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這些年臣一直在軍中,根本沒有機會對外樹敵太多。”
“說北元想要我的命,這倒是理所應當,畢竟我把他們的皇帝都給抓了,朝堂百官更是被我抓走了大半,他們恨我入骨。”
“除了北元外,也就剩下了一個沈家了。”
“除了他們以外,我倒是想不出還能與誰有深仇大恨。”朱應笑了笑,再次補充道。
聽這些。
朱元璋和朱標也都點了點頭。
“沈家的人除了一個沈萬三聰明一些,其他的都是蠢材,昨日才剛剛進了錦衣衛,沈萬三幾個知情的兒子都全部都招了,的確是他沈家在黑市買兇懸賞。”
“并且還是不留名只留錢的匿名。”
“他們為了避免家族被牽聯甚至都將運送金子去黑市的人全部都解決了。”
“只是沈萬三還是太高看他的子嗣了。”朱標帶著幾分嘲諷的說道。
“不知皇上和太子準備怎么處置沈家?”朱應試探著問道。
“謀害我大明的冠軍侯,不,應該是當朝國公。”
“難道還能讓他們沈家存在不成?”朱元璋冷笑一聲。
“臣多謝皇上與太子為臣主持公道。”
朱應聞言,當即躬身一拜。
話已經說到了這一個份上了,這也就表明了沈家絕無可能再翻身了。
“當然。”
“這也要多虧你了。”
“如今我大明國庫空虛,此番抄沒了沈家,正好也是彌補了國庫了。”朱標則是笑著說道。
“這就叫一舉兩得了。”朱應立刻附和道。
朱元璋一笑,擺了擺手:“得了,你小子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沈家全族已是定局,沈家罪行也由刑部昭告出去了,只不過處置沈家要在科舉之后,到時候你等著就行了。”
“如果你想要去見見沈萬三,也可以去見見。”
“現在禮部已經在準備你的婚事了,你就準備好做新郎官了。”
聞言!
朱應當即道:“臣領旨。”
“不過臣有一事不明?”
朱應一臉好奇。
“說。”朱元璋笑道。
“這平白無故的,皇上為何要晉臣為國公啊?”朱應不解問道。
“你封狼居胥之功難道還不值一個國公之位?”
“當初你立此大功時,朝堂上就有聲音直接晉你為國公,民間更是如此。”
“封狼居胥,吾大明第一戰將,自讓當得起這國公之位。”
“當初晉你為侯爵只是讓你平靜,如今晉為國公則是真正對你的恩賞。”朱元璋笑著說道。
聽到這。
朱應也是明白了。
“如此,那臣就多謝皇上與太子重恩了。”朱應躬身一拜。
“去吧。”
朱元璋笑著一揮手。
“臣告退。”朱應緩緩離開了大殿。
看著他離開后。
朱元璋與朱標相視一笑。
“這小子,心眼子倒是挺重。”朱元璋笑著道。
“是啊。”
“在民間這么多年,我也看得出他十分謹小慎微。”朱標點了點頭。
“不過。”
“很快就可以回來了,咱的孫子。”
“而且這一次大婚也是全了咱的心愿了。”
“當初你娘最大的愿望就是看著雄英成婚生子,咱沒有忘記,她不在了,咱也要替她來見證。”
“等認祖歸宗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帶雄英去拜見他奶奶。”朱元璋緩緩開口道,臉上帶著無盡思念。
而朱標也是沒有說話,同樣也是面帶傷感之色。
畫面一轉!
錦衣衛牢獄。
并不是朱應前世看那些電視劇里面一樣,到處都是喊冤叫屈之人,牢獄內除了呼吸聲外,十分的安靜。
此番由錦衣衛統領蔣瓛親自帶著朱應來到。
“蔣統領。”
“此番我就是來看一看沈萬三,無需你親自來領路的。”朱應笑著說道。
“冠軍侯親臨,自當由我來引領。”
“免得錦衣衛那些小子唐突了冠軍侯。”蔣瓛立刻回道,言語間還帶著幾分恭敬。
別人不知道朱應的身份,他蔣瓛難道還不知道嗎?
