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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7【直播時代的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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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飛宇是字節跳動的中層干部,前段時間字節集團部門大調整,他在“社交網絡與內容事業群”下屬的“海內網事業部”下屬的“用戶增長與運營部”擔任副總經理。

  這個升遷速度已經很快了,畢竟他是C輪融資以后才...

  晨光如薄紗般鋪展在城市天際線之上,許風吟站在公司頂層觀景臺,手中握著一杯早已涼透的咖啡。昨夜那句“點燃了一盞不會熄滅的燈”仍在他心頭回蕩,像一顆埋進土壤的火種,正悄然醞釀破土之力。他沒有回頭,卻能感知到身后整座大樓已悄然蘇醒服務器陣列低鳴運轉,安全組成員陸續進入戰備狀態,而“凈網天盾”工程的第一階段代碼,已在凌晨三點完成部署。

  手機震動,是陶雪發來的加密消息:“陳硯舟已于今晨搭乘航班從溫哥華飛往新加坡,疑似與北境亞太區高層會面。我們通過外交渠道確認,他在加籍身份下持有三重掩護職務:民用測繪顧問、氣候模型研究員、以及……聯合國地理信息合作項目觀察員。”

  許風吟眉心微跳。這層身份包裝得太完美了,幾乎無懈可擊。若非國安部門截獲了一段經由量子密鑰誤傳的內部通信記錄,恐怕連他們自己都會被蒙在鼓里。一個曾坐在十年前峰會臺下的青年學者,如今竟以國際專家的身份,堂而皇之地穿行于各國決策圈,借“共治”之名,行滲透之實。

  他轉身走入控制中心,大屏上,“鏡像地球”的雛形正在緩緩成型。屈國豪帶著團隊熬了整整一夜,終于構建出第一座虛擬城市代號“蜃樓”。它以杭州為原型,卻在細節上做了數百處微妙篡改:道路走向偏移0.3度,地鐵換乘站多設兩處虛假出口,人口熱力圖呈現出異常聚集趨勢。更關鍵的是,整個系統的底層協議中嵌入了數十個隱蔽的數據陷阱,一旦有人試圖逆向解析或長期監聽,便會觸發延遲式追蹤標記。

  “他已經盯上我們了。”屈國豪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眶,“就在剛才,‘蜃樓’接收到三次來自東南亞IP段的試探性掃描,模式和塞爾維亞那次一模一樣。但奇怪的是,對方并沒有深入攻擊,只是……像是在確認什么。”

  “確認我們是否真的慌了。”許風吟低聲說,“他在等反應。他知道我們會反制,所以他要判斷我們的反制是不是真實的,還是誘餌。”

  空氣驟然凝滯。這意味著,陳硯舟不僅技術精湛,心理博弈也極為老辣。他不急于進攻,而是像獵手蹲守陷阱邊緣,等待獵物露出破綻。

  “那就讓他看。”許風吟忽然笑了,“把‘蜃樓’的部分源碼片段,通過暗網論壇泄露出去。標題就叫《中國下一代數字孿生防御系統核心架構初探》。再安排幾個‘匿名開發者’在技術社區討論它,語氣要狂熱,但留下明顯漏洞。”

  呂智輝皺眉:“萬一他們不上當呢?”

  “他會來的。”許風吟目光沉靜,“因為他是我曾經的樣子相信邏輯勝過直覺,崇拜技術高于人性。當他看到一個看似失控的技術狂歡,一定會忍不住親自下場糾正。”

  命令下達后不到十二小時,異變陡生。

  新加坡方面傳來緊急通報:陳硯舟并未參加原定會議,而是突然轉向印尼巴淡島,登上了北境在當地注冊的一艘海洋科考船“極光號”。該船只名義上從事海底地形測繪,但其搭載的深水信號發射裝置頻率,與“哨兵節點”使用的加密信道存在高度重合。

  與此同時,云南勘測組發回異常報告:他們在橫斷山脈深處一處廢棄雷達站遺址中,發現一組仍在運行的微型接收設備,外形偽裝成氣象監測儀,實則具備定向捕捉高軌衛星下行信號的能力。最關鍵的是,這些設備的供電模塊使用了與“極地系統”同款的超低功耗芯片這種芯片本應僅限軍方采購,市面上絕無流通。

  “有人泄密。”陶雪的聲音透過全息投影傳來,帶著罕見的冷意,“而且級別不低。這批芯片去年才通過軍工聯合評審,連我們內部都只有五個部門掌握供貨渠道。”

  許風吟閉上眼,腦海中閃過一個個名字。不是沒有懷疑對象,但在沒有確鑿證據前,任何指控都是動搖軍心的利刃。他緩緩開口:“通知中科院,立即對所有在軌遙感衛星進行姿態校驗;同時啟動‘天基哨兵’預演程序,調用長征十一號備用載荷窗口,準備三個月內發射首顆專用監控星。”

  話音未落,張啟明來電接入。

  “許風吟,你得看看這個。”老科學家的聲音罕見地顫抖,“我們剛剛復現了上個月衛星軌道偏移的數據模型。結果……太詭異了。那種干擾方式,不是簡單的電磁壓制,也不是物理碰撞模擬,而是一種基于引力微擾的精密操控就像……有人在用某種算法,提前預測并微調了地球局部重力場的變化趨勢。”

  許風吟猛地睜眼:“你是說,他們不是干擾衛星,而是……改變了空間本身?”

