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結業考核結束。
高臺之上。
韓牧作為進修堂的副堂主，按照往年慣例起身，向在場眾人發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勵志話語。
葉晴依舊表情淡漠。
只是她的眼角余光，不時地看向擂臺下正一臉激動的師永杰，內心冷笑不止。
過了一會兒。
韓牧的慣例發言結束，示意葉晴可以開始最重要的頒獎儀式了。
“接下來，讓我們為此次結業考核中取得優異成績的弟子們頒獎，等待頒獎過后，大家就可以自由活動了，明天午時，所有人準時在堂口大殿前集合！”
“是！”
另一邊。
李默作為本次結業考核的冠軍，自然是備受矚目。
“恭喜！”
“恭喜……”
臺上金丹期的堂主們，紛紛對李默表示了祝賀。
李默接過作為本次結業考核冠軍的獎勵，分別是一身鶴氅法器、一本書、一個玉瓶、一個玉盒、一個令牌，共五件物品。
不過現在還不是一窺究竟的時候。
待其他弟子也紛紛拿到考核的獎勵品后，李默強忍心中的好奇，恭敬向臺上的金丹期堂主們行禮后，正要與其他獲獎的弟子們一起離去，進修堂的葉晴卻阻止了他。
“李默請等一下，其他人可以離去了。”
待眾人散去，李默面露不解，看向了這位葉堂主。
葉晴微微一笑。
“你現在已經是筑基期修士了吧？”
見眾人都看向自己，李默并沒有藏掖的意思，面色平靜回應。
“弟子在兩日前僥幸筑基。”
一旁的韓牧聞言，大有深意地繼續詢問起來。
“你修行速度如此驚人，即使是靈根資質逆天，恐怕也很難在三年內筑基，莫非是你的師傅，留給了你有助于提升練氣修為的丹藥？”
“這個，弟子并未獲得師傅的丹藥，而是獲得了一張獨家丹方，弟子以此向煉器堂的師兄、師姐們交換了大量有助于提升練氣期修為的丹方。”
韓牧聞言，對于李默的回答頗為滿意。
臺上的幾名金丹修士，暗中相互看了一眼，都沒有再繼續多言。
葉晴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留你下來，并沒有其他的事，只是想要告訴你，靈目門的弟子一旦完成筑基，便可前往祖師堂，領取師門對筑基期修士統一發放的一次性獎勵，另外你的服飾、腰牌，也要及時更換，免得日后被練氣期弟子見到，以同輩相稱，落了笑話，認為我們清明山修士是化外蠻夷，靈目門弟子不懂禮數。”
李默聞言，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是飄渺轉化術的事。
“是。”
他恭敬回應后，離開了高臺。
隨即李默見到馬玲、牛力、楊光還在神樹廣場上等待自己，便向三人告假了一番，表示要先前往祖師堂一趟，晚一點兒才能聚會。
“行，我們等你，明天估計就要離開了，這可能將是我們最后一次聚會了。”
“早點回來。”
“好！”
在前往祖師堂的途中，李默趁機看了眼自己所獲得的五件獎品。
首先是這身鶴氅道袍，竟然是一件上品法器中的精品，不僅可以抵御五行法術，還具有抗寒避熱、更換樣式的能力，同時竟然還可以發動御風術飛行！
李默驚喜過望。
這竟是一件可以飛行的法器，而不是所謂的飄浮術。
“就叫……清明鶴氅吧。”
清明鶴氅有此效果，其價值恐怕足以媲美一些極品法器了，對于練氣期修士而言，可謂是重金難求的寶物。
緊接著李默又看向玉瓶。
他打開瓶蓋后看去，里面赫然是一顆筑基丹，頓時讓他一陣無語。
收起筑基丹，李默打開玉盒。
十塊中品靈石，擺放得整整齊齊，李默可謂是滿意至極，也又將之收了起來后，看向了金屬令牌。
“靈泉令？”
他愣了一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難道是那里？”
相傳清明山上，有一眼靈泉，乃是從清明山靈脈的核中心涌出。
凡人若是進去泡上一次，可消除百病、強身健體。
修士若是進去泡上一次，可抵御數月的苦修之功，并可一定程度上改善修行資質。
不過據說此泉除了誕生筑基期的祖師堂真傳弟子，用于將其修為快速提升至筑基后期巔峰外，其余時候都處于積累底蘊的狀態，幾乎不會對外開放。
“原來是這樣！“
李默沒想到，這口靈泉積累的底蘊，竟然是為了獎勵每年結業考核的冠軍，當即流露出興奮之色。
眼看距離祖師堂越來越近，他趕忙看向了最后一件獎勵品。
“《劍心訣》。”
李默喃喃后，迅速翻看起來。
由于時間緊張，李默僅僅只來得及粗看了幾頁，知道這是一門劍修秘術，修成后可心劍如一。
