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歸京,趕的是會試閱卷。
羊苴咩城之內,諸事極多,都在忙碌,大理再也無國,從此便是云南路,羊苴咩城正式更名為大理府,善闡府更名為昆明府。
趙構真入了川蜀,直去成都府,沿途,幾乎沒有阻力,乃至城池說開就開,大宋的城防,如今也是大燕的城防,川蜀之地,大宋的禁廂,成了大燕的兵馬,說不上什么戰斗力,更說不上什么忠義……
趙構自是予取予求,高墻大城,皆如無物。
四千人馬,自是攻城拔寨,全無敵手。
好在,趙構不是流寇,他是問鼎天下之皇子,并不縱兵劫掠,倒是也不必真去縱兵劫掠,他要錢要糧,著實不難……
高門大族,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罷,多少都要給他送一點弄一點,畢竟趙構麾下,真是兵多將廣……
到得成都府后,趙構麾下兵馬,那也是鳥槍換炮,甲胄也有了,馬匹也搜羅不少,錢糧也足。
立起招兵旗,街面閑散,江湖好漢,倒是真來不少……
說來也怪,明明是大好局面,趙構卻不在成都府多留,只管快走,一路向北去,便是要去那能通漢中、關中之地。
大概也是身后追兵來得也快,追得他多少有些喘不過氣來,但他也在成都城池留了大軍駐守,便是要讓他們擋住身后追兵。
留守成都之大軍,竟然也有一萬余人,且還越來越多。
何人來追?
大燕此時此刻第一猛將,京東武松!
不免又要打那攻城之戰了……
只是這一戰,無甚值得言說,爬墻也爬了,一陣而已,好似頃刻之事,城池就破,一萬多軍,被武松先鋒所至四五千人,滿城追著砍……
此時此刻,蘇武已然到了福建之北,蘇武到得長江之時,捷報才傳來,也無甚值得多看之處。
這邊蘇武收到了捷報,那邊武松已然追趙構過了綿州,不免綿州又有幾千兵駐守,又是一通打……
只以為趙構正往劍門關去,未想趙構轉身梓州去,從梓州又去閬州,又奔往劍州……
還是要去劍門關,便是趙構也頻頻往關中送信,送誰?關中如今,姚平仲掌兵,趙構顯然是期待姚平仲的回應,如此他才可往漢中關中去,才是活路。
姚平仲那邊也接了圣旨,讓他堵截趙構。
姚平仲的兵馬,也就真發了,他自己并不動,只管讓麾下軍將分幾路帶兵南下……
武松是真追不上,四處城池,也是阻礙,總能阻他一天兩天的,伐木造梯的時間,清掃余孽的時間……
趙構也是真會跑,甚至還能放出疑兵之計……
武松追得也苦……
奏報不斷到蘇武面前來,蘇武看得也笑,便是武松也有吐槽,打仗沒什么,不算打仗,但趙構,是真行!此人極擅奔逃!
連吳用都焦頭爛額,一時這邊堵,一時那邊追,追得吳用心煩意亂。
蘇武還得回信給武松與吳用,耐心耐心,還是耐心,最好,把整個川蜀都跑一遍也無妨,來日才好讓那酷吏給人安罪名不是 酷吏自也出發了,準備先去坐鎮成都府,先把成都府梳理一遍。
甚至蘇武也暗示吳用,若是可以,把趙構逼到漢中去也不是不可……
但關中就不必去了,且還告誡吳用,但凡關中之地,真有與趙構私下茍合之事,定要及時上報,立馬處理,此重中之重。
這件事,底線就在這里,關中著實不同,那是萬萬不可有失的,哪怕只是些許麻煩,也不可發生。
這些事來來去去,蘇武已然就到了汴京城。
第一件事,查抄大相國寺,大相國寺之富裕,自就是天下首富之寺,這不用說,甚至汴京城內很大一部分人的房貸按揭,都是大相國寺的生意。
也不要什么刑部大理寺,也不要什么開封府,燕青改組之后的皇城司,得令就動手了,忽然就大軍把大相國寺圍困得嚴嚴實實,一通查抄。
如今皇城司的人手,主要骨干都來自京東軍,軍漢自是如狼似虎而去。
蘇武也并不多管……
京中恩科會試開考之后,試卷皆糊名謄抄,蘇武甚至親自到禮部去辦公。
他真親自閱卷,當然,他也不是一份一份去看,而是所有閱卷官放在一處,他到處巡查,有好的,立馬接手來看。
篩查掉的也不拿走,還當再看第二遍,再挑,以免疏漏。
今年,南方都要熱起來了,汴京城還有最后一場不算大的雪,把皇城上下都鋪上了一層白……
京中今年過于忙碌,新國新氣象,天子的命令著實多,便是差事也多,哪個衙門都忙碌非常。
但汴京城的繁華,絲毫不減,天下士子齊聚,都等放榜,諸般茶樓瓦肆,那更是熱鬧非常……
那樊樓的生意,異常火爆,雅苑里的詩會,一場接著一場,李師師的座前,更也是擁躉無數……
而今雖然換了天子,但不知為何,李師師還越發名聲大噪,許也是天子一換,諸多故事越發來傳,好似昔日白居易寫那《長恨歌》,竟也有好事文人給趙佶與李師師也寫了長詩……
真的假的,半真半假的,人類的八卦,是基因里刻著的……
《長恨歌》里的“六宮粉黛無顏色”,卻在馬嵬坡里做了土。
但李師師可活得好好的,豈能不爭先恐后來見識見識?
