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藏好了 “愚者?”月島千鶴湊近了些,打量著白術超算環屏幕上的照片,撇了撇嘴,“就這?看著還沒我力氣大呢。”
照片上的女孩確實沒什么威懾力,身形嬌小,裹在寬大的紅袍里,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李觀棋反復看了兩遍,紅袍,還有那隱約可見的藍色發絲,瞬間讓他想起了某個難纏的卡組。
“要是只看攻擊力,她確實挺弱的。”
“攻擊力?”月島千鶴更疑惑了。
“五十。”夏生回憶了一下,言簡意賅,“肅聲的祈禱者,理。”
“哦——”月島千鶴拖長了音調,恍然大悟,結巴道,“那那那那個傳奇教士?!居然這么年輕?”
她隨即又皺起眉:“可她一個人跑過來干嘛?送人頭?”
“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夏生瞳孔收縮,陷入沉思,“教皇怎么想的?即便要她,也不可能一敵整個拘靈司防線。”
李觀棋沒參與他們的討論,他現在只關心一件事。
他看向白術:“上面怎么說?”
白術抬起頭,眼神里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其他人原地待命,暗部已經出動去處理了。但是……李觀棋,上面給你下了一道專屬指令。”
“我?”李觀棋指了指自己,有些意外,“什么指令?”
“倒也不復雜。”白術的語氣很平淡,平淡得有些反常。
“讓你藏好。”
此話一出,空氣凝固了一瞬。
夏生和月島千鶴的討論聲戛然而止,齊刷刷地扭頭看向李觀棋。
月島千鶴眨了眨眼,沒太反應過來:“藏好?什么意思?李桑身上有病毒?”
白術沒有理會她的玩笑,只是盯著李觀棋,一字一頓地補充道。
“根據暗部計算的軌跡,愚者正在趕往東七區,目的是帶走你。”
“嗯?抓他?”月島千鶴第一個沒忍住,看向李觀棋,眼里沒有其他,只有純粹的呆傻。
一個被逼到絕境的時針,派出為數不多的得力大將,冒著被圍剿的風險,就為了沖進來抓個……實習生?這世界怎么了?
她上下打量著李觀棋,那眼神仿佛在說:你難道是教皇流落在外的親兒子?
這話說得難聽,卻是事實。
夏生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他無法理解這種戰術安排。
這筆賬,怎么算都不對。
要么教皇已經被逼瘋了。
要么。
這個實習生的價值,遠超他們的想象,值得孤注一擲,值得傾家蕩產。
一時間,三道目光齊刷刷地匯聚在李觀棋身上,那眼神里的探究、困惑、審視,要把他穿透。
李觀棋自己也懵,攤開雙手,表示無辜:“我不知道啊。”
他很確定自己跟教皇沒半點關系,可對方這指名道姓的架勢,倒像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身上有什么東西,是教皇志在必得的?
不對啊,我又沒有史詩卡,難道是.
李觀棋雙眼睜大,恍然想到什么。
共生卡?
聽章醫生說,他的共生卡很可能是史詩卡,教皇怎么知道這事?情報暴露了?
李觀棋的心沉了下去。
“別想那么多了。”白術打斷了眾人的思緒,他看著李觀棋,重復一遍命令,“上面的指令很簡單,藏好,別讓她找到你。”
“行。”李觀棋點了點頭,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他避開眾人探尋的目光,徑直走到不遠處一堵半塌的墻壁后面,蹲了下去。
夏生和月島千鶴面面相覷。
這就……藏了?
緊接著,一陣詭異的細微聲響從墻壁后傳來。
那動靜很奇怪,不像是血肉之軀能發出的聲音,倒像是無數細小的金屬構件在精密地蠕動、咬合,又像是某種甲殼在層層剝落、重構。
聲音持續短短幾秒,便戛然而止。
在三人驚疑不定的注視下,李觀棋從墻壁后走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臉輕松愜意,帶著重生般的清爽,還伸了伸腰。
他迎上三人懵圈的目光,平靜地開口。
“好了。”
“我藏好了。”
夏生:“……”
月島千鶴:“……”
白術的眼角,抽動了一下。
不是,你這跟剛才有什么區別嗎?人不還站在這里嗎?!這算哪門子的藏好了?!
“我真藏好了。”李觀棋輕笑一聲,神態輕松得像是在郊游。
月島千鶴上前一步,伸出食指,毫不客氣地戳了戳李觀棋的胳膊。
“硬的。”
她又戳了戳他的臉。
“熱的。”
最后,她把耳朵湊到他胸口,聽了聽。
“還帶響的。”
月島千鶴直起身,一臉“你把我當傻子”的表情,看著他:“李桑,你這么大一個活人站在這兒,跟我說你藏好了?人家是愚者,不是瞎子!”
