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時間魔術發動 十幾分鐘后,急促的腳步聲踏破雨幕。
祈夢思和楚禪帶著暗部和一眾實習生領隊到來現場。
當他們看到躺在泥濘中,已經失去生命氣息的紅袍身影時,所有人都停下腳步。
那可是愚者,教皇麾下第一人。
就這么……敗了?
祈夢思的目光從理的身上,緩緩移到旁邊那個嬌小的身影上。
柒柒站在雨里,渾身濕透,頭髮粘著額頭,目光沒有焦點。
“你決斗了?”祈夢思試探著問。
這話一出,旁邊的楚禪一頓,他看向柒柒,眼神帶著探究。
作為申五部二組的資深探員,他跟柒柒共事兩年,在工作態度上,可以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是卷到飛起,拼命賺積分。
而柒柒平時有多懶散,別說領域決斗,她連戴頭盔進元宇宙都嫌麻煩,他一個月工作三十天偶爾請假,她是一個月三十天假,偶爾工作。
感覺除瞭望天看天氣,世上就沒什么能讓她提起興趣的事。
這次拉提亞之行,倒意外的積極。
柒柒沒有回答,只是將手里的藍水晶項鏈遞過去。
“這個。”
“她們就是靠這個,知道所有人的位置。”
祈夢思一怔,接過項鏈。
在觸碰到藍水晶的瞬間,她美眸睜大:“這是——”
無數代表著生命的紅點,在她視野里浮現。
“放大北一區那幾個點。”柒柒說,“就是教皇他們。”
祈夢思依言照做,視野中的地圖迅速拉近,果真看到教皇和他僅剩的幾個親信,正待在一座地下宮殿里,擔憂茫然地四處走動。
“你們也看看。”祈夢思壓下心中的驚愕,將項鏈遞給楚禪和暗部隊長。
楚禪接過,同樣看到那副全知地圖,眼中閃過一絲瞭然,還有一絲氣憤。
小丑的分針,楚臨風也來了!
“是楔子。”一旁的暗部隊長沉聲道。
長期與時針作戰,他對這種共享感知的能力再熟悉不過。
“光是楔子就有這么強的偵查能力,本體得多強……”
“教皇竟還有這種幫手,情報里完全沒有說過這事。”
“還有另一個時針?”眾人聽到這話,議論紛紛,氣氛凝重。
“不是幫手。”祈夢思接過項鏈,“另一個偷襲的人是傀儡師,她不會跟活人為伍.”
她話音剛落,腦海中代表教皇團隊的那幾個紅點,忽然憑空消失。
“嗯?教皇不見了。”
“什么?”楚禪和暗部隊長皆是一驚,紛紛拿過項鏈,發現地圖代表教皇團隊的紅點全部消失了,其他的還在。
“傀儡師手上還有一個楔子。”柒柒忽然開口,“我們知道他們位置的事,被她知道了。”
“她應該通知教皇撤離了。”
“這個楔子有個弱點,”柒柒說著,身體緩緩懸浮起來,離地幾公分,“范圍內的人需要觸碰到巖石或土地,才會被偵測到。”
楚禪看著地圖上代表柒柒的光點也隨之消失,眉頭一挑。
“讓北一區的部隊注意,保持懸浮,縮小搜查范圍。”祈夢思立刻對暗部隊長下令。
“是!”
暗部隊長領命,轉身去聯絡。
“現在只能用教皇楔子追蹤了.”祈夢思嘀咕著。
這話被暗部隊長聽到,他轉頭隨即朝下屬命令:“去,把愚者的楔子抽出來。”
“是!”一名暗部成員應聲上前,抽出匕首,準備切開理的后頸。
“算了。”柒柒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讓那名隊員的動作僵住。
“她身上沒有楔子。”她平靜地說,“教皇不會在她身上植入那東西。”
暗部隊長眉頭一皺:“這位探員,雖然你在追捕愚者一事上有重大功勞,但教皇的案子主要由我們暗部跟進,你沒有權限……”
“算了。”祈夢思忽然開口,打斷了他,“聽她的。”
“大人!”暗部隊長急了,“我們很需要教皇的楔子補充信息素,這是抓捕他的關鍵!”