今日程浩,難得樞密院里下值之后無甚事了,換了衣裝,竟也到了樊樓,其實真正認識他的人,不多……
昔日與他同游之人,那些讓他鞍前馬后之人,而今里多也不見了……
要么,死在了一場潁州兵作亂之事中,要么就是門第沒落,家財無多……
隨著程浩來的,也沒有什么好友之類,只是家中幾個隨從。
他就是累了,難得空閑,想尋個地方吃杯酒,聽個曲而已,無甚其他。
幾杯酒去,他也有自言自語嘟囔:“只道是身居高位,權柄在手,男兒本色,原道是案牘之苦,沒日沒夜,事事小心,處處謹慎……”
終究是年輕人,有那么幾句埋怨之語,也有幾分跳脫之心,誰能不喜歡享樂?
奈何這嘟囔之語,自己口出,自己耳聽,如此罷了……
這世間之人,誰還能沒點工作上的牢騷呢?
曲其實唱得極好,悅耳非常,奈何程浩就是幾盞下肚,起身回了,還有嘟囔:“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只道年輕人今日要裝逼?其實不然,著實沒逼可裝,就算真來幾個昔日故交,程浩裝的逼,他們也接不住,在他們面前裝什么……程浩也知道自己不會有什么快感……
沒吃醉,就吃吃罷了,總不能生活里全是工作,沒有一點生活……
今日還要早睡,明日還要早起,早起入宮去奏對……
回家了,父親在家,也擺了幾碟小菜,溫了一壺小酒,也無人作陪,自顧自在廳堂里小酌……
程浩上前見禮,也陪著父親坐一坐。
程萬里也問:“何處飲的酒?你可萬萬莫要應人吃請!”
程浩連連點頭:“我知我知,就是一人往樊樓里去坐了兩刻……無有旁人。”
“知道就好!”程萬里放心不少,他這輩子,最大的能耐,那就是謹小慎微……
便是又道:“明日你要入宮奏對?”
“嗯……”程浩點頭。
“那諸事……可都準備妥當了?當要應對如流才是……”程萬里囑咐著。
“我知我知……”
“近來可好?差事可都好?”
“都好,就是……”程浩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
“就是有點不輕松!”
程萬里愣了愣,一語:“明日奏對之后,請個恩情,見見皇后……年關也至,該去看看她……”
“好!有什么話語帶去嗎?”
“嗯……就說咱一切都好,就說陛下操勞,讓她多多照應好陛下起居!”程萬里囑咐著。
“明白了!”
“你不要再吃酒了,趕緊去洗漱早睡,明日莫要誤事。”
“父親……”
“嗯?”
“你如今身居高位,權柄在手,更是國丈……你……”
“休要胡言!為父哪里有什么權柄……”程萬里直接打斷,卻立馬又說:“為父與你交代一件事,你一定記住。”
“何事?”
“那吳用回來之后,定會尋你,你萬萬不要與他走得近了,萬萬不可!”
“好,明白了!”
“嗯,去吧!”程萬里擺擺手去,見兒子起身一禮再去,他還大聲一語:“記住啊,吳用之輩,萬不可近!”
“知道了!”
大早,天色蒙亮,宮門之外,就排了不少車架,今日沒有朝會,但車架依舊排了許多。
前面宗澤,張叔夜,都排著,他們排在左掖門。
程浩排在右掖門,便是天子有令,文武不可相交,雖然這命令的實際管控意義有待商榷,但至少明面上,文武,都要保持距離。
便是文官走左,武官走右。
文官去福寧殿,武官去垂拱殿,商議事情,都是分開的,朝會都分開,除非是什么重大事項需要共議,否則一律分開。
苦的是誰人?其實苦的是天子,兩邊要跑。
眾人自都是有事情要與天子奏對或者商議。
天子那邊,自是忙碌非常,一個人一個人,一件事一件事……
天子騎馬,來往兩個大殿,不坐什么步輦,急了騎馬,不急走路。
程浩奏對結束,請了恩,便到延福宮外候著,等候通傳。
妹妹見到兄長,自也歡喜。
兄妹二人先說一些家常,叮囑幾語之后,別無其他,程浩出宮就去,回樞密院,繼續辦差,如今有一大事在他手中,便是諸般講武學堂之事,他主要經辦,著實忙碌非常。
今日匯報了工作之后,還得了不少批評,便是天子覺得進度太慢,不喜。
那就只能再努力了,加班,繼續加班!