“某種意義上,她現在確實找不到我了。”李觀棋攤開手,臉上的表情無辜又誠懇。
白術鏡片后的眼睛微微瞇起,審視著李觀棋,不知想到什么,揚起意味深長的微笑:“藏得好啊。”
只有夏生沒有說話。
他死死盯著李觀棋剛才走出來的那堵斷墻,眉頭緊鎖。
剛才那個聲音……
太詭異了。
根本不是人類能發出的動靜,那是一種極度精密的、機械咬合與甲殼摩擦混合在一起的聲音。
更重要的是,那那么一瞬間,他眼角的余光敏銳地捕捉到了——兩個影子。
“進攻是最好的防守。”李觀棋說著些云里霧里的大道理,“對面既然能精準定位我,說明我們內部有信息渠道被滲透了,或者他們有特殊的追蹤手段。”
“這種情況下,挖個坑把自己埋了都沒用。”
這話沒能說服到任何人,月島千鶴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
夏生一言不發,邁步朝著那堵斷墻走了過去。
他的動作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李觀棋微微一怔,但沒阻止。
夏生來到墻后,地面上空空如也,只有碎石和塵土,根本沒有第二個人的痕跡。
他蹲下身,仔細地在地面上搜尋著。
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一處陰影里。
那里,有一小撮極細的銀灰色粉塵,若不仔細看,很容易和普通的灰塵混為一談。
夏生伸出兩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捻起一點。
粉塵入手,指尖傳來一種冰涼且堅硬的觸感,完全不同于巖石粉末,他將手指湊到眼前,在昏暗的光線下,那粉塵泛著一種金屬和晶體混合的詭異光澤,像是某種機械生物蛻皮后被碾碎的殘骸。
這絕不是自然形成的東西。
夏生瞳孔一縮,猛地抬頭,望向墻外那個氣定神閑的李觀棋。
陽光下,李觀棋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孤零零的一條,不多不少。
可剛才那第二個影子……
還有這詭異的粉塵……
一個荒謬至極的念頭,毫無征兆地竄入夏生的腦海。
墻外站著的這個李觀棋。
還是“原來”的那個嗎?
十公里外,荒地的另一端。
理的腳步停在一塊巨巖后,她閉著眼,腦海中那副由無數光點構成的生命地圖清晰無比。
其中一個光點,正是她們的目標,李觀棋。
而此刻,人這正大搖大擺地立于原地,和小隊其他人暢聊,甚至還有空關注天氣。
藏在遠處陰影里的伊米x發出一聲輕嘖,聲音直接在理腦中響起,帶著一股子煩躁。
“他搞什么鬼?”
“躲墻后面扭了幾下屁股,就算藏好了?把我們當瞎子?”
按原計劃,理負責在東六區掀起騷亂,將拘靈司的防衛力量全部吸引過去。屆時,李觀棋這個重點保護對象,必然會被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那便是伊米x的機會,她可以提前埋伏,配合鐘安插在拘靈司的內線和亡靈大軍,一舉拿下目標。
可現在,李觀棋不按套路出牌。
他就站那兒,像個燈塔。
一個實習生,哪來的這種膽氣?他一點都不怕的嗎?
理沒有回應伊米x的抱怨,她只是“看”著地圖,沉默地分析著局勢。
地圖的邊緣,一團刺目的光點亮起,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她預沖來,她眉頭緊鎖,放大生命光點。
“這個人,好強的植物族氣息。”理低聲自語。
“是雙生。”伊米x沉聲道,“為了圍剿教皇,竟然安排兩名肅清者。”
她笑了笑,“我現在真想去偷他們家。”
“黑薔薇園,我們被包圍了。”理看向四周,漆黑的薔薇一朵朵從地面升起,生長出猙獰的荊棘。
“計劃有變!”伊米x的聲音果決,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先撤了,t點還有空缺,從北邊繞進東七區。”
理的意識里,伊米x已經規劃出一條全新的、更加曲折的路線。
“理小姐,這次不用你搞那么大動靜了。”
“你去東七區北側的廢棄礦場,那里地形復雜,巖層多,方便潛行。”
“那小子既然不藏。”
“那我們……”
伊米x的聲音壓低,雙眼閃過一抹冷光,像毒蛇在吐信。
“直搗黃龍!”