“沒聽見嗎?”祈夢思聲音冷了幾分,“教皇不會在她身上植入楔子。”
“可是……”
“執行命令。”
暗部隊長還想爭辯,但在祈夢思不容置喙的目光下,只能無奈低頭。
“是。”
他揮手讓下屬退下,心里卻嘀咕起來。
什么叫“教皇不會在她身上植入楔子”?人心不可測,教皇這老狐貍真不信愚者會背叛他?
再說了。
人都死了,再割一刀又有什么?
暗部隊長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轉身朝祈夢思低頭:“大人,接下來怎么處理”
項鏈的弱點被看穿,愚者又不讓抽楔子,教皇的位置又迷離了。
“先前往北一區,跟那邊部隊會合。”祈夢思說著,猶豫起來。
他們現在才趕往北一區,教皇他們早撤離了。
還是缺一個更精準的位置.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夏生忽然開口:“李觀棋,不會這么簡單就被抓到的。”
“我也覺得.”祈夢思嘀咕著,她超算環突然響起一個滴聲,眾人皆尋聲望去。
祈夢思一怔,點開提示,一個屏幕彈出,屏幕只有一個地圖,上面有個光點,正在緩緩移動,上面顯示著李觀棋的id。
“發信器”暗部眾人驚訝地失語。
“那個李觀棋,給自己裝了發信器!”
“以身入局嗎,這傢伙.”
“他早料到自己會被捉嗎,竟然想到這么遠。
他們一頓感動,準備吹噓李觀棋,祈夢思打斷道:“不,他沒想這么遠,要是早料到的話,發信器早亮了,而且很可能會被傀儡師感知。”
“那為什么現在亮了?”眾人不解。
祈夢思輕嘆一氣道:“因為他剛醒來,現在正掙扎,打開發信器求救。“
“這樣啊。”暗部眾人恍然,“我說一個實習生怎么可能想得這么遠。”
“緊跟發信器的位置。”祈夢思下令。
“全員,立刻向發信器坐標靠攏,優先確保目標安全,其次是抓捕傀儡師!”
“是!”
雨幕中,眾人身影閃動,迅速散去,只留下祈夢思、柒柒和兩名負責回收的暗部專員。
其中一名回收員走到理的尸體旁,從腰間取出一面特製的防爆盾,小心翼翼地將手伸向理埋在泥濘里的決斗盤。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卡組的瞬間。
咔——
一聲清脆的,像是琉璃碎裂的聲音響起。
“撤回來!”祈夢思臉色一變,厲聲喝道。
理決斗盤里的肅聲之結界轟然自碎!
兩名回收員反應極快,猛地向后翻滾,可終究還是慢一步。
“轟——!”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金色洪流,從那張破碎的卡牌中噴涌而出,狂暴的衝擊波瞬間將兩名持盾的暗部專員掀飛出去。
緊接著,一道粗壯的金色光柱撕開雨幕,貫穿陰沉的天空,直衝云霄!