說過年,就過年了。
程浩感受不到什么過年,過年也得辦差,大年初一,也要奏對,因為上次奏對之事,天子就說,過半月再問,定要有幾方面的進展。
人員調撥要到位,名單天子要看,錢糧預算要到位,每一個講武學堂,來年要花多少經費,都要怎么花,都要做好。
還有就是幾個講武學堂的建筑進展……
這不,大年初一,恰好就是天子說的半月之后,自是要去的。
匯報工作,準備材料,那也是多如牛毛。
只道除夕夜,天子在做什么?
燕青剛剛趕回來,也是趕來過年的,從江南兩浙而回。
大案!
蘇武正在聽匯報。
“杭州城池之內,今年恩科貢舉名額眾多,按理說,昔日方臘賊亂,城內書香之家,死傷慘重,杭州城內定然不可能有這么多大才之輩,此番去查,果不其然,有人從中漁利,諸般舉子戶籍,多出外地,臨時改到杭州來,甚至還有荊湖士子,改戶籍到杭州去。便是有人趁著新朝諸事皆亂,便以為無人會管,上下其手,膽大包天!”
燕青慢慢說著。
蘇武聽懂了,高考移民,便是一語:“能做成這件事,想來參與之人極多,牽涉甚廣!”
卻聽燕青一語:“定是如此,還有一事不可想象,最遠竟有京兆府士子改戶籍到杭州,此番恩科,極為倉促,一考接著一考,許多偏遠州府的本地士子都難以招架,京兆府長安到杭州多少里地?這般竟也趕得上,且戶籍之事也一并都辦理妥定,當真是通天的手段!”
蘇武只問:“查得怎么樣?”
燕青從懷中掏出一張小紙雙手奉上,只道:“還只查了一個大概,其中之人,有些是肯定經手了,有些人,還不一定……”
蘇武低頭去看,姓名與官職,一個一個……
只待蘇武慢慢看下去,一個熟悉的名字赫然在列,杭州知府唐恪。
蘇武抬手一指此名,就問:“他是……”
“有嫌疑……”燕青答著。
“怎么說?”
“陛下,此事吧,就算唐恪不曾參與,但也有罪,如此之事,杭州城里,蕭條未散,忽然人才輩出了,他乃知府,豈能絲毫不聞其中貓膩?便是點卷放名,他也是要參與其中的,他要么就是此番大案主謀之一,要么,就是瀆職之罪!”
燕青有理有據。
蘇武二話沒有,只有一語:“抓,全部抓到皇城司牢獄之內嚴審,要把所有參與此事之人,不論京中還是外地,所有人,全部揪出來!”
“遵旨!”燕青躬身一禮。
“速去!”蘇武一刻不能等,他要在京城里,把士大夫的頭斬下來,斬他個幾百級,如此天下人就都會知道,天子不與士大夫共天下了!
自古科舉出大案,果然如此!
國本之事,不可不察。
此番蘇武所為,其實沒有絲毫的負擔,豈不聞此事,乃高門之痛,寒門之喜。
只要此案一出,天下士子,定是拍手稱快者眾。
至于天子大殺士大夫這件事,這與士子還沒什么關系,他們還不夠格稱之為士大夫。
大年初一,情報司下,鐵騎在奔,去杭州為主要,去京兆府也有,去荊湖也多,各地還有……
大年初一,程浩奏對。
大年初一……
魯達到了大相國寺,天子有禁令,身有功名者,不可入寺廟宮觀,所以,他沒進去。
他只是繞著大相國寺走了走,倒是也去看了看他昔日那個菜園子。
隨他一起來的,是林沖。
如今大相國寺,自也是不比以往了,寺廟之內,僧人大減,但香客其實不少,普通百姓,年初一來敬香,也是正常,祈福新的一年,一切都好。
但普通百姓能出得起多少香火?與達官顯貴比起來,那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兩人慢慢逛著,也在菜園處駐足,林沖也問:“這菜園子如今歸了官產?”
這是兩人最初相遇的地方。
“歸了官產,但這一小片,又租給了大相國寺,便讓僧眾勞作,自給自足……”魯達答著。
又道:“如此也好,昔日灑家就看不慣寺里許多人,都出家了,還六根不凈,貪嗔癡占了個全!”