  “準確地說,是制造了一個‘偽重力井’。”張啟明頓了頓,“我們查到了源頭信號的反射路徑,最終指向西伯利亞那座基地。他們可能已經建成了某種大型地磁共振裝置,能夠短時間扭曲小范圍內的時空曲率。”

  這一刻,許風吟終于明白林振聲臨終前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北境不怕正面競爭。”

  因為他們已經在打一場超越常規戰爭維度的戰役不再局限于網絡攻防、數據竊取,而是試圖掌控人類對空間本身的認知權。如果你能讓導航系統“看見”不存在的道路,讓地圖顯示錯誤的海拔,甚至讓衛星拍下的影像出現細微偏差,那么真相,就永遠掌握在出手之人手中。

  他當即召集核心小組召開二級應急會議,并首次啟用“紅鏈協議”這是七維圖新最高級別的決策機制,需三人以上實名認證方可激活,且每次啟動都會自動向國務院、軍委聯參部同步摘要日志。

  “我們必須搶在他們完成全域布控前,打出致命一擊。”他說,“計劃分三步走:第一,利用‘蜃樓’引誘陳硯舟暴露真實操作習慣;第二,通過被捕獲的攻擊鏈路反向植入‘記憶病毒’,這是一種新型神經網絡蠕蟲,能潛伏在其終端系統中,逐步重構其行為模式識別庫,最終導致其判斷失準;第三,也是最關鍵的一步我們要找到那個西伯利亞基地的真實坐標,并將其存在公之于眾。”

  “可那里是俄羅斯領土。”呂智輝提醒,“貿然曝光,可能引發外交風波。”

  “所以我們不直接說。”許風吟嘴角微揚,“我們讓‘鏡像地球’里的‘蜃樓’城,突然出現一座完全相同的建筑群。然后放出風聲,說這是中國未來智慧城市試點項目。再引導境外媒體去‘挖掘’它的現實原型讓他們自己把北境的基地挖出來。”

  陶雪輕笑一聲:“輿論反殺?妙。”

  計劃迅速推進。三天后,一則題為《神秘東方新城曝光:AI繪圖驚現未知巨型設施》的帖子在Reddit地理板塊爆火。一張由“匿名用戶”上傳的“蜃樓”渲染圖中,赫然出現了與西伯利亞基地幾乎一致的環形結構與地下通道布局。很快,多家國際科技媒體跟進報道,質疑“中國正在秘密建設某種超自然研究設施”。

  北境果然坐不住了。

  四十八小時內,其旗下七家關聯企業先后發布聲明否認與中國有任何技術關聯,同時緊急召回分布在亞太地區的三十七名外派工程師。更要命的是,他們在試圖刪除相關討論時,不慎暴露了多個位于德國、阿聯酋的跳板服務器IP地址。

  “抓到了。”屈國豪盯著屏幕,眼中燃起火焰,“這些IP在過去半年內,至少發起過二百四十次針對我國邊境省份地理數據庫的探測請求。而且……它們的登錄憑證,全部指向同一個主控賬戶用戶名:NorthEdge_Omega。”

  “Omega……終局者。”許風吟喃喃道,“看來陳硯舟不只是執行者,他是整個亞太戰略的核心樞紐。”

  就在此時,國安專線再次響起。

  “許先生,我們找到了他在國內的聯絡人。”電話那頭聲音低沉,“是一名退休的測繪研究院高級工程師,姓周。過去兩年,他以‘民間學術交流’名義,多次赴加拿大講學,期間向北境提供了包括《全國基礎地理信息分級保密標準》在內的十余份內部資料。”

  許風吟沉默良久。那位老人他曾見過,在一次行業頒獎禮上,還親手為他頒發過“終身成就獎”。誰能想到,一頭白發之下,竟藏著一把刺向祖國空間主權的冰刃?

  “依法處理。”他最終只說了四個字。

  當晚,許風吟獨自駕車前往女兒學校。禮堂外的電子墻已升級為互動式立體投影,孩子們可以用手勢拖動歷史地標,構建屬于自己的城市記憶路線。小女孩又一次跑過來,拉著他的手問:“許叔叔,你說以后能不能造一種眼鏡,戴上就能看到一百年前的人走路?”

  他蹲下身,認真回答:“能。只要有人愿意一直畫這條路,就不會斷。”

  回家途中,他接到張啟明的最后一份報告:我國首顆“天基哨兵”試驗星已完成總裝測試,預計兩個月后擇機發射。而在遙遠的北極圈上空,那顆北境的商業衛星,已被悄悄調整軌道,避開我國后續遙感任務的關鍵觀測窗口他們開始害怕了。

  他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夜深,他再次打開日記,刪去昨日那句“點燃了一盞不會熄滅的燈”,重新寫道:

  “今天,我聽見了光的腳步聲。它穿越謊言與迷霧,踏過山河與星空,正一步步走向黎明。”

  然后合上手機,望向窗外。

  北斗依舊高懸,而在這片土地的無數角落,有千萬雙眼睛正默默守護著這條通往真實的路無論是代碼中的算法,實驗室里的推演,還是孩子筆下那些尚未被遺忘的故事。

  誰說黑暗漫長?

  只要還有人記得方向,光,就永遠不會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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