所有(準)史詩卡都有強烈的認主意識,當檢測到決斗者已死,又有其他人染指時,便會自碎。
釋放最后的,也最為耀眼的,金色光環。
光環所及之處,雨水蒸發,陰云退散。
在這一刻,整個拉提亞,無論是正在逃亡的教皇,追捕者拘靈司眾人,還是帶著李觀棋狂奔的伊米x,亦或是藏在陰影里伺機而動的楚臨風,所有人都停下動作。
他們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向那道貫穿天地的金色光柱,神情各異,但皆閃過一段話。
“所有史詩,都值得尊敬。”
“因為。”
“真的經歷了很多。”
——白簡安。
祈夢思望著逐漸黯淡的光環,轉過頭,看向身旁那個嬌小的身影。
“柒柒,接下來是什么天氣。”
“雨天。”
柒柒仰著頭,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聲音很輕。
“雨,還沒有停。”
雨還沒停,該死的人還沒死。
那道貫穿天地的金色光柱,像一根刺,扎在拉提亞灰濛濛的天空上,久久不散。
荒野之上,教皇和僅剩的六名親信從地下宮殿的暗門走出,他們仰著頭,愣愣地望著那道光,臉上是如出一轍的呆滯。
“理……”教皇乾裂的嘴唇微微顫動,沙啞地吐出這個名字。
“愚者……”其他親信喃喃自語,眼神空洞。
他們都清楚,這道光意味著什么。
史詩卡自碎,決斗者隕落。
“喏,人給你們帶到了。”一道輕佻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伊米x騎著影依龍,從空中緩緩降落,手上抓著剛想醒來的李觀棋。
教皇的視線從光柱上移開,落在伊米x身上,那雙渾濁的老眼里,燃起兩團壓抑的怒火。
“理呢。”他聲音低沉,“我不是讓你把她一起帶回來嗎。”
“你是這么說了。”伊米x從龍背上跳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指著李觀棋,“但你也說了,如果她跟這小子只能二選一,就選這小子。”
她攤開手,一臉無辜。
“至於愚者小姐現在怎么樣了,我想,天上那道光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誰干的。”教皇的聲音透著一股森然的寒意。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探員,好像叫柒柒。”伊米x歪著頭,回憶了一下,“用的卡組也很普通,是天氣。”
“天氣?!”代號為太陽的金袍男人第一個跳出來,怒喝道,“愚者怎么可能敗給這種卡組!魔女,你別想矇騙我們!”
“因為人家拿到了先攻。”伊米x輕飄飄的一句話,像一盆冷水,澆滅太陽所有的怒火。
整個場面,驟然一寂。
是啊,先攻。
多么簡單,又多么充分的理由。
當一群人想不通決斗勝負的時候,一句“他拿到了先攻”,便可以解釋所有。
見眾人臉上還是半信半疑,伊米x撇了撇嘴,補充道:“天氣起手兩張天藍、一張天氣預報、一張銹紅,還有一張超魔導師黑魔術師徒。”
“連吃兩手坑,對面還是做出了四個三色康。”
“四個三色康,后攻只有四張手牌,怎么打?”
“愚者小姐拼盡全力,把四個康全騙光,最后成功開出祈禱者理的效果,放置肅聲之結界。”
說到這里,伊米x頓了頓,在醞釀著什么,一眾聽者慢慢屏住呼吸。
“可惜,對面場上還有張超魔導師黑魔術師徒,可以抽一張卡。”
“抽到的是——”
伊米x看著他們緊張的表情,嘴角的弧度愈發惡劣。
“幽鬼兔。”
短短幾個字,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教皇的身體晃了晃,內心一沉,不斷地喘著大氣,忽地笑了:“呵,呵呵呵就因為沒有先攻,輸給天氣.”
“如果……如果有先攻,贏的,是不是就是理……”
“對的。”伊米x毫不留情地說,“就因為她沒有先攻。”
“而那張能讓她拿到先攻的領域卡,你,沒有給她。”
這句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準地捅進教皇的心窩。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是教皇冕下最后的領域卡!當然……當然要留給自己……”一名親信連忙開口辯解,可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后自己都說不下去。
說到底,終究是不信任。
不信任理,更不信任肅聲。
“還不是因為你!”太陽見狀,立刻把矛頭轉向伊米x,怒吼道,“要不是你吹噓什么星辰,法皇怎么會隕落!教皇大人的光之結界也不會……”
“你這說的是什么屁話。”伊米x掏了掏耳朵,一臉不耐煩,“當時法皇拿著星辰,可是把你們這幾個親信挨個打一遍,贏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個嘴臉。”
“怎么,輸了就全賴我了?賭桌上,哪有穩贏的買賣?”
