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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朱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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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本《銅蚪文》,幾乎可以理解為銀蚪文的翻譯冊本。

  現代修士們應用的符文,絕大多數是所謂的篆文,只有少部分修士,堅持使用殘缺不全的銀蚪文。

  李默對于符文之道的理解,僅限于最淺顯的部分。

  所謂銀蚪文,乃是中古時期的修士們,通過上古修士觀察天地自然秩序衍生出的金蚪文,隨著天地巨變,金蚪文不再,進一步演化出的銀蚪文。

  但不論是金蚪文,還是銀蚪文,都代表著古代修士對于天地秩序的探索。

  如今已是末法時代。

  現代修士開發出了篆文,這是一種全新的符文體系。

  相較于銀蚪文注重于對“道”的感悟,篆文則是注重于對“理”的感悟。

  篆文注重于觀察人與人、人與其他物種、其他物種與其他物種之間的內在關系,因此以篆文為基礎布置的陣法、禁制、符文、祭壇,以及煉制的法器、法寶,都極其擅長戰斗沖突,而不擅長改天換地。

  靈目門沒有專門研究符文的堂口。

  但據李默所知,靈目門有不少地位崇高的供奉。

  這些供奉都掌握著特殊的專業技術,而關于符文陣法的專業人才,靈目門肯定也一直在暗中培育。

  譬如呂彤,便是此類人才。

  想要培養一位能夠獨當一面的符文師。難度肯定是相當之高,極其看重天賦與傳承,以如今靈目門的羸弱,短時期內幾乎不可能有太大進展。

  種種思慮,一晃而過。

  李默翻看著《銅蚪文》,尋找著適合的銀蚪文注解。

  時代不同了。

  中古時期衍生出的各種銀蚪文,如今許多都已經被天地所排斥,即使是書寫這些符文,也是一種罪過,但有些銀蚪文卻仍然能夠正常使用,因此李默主要是尋找那些能夠正常使用的銀蚪文。

  至于作為銀蚪文備注而存在的《銅蚪文》,可謂是價值非凡。

  不過現在李默只是因為煉器需要,想要稍稍學習而已,并不打算展開專業性深入研究,于是他很快就找到了一段適用于雷靈根飛劍的銀蚪文。

  飛劍攻擊時將產生類似雷暴的短暫轟擊效果。

  “就是它了。”

  李默在選好相應的符文后,拿起了毛筆,在白紙上臨摹起來。

  因為是首次臨摹,他足足花費了一個半時辰,才臨摹完這百余個符文。

  他看著白紙上這些神秘、復雜,充滿象征意義的符文,輕微地注入了一些法力。

  呼的一聲。

  宣紙上的符文,在他注入法力的瞬間,大約有十幾個銀蚪文竟猶如蝌蚪一般,瞬間活了過來,不斷地在宣紙上游動,緊接著這些符文旁邊的宣紙便燃燒起來,化為了灰燼,但火焰卻絲毫沒有蔓延擴散的趨勢。

  剩下的符文,則沒有絲毫的反應,仍舊靜靜地殘留在白紙上。

  這是檢驗符文效力的最簡單方法。

  待火焰滅掉后,李默面露詫異之色,看向了這些沒有反應的符文。

  待他仔細檢查后確定,確認這些符文都是臨摹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小問題,有些是書寫不對,有些是筆畫不對,還有些是過程不連貫,有些是象征符號太丑,絕大多數是缺少了所謂的靈韻。

  其他的東西都好解決。

  唯有這所謂的靈韻,最難以處理。

  同一個符文,不同的人書寫,往往會產生不同的強度,這就是所謂的靈韻在限制,至于提升靈韻的方法,除了提升符文的熟練度之外,便是對于道的領悟了。

  “恩?”

  李默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自己進入飄渺夢境后,對于種種技藝的快速領悟,該不會就是除了提升修為境界之外,另一種悟道的過程吧?

  這個念頭方一出現,李默便結合著自己的種種經歷,展開了分析總結。

  從濟民堂當學徒,到十八山當武者,再到清明山做修士。

  自己在對飄渺夢境揭秘的過程中,所接觸到的各種技藝能力,也在飄渺夢境的幫助下不斷獲得提升!

