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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三章 朱元璋他早有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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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李文忠一道道命令的下達,夜色之中的應天府城,瞬間就被打破了靜謐。

  一支支兵馬連夜而動,奔向了應天府城各處地方。

  甲胄的碰撞聲,沉悶腳步踩踏大地的回響聲……

  這些聲音相互交織,帶著鐵血與肅殺。

  李文忠混身甲胄,人也迅速的,來到五軍都督府坐鎮。

  這個時候的李文忠,滿身威嚴,各處將領,在他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個朱元璋的親外甥,被封為曹國公的人,已經掌控五軍都督府多年。

  而今日威嚴日隆。

  有他這個曹國公坐鎮,便沒有多少兵馬敢亂動。

  京師這里邊亂不起來!

  這胡惟庸,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真夠喪心病狂的!

  居然干出了這種事情來!

  既然如此做了,那便去死好了!

  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就他目前所得知的,從他舅舅那里傳來的消息能得知,居然還有那么多的人,要跟著胡惟庸一起造反!

  這些人,真是不想活了!

  他是真想不明白,這才過去了多少年,他們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莫非,真就忘記了自己舅父當年是如何打江山的嗎?

  胡惟庸瘋了,大約是因為他兒子的緣故,想要拼死一搏,鬧騰出來一些事情。

  可是,其余的人又跟著胡惟庸發什么瘋?

  真以為憑借著他們的布置,就能把舅父怎么著?

  想不明白,他是真想不明白。

  連他這個親外甥,執掌大軍的人都清楚的知道,絕對不能和自己家舅父對著干。

  造自己家舅父的反,必然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只有死路一條!

  結果這些人,卻敢動手如此做。

  有些時候,都不得不讓人佩服他們的勇氣。

  “做什么?你們做什么?!

  反了天了!

  以下犯上,若論軍法行事,你們這幾個王八犢子,都得被砍了腦袋!

  還不速速把我放開?

  看在多年交情份上,老子不和你們計較!”

  趙峰面色難看,出聲對幾人呵斥。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躺在地上。

  武器也被下了。

  看著他手下副將,以及其所帶領的兵卒,直接呵罵。

  他心中感覺簡直別提了。

  “以下犯上?被軍法從事!”

  吳云冷笑連連。

  伸手在趙峰的臉上拍了拍:“若我等只做這些,就是以下犯上,要軍法從事,該砍頭。

  那你呢?

  都準備造反控制皇城了,你又是什么罪?

  殺你九族也不過分吧?

  這個時候,反倒是和我說起了這些來,怎么張開的嘴?”

  “老……老子是帶你們奔前程,爭個榮華富貴,出人頭地來!

  若是沒這個機遇,不做出一些事情來,那我等這輩子也就到此為止了,很難再上前一步,老子不甘心!

  想來你們也不甘心!”

  “呸,少它娘的說的冠冕堂皇的,誰還不知道誰?

  你就是自私自利,要用我們這些人的命,換你的榮華富貴。

  事兒辦成了,好處是你的,我與我等何益?”

  吳云呸他了一臉唾沫。

  “我又不是那種吃獨食的人!

  快點兒把我放開!趕緊做事!把皇城給拿下!

  只等著胡惟庸那邊入主皇宮!

  砍了朱元璋腦袋。

  我等便個個封侯封王,絕不在話下!”

  趙峰連連出聲催促。

  “那朱元璋這時候只怕已經沒了命,沒有人能想到胡丞相敢造反。

  敢對朱元璋下死手!

  朱元璋如今又住到了那清風山,當真是自尋死路。

  朱元璋朱標他們一死,那能坐皇位的只能是胡丞相!

  你這個時候不聽我號令跟著做事,到了那時后悔也來不及!”

  趙峰說的話時,滿臉的鄭重,帶著蠱惑。

  吳云笑了起來:“還做美夢呢?

  陛下不知爾等行徑?

  你道老子為什么能在這個時候動手直接把你給逮了?

  老子之前,早接了密令,就等著你個畜生動手,抓你個現行了!

  什么?!

  趙峰聞言,登時愣在當場,一時之間神色簡直別提有多難看!

  被吳云所說出來的,絕對意想不到的話,給驚的目瞪口呆。

  吳云居然早就接到了密令!

