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那玉佩的時候。
朱元璋并非有意,而是無心,恰好抱著朱文熙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朱文熙脖子上的紅繩,就笑著提了一嘴。
然后朱文熙就在朱元璋驚愕的眼神中。
拿出了自己大孫的陪葬玉佩之一的懷字玉。
當看到這玉佩后,朱標也在場,沒有任何言語,只是給了朱標一個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當朱標看到了這玉佩后,與朱元璋的心情自然是如出一轍。
確定了!
毫無疑問的確定了。
朱應,真的是他們的雄英。
“爹。”
“你說錦衣衛還要多久才能給我們帶來好消息?”朱標帶著幾分期待的說道。
“以前你這小子對錦衣衛厭惡至極,如今竟然只想著錦衣衛給你辦事了。”
看著朱標再次提及錦衣衛,朱元璋都忍不住的笑了。
錦衣衛的開創都是他親手做的,但自己的兒子卻是無比反對錦衣衛,一直以來朱元璋也是無奈以對,想著未來朱標繼位后,必然會解散錦衣衛。
可沒想到現在柳暗花明了。
“爹。”
“你可別調侃我了。”
“吃一虧長一智。”
“連我身邊的那個女人都可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騙我,更何況這滿朝文武了,如果沒有眼睛盯著他們,兒子也真的沒有辦法去洞察人心,連爹也做不到,更何況是我了。”朱標無奈的搖了搖頭。
提及這事,就讓朱標感受到了一種極大的慚愧,甚至是屈辱。
被一個女人欺騙成了這樣,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辱他的兒子。
當真是無比屈辱了。
也幸虧此事沒有傳開,而且就算是一些知情者也是非常的忌諱,不敢亂提,要不然朱標真的丟臉丟大了。
“那個女人,你去見了沒有?”朱元璋笑著問道。
“沒有。”
朱標搖了搖頭,眼中帶著厭惡:“這女人太會偽裝了,我想起曾經對她的恩寵就覺得惡心,看見她,我就想到了允熥這么多年遭受的苦難。”
“不,你要去見一見他。”朱元璋沉聲道,老臉上帶著一種思慮。
“何意?”朱標一愣,不解問道。
“東宮雖然明面上的那些宮人都已經被清理干凈了,但以那個女人的聰明,必然還隱藏了一些不是她準予入宮的。”
“你去告訴她,雄英還活著,并且就是朱應。”
“而且還找機會讓看守的金吾衛不要那般嚴密,放松一些。”朱元璋冷笑一聲,帶著幾分深思。
聽到這。
朱標似乎明白了什么:“爹,你這是準備放誘餌,讓她告訴呂本?”
“雖說以呂氏如今的罪責,咱就算是滅其全族也無妨,再而咱本就是針對百官的暴君,就算有人勸諫,但也無人敢說什么。”
“可拿賊拿臟。”
“如若不將當初的真相查清楚,咱真的對不起雄英,更對不起你娘。”
“將雄英還活著的消息放出去,咱,不相信他們不會有動作。”朱元璋冷笑著,帶著一種算計。
“好。”
朱標點了點頭,根本沒有廢話。
“還有。”
“妙錦和雅兒這兩個丫頭天天都跑到了雄英那里去了吧?”朱元璋笑了笑。
“天天去。”
“而且熙兒還叫他們二姨娘和三姨娘了。”
“而且她們也表明了對雄英的意思,但雄英知道她們的身份,如果按常理而言,根本不可能讓他迎娶兩個掌握兵權的權貴之女的。”
“所以雄英對她們有排斥。”朱標笑著說道。
這些事情。
自然不是什么秘密,畢竟在朱府內也有錦衣衛,而且還是在外府,并沒有什么秘密。
聽著這些,朱元璋也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雄英啊雄英。”
“在民間這么多年,他聰慧不減,但他惟獨想錯了一點,他可不是外臣,而是咱的孫子。”