  從剛開始在飄渺夢境中懵懂游蕩,到后來擁有自我意識,現在他甚至能夠施展飄渺轉化術,打開山海界現實與飄渺夢境的隔閡,他的各種能力提升,總是伴隨著對于飄渺夢境的理解加深,契合加深。

  又過了數日后。

  李默每天早晨都會堅持上半天班。

  他來到天命司后,用了一個時辰左右,終于在連續多天的努力下,將華安鎮這幾年來有關邪祟的資料,全部看了一遍,一個也沒有漏過。

  他現在已經完全可以肯定,當初大溝村的邪祟事件,便是這一連串邪祟事件的起點!

  想到此,李默起身,來到天命司的公共辦公區。

  “所有人集合。”

  隨著李默的命令,僅僅片刻,天命司內的巡查使們,便紛紛來到辦公區集合。

  眾人交頭接耳,打探這次緊急集合的原因。

  “是不是有什么重大要案了”

  “不知道啊……”

  二十余名巡查使,整齊地站在李默面前,為首的四位小旗,紛紛看向了他。

  李默面色凝重地拿出五年多前大溝村的邪祟資料。

  “我這些天查閱了華安鎮幾年來的所有邪祟案件資料,已經完全可以斷定,五年前華安鎮的灘河大邪祟案件,并不是一起孤立的案件,這背后的確有一伙兒神秘勢力在運作,而這些案件的起點,便是大溝村的這個人語邪祟案件!”

  他環顧眾人。

  “我想知道,當初負責調查這個案件的人是誰,現在是否還在我們司里。”

  說罷。

  李默將資料傳遞下去。

  僅僅片刻后,朱偉小旗僅僅只是低頭看了資料一眼,便皺起了眉頭。

  “這是我處理的案件。”

  “很好,你跟我來一趟,其他人可以離開了。”

  眾人聞言,又紛紛散去,相互交頭接耳討論。

  朱偉則跟隨著李默,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請坐。”

  在李默的示意下,兩人相視而坐。

  對于這位曾經化名為張鐵蛋,只身一人潛入到平山會,殺了九江雷龍泰壽的天符門弟子,李默對他也有些好奇。

  畢竟結合江飛燕的話來看,這位朱偉小旗乃是自此之后,修為提升速度倍增,進而升職為這里的小旗,如今已經是練氣十二層階段,被評為百安縣天命司厚積薄發、最有可能完成筑基的人。

  由此看來的話。

  九江雷龍泰壽這個堪輿之人,所發現的那個靈照山大墓寶藏,乃是李默、王瑩、朱偉三人共同瓜分。

  也不知道這個朱偉,在九江雷龍的儲物袋內都發現了什么。

  不過這乃是他的機緣,李默并不會多說什么,對方甚至沒有意識到眼前的李默,曾與他有過另一段交集。

  畢竟朱偉那時的表現,可謂是眼高于頂,對于凡人頗為冷漠。

  “說一說吧,當時你處理這個案件的始末,有沒有發現什么蹊蹺之處?”

  朱偉屬于做事干練的人。

  他有著一雙單眼皮的瞇瞇眼,棕黑色的肌膚,平時幾乎不茍言笑。

  朱偉在仔細回憶了片刻后,這才開口回應李默的問題。

  “我記得那是一個非常貧困的村莊,我當時只是一位巡查使,在接到這個任務后,便與袁震一起趕去了。”

  “等等。”

  李默面露疑惑。

  “袁震是誰,他在哪里?”

  朱偉聞言,眼神一陣暗淡。

  “他是曾經與我無話不談的至交好友,四年前的時候,因為處理一個原始教派的問題,對待那些受到邪惡神祇蠱惑的凡人心慈手軟,被那些卑劣的凡人暗算了。”