“站住！”
“這里是祖師堂重地，不得靠近！”
這兩名守門童子，明顯不是進修堂弟子。
李默聞言，趕忙施禮。
“在下李默，已經完成筑基，前來領取師門對筑基修士發放的一次性獎勵。”
“哦？”
其中一名守門童子聞言，流露出詫異之色。
“既然如此，那你是什么堂口的，你的隊長是誰，何為沒有一同過來拜見掌門？”
另一名守門童子則道：“釋放出筑基靈壓，我們要驗證一下。”
李默聞言后點頭，先是釋放出筑基修士的靈壓，他見兩人沒有絲毫異動，心中凜然，隨即收回靈壓，給予回應。
“在下是進修堂三年級弟子，結業考核后，奉葉晴堂主之命來此，并無隊長帶領。”
“什么？”
“你當我們三歲小孩兒不成，哈哈！”
兩名守門童子笑了一會兒后，見李默始終平靜，兩人也漸漸嚴肅起來。
“你真是進修堂的人？”
“千真萬確。”
兩人對視了一眼后，其中一人拿著李默的腰牌，迅速跑進了祖師堂內。
約半刻鐘后。
在這名守門童子的帶領下，一名老者從祖師堂內走出，看向了李默。
李默見到此人，當即施禮參拜。
“弟子李默，見過代掌門！”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靈目門的兩位代掌門之一，陳家的陳壽益。
當初李默在聚寶堂擔任守門童子時，曾見過他一面，王竹險些被卷入到世家弟子與散人弟子的沖突中，最后也是這位陳壽益代掌門開口，呂頌才不再糾纏。
不過陳壽益顯然是不記得李默了。
“李默師侄，請進！”
片刻后。
李默跟隨陳壽益，對著祖師堂的兩個雕像恭敬跪拜，并接過陳壽益遞來的香燭。
“這兩位祖師，分別為本門的第一代開派掌門，靈目真人，第二代掌門，洞察真人。”
李默聞言，將香燭插入香爐，大禮參拜。
“弟子李默，參拜靈目祖師、洞察祖師，愿兩位祖師在天之靈，保佑我們靈目門人才輩出、薪火相傳、永享太平、長盛不衰。”
“很好。”
片刻后。
陳壽益帶著李默離開祖師堂。
“掌門清靈真人已經閉關十年，否則按照慣例，乃是由應該掌門真人親自帶你來祖師堂參拜，如今只能由我這個代掌門代勞了，呵呵，跟我來。”
接下來，陳壽益取來了一套陣棋、兩個獸狀傀儡、數百靈石、一個令牌，交給了李默。
“這套旗陣，可布置五彩迷幻陣，足以困住練氣十二層的修士，可用來保護洞府、府邸，你可以在清明山周邊開辟洞府，或者占據一處廢棄洞府，而這兩個獸形傀儡，則是呂家的杰作，都有練氣七層左右的實力，可用來日常看護洞府，這五百靈石，則是師門的一次性補助獎勵，這是你的新腰牌，可憑此前往藏功閣二層，任選兩門法術進行拓印……”
“多謝代掌門！”
李默再次恭敬行禮。
至于更換衣服這種小事，之后只需拿著腰牌申請即可，小事一樁。
小半個時辰后。
李默步履平緩，回到神樹廣場。
馬玲、牛力、楊光三人已經在此等候他許久，若是曾經他們自然早已散去，但今日不同于以往，這很可能將是他們三年來最后一次聚會了，因此自然是格外珍惜。
“哈哈！”
楊光率先看到李默，招手大笑，這幾天來他可謂收獲頗豐，心情著實不錯。
“你可終于回來了，走，我們去呃？”
這時。
楊光注意到李默身上的筑基期師叔鶴氅，上面不僅多出了許多花鳥魚蟲紋飾，領口、袖口還增加了黑色紋理，看起來要端莊大氣許多，頓時愣住了。
馬玲、牛力也看了過來，頓時愣住了。
“你這是？”
楊光目光呆滯，幾次都快要忍不住開口喊師叔了。
李默來到三人面前后，展示般轉了一圈，隨即微微一笑。
“怎么樣，我穿著這身合體嗎？”
牛力反應過來后，頓時面露驚恐之色。
“李默，你瘋啦，胡亂穿戴不合禮法的服飾，如果被執法堂的人看見，可是要挨鞭刑的！”
馬玲狠拍了牛力后背一巴掌后，看向李默后深吸一口氣。
“弟子馬玲，見過李師叔！”
牛力、楊光這才反應過來，慌忙作揖行禮。
“見過師叔！”
李默見三人如此，心中五味雜陳。
“修士以道法修為境界論輩，這既是修士的快樂，也是修士的痛苦，希望我們以后不會因此產生隔閡，在門內，我是你們的師叔，在門外，我們依舊是朋友。”
馬玲、牛力、楊光聞言，看向李默的眼神無比復雜。
他們心中雖然感動，卻沒有了先前的輕松。
“走吧！”
“好……”
四人結伴在后山閑逛到了下午后，又在山下坊市吃了豐盛的哺食，直到夜晚戌時，才紛紛回到寢室，依依不舍告別。
馬玲與李默相鄰，進屋前她突然停下了腳步。
“李默。”
“恩？”
李默對此似乎有所預感，進屋前刻意放緩了腳步，他知道馬玲肯定會對他解釋一番，為何要去四海堂。