“別說是徐家和沐家的女兒,就算是朝堂上任何人的女兒都可以娶。”朱元璋笑著說道,也是帶著一種暢快。
想來。
自然也是能夠明白朱元璋的心情。
曾經最看重,也是最喜歡的孫子死而復生。
這種失而復得的感受,無法用言語表達。
自然是讓他更為珍惜。
“爹說的沒錯。”
“我大明的嫡長孫,誰都可以娶。”
“如今他還只有文熙一個子嗣,那可不夠。”
“正好妙錦和雅兒都心系于他,這就是天賜良緣。”朱標也是贊同的笑著。
“所以明日早朝,便宣布這喜事吧,給妙錦和雅兒賜婚,正好也給天下帶來一些震撼,給雄英恢復身份醞釀一番,免得他們被驚到了。”朱元璋笑著道,一錘定音。
朱標點了點頭:“爹說得對。”
“等到這賜婚的消息一出,滿朝文武都會被驚到,根本想不到為何我皇族會將這兩個權貴之女賜婚給一個外臣,甚至根本想不到。”
對此。
“別說朝臣驚訝,等明天賜婚后,雄英肯定也會驚訝的。”
“甚至根本想不明白,為何咱會這般大氣,竟然賜婚徐家和沐家女給他。”
“這小子聰明著呢,知道如今他年輕就掌握了很大的權勢,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去理會朝堂,更不打算與朝臣有過多深交。”
“在民間一趟,當真是讓咱亮眼。”
“咱現在是真的期待啊。”
“等到咱向天下宣布朱應就是雄英,就是大明皇嫡長孫的那一日!”
“朝堂乃至于天下會怎樣的震動?”朱元璋一臉期待的說道,從表情上都可以看出他對此間的期待。
“爹。”
“不說別的。”
“等到真正昭告天下的那一日,必然會引起天下沸騰的。”
“當然。”
“皇長孫這一個身份也只是一點,重點是雄英可是吾華夏大明的英雄,封狼居胥第二人啊。”
“就憑此,我皇族也將威望大漲。”朱標笑著說道,同樣也是充滿了期待。
“真的期待那一日啊。”
“錦衣衛。”
“應該不會讓咱失望的。”
越是期待,則越是迫切,朱元璋也恨不得錦衣衛快些查到當年,還要找到當年自己妹子從皇宮驅散的宮人,唯有如此,才能夠知道真相。
“對了。”
話音回轉,朱元璋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朱標見此,知道自己父親是要提及正事了。
“北平府,出了一些事情了。”
“老四縱然在壓,也終究是被錦衣衛查到了。”朱元璋緩緩開口道,帶著幾分思慮。
“何事?”
聽到老四朱棣,朱標也是一臉關切。
“北平府,山匪猖獗,專劫入北平府的商隊還有自北平府出來的商隊。”
“如今北邊都有傳言,經商不可入北平,商賈地獄。”朱元璋沉聲道。
“什么山匪竟如此猖獗?”
“我大明以法治國,難道四弟還不能對付這些山匪了?”朱標眉頭一皺。
“這些山匪可不簡單。”
“據錦衣衛上奏,這些山匪皆是死士,訓練有素,讓北平軍都吃了大虧。”
“最先開始是針對沈家的。”朱元璋緩緩說道,在提及最先針對沈家的時候,他老眼之中也是一亮。
朱標作為朱元璋親自培養的儲君,只是只言片語自然就能夠想到什么。
果然。
在聽到這些后。
朱標略微一愣,然后道:“不會是雄英做的吧?”
“為何如此說?”朱元璋則是笑著反問道。
“沈家如若說得罪了誰,雄英絕對是第一個。”
“不僅當初將雄英給安到了大寧邊軍,意圖讓戰爭害死雄英。”
“再而就是之后還有針對玉兒他們,還派遣殺手。”
“這些卷宗雖然封存了,但這可是實打實的發生了。”朱標沉聲道。
“你心中所想的也與咱想的一樣。”
“如果是針對沈家,那雄英的可能有很大,畢竟雄英這小子咱也看出來了,那是真的有仇必報。”
“頗具咱的個性啊。”
“不過……他在之后大肆針對北平府的商賈又是為何?”
“咱了解如今雄英的性情,人不犯他,他與人無害。”
“哪怕之前藍玉那些淮西那般開罪了雄英,而且還在雄英手上吃了大虧,雄英也始終保持了幾分克制,甚至藍玉之后賠罪也被雄英接受了,但……”
朱元璋話音一頓,帶著思慮:“老四做了什么,竟然讓雄英如此針對?”