錦衣衛作為皇帝的鷹犬。
如今他是效力于當今皇上,未來是效忠太子朱標,但眼前的朱應也是未來他效忠的對象之一啊。
蔣瓛怎敢無禮。
“外界都說錦衣衛十分跋扈,特別是錦衣衛統領蔣瓛更是目中無人,如今一看,倒也都是傳言。”
看著蔣瓛言行恭敬,沒有絲毫倨傲,反而十分有禮,朱應也是暗想到。
很快。
在蔣瓛的引領下。
朱應來到了錦衣衛地牢的第一層最里處。
“侯爺。”
“這沈萬三就被關在最里面的牢房了。”
“能夠以商賈之身被關在這叛國之罪的深層牢房,這也是第一次了。”蔣瓛笑著說道。
“的確。”
朱應也是略微驚訝的點了點頭。
隨后。
便大步走上前。
走到了牢房外。
入眼。
便是披頭散發的沈萬三。
此刻他身上已經受了不少刑,身上還在流血,以老邁之身承受了這么多刑,沈萬三現在還能夠活著也的確是他的毅力了。
而蔣瓛也是十分識趣的退開了很遠,并沒有打算聽朱應與沈萬三說什么。
“沈萬三。”
“多年不見了。”
朱應緩緩開口道。
聽到朱應的聲音。
牢房內的沈萬三猛地抬起頭來,入眼就看到了朱應,頓時,他眼中涌現了一股仇恨之色。
他的二兒子死在了朱應的手中。
如今他全家也因為朱應全部都下獄了。
甚至發生的太過突厄,無一人逃走。
“如今你得意了。”
“朱應。”
沈萬三死死看著朱應,冷冷道。
“還是多虧了你啊。”
“如若不然。”
“我又怎會在軍中嶄露頭角,如今成了大明的冠軍侯?”
“對了,不是冠軍侯。”
“我已經得到了旨意,如今我已經是國公了。”朱應冷笑道。
對于沈萬三這個仇人,朱應不好好來打擊一番,真的對不起曾經被他算計的苦,還有玉兒在他沈家吃的苦。
聽到國公二字。
沈萬三老眼一凝,完全沒有想到朱應竟然以不到二十歲的年齡晉升到了國公的位置。
他昔日尋求想要改變沈家地位,卻是被他親手給葬送了。
他的女兒原本可以嫁給朱應成為正妻,卻便宜了那個寄養在府上的賤丫頭,而且女兒嫁給了呂家還被退了回來。
“我輸了。”
“的確是輸了。”
“不過。”
“當初對付你的一切抉擇都是我所為,與我沈家大多數人無關。”
“我知道落入了錦衣衛之手,想要保全我沈家全家已經是不可能了。”
“但,我仍然想要與你做一筆交易。”
沈萬三凝視著朱應,忽然聲音也軟了下來,帶著幾分懇求之意。
“到了現在,你還能與我做什么交易?”朱應淡淡一笑。
“保住我沈家一個血脈留存,我愿意將我沈家沒有記錄在冊的藏銀地交給你。”
“我沈萬三自大元還存在時就開始經商,經過風浪無數,賺取的錢財也無數。”
“這一筆錢財不說富可敵國,但也有二十萬金,價值超過百萬銀。”
“只要保住我沈家一個血脈留存,這二十萬金,必奉上。”沈萬三凝視著朱應道,顯然是賭朱應需要這二十萬金,用一條人命來換取二十萬金,完全值得。
“你的那些兒子們都是廢物,難道你覺得錦衣衛逼供下,他們會不招?”朱應平靜的道。
“的確。”
“他們不成器,但這一筆錢財是我藏起來的,他們也根本不知曉位置,普天之下只有我知道。”
“所以,你愿不愿意做這個交易?”
“保全我沈家一脈尚存,這些錢財我都可以給你。”沈萬三沉聲道,眼中盡是期盼。
“你如何覺得我需要錢財?”
“財,于你而言,難道能夠保命?”
“你沈家是巨富不假,可在權面前又算什么?”
“我,就是要讓你沈家滅族。”朱應冷笑著,根本沒打算答應沈萬三的交易。
看著朱應這嘲諷的神情,沈萬三臉色一變。
他沒有想到朱應竟然連這么大的一筆財帛都可以不要也要亡他沈家。
甚至一點血脈都不留存。
在他看來。
或者說是在商賈的眼界看來,這完全是一筆劃算的買賣,朱應應該不會拒絕啊!