“我的兩位伯父，一位嬸嬸，還有我的父親、母親，都是漳河派的中層，因為在漳河派權力交接期間站錯了隊，家族受到打壓，處境愈發艱難，所以我們準備離開牧州了。”
漳河派為牧州兩大世俗武學門派之一。
這些世俗武學門派，最高境界為先天境，可媲美弱等筑基初期修士，已經算是凡人武學認知的巔峰，堪稱武學宗師泰斗。
“這一走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了，以后你要珍重。”
“你也是。”
隨著馬玲進入房間，李默也回到了屋內。
他坐在木凳上看向窗外花圃，心情久久不能平息，三年的啟蒙進修弟子生活就這么結束了，他一時間有些恍惚。
之前的時候，他還不覺得有什么。
此時此刻他才發現，他已經適應了這里的安逸生活，即將與那些相熟的面孔們分開，他的內心竟是充滿了不舍。
“唉。”
李默提著大夢似神仙、荷包小菜，朝著陸天佑的房間走去。
“師叔！”
“見過師叔……”
沿途不斷有人向他行禮，不論是一年級弟子、二年級弟子、三年級弟子，都表現出恭敬的姿態。
只有少數人突然察覺到來者乃是李默后，表現出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這時。
前方走廊傳來一陣吵鬧聲，讓李默不由得轉頭望去。
“葉尋歡，你夠了，不要再說了！”
竟然是趙畫雪的聲音。
李默不由得停下腳步，朝著竹林方向望去，只見葉尋歡正拉扯著趙畫雪，不斷訴說著自己的傾心，儼然是將當初史亞舟的形象重塑了一遍。
“畫雪，你聽我說呀，我是真心的，天地可查，日月可鑒，你怎么就不愿意相信我呢？”
葉尋歡不斷阻攔趙畫雪的去路。
“和我在一起吧，我乃是葉家弟子，你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不要再說了！”
這三年來，趙畫雪已經多次經歷類似的事情。
葉尋歡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神女宮修士可憑此將諸多修士玩弄于股掌之間，但她卻并非神女宮修士，沒有掌握相同道統法術，體內元陰之氣也不可再生，僅有一次機會。
“要不殺了我吧，能死在你的手里，我葉尋歡心甘情愿。”
趙畫雪見葉尋歡如此姿態，頓時一臉的難以置信。
“你……你，你下賤！”
“咳咳！”
便是抱著看戲心態的李默，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此刻天色昏暗，只能借助護山大陣之光分辨，趙畫雪看見是李默后，向李默面露感激之色，隨即又想到自己的丑態已經被李默看見，心中頓感羞憤，借機快步離去。
葉尋歡氣惱地看向李默。
“李默，別以為你這次結業考核第一就了不起了，我們葉家的事你少管，不然小心有一天，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竟敢對本門師叔出言不遜！”
李默聲音淡漠。
“你……”
葉尋歡這才注意到李默的服飾。
緊接著他想到自己白天色欲熏心，一直糾纏著趙畫雪，才短短片刻功夫，竟是錯過了姜圣、葉伏虎的比賽，可謂懊惱不已，事后聽人說的神乎其神。
他猛地清醒過來。
他平日里雖然偷奸耍滑、為非作歹，但卻頗識時務，能屈能伸。
于是這個葉尋歡竟是“嘭”的一聲直接跪下了。
饒是準備放狠話的李默，見此一幕后，也不禁瞪圓了雙眼，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
“李師叔，您大人有大量，弟子一時糊涂，竟說出了那番悖逆之言，我卑鄙齷齪，我無恥下流，我……”
葉尋歡竟然當著李默的面自罰起來。
這著實讓沒見識過世面的李默開了眼，也讓他意識到筑基期修士身份帶來的壓迫。
“哼，日后再敢如此，定不輕饒！”
“是！”
李默繼續向陸天佑的房間走去。
直到李默徹底遠去后，葉尋歡才松了一口氣。
就如葉璇所說，他雖然是葉家之人，但并不受重視，平日里仗著與其他世家弟子交好，欺負一下散人弟子也就罷了，對于門中的筑基期師叔，他可是萬萬不敢得罪。
葉尋歡向趙畫雪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后，最終嘆了一口氣，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現在他恨不得馬上就離開師門，再也別見到這位李師叔了。