  李默想起了對方在十八山時,對待凡人的蔑視態度。

  算算時間的話。

  這個袁震在那段時間,應該剛剛死去沒多久,似乎是華安鎮河壩被沖毀的那段時間。

  至于所謂的原始教派。

  曾經的山北村,當時趙思蔓的大伯、三叔、小叔幾家,曾在土地廟中躲避,按照大乾國的規定,十幾年前的土地廟,就算是一個原始教派。

  只是后來華安鎮歸屬大乾國,祭拜的人越來越少,這個原始教派也就消失了。

  當然。

  這也許是他顛倒了因果的看法。

  也許是因為華安鎮歸屬大乾國后,那些原始教派的神祇們選擇了離開,才導致祭拜的人越來越少了。

  “節哀。”

  對于李默的安慰,朱偉點了點頭。

  “那個能夠口吐人語的邪祟,形象為被黑色絨團包裹的大黃狗,黑色絨團的直徑約五尺,能力為凡是回應它的人,都將產生強烈的幻覺,袁震不幸中招,幾乎是一瞬間便發瘋了,我殺了那只邪祟后,袁震才恢復如常。”

  李默認真地聽著,這些信息和案件卷宗上的描述相差不大。

  這時。

  朱偉的雙眼微微一瞇,本就瞇瞇眼的他,眼睛幾乎成了一條縫。

  李默知道他要說到關鍵處了。

  “袁震蘇醒后,告訴我在他幻境當中,看見了一個男人在控制他,壓迫他,不斷地親吻他,發泄獸欲,他在幻境里似乎變成了一個女人,沒有反抗之力,十分無助,充滿了絕望。”

  李默聽到這里,想象著袁震描述的畫面,心底一陣作嘔。

  這種幻覺若是親身經歷一次,恐怕足以讓一些人道心破碎。

  “我們當時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之后便開始暗中走訪調查,發現大溝村所有中邪的人,竟然都沒有受到傷害,只是都陷入到了那種令人作嘔的幻境中,被同一個男人控制、壓迫、親吻、施暴、殺死,之后便會醒來,所以我和袁震猜測,那個邪祟也許并不想害人,它只是想要告訴我們什么。”

  朱偉緩緩抬起頭,看向李默的雙眼。

  李默從他雙眼中看到了仇恨、憤怒、絕望,他隱隱猜測到了什么。

  “你們后來找到了幻境中的那個男人?”

  “是的。”

  朱偉握緊了拳頭,語氣有些陰森。

  “之后大約半年左右,我們在正陽大街結伴閑逛的時候,袁震突然停下了腳步,告訴我他看到了那個幻境中的男人,當時我們并不知曉他的名字,于是就展開了調查,得知他叫辰鐘,并稟報了當時這里的副總旗,劉彪。”

  劉彪是江飛燕來到百安縣天命司上任前,百安縣天命司的副總旗。

  那時安北郡正在對百安縣展開行政擴張,因此將百安縣天命司的最高執法長官,從副總旗升任至總旗。

  如今李默的到來,屬于百安縣天命司行政系統的再度擴張。

  “再之后,他被派往邊境,負責調查原始教派的事,然后便死在了任務中。”

  “辰鐘?”

  李默喃喃這個名字,他感覺有些熟悉,緊接著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就是前一段時間,宋、齊、梁、辰四大家族中,辰家新晉的那位不到三十歲的筑基期修士?”

  按照朱偉所說推算。

  袁震的死亡時間,應該是李默母親病逝后的兩三個月。

  那個時候的李默,才剛剛成為游方郎中不久,還在跟隨幾位師兄積累經驗,幾個月之后,便是華安鎮遭遇洪水瘟疫,趙思蔓被河神廟獻祭。

  “是的,就是他!”

  朱偉的回應,讓李默再次皺眉。

  “既然如此,你說的這些事,為什么沒有記錄在案件卷宗里?”

  朱偉聞言,臉色格外陰沉。

  “當時我和袁震一致認為,辰鐘與這件事肯定有所關聯,但因為辰家涉及到軍部,所以我們就把這件事,報告給了劉彪,他告訴我們此事必須從長計議,要秘密展開調查,之后袁震便死在了任務中。”

  說到這里,朱偉頓了一下。

  “而我在此之后,因為另一件任務路過,又回了一趟大溝村,當初所有中邪的人,之后竟然都陸續死去了。”

  李默面露深沉。

  所以說按照朱偉的種種暗示,那個劉彪也有重大嫌疑,很可能牽扯到了白月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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