委屈。
江傾聞言怔了下,隨即反應過來,看著她這副耿耿于懷又不好意思明問的小模樣,終于明白了她晚上這異常表現的根源所在。
他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隨即臉上泛起玩味的笑,故意湊近她一些,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對她耳語。
“你說那個電話啊……那個是馬總,馬老師。他知道我在臨安,約我明天下午去釣魚。”
陳嘟靈整個人瞬間愣住,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她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撲閃了兩下,仰起臉看著江傾臉上揶揄的笑容,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
馬……馬總?釣魚?
不是她以為的任何一個女演員?
巨大的羞窘后知后覺地洶涌而來,她的臉頰“唰”地一下像被點燃了一樣,瞬間變得通紅,連脖頸都染上了一層緋色。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完全想岔了,還為此別扭了一晚上!
江傾看著她瞬間紅透的臉頰,還有那呆住的小表情,知道她已經明白了,心情愈發愉悅。
他也不繼續逗她,只是笑著直起身,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這時,來接他們的車輛陸續到達。
江傾沖她笑了笑,便轉身走向安排給他的車子。
這傻兔子。
陳嘟靈看著他那帶著點戲謔意味的背影,想到自己剛才那番自行腦補的猜測,簡直羞憤欲死,忍不住在原地懊惱地跺了跺腳。
夜風吹拂著她發燙的臉頰,卻吹不散那滿滿的窘迫。
這個壞蛋!
都怪他!
回到酒店,楊影先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仔細地洗漱了一番,特意換上了一身絲質的黑色吊帶睡裙,裙擺只到大腿根部,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外面隨意披了件睡袍,腰帶松松地系著。
她對著鏡子補了點口紅,又噴了點香水,做好了一切準備。
等到走廊里安靜下來,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她深吸一口氣,打開房門,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后,快步走到了江傾的房間門口,按響了門鈴。
她心里有些忐忑,又帶著滿滿地期待。
然而,門鈴響了好幾聲,門內卻毫無動靜,根本沒有人回應。
她又耐心等了好幾分鐘,里面依舊一片寂靜。
楊影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最終化為了失落。
她咬了咬唇,不甘心地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才悻悻地轉身離開,高跟鞋踩在走廊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冷靜下來后,她已經大概猜到了江傾會在哪。
果然,他們關系不一般。
另一邊。
時間回到半個鐘頭前,陳嘟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隔絕了外面的世界,她背靠著門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今天發生的一切,尤其是最后在飯店門口尷尬的一幕,還在腦海里不停回放。
她甩了甩頭,試圖把這些紛亂的思緒甩開,徑直走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身體,洗去了一天的疲憊,也讓她混亂的頭腦清醒了不少。
洗完澡,她換上了一身純白色的睡裙。
睡裙款式簡單,沒有過多的裝飾,但貼身的材質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纖細卻不失曲線的身材。
由于剛出浴,睡裙的布料有些微濕,更顯服帖,清晰地映出了她不盈一握的纖腰,飽滿挺翹的臀線,腰臀間的比例極佳,透著少女般的清純,還有種她不自知的性感。
陳嘟靈站在洗漱臺前,用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長發。
卸了妝之后的小臉干凈剔透,皮膚白皙細膩,因為熱氣的蒸騰泛著健康的紅潤,少了幾分鏡頭前的嬌艷,多了幾分鄰家女孩般的清純。
現在徹底清醒了,再想到不久前在樓下自己的那番猜測,江傾揶揄的笑容,她還是覺得臉頰有些發燙,心里一陣羞惱。
“笨蛋,怎么會想到那方面去……”
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小聲嘟囔,有些懊悔。
不過,她轉念一想,哪怕這次是自己想岔了,可江傾跟田熹薇孟子藝那些人的關系也是事實!
自己……自己也沒完全冤枉他!
這么一想,她心里那點因尷尬而產生的郁悶似乎舒緩了一些,但一種難以言說的澀然卻悄然彌漫開來。
每次想到這點,特別是經過這一天的相處,胸口悶的厲害。
就在這時,“叮咚”一聲,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陳嘟靈愣了一下,這么晚了會是誰?
她沒多想,以為是白鷺或者孫珍尼來找她聊天。
這段時間一起跑劇宣,她們經常在睡前串門,聊聊天,有時候甚至會擠在一張床上睡。
她隨手將毛巾搭在椅背上,一邊整理了一下睡裙的領口,一邊走過去,透過貓眼往外看了一眼。
走廊的光線有些暗,但她還是看到了門外站著的人。
不是白鷺,也不是孫珍尼。
是江傾!
他怎么會來這里?
他來找我是想干嘛?
他……
陳嘟靈瞬間愣在原地,心臟沒來由地漏跳了一拍。
還沒等她完全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快于大腦做出了動作,下意識地擰開了門鎖,將房門拉開了一條縫隙。
“你……”
驟然回神,她剛吐出一個字,門外的江傾已經不由分說地欺身上前。
他的動作迅捷而有力,一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微微用力,便將她帶入了懷中,同時腳步一邁,整個人已經順勢擠進了房間。
“誒!”
陳嘟靈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整個人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帶著向后退了兩步。
“砰”的一聲。
房門在她身后被江傾隨手關上,將她未盡的驚呼以及門外的一切,都隔絕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