咚咚。
李默的神念能夠感知到，陸天佑就在房間里，于是他便站在門外，輕輕地敲了幾下屋門。
“誰呀？”
“我。”
聽到是李默的聲音后，房間里傳來一陣腳步聲，陸天佑走來，打開了屋門。
李默笑著抬起雙手，露出靈酒、小菜。
陸天佑愣了一下后，頓時搖頭無奈一笑，讓開了身子，示意李默進來。
李默走進房間后，將大夢似神仙放在桌子上后，輕輕解開荷葉，露出了里面的茴香豆和燒雞。
“還不快關上門，被執法堂的人看見，我們可就慘了。”
陸天佑聞言，趕忙關上屋門。
突然。
陸天佑注意到李默身上的衣服，不由得一陣呆滯。
“你這是？”
“怎么樣？”
李默微笑道：“我的新衣服。”
陸天佑并不笨，他見李默如此，再回想起李默的表現，頓時反應過來。
“弟子陸天佑，見過李師叔！”
“你呀。”
李默給陸天佑倒了一杯酒，把他拉了過來。
“就我們兩個人，你還在這里說什么師叔，有師叔去師侄家里喝酒的嗎，快坐下，以后在師門外，或者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繼續叫我李默！”
原本沒什么精神的陸天佑，此刻已經完全清醒。
他接過李默遞來的酒杯，當即一口飲盡。
隨即兩人相視一笑。
“李默，你是什么時候筑基的，進修堂的弟子筑基，天吶，我簡直是難以想象，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就結業考核前的兩天，我當時就準備實驗一下，沒想到直接成功了。”
李默給陸天佑撕下一個雞腿，兩人笑著啃起了雞腿。
“那堂主知道了嗎？”
“嗯，知道了，當時頒獎的時候，就是葉堂主讓我去祖師堂領取的腰牌，還有一些筑基期修士的補助獎勵。”
“嘖嘖。”
陸天佑面露自嘲。
“以后我在靈目門，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李默自然是聽出了他的自嘲，配合著笑了一下，沒有多說什么。
“你現在既然是筑基期修士，那能和我說說都有什么變化嗎，我聽說筑基期修士的法力，在丹田中乃是液態的，這是真的嗎？”
“的確如此。”
李默點頭回應。
“至于筑基后的變化，最直觀的便是法力、神念變化了，比起練氣十二層大圓滿的時候，幾乎是頃刻間提升了三四倍，另外就是體質變得不同了，似乎和壽元有關……”
隨著李默的徐徐訴說，陸天佑越聽越是入神。
不知不覺，到了深夜。
兩人都有了幾分醉意，李默伸了個懶腰后靠在了椅背上。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嗎？”
“走一步看一步吧。”
陸天佑也靠在椅子上，眼神中略帶迷茫。
“我現在是練氣六層，估計多半會把我分到外堂，以后我們之間見面的次數就少了。”
陸天佑也曾拼搏過。
但奈何他的家庭在安樂城也只能算是小富。
當初一年級進修堂期間，他為了提升自己，向父母求助，最后從家里拿出了三千兩銀票，也就是三百余塊靈石，事后仍敗在了葉伏虎手下。
之后兩年。
陸天佑每年也都能夠從家里拿到上千兩白銀的支持，但這也幾乎掏空了陸府的家底，不得不節衣縮食，縮減開支。
他必須要面臨生活的困境了，再也不是那個沒心沒肺、無憂無慮的小少爺了。
直到深夜。
李默才告別了陸天佑，朝著自己寢室走去。
略有幾分醉意的李默，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寢室門前，竟然站著一個人。
他愣了一下。
直到憑借神念確認，此人竟是呂翠翠后，李默的酒意瞬間清醒。
“翠翠，你怎么在這？”
呂翠翠聞言，朝著李默看來。
此刻已經是深夜，視野非常模糊，直到她確認來者是李默后，這才小跑了過來。
“那個……”
呂翠翠吞吞吐吐。
“我的母親說，讓我明天選擇在護法堂、執法堂任職，我還沒有做出決定，李師兄，你要選擇什么堂口任職？”
李默張了張口，他知道對方為何而來，也知道對方心中所想。
“我要選擇特勤堂。”
呂翠翠聞言，頓時呆滯住，難以置信。
“你要去外門堂口任職？”
李默點頭。
“是的，我的師傅陸岐，乃是特勤堂的堂主，而且成為一位天命司巡查使，乃是我的理想。”
呂翠翠的臉色有些難看。
“我……我哥哥、母親都讓我選擇內門堂口，我恐怕無法在外門任職。”
她細若蚊聲，輕咬嘴唇，緩緩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