  那……那豈不是說,早在一開始時,胡惟庸要刺王殺駕謀反的事,皇帝就已經知道了?

  不僅僅知道了這些,竟然連自己和胡惟庸之間的那些事,也知曉了個清楚明白?

  還安排了后手針對自己?

  這個消息對他而言,簡直是太過于驚悚了。

  他自認為諸多事情做的都是特別的小心謹慎,不曾出什么紕漏。

  現在,卻變成了如此模樣。

  錦衣衛真的就無孔不入嗎?

  吳云對著趙峰,狠狠的踹了幾腳,讓人將其給捆綁結實了。

  而后迅速帶人控制和安撫住了屬于他們這邊的兵馬……

  胡惟庸的府上,倒是看不到多少燈火。

  除了門房以及胡庸的書房之外,別的地方都沒亮燈。

  在這夜色里行,顯得格外的寧靜和清幽。

  和應天城如今那滿滿的壓迫和肅殺氛圍比起來,胡惟庸這里,寧靜的就仿佛如今這滿城風雨,根本就不是由他掀起的一樣。

  胡惟庸坐在書房里,靜靜的看著一幅畫。

  這畫上面有著一個孩童。

  這是他家兒子胡天賜十歲時,他請丹青妙手所畫的畫像。

  很是傳神,惟妙惟肖。

  房間里點著香,邊上的火盆里,還冒著裊裊青煙。

  房間里彌漫著香燭燃燒的味道,邊上擺滿了貢品。

  又有著胡天賜的牌位,規格搞得很大。

  不說別的,單單只是看一看火盆里面,那一大盆的灰燼就能看出來,胡惟庸給他兒子燒的紙錢有多少。

  他是真心疼他兒子,真怕他兒子沒錢花。

  “天賜,我的兒,爹給你報仇了!

  你在那邊且等一等爹!

  江西那些害了你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就連朱元璋,爹也要讓他給你陪葬!

  你在江西那里再多等一等。

  爹這邊殺了朱元璋,登了基,做了皇帝,便立刻派人前去將你給接回來。

  到了那時,便封你為皇太子,讓我兒風風光光的回來。

  讓整個天下,都給我兒披麻戴孝!

  爹會在天下各處給我兒立祠堂,把我兒封為神明!

  枯坐良久之后,胡惟庸望著手中的畫像喃喃開口,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聲音溫和。

  又帶著一些,自己干出來了一些成就后,向自己家兒子炫耀一下的意思。

  就像是兒子小時候,自己弄了好玩具帶回去,去哄自己兒子時的那種驕傲神情。

  “你不要怕,在那邊好好的呆著。

  若是你爹我沒能宰了朱元璋,那也能很快就去見你了。

  到時候,爹就陪在你身邊,你便也不必害怕。

  在陰曹地府,你想如何做就如何做,誰也管不了你!

  對,爹已經提前往那邊燒了許許多多的錢,又燒了諸多的車馬儀仗,這錢足夠咱們爺倆花銷了……”

  胡惟庸滿臉的崇拜。

  這些時日里,為了他兒子確實做了許許多多的事。

  對于這次自己能不能活,他這邊已經做了兩手的準備。

  能把朱元璋給弄死,自己當了皇帝自然最好。

  若是當不了皇帝,那就死了早點見到自己家天賜倒也無妨。

  他兒子的遺體,他并沒有安葬。

  準確的來說,此時還在江西那邊。

  一開始他想要把遺體運回老家,入土為安的。

  不過,這事卻一直沒有做。

  因為朱元璋這里派人前去調查,自己家兒子身亡的具體情況。

  事情沒有查明白之前,自己兒子的尸首便沒有辦法安葬,更沒辦法運回。

  所以到了后面,胡惟庸便也放棄了這個想法。

  做出他的決斷來。

  那就是,自己若是能把朱元璋給弄死,給自己兒子報了仇之后,便可風風光光把自己兒子給接回來,而后風光大葬。

  若是不能弄死朱元璋,那也沒有必要進行安葬。

  就由他這個當爹的,親自到陰曹地府,去陪著自己的兒子!