理緩緩睜開眼,那雙古井無波的藍色眼眸里,映著遠方灰蒙蒙的天空。
她抬手,輕輕握住胸前那枚冰涼的藍色水晶。
“好。”
一個字,干脆利落。
影子蠕動,伊米x無聲無息地融入更深的黑暗,兩人朝著新的方向潛行而去。
爆鳴的余波尚未散盡,空氣里彌漫著巖石粉碎后的焦糊味。
東六區與東七區的交界處,地面被轟出一個猙獰的巨坑,邊緣的土壤被高溫熔化,凝固成琉璃狀的結晶體。
幾名身穿拘靈司作戰服的暗部成員正處理著傷口,臉色難看。
突然,坑洞的陰影里,一朵漆黑的薔薇無聲無息地綻放,猙獰的藤蔓如毒蛇般蜿蜒而出,迅速爬滿焦土。
下一秒,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落在巨坑中央。
來人一襲暗紅色的風衣,身姿挺拔,黑發干練地束在腦后,正是代號雙生的肅清者,祈夢思。
她掃了一眼狼藉的現場,目光冷冽。
一名手臂纏著繃帶的暗部隊長快步上前,低頭道:“大人。”
“人呢?”祈夢思眉頭緊鎖,聲音很冷。
“跑,跑了。”暗部隊長臉上閃過一絲不甘,“在我們形成合圍之前,她就撤了,很果斷,就好像……提前知道您要來一樣。”
“史詩級的結界,我們突破不了”
祈夢思沒有說話,走到巨坑邊緣蹲下,伸手觸碰一下那琉璃狀的地面。
沒有狂暴的能量殘留,只有一種極致的、純粹的破壞,干凈利落。
宣告她來了,然后又走了?
祈夢思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眼神里掠過一絲疑惑。
“到底在搞什么。”
搞出這么大動靜,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然后又撤離,迂回的目的是什么。
她抬眼望向東七區的方向,那里是李觀棋所在的位置。
“難道說——”
“還有一個人?!”
“她不是跑了。”祈夢思眉頭猛地一皺,收回目光,語氣篤定,“她是換路了。”
暗部隊長一愣:“您的意思是……”
“聲東擊西。”祈夢思打斷他,腦中迅速勾勒出對方可能的路線圖,“來的人不只有愚者,還有另一個人在暗處。”
“還有幫手,會是誰.”
她頓了頓,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在這時候站教皇那邊。
“聲東擊西。”祈夢思吐出四個字,腦中迅速勾勒出對方迂回的路線圖。
她猛地回頭,凌厲的目光掃向那名暗部隊長。
“來的人不止愚者,還有一個藏在暗處。”
暗部隊長一愣:“您的意思是……”
“她不是跑了。”祈夢思打斷他,語氣冰冷且篤定,“她是換路了。”
“傳令下去,所有小隊,收縮防御圈,立刻向東七區b3據點,罐頭工廠轉移。”
“是!”
暗部隊長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轉身傳達命令。
祈夢思抬起手腕,點開超算環,權限認證通過后,直接調出李觀棋的內部檔案。
她纖長的手指在屏幕上一點,發去一條簡短的消息。
還有一個,藏得很深,小心 廢墟之中,氣氛有些凝固。
月島千鶴百無聊賴地踢著腳邊的石子,時不時拿眼角去瞥那個跟沒事人一樣的李觀棋。
夏生則站在幾米外,一言不發,視線卻若有若無地落在李觀棋的影子上,眼神晦暗不明。
就在這時,李觀棋口袋里的通訊器輕微震動一下。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
“怎么了怎么了?”月島千鶴立刻湊了過來,滿臉激動,“是不是上面有什么特別任務!”
她現在對這個男人非常好奇,作為一個忍者,對任務一詞也很敏感。
“差不多。”李觀棋收起通信,隨口應付,“一個很兇的大姐姐,讓我小心點,別死了。”
“有人要過來了,你們要不躲躲?”
“誰要過來?”月島千鶴雙眼一瞪,“那個愚者?!”
“命令下來了。”白術抬起頭,看向眾人,“月島千鶴,你去a點避難,我們現在很危險。”
“至于李觀棋,你跟我走。”他補充道。
命令來得突兀,但又在情理之中。
夏生和月島千鶴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再次匯聚到李觀棋身上。
怎么看,都像是為他一個人下的命令。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李觀棋感覺自己像個災厄,靠近他的人,都會有不幸發生。
“行。”李觀棋輕聲應道。
白術帶著李觀棋往一條廢棄的偏道走去。
夏生沒有參與對話,他身形一閃,悄無聲息地融入側翼的陰影里,為兩人警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