“而且。”
“你說的財,應該是存放在遼東的那一批吧。”
“又或者是存放在山東府的那一批?再而是云南府的那一批?”
緊隨著。
朱應的聲音又緩緩傳到了沈萬三的耳中。
聽到這。
沈萬三猛地站起來,死死抓住了牢房的柱子,雙眼睜大,涌現了一種難以置信。
“你…你……”
沈萬三死死凝視著朱應,帶著一種不敢相信。
“沈萬三。”
“你太高看人心了。”
“實話告訴你吧。”
“你的管家在當初我歸于應天后受封冠軍侯后不久就已經與我接洽了,告訴了我,你沈家寶庫的位置。”
“而條件就是護住他的兩個孫子,保他孫子不死。”
“這個條件我答應了,畢竟我與他并無什么仇怨,他的孫子,我也早就安置好了。”朱應冷笑著,直接道出了實情。
而沈萬三聽到這。
身體發顫。
似乎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會背叛他。
對于朝廷,對于皇族。
沈萬三實則是早有防備的,財不外露可不僅僅是對賊,更是對官,對權。
所以沈家沒賺取一筆錢財,沈萬三就會秘密的抽取一部分,存放到沈家在各地修建的銀庫,此事除了他以外,執行者就是沈管家。
畢竟這個管家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感情深厚,也對他忠心耿耿。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這沈管家會背叛他,從未想過。
“你的確很謹慎,很早以前就為你沈家的后路做準備了,戒備著皇權掠奪你沈家之財。”
“你可不知道人一旦有了軟肋,很容易就可背叛嗎?”
“你的管家有了孫子,自是有了軟肋,他知道你沈家都斗不過我,所以早就為他的孫子想好了退路了。”
“另外。”
“再告訴你一個消息,科舉之后,你沈家全族當滅,你沈家的錢財與產業都將充入國庫。”
“你沈家,完了。”
朱應冷笑著,說出了最后的幾句話。
同樣也是言盡于此。
朱應也不再多言,今天來見一個這個老東西氣一氣就夠了,如果他被氣死了,那也再好不過。
說完。
朱應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而沈萬三癱坐在了地上,靠在了牢門上。
“沈一。”
“我對你那般好,你竟然背叛我。”
“你斷了我沈家最后的后路啊。”
沈萬三無比怨憤,大聲嘶吼道。
似這一刻,氣力全無。
聽著牢房內沈萬三的嘶吼,朱應滿意的笑著,而蔣瓛則是立刻迎了上來。
“侯爺果然好手段,不知說了什么讓這沈萬三如此癲狂?”
“這老東西骨頭可是硬的很,遭受了那么多酷刑都咬牙不說,可侯爺一說,他竟然就如此了。”蔣瓛走過來,笑著說道,帶著幾分拍馬的意思。
“正好戳中了這沈萬三的軟肋了。”
“蔣統領,如今距離處置沈家還有一段時間,最好還是不要讓沈萬三死了。”朱應笑著說道。
一聽這。
蔣瓛立刻表態:“請侯爺放心,我一定讓人嚴加看管沈萬三,絕不會讓他提前死了。”
“如此就有勞了。”朱應道謝一聲。
“能夠幫到侯爺,這是蔣某的榮幸。”蔣瓛立刻笑道。
看著蔣瓛這樣子。
朱應笑了笑,感慨道:“以前聽人說蔣統領不茍言笑,而且行事跋扈,如今看來我還是道聽途說了,今日一見蔣統領,倒也覺得是性情中人。”
被朱應這樣一夸。
蔣瓛立刻就是喜上眉梢,當即道:“冠軍侯乃是天下人敬仰的英雄,能得侯爺如此夸贊,此乃蔣某之幸,他日有什么事需要錦衣衛調查的,侯爺也盡管開口。”
聞言!
朱應一笑,抱拳道:“那就有勞蔣統領了,此番見了沈萬三,足夠了,來日再見。”
“侯爺慢走。”
“我送侯爺出去。”蔣瓛立刻引路,送朱應離開。
待得朱應坐上馬車離開后。
“呼。”
蔣瓛也是輕呼了一口氣,露出了一抹激動的笑容來:“皇長孫對我的印象還不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