伊米x懶得再跟這群廢物多費口舌,她指了指被影依龍鉗制住的李觀棋,不耐煩地催促道:“你們到底買不買?這小子精得很,身上帶著發信器,拘靈司的人在趕過來了。”
她晃了晃手指。
“要人,就趕緊把卡交出來。”
“你沒把愚者帶回來,還想要卡?!”太陽怒不可遏。
“有你說話的份嗎?”伊米x的眼神倏地冷了下來,一股威壓籠罩過去,“你算什么東西。”
太陽被那眼神一刺,身體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后面的話全堵在喉嚨里。
教皇沒有理會親信的爭吵,他渾濁的視線從天上那道逐漸黯淡的光柱,緩緩移到李觀棋身上,仔細地審視著。
“就這么容易……把他抓到了?”
在李觀棋被捕這件事上,他比祈夢思和夏生更加困惑。
作為同類型的能力者,他深知這種j時空力量有多難纏。
別看現在拘靈司把他圍得水泄不通,他若真想走,也不是沒有辦法。
只是代價太大。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幾個親信,他們就是代價的一部分。
從之前的錄像看,這個叫李觀棋的實習生,身法詭異步法從容,他太熟悉了,一眼就能確定是時空類能力,還是跟他同級別的,怎么會這么輕易被抓到?
能力失效?還是,能力有什么隱形代價?
“你問題怎么這么多?抓這小子很難嗎?”伊米x瞥了李觀棋一眼,“喂,人質先生,問你個事,你很難抓嗎?”
李觀棋沉著臉,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人質先生有權保持沉默,我的律師團很快就到,有什么問題,跟他們說去吧。”
“嘖,哎——你們到底買不買!”伊米x徹底不耐煩,“拘靈司的人真的快到了!”
她這一催,剩下的六名親信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朝教皇投去詢問的目光。
那眼神里,帶著一絲狠厲。
詢問——要不要強搶。
他們六個,加上教皇本人,強搶伊米x手中的人質,絕非難事。
教皇的視線,卻落在不遠處那尊沉默的巖石人身上。
穢土。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澆滅所有的僥倖。
“安靜。”教皇沉聲開口。
隨后,他看向伊米x,聲音沙啞:“你要我的領域卡,只是借用?”
“對。”伊米x立刻換上一副笑臉,“用完就還你。”
“你要用來做什么?”
“拋個硬幣。”
“就這么簡單?”教皇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就這么簡單,我很單純的。”伊米x比出一個可愛的剪刀手。
信了這句話的人,墳頭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教皇沉默許久,渾濁的眼中,掙扎與權衡不斷交替。
最終,求生的本能和對拘靈司的憤怒壓倒一切。
他緩緩開口:“借給你可以,但我要親眼看著你拋硬幣,別想矇騙我。”
“當然可以。”伊米x攤開雙手,笑得像個天真的孩子。
“合作愉快。”
幾人很快到拉提亞中心地帶,一個奇怪的石像人面前。
“史詩級時間魔術師?”李觀棋很快認出石像人。
但對那個金色光環大為震撼。
要想幫一張卡升史詩,首先,這張卡得多用,多出場,這才有故事,才能累積靈性。
但是一般滿足多出場的卡,大多是可以檢索的並且牌效高的卡,比如肅聲之結界,或者黑薔薇龍這種額外卡。
時間魔術師怎么升的史詩?
出場次數不多,但每次都能扔中還一炸六?還是把自己炸死也算故事?
提升靈性,可以走量也可以走質,理論上存在一場決斗升史詩的可能。
只要這場決斗,足夠.足夠臥槽。
“你說的拋硬幣,難道說。”教皇望著時間魔術師,心有個猜想。
應該說,在場所有人都有這個猜想。
“好聰明讓你猜到了。”伊米x一臉甜美地夸讚道。
可惜這種甜美對眼前兩三百歲的老人不適用。
教皇雙眼瞇緊,冷冷地問道:“猜中硬幣,有什么效果?”
