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性之子的能力對于現在的我無法產生像樣的提升，而“全面強化”這個異能也與“不周山”差不多，從大無常階段開始就不再特殊，更加不要說是在推開第三道門之后。用在麻早身上的確可以產生巨額增幅，卻無法指望用在我身上也可以得到相同級別的收獲。
而我此刻模擬成神性之子，也不是專門為了給麻早一個很強的祝福狀態，那只是順手為之。真正的目的在于下一步。
我接著就再次模擬出新的力量，一股無形的扭曲在手里浮現出來，正是麻早的回歸之力。
然后，我觀察了一下以麻早為中心的世界命運漩渦。
又有神性之子的力量，又有回歸之力，理論上麻早可以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全部做到。既然星球自然意志是由于回歸之力的存在而重視麻早，那么可以做到相同事情的我或許也可以得到相同的注視。而只要得到世界命運漩渦的加成，我立刻就能夠像是麻早一樣模擬人道神兵的運行原理，將星球自然意志宛如汪洋大海般無邊無際的力量轉化為自己的力量。
麻早承接力量還需要顧慮自己的承受能力和祝福強度，我在這兩方面都是遠遠超越。既有著第三道門的強度，自身又是神性之子的究極上位版本，搞不好就算是星球自然意志所有的力量我都接得住。
那樣的話說不定連完整神印都不需要獲得，我自己就是人形的神印。山兩儀和老拳神都沒有資格站立在我的面前，神印之主和藏在幕后的掌印者都是不足掛齒。
然而，一秒鐘過去、兩秒鐘過去……我等待了好一會兒，世界命運漩渦都沒有朝我匯聚。
是哪里沒有做到位嗎？我試著仔細地感受自己的狀態，又重新模擬出回歸之力和神性之子的性質，想要把星球自然意志的力量給騙過來。
世界命運漩渦依舊巋然不動。
片刻后，我還是沒有在這條路線上得到進展，反倒是測試出了其他方面的成果，那就是顯靈之力運用方面的安全區間。
一開始我想要測試的就是這個，現在做的事情是中途靈光一閃想到的，結果居然給我歪打正著了。
就先從神性之子力量這一塊開始說吧。雖然我剛才理所當然地給了麻早一個祝福，但是嚴格地說，這種祝福并不是可以理所當然地給予任何人的。就像是小碗一樣，我也不具備普渡眾生的心態，祝福只能給予極少數限定的人選。麻早、祝拾……在現實世界的長安估計也在其中。只有我能夠全心全意送出祈禱的人物，才可以成為祝福的對象。
而回歸之力的問題則更加突出。這是一種類似于后悔藥的力量，能夠把自己做出的選擇撤回，讓發生過的事情變成從未發生過。光是像這樣描述一遍，矛盾就顯露無疑了。是的，這個能力與我的本性之間堪稱致命地缺乏相性。單單將自己的靈魂結構修改成能夠使用這種力量的狀態，就讓我打從心底里感到自己被扭曲。
我所能夠使用的大多數力量都可以與具有無限能量性質的顯靈境界相結合，永無止境地輸出下去，回歸之力卻不在這個大多數里面。
如果只是連續輸出數日、數周，或者是連續輸出兩三個月，那倒是問題不大……可要是連續讓我輸出好幾個月，甚至是一年以上，真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
非要那么做也可以。包括神性之子的力量在內，我硬是想要把祝福送給其他人都是可行的，無非是更加深入地改變自己的靈魂結構而已。然而那必須有一個度，就好像是濫用第三道門之力會搞出大量BUG招來世界末日一樣，濫用顯靈之力改造自己的靈魂，也可能會產生一些未知的惡果。
星球自然意志沒有給出響應說不定也與此相關。
在黃泉的推測里面，星球自然意志——奈落福音之所以會期望麻早這么個弱小的女孩來拯救世界，僅僅是類似于溺水的遇難者不管不顧地想要抓住一切、就連一條細小的蜘蛛絲都不放過的現象。
但或許這只是個誤會，作為地球生態圈億萬年死亡堆積形成的產物，奈落福音可能并不像是鮮活的生命一樣具有那么急切的“求生欲”。“選擇麻早”這一動作，說不定還有著現在的我都無法看透的某些深意。
因為暫時找不到將其參透的方向，所以我只好先把注意力轉回到顯靈之力的問題上，然后摸清楚了詳細的安全區間。
顯靈境界的我之所以可以變成任何事物，是因為只要符合“冒險”這個宗旨，我就可以成為任何人。繼續進行魔幻冒險也可以，但是要與這條道路說再見、去成為探險家或者科學家什么的也完全能夠允許。而正所謂百變不離其宗，無論變成了誰，歸根結底都是想要追求精彩刺激的我。