“嘿嘿,你說你自己呢?”林沖大笑。
“灑家就是吃吃酒肉罷了……”魯達并不心虛。
“好好好……那你如今,還心中向佛啊?”林沖取笑著。
“有何不可?五臺山的師父,那才是真大師!只可惜,灑家對他不住啊……”魯達也有后悔的事情。
林沖陡然不笑了,一臉嚴肅:“你還當真向佛?那你可不能……”
林沖想提醒一些什么,便是想著天子可不喜歡佛道之事,便是提醒魯達不要表現之類的……
卻聽魯達一語:“陛下是不喜佛門之惡,灑家也看不慣,昔日里灑家殺人,便是取個度牒,就能脫罪,這般不利天下安定,著實不好。”
林沖看了看魯達,忽然也問:“你當真不愿娶妻生子?”
便是林沖如今,又有了妻室,竟還是昔日老丈人家的親戚……
許也是人家攀附,但也是林沖念著舊情有意照拂。
“若是不打仗了,灑家說不得,真尋個寺廟去出家,你道灑家喜歡何處?”魯達其實說得認真。
“何處?”
“嘿嘿,杭州!”魯達嘿嘿笑著,笑出了一種憨厚。
“杭州好啊……”林沖知道江南兩浙的美。
“只待陛下不要灑家打仗了,灑家就去杭州,尋個寺廟,灑家真當個和尚去!”魯達說得是一臉的期待。
也問了一語:“你呢?”
林沖想了想,答道:“我無甚,取了妻,就生子,生兒育女的……老了就死!”
“也好!”魯達點著頭,一語:“無甚好看的了,我說不來,你說來走走,走完了,回家吃酒吧……”
“吃酒去……”
京東,東平府,也是大年初一。
如今往這里來的商販,當著越來越多,好似天下商人都知道,京東如今富庶非常,錢糧如山,購買力驚人,但有好物,只管運到這里,就不愁銷路。
范云回來了,他在這里買了房,只要不是出征無法,自是要歸來的……
小枝娘生了個兒子,范云便更要趕回來過年,還特地與樞密院告了假。
酒菜在吃,范云也在說:“此番著急,明后天,就尋那牙人來,把宅子賣了,家當能賣都賣了,立馬出發入京去,一家老小都入京……”
“以后不回來了?”小枝娘也問,左右看去,其實也舍不得。
“不回來了,還回來作甚?我往后,許會外派,但大多時候定在京中,咱們就在京中安家就是……”
范云答著。
“那……京中屋宅可貴……”小枝娘是有見識的。
“無妨,京官租宅很方便,可以長久租住,朝廷國產司有許多宅邸,大的小的,都有,你只管去挑就是……”
范云笑著在說,一杯溫酒小酌在口。
“租宅子啊?”小枝娘多少有些不樂意。
“無妨,咱也有不少錢,若是買小的也無妨,若是你想要大的,那就待我在積攢積攢,不會一直租宅子的……”
范云絲毫沒有壓力,只管小酌不斷,一臉舒坦模樣……
“那倒也好……”小枝娘嘿嘿笑著,也道:“妾也不是非要什么大宅,小宅也行。”
“嗯,都行,你只管去看,我入京之后,又要離家一段時間。”
“何事啊?怎的一天安寧日子都過不得?”
“樞密院讓我去講武學堂!”
“讓你去教書啊?”小枝娘有點不敢相信,便是范云如今能認識的字,都是她一筆一筆教出來的。
“不是,讓我去當學生,說是什么速成學堂,學八個月!我自不愿,還去樞密院分說,你道如何?”
范云笑著問。
“如何?”
“陛下給我召去,一通罵!”范云自己說著,哈哈大笑。
“罵你還笑?”小枝娘卻是心中一緊。
“陛下讓我回家摟著你過日子,別出門了!哈哈……”范云笑意更甚。
“啊?”小枝娘滿臉是紅,也問:“那你說什么?”
“我自連連告罪,八個月就八個月!還與陛下說,若是不得優良,提頭去見!”范云答著,面色也嚴肅起來了,顯然真是一個艱巨的任務,但話語說出去了,就得做到,豈能欺君?
卻也忽然又笑:“陛下還說,你入京了,多去延福宮走動,多與程皇后說說話。”
“哦,這般好,許久不見程姐姐了……”小枝娘忽然一臉期待,這輩子,可沒進過皇城宮闈。
只見范云是一杯接著一杯,小枝娘立馬抬手去攔:“差不多了,不可再吃了!”
“再吃一盞,就這一戰……”
“不行!”
“半盞,說一半就一半,你瞧著,絕不多吃……”
“行吧……”
大年初一,軍報在去京城的路上,趙構真被趕入漢中了。
漢中狹長,幾路在圍,吳用打包票,最多一月,定可擒獲。
大年初一,凌振進獻奇物,飛天煙花,夜里,皇城前的廣場上,煙花在崩,圍觀之人,水泄不通。
大年初二,凌振奏對,煙花只是小事,奏對之事,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