“這個史詩,看起來是無主之物。”
無主史詩,意味著暴走或出意外的時候,沒有人能控住場。
“人家不知道。”伊米x捂臉悲痛道,“前面七次全猜錯了。”
教皇思索良久,渾濁的眼中,掙扎著,他緩緩抬起枯槁的手,一張閃爍著神圣光輝的卡牌在掌心浮現。
光之結界。
他最后的底牌。
“卡給你。”教皇沉下聲道,“把人交過來。”
伊米x的眼睛瞬間亮起,她毫不客氣地一把奪過那張領域卡,生怕對方反悔,感受著卡牌中蘊含的龐大靈性,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她一腳踢在影依龍身上,那巨龍發出一聲低吼,鬆開鉗制,將被捆得結結實實的李觀棋推出去。
太陽一個箭步上前,粗暴地抓住李觀棋的胳膊,將他拽到教皇面前。
交易達成。
可就在這一瞬間,異變陡生!
嗤——
一根布滿尖刺的綠色藤蔓毫無徵兆地從地下破土而出,快如電光,精準地纏住李觀棋的腰,猛地向后一扯!
“什么東西?!”太陽臉色一變,下意識地用力回拽,卻發現那藤蔓的力量大得驚人,竟讓他一個踉蹌。
被這股力道一扯,原本昏昏沉沉的李觀棋反而精神一振,他臉上沒有絲毫驚慌,嘴角甚至勾起一抹驚喜。
這個是……老婆,不,老大的鞭子!
終於來了。
風沙中,一道道身影從四面八方顯現,廢墟之上,小巷盡頭,殘墻之后……
暗紅風衣的祈夢思,手持長矛的夏生,神情嚴肅的楚禪,以及數十名身著黑色作戰服、殺氣騰騰的暗部成員。
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然收攏。
周圍的陰影里,還有更多聞到血腥味的鬣狗,正用貪婪的目光,死死盯著場中的教皇。
“保護教皇!”
惡魔等六名親信瞬間反應過來,將教皇死死護在中心,臉上卻沒有多少慌亂。
這種被圍剿的場面,他們經歷過不止一次。
每一次,教皇都能帶著他們,用那無敵的“不完整世界”,從容脫身。
用一次要獻祭兩名親信。
還能用三次,一次一百秒,足夠他們殺出重圍。
“親愛的!”伊米x看到這陣仗,得意笑容瞬間垮掉,她尖叫看向穢土,“護駕啊!”
現在這個場面,只有穢土能頂住。
可穢土那張巖石構成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沒看周圍的敵人,只是平靜地開口。
“我要是對拘靈司出手,南陽雨子下一秒就會過來。”
南陽雨子。
這個名字一出,伊米x的尖叫聲戛然而止,整個人絕望地僵在原地。
那個嗶哩嗶哩女人……
南陽雨子,拘靈司辰局同父異母妹妹,雷族統率者。
同為元素系,她一樣可以元素化身,還是最快的雷族,比安塔納給個坐標,一息之間就能趕到現場。
如果兩個統率者打起來,這里的人,基本都得死。
穢土轉過頭,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睛注視著伊米x,聲音冰冷。
“還有,你再亂喊。”
“我真會殺了你。”
“你不出手,要完了啊!”伊米x尖叫,急得直跺腳。
她直直看向穢土,穢土看向拘靈司眾人。
拘靈司眾人看著教皇團和李觀棋,李觀棋看著抓著他的藤蔓和太陽,太陽看著教皇。
教皇看著所有人。
雨嘩啦嘩啦地響,空氣卻一片肅殺,沒人敢喘個大氣。
拘靈司圍剿大隊一點點向內縮進,一方面警戒教皇的能力,一方面還得救李觀棋。
教皇想著既要人,又想拿回他的領域卡。
伊米x想著要做成功實驗,拿到隱藏的史詩級真紅眼黑龍,再安全離開現場。
四周的鬣狗想分一杯羹,不管是拘靈司的還是教皇團的。四種不同的勢力,互相拉扯著,達成一種微妙的平衡,又在隱隱推進。
至於人質李觀棋,總之就是想活下去。
“大人,怎么處理。”暗部隊長在頻道說,“先救人質,還是先要卡,還是先圍剿教皇。”
人質、領域卡和教皇都是要搶的東西。
半晌后,祈夢思冰冷的話響起:“先要卡,卡不在教皇手上,他會放棄。”
“收到!”