  而且,一旦失敗了,自己這時候安葬不安葬,其實沒什么意義。

  因為就算是安葬了,就自己干的這事,那也會被人刨了墳……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失,在這個注定不平常的夜色里,胡惟庸顯得異常的平靜。

  除了思念他兒子,別的想法此時已經沒有了。

  事情他已經安排下去,各種布置都已經做出。

  到底能不能成,已經不受他的控制了。

  能成最好,成不了,大不了一死,也無妨。

  現在,他只等著結果傳來也就是了……

  在他如此做為時,李景隆帶著大隊兵馬,正一路迅速而來,包圍了胡惟庸的府邸。

  一揮手,立刻便有人抬著撞木,狠狠的轟在了大門上。

  三兩下,便將門給撞開了。

  胡惟庸這邊的門院被轟開,顯得很容易。

  和其余大多數,位高權重的人不一樣。

  到了此時,胡惟庸居住的地方依舊很簡樸。

  這個院子裝修什么的都很尋常。

  墻也不高,門也不大。

  和一個稍微富裕一些,家境殷實的人沒什么區別。

  先前沒被朱元璋查的時候,他要表現出簡樸來。

  被朱元璋這個不做人的皇帝,接連敲了竹杠,想方設法的從他這里弄走了大量的錢財之后,他這邊那就要表現的更加簡樸了。

  畢竟,不表現簡樸的話,豈不是直接明白的告訴了皇帝,被皇帝弄走了那么多錢財后,他這里還有余糧?

  吸引朱元璋的目光,讓這個不做人的玩意兒,再度對自己下手嗎?

  “你們做什……啊!”

  這樣動靜,早已驚動了胡惟庸府上的人。

  有守門的門子,壯起膽子出聲詢問。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柄長槍直接捅翻在地。

  被其余人給抓了。

  李景隆渾身甲胄,他率先進入胡惟庸府邸。

  將手一揮,背后眾多兵馬便已魚貫而入……

  這個時候的李景隆,哪里還有平日里,在秦淮河上面喝花酒的模樣?

  說起來這事,也是讓人難受。

  這將近兩年來,他到秦淮河那邊去喝花酒的次數,加起來總共只有三次!

  還沒有原來半個月去的次數多。

  若單單只是這些也就算了,更為讓他難受的是,他被他舅爺,也就是當今的皇帝給盯上了。

  把他給丟到了軍隊當中,狠狠的去磨練。

  這一年多以來,日子過得簡直別提了。

  而且,還不是在他爹這里,而是舅爺在之前對,親自下令,他進行了一些調度。

  安排到了大將軍徐達麾下去做事兒。

  還讓自己隱姓埋名,不得暴露身份。

  這一年多的時間,沒有任何特殊待遇,被狠狠的操練。

  這感受簡直別提了。

  不過他的變化,同樣也是肉眼可見的。

  到了此時,身上少了一些浮夸,多了很多的沉穩。

  一個多月前才被調回來,給他安排了職務……

  這會兒,隨著李景隆等人的涌入,胡惟庸府上的寧靜,一下子被擊打了一個粉碎,蕩然無存……

  書房之內,聽著外面傳來的動靜,胡惟庸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自己還是失敗了。

  自己對朱元璋,這拼盡全力所弄出來的這一擊,沒有奏效。

  自己這邊終究還是沒能殺了朱元璋這老賊。

  “天賜,爹沒用,沒把朱元璋這個最大的罪魁禍首給殺了,與你陪葬。

  不過你放心,爹很快就來找你了。”

  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這畫像給小心的疊了起來,放入到了懷里……

  而在他做好這個事情后,砰的一聲響,房門被猛的從外面一腳踹開。

  帶起的風,吹的胡惟庸桌案上的燭火劇烈搖曳。

  原本旺盛的火苗,變成了豆大一點。

  隨后,又掙扎著重新亮起。

  李景隆以及如狼似虎的甲士,涌到了胡惟庸的房間里……

  李善長的弟弟李存義,還沒有睡。

  他的面色很難看。

  此時他已喝得半醉,正在低聲罵他兄長李善長。

  覺得自己兄長太窩囊。

  他自己當了皇帝的狗也就算了,竟然還連累到了自己。

  自從李善長當了皇帝的狗后,原本很多和他來往密切,如胡惟庸,如費聚,唐勝宗,陸仲亨等人也都不怎么理睬他了。

  很少有來往了。

  他被諸多淮西的人給冷落了。

  這讓他很難受,只覺得自己錯過了很多東西……

  誠意伯府上,劉伯溫睜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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