安全的變化區間，也與作為宗旨的理念解釋范圍息息相關。具有越多可能性的宗旨，越是能夠兼容眾多的變化，力量上限勢必也會提高。這么一看，說不定不同的人證出顯靈境界，所得到的力量多寡也不盡相同，細節上的表現形式也未必是完全一致的。
或許這么說像是在自滿，“冒險”這個理念作為自己顯靈的宗旨，允許的變化區間應該是非常非常多了，而且也很容易朝著“力量”的方向進行解釋——因為想要克服險境，就必須要有充分的力量。
反過來說，如果有這么一個顯靈證道者，他對于冒險和戰斗都沒有多少興趣，也不想要追求更加強大的力量，只是想要和自己的家人們一起過平平淡淡的日子呢？
更加極端地說，如果他只是想要做一個與世無爭的家里蹲，追求的是宛如植物般寧靜的生活呢？盡管我認為愿望這種東西沒有高低之分，可至少比起戶外類型的活動，宅居的發展多樣性是相對來說更少的一邊吧。
同時，理念和愿望也并非憑空而來的，是建立在過往人生積累的基礎上，這也形成了每個人靈魂的底色。麻早就是不喜歡冒險的類型，更進一步地說，她其實非常厭惡危險、未知、不確定的事情，與我的底色相去甚遠。如果說回歸之力就是從那樣的底色之中誕生的，不適合我也是理所當然。
這種底色——自我靈魂的潛在定式對于顯靈證道者來說，就是仍然存在的“我執”。無論可以變化出多少種類的能力和天賦，都難免會受到其制約，力量的上限也會因此而得到確定。
我并不是歷史上的第一個顯靈證道者，但過去也不是每個顯靈證道者都像是我一樣推開了第三道門，原因大概就是這個。
想要突破上限也是可以的，甚至不需要做出融入森羅萬象這種選擇。只要更加深入地放棄“我執”，以殺死自己為代價，重組出另外一個非自己的“更加強大的靈魂”……雖然不知道這個建立在自己“尸骸”之上孵化出現的新生靈魂是否也會繼承顯靈的性質，但是比起當前的自己更加強大是能夠保證的。
或許這才是最符合老拳神所說的“大放棄”的做法吧。
而且相比起真正的“大放棄”，這個做法只需要有區區放棄自己生命的覺悟就可以達成，唯一的限制就是只有顯靈證道者才可以做到，真的是非常寬松。
我雖然沒有自殺的興趣，但是姑且可以將其列入“可以使用的手段”里面。
還有其他可以讓自己變強的手段嗎？我試著用了用與自己綁定的神印碎片。
推開第三道門之后的力量，也可以用來強行干涉神印碎片。以我與神印碎片之間的聯系深淺和相性高低，原本只能輸出少量的神印碎片之力，可現在只要我懷著“給我多吐出來一些力量！”的想法用力量逼迫神印碎片，就可以強行使其輸出遠高于過去的力量。
一枚神印碎片的輸出功率大概相當于一個大無常，也不知道是不是極限。有著這么多的真靈之力，不光是“真實之死”，真靈之力應有的其他屬性我也都可以將其還原。
只是要問在之后與山兩儀之間的戰斗里可以派上多少用處，那就只能說是不好期待了。因為山兩儀那里也有至少兩枚神印碎片，可以做到與我相同的事情，真靈之力造成的傷害無法絕對化。而且強迫神印碎片也需要占據我不小的力氣，支出與收益遠遠無法扯平。那相當于真靈之力的陰陽黑白法力在輸出效率上更是遠超于這邊，不知道是否能夠抵抗真靈之力的其他效果。
不過，那些大多是山兩儀還活著的時候才可以做出的抵抗，死了的話就不好說了。因此“真實之死”這個部分依舊是強而有力的王牌。
我又試著讓神印碎片之力呈現出其他變化——真靈之力只是神印碎片之力的基本表現形態而已，應該還有其他形態才對，像是戌狗的現實剪裁之力、小碗的治愈真靈之力等等，神照好像也可以將神印碎片之力用于直接強化自己的力量。
只是這些我都無法做到。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強迫的做法不能取得理想效果也在意料之中，只能轉變自己的思路。因為還要防備神印之主，所以我就沒有嘗試提升與神印碎片之間的聯系，而是變化自己的靈魂結構，想要看看是否能夠提升與神印碎片之間的相性。
而無論怎么變化，相性都很差。仔細回憶，過去就算是與神印碎片之間的聯系變得越來越深，相性也是非常穩定的惡劣。結合現在的情況，就算是用“自己原本不是被神印之主選中的資格者”這個理由，好像也有些說不過去了。
過去我在十五樓地下室里取得虛境使徒資格并進入虛境，倒還可以說成是“非法入侵”，而不久前重獲虛境使徒資格的時間點，我應該是獲得神印之主許可的。
這個“相性很差”的現象，其實另有未知說法？
思考到一半，法正那邊好像總算是有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