命令落下,暗部大軍下意識往伊米x方向靠,目光整齊一致。
教皇及其親信團眉頭一挑。
拘靈司作出一次退步,先要卡。
眾親信看向教皇,等待一個指令,拘靈司先退一步的話,教皇有機會省下一次能力,可以多活兩個親信。
要捉的人也已經在手中。
但要損失最后的領域卡。教皇是這群人里想得最多的人,他想逃,又想要人,又要想卡。
還想殺了那個叫柒柒的。
到底要怎么選.
上一次他選錯了,沒有把領域卡交給理.
“撤”教皇沒有發動能力,低沉地說著,一步步后退。
其他親信松下一口氣,跟著挪動步伐。
大部分暗部此刻在盯著伊米x,等兩邊打起來,四周的鬣狗加入混戰,他們可以找有機會逃掉。
“你們——”伊米x望著后撤的教皇團,深知自己被拋棄了。
繼穢土后,教皇團也不再幫她。
活人就是靠不住!
“上!”祈夢思一聲令下,無數黑影如潮水般涌上伊米x。
剩下的人盯著教皇團,顯然不會讓他們這么輕易跑掉,只是先捏伊米x這個軟柿子。
“該死——!”伊米x尖叫一聲,自知被當成突破口,她猛地將手中的光之結界拍入喚靈機。
嗡——!
一道神圣的金色光幕沖天而起,將她籠罩其中,光幕上符文流轉,隔絕所有殺意。
“出來吧!我的小可愛們!”
伊米x法杖頓地,腳下的大地劇烈翻滾,一只只腐爛的手臂破土而出,數以百計的喪尸嘶吼著從地底爬出,匯成一股惡臭的尸潮,迎向暗部眾人。
可她快,有人比她更快。
祈夢思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輕輕抬手。
嗤!嗤!嗤!
無數漆黑的薔薇藤蔓拔地而起,比喪尸更加瘋狂,它們帶著猙獰的倒刺,精準地纏住每一具喪尸的脖頸和四肢,猛地收緊!
咔嚓!
骨骼碎裂聲不絕於耳,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尸潮,轉眼間就被絞殺一大片,變成一地扭曲的碎塊。
“雙生!”伊米x的臉都氣綠了。
她猛地一咬牙,將所剩不多的統率力,盡數灌入身后那尊滑稽的石像。
史詩級時間魔術師!
“賭了!”她神情癲狂,“這次猜錯也沒關係!都給我死——!”
猜錯,就是一場無差別的大范圍爆炸。
石像時間魔術師肚皮上的時針開始“咔噠、咔噠”地飛速轉動,發出刺耳的聲響。
空氣中的氣氛,被拉扯到極致。
與喪尸戰斗的暗部大軍動作下意識地慢下來,目光死死盯住那根瘋狂旋轉的指針。
就在這時,被太陽拽住往前走李觀棋,眉頭猛地一皺。
這種感覺是.
他緩緩轉頭,死死鎖住時間魔術師。
時間魔術師肚皮上的指針緩緩停下轉動,最后噠的一聲,停在12點的位置。
“時間——”時間魔術師發出冰冷的聲音,舉起法杖,再重重砸到地面上。
“魔術——!”
“轟——!”一股無形的時間衝擊波擴散整個拉提亞。
四周場景快速切換,零零碎碎。
天空中落下的雨滴,全部倒卷而回,重新鉆入烏云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