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最近出了一件大事,有個法學系的學生跳樓自殺了,據說是因為忍受不了網暴抑郁跳樓。
有人同情,認為這么年輕的生命就此靜止,很可惜。
也有人覺得她活該,她有臉做那些丟人的事情,被人曝光不堪入目的照片,說兩句怎么就承受不住了?還認為像她這樣不要臉的敗類死了也好,活著反而是在抹黑大學生身份。
網絡上有關寧大那位學生的照片基本被屏蔽了,但文字是屏蔽不了的,除非太不入目,依舊有許多人在議論。
那些照片我都保存了,自己做外賣,現在被人曝光反而承受不住了,沒什么好同情的。
有一說一,長得確實漂亮,身材也極品。
死了還是可惜的,早知道的話就該先點一份試試。
有些人留點口德吧,不管她人怎么樣,現在也死了,死者為大,說這些話不太好。
真的看不下去了,有些人實在惡臭。
這種都有人護,怕不是同行?
冤大頭是他男朋友吧,交了個女朋友是做外賣的,現在弄得全網皆知,人還死了,不知道頭頂有多少綠帽子。
估計一輩子陰影。
聽說那天她男朋友哭得撕心裂肺,看來是真愛,只是愛錯了人,她不值得。
早點忘掉吧,找個正常人做女朋友。
網上討論得撕心裂肺,校門口也鬧得沸沸揚揚。
一條橫幅拉在門口,上面寫著“還我女兒蘇蒖的命”幾個大字,很是顯眼,惹得經過的人都不由駐足圍觀。
大字太明顯,不難猜出他們的身份,是蘇蒖的父母找學校負責來了。
圍觀的人打量著那對四十出頭的夫妻,小聲議論著。
“蘇蒖是自己跳樓死的,這是想訛學校吧?”
“這兩人看起來老實,實際上在做出這一行為的時候就知道他們不是什么老實的人了。”
“聽說蘇蒖還有個弟弟。”
“原來如此,難怪,我之前就覺得他們那夸張的表現有點怪怪的。”
譚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不斷地捶打地面,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你們還我女兒,我好好地將女兒交給你們學校,現在你們告訴我她是跳樓自殺,怎么可能?肯定是你們學校有什么內幕。”
“一定是我女兒遭遇了什么不公平對待,才會走上這條絕路,你們學校必須負責。”
“我的女兒啊,我的蒖蒖,你怎么就這么拋下媽媽走了?一定是學校有人欺負你,對不對?”
不知情網絡上前段時間風暴的人,聽到譚英這樣一哭,還是很同情。就算樣子夸張了點,可看起來很傷心,再說她女兒也確實死了,怎么可能不難過?
蘇有成在一邊不斷地抹著眼淚,無聲地哭泣著。粗糙的手,黝黑的面容,看起來就是個老實巴交的人。
“不管蘇蒖怎么樣,可他們終究是她的父母,失去了女兒怎么可能不傷心?”
“先別著急同情,別忘記了,蘇蒖還有個弟弟。現在人都死了,他們來鬧是什么意思?況且蘇蒖本就是因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曝光,承受不住網暴才自殺的,和學校有什么關系?就算要去找人討公道,也應該是找那些網暴的人。”
“話也不要說那么難聽,女兒好好地死了,父母接受不了很正常,將女兒送到學校,結果在學校出事了,不找學校負責找誰?”
“也不是所有有弟弟的家庭都是重男輕女,他們哭得這么傷心,肯定是難過,等學校處理吧。”
“他們女兒做的那些事情,不覺得丟人,還敢來鬧?看樣子是沒臉沒皮的。”
保持觀望。”
譚英還在哭,仿佛沒聽到那些議論。
只是沒多久,校長就親自客客氣氣來請譚英和蘇有成夫婦進去,說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譚英坐在地上沒動,目光狐疑地抬起頭,打量著眼前樣貌溫和的周宏鍵,似是不相信對方會這么好心。
“不會將我們請進去就關起來吧?”譚英不放心地問。
周宏鍵語氣帶著安撫:“蘇蒖媽媽你放心,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不會做那種事情。你看現在堵在大門口,給進出的師生都造成了不便,圍攏過來的人也越來越多,等會兒還會影響到交通。對蘇蒖的死,我們感到很遺憾。不管你有什么訴求,我們都進去談好嗎?”
“況且有這么多人看著,你們要是有什么事情了,我們還逃得過嗎?”
看譚英還在猶豫,周宏鍵突然說:“不管如何,蘇蒖確實是在學校出了意外,于情于理,學校都應該給你們補償,具體事情我們進去后慢慢商量,怎么樣?”
“行!”本來還在猶豫的譚英,在聽到學校愿意補償的時候,一口答應了下來,快得仿佛怕周宏鍵反悔。
周圍的人頓時噤聲,神色都微妙起來。
似乎是察覺到些許不對,譚英補充一句:“你說得有道理,給大家造成不便不太好。”
但沒有人覺得她是因為這個,就算之前幫譚英說話的人都一言難盡。
等譚英和蘇有成跟著周宏鍵進去,議論聲再次響起。
“看吧,就知道有弟弟的家庭是這樣。”
“就是來撈一筆的。”
“人死在了學校,學校這次怕是真的會出一筆錢了。”
“這種無賴是最難纏的,不過給了錢應該就不會鬧什么事情了。”
“只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飄蕩在半空中的阿蒖,聽了一會兒人群里的聲音,就跟著譚英消失的方向飄了過去。
這一次,委托者已經死去了,現在她是靈魂狀態。
實際上,這個世界是沒有鬼魂一說的,但她這次只能以靈魂狀態出現。
需要做的事情不難,也不多,但很重要。
很快,她飄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口,外面有人守著,隔著門都能聽到譚英那大嗓門。
“我不管,我女兒在你們學校讀書,死在了你們學校,就是要你們負責。你們知道我將她養這么大,養得這么水靈靈多么不容易嗎?要是她不死,等畢業了,以她的樣貌,不得嫁個有錢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