顯然。
饒是朱元璋也根本想不到。
“這些事情,或許也只有雄英自己知道了。”
“以后再問吧。”
“難不成真的是老四得罪了雄英?”朱標也是猜測道。
“有很大的可能。”
“還有一封密報。”
“老四派人來求見雄英了,而且還準備了一封厚禮,如今已經在路上了。”
“看來老四還真的是被雄英整得焦頭爛額了。”朱元璋笑了笑。
“北平府畢竟是我大明疆域,就算雄英要復仇,那也不能太過。”
“此事還是要找個機會與雄英說一說。”朱標則是帶著幾分憂愁。
兒子報仇!
這似乎無可怪罪。
但如果遷怒到了整個北平府,這似乎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好了。”
“雄英沒有那么不知深淺,在老四送禮后,山匪就停止了。”
“這小子很自信啊,覺得咱查這些山匪查不到他的頭上去。”朱元璋笑了笑,也是帶著幾分古怪。
“空口無憑,錦衣衛也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雄英與這一支山匪有牽連,自是如此。”朱標道,他自然是猜測到了朱應的心思。
“好了好了。”
“別說此事了。”
“你還是想一想怎么讓呂家上套吧。”
朱元璋也不想在此事上多說。
在他看來。
自己孫子復仇,那是有理有據的,至于牽連了那些商賈,不算什么。
或者說。
朱元璋如今也只是想著彌補朱應吧。
東宮!
原呂氏的宮殿。
如今已經成為了東宮內的一處禁地。
在這宮殿周圍還有十幾個金吾衛鎮守,并且還是輪班值守。
昔日宮人朝見的側妃,執掌東宮內務的呂妃。
只是短短一日時間,地位一落千丈。
皇權之利,當真可怕。
能夠讓你擁有無邊權勢,同樣也能夠讓你輕易的失去。
當朱標從皇宮內歸來。
來到了這宮殿前。
“參見殿下。”
值守在宮外的眾金吾衛紛紛跪下來行禮。
朱標一抬手,示意眾金吾衛起身,同時看向了為首的一個總旗問道:“呂氏在其中如何?”
“回殿下。”
“沒有任何動靜,但每日飯食都用了。”
“只是每天一問殿下何時來見她。”金吾衛總旗恭敬回道。
聞言!
朱標點了點頭,隨后一揮手,緩步向前走去。
兩個金吾衛立刻打開了緊閉的殿門。
入眼。
呂氏此刻失神的坐在了殿內的地上,聽到了殿門口的動靜后,呂氏有些呆愕的看了過去。
當看到了是朱標后,呂氏臉上浮起了一抹喜色,急忙向著朱標爬了過去。
“臣…臣妾參見夫君。”
呂氏不敢有絲毫怠慢,似乎燃起了希望,立刻跪迎朱標。
過去這么久。
雖說是打入這冷宮,但飯食和水都供應,呂氏雖然無比失神,但儀態也保持了,似乎她在等著某一日朱標來到,她好能夠得到朱標的寬赦。
看著跪在地上的呂氏,朱標面無波瀾,眼中盡是厭惡。
隨后直接就坐在了這殿內的主位上,冷冷凝視不語。
見此。
呂氏連忙面朝朱標跪著,顫聲道:“殿下…臣…臣妾冤枉啊,臣妾沒有對允熥如何,一切都是莫須有。”
“都是那些宮人所為,與臣妾無關啊。”
呂氏極力為自己辯駁著,甚至于眼淚都嘩嘩直流,想要以此來打動朱標。
或者。
在被打入這冷宮后,呂氏就一直在等著這一刻機會,心底也醞釀了很久了。
“到了現在。”
“你覺得孤很好糊弄嗎?”
朱標冷笑一聲,帶著一種嘲諷:“呂氏啊呂氏!”
“孤真的悔啊。”
“當初為什么要娶你入宮,如果沒有你。”
“東宮或許不會變得眼下如此。”
“孤的兒子也不會被你欺辱了十幾年。”
“而到了現在,你竟然還沒有任何悔改之意,竟然還想要辯駁。”
“孤告訴你。”
“這一輩子。”
“你不要想出去了,還有你呂家,也不要想著這樣可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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