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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古今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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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霖看向嘀咕著抱怨的人,后者見莊夫子看來,也是面露尷尬,剛想解釋什么,卻見前者笑著說話了。

  “大家也休要氣餒,凡事皆有可能,若真是我隱仙谷到了晉時,能來也未必不能走,即便走不了,也當隨遇而安,難不成不活了?”

  莊霖的帶著笑意的視線掃過在場所有人,其話語中的輕松也感染了許多人,讓他們不由放松不少。

  “對,能來怎么就不能走呢?”“是啊,桃花源記中不是寫了嘛,后世都找不到桃源,那說明咱們回去了啊!”

  “有道理啊!”“唉,這么一說還真是!”

  “對啊對啊!”

  “就算回不去,有子安先生他們在,我們也一定能夠好好活著的!”

  “對對對!”“嗯,說得不錯!”

  畢竟有這么多人陪著,而且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不管眾人心態如何,這時候也需要做自我調整。

  “可是,我們怎么來的呢?”

  “是因為陶公?”

  “難道真的因為劉公子?”

  眾人疑惑著相互看看,隨后又望向了莊霖。

  從拿到劇本開始再到經歷了這么多事,莊霖已經自然而然地成了隱仙谷的主心骨了。

  對于眾人此刻的疑惑,莊神色微微一動,怎么來的,或許他對于怎么來的已經有一種可能性極大的推斷。

  總之,莊霖還是先和在場的人定了以安撫為主的基調,暫時不將他們發現的事宣揚出去,免得人心惶惶,其他的事就由知情的人先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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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霖回到學塾的時候,學堂里的讀書聲尚在,但多少有些參差。

  等到莊霖的身影出現在學堂門前不遠處,學堂內的讀書聲一下子變得整齊有力,也讓他有些無語失笑。

  只能說任何時代的孩子們都是有很多共通性的。

  等走到了學堂門前,莊霖已經收斂了笑意,上了屋廊沒有留在外頭,而是徑直走向了里面的書案,就這么坐下了。

  一些學生下意識回頭望一眼,卻發現夫子正好抬頭看來,嚇得趕緊回頭坐正。

  “朗誦莫停!”

  莊霖只是這么說了一聲,學生們端坐在桌案前齊聲朗誦,不敢有絲毫懈怠。

  莊霖笑了笑,倒也不是故意要讓學生們體驗老師坐在身后的恐怖,這不是趕上了嘛!

  學生們的朗誦聲還在繼續,他們大大小小年齡不一,或頑皮或文靜,各有性格和心思,但對夫子的敬畏是相同的。

  不過若論如今里面最好學最勤奮的,必然是劉大公子了。

  別的學生都在意夫子謹小慎微的時候,劉宏宇是最認真也最沉入書中的那一個,他知道自己甚至比不過年紀最小的學生,所以學起來格外專注。

  莊霖只是瞧了學生們一會,就沒有再多關注,而是鋪開一張白紙,用鎮紙壓好就取筆沾墨落筆。

  這次莊霖不是寫文,更像是在作畫,線條偏向于寫意,寥寥幾筆就大致將隱仙谷的地形勾勒出來了。

  當然,這種寫意畫或許只有莊霖自己才能看懂。

  在勾勒出大概地形之后,畫上點了很多處地方,分別點出金、水、木、火、土五行的概念,更是憑著想想勾勒出另一幅隱藏在谷中的輪廓。

  一條細細的墨線沿著山谷一側內部又劃出一道弧線,象征著那條谷中水道,莊霖又思索山谷外圍的一些修整布置,在圖面上雖然有些凌亂,但在其腦海中已經勾勒出陰陽。

  甚至外圍的諸多果林,都很明顯的以陰木陽木分在兩側。

  這只是莊霖看出來的,而從山谷靈氣的流動和對于周遭隱約的匯聚效應來說,說不定還有別的布置。

  高明!

  莊霖由心贊嘆一聲,擱在以前他是絕對不會往這方面多想的,但今時不同往日,以他的眼界也不得不感慨當初的老道真是用心了。

  尤其這一切是在靈氣極其稀薄的現代完成的。

  不過究竟有多稀薄,就得看能不能成功回去再仔細做一下對比了。

  說實話,若是莊霖記憶中對那天的印象沒出錯的話,處于此時的晉朝,谷中的靈氣濃郁程度確實比那會高出太多了。

  可惜老道長已經故去,不然若有機會,我定要去拜訪一番!

  不過即便如此,也得去此前老道長所在的道觀看看,莊霖現在對那老道長是依據什么布置的陣法十分感興趣,那所謂的古籍殘本,應該還在吧?

  心中感嘆之余,莊霖又看向紙面。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那時候都可以,那么現在是不是也行得通呢?

  思索之間,莊霖放下筆,雙目微閉感受著隱仙谷內外的靈氣流動,隨著他念頭的擴散,一切瞬間在心中呈現出不一樣的畫面,變得更加光彩奪目。

  靈氣的流動十分有規律。

  此刻的莊霖仿佛展開了某種心靈層面的第三視角,若硬要形容,就像是站在高空俯視靈氣潮汐的變化,并且看到這潮汐隱約在隱仙谷位置被偏轉......

  仿佛扭轉成了一個太極。

  在這其中,五行有色,甚至隱約有星月光輝的感覺。

  不對,有缺損!

  莊霖心頭一動,瞬間脫離了那種感覺,但剛剛內心的靈犀一動卻被他牢牢把握住了。

  難道是因為上一次的動靜,所以破損了?

  莊霖心中憂慮起來,但總覺得不太對,仿佛直覺層面就知道不該是這樣,而仙道中這種直覺往往是很靈的。

  是了!我觀山谷之靈性變化,雖有強弱,然古今之間并無本質不同!

  所以上一次的動靜并沒有造成山谷有什么缺損,至少沒有對這個天然與人工結合的大陣有影響。

  那么就是這個大陣本身就不完美了!

  一瞬間,莊霖已經得出了答案,就是不知道是那老道長能力已達極限的不完美,還是說他本身所知也有缺損了。

  那么擇機試一試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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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陵縣,縣衙內毗鄰牢房的停尸房處,仵作已經放下了工具,然后走到一邊水盆處伸手。

  一邊的徒弟趕忙取了擺在一側空臺子上的竹罐,隨后拔了塞子往自己師父的手上倒水。

  隨著竹罐中的淘米水落下,仵作也迅速將自己的手清洗干凈。

  在這“嘩啦啦”的水聲中,一個身穿差役服,背著環首刀的漢子走入了停尸房。

  一看到這漢子走進來,正在用布巾擦拭雙手的仵作當即攥著布向來人行禮,一邊的徒弟也放下竹罐一起行禮。

  “見過陸捕頭!”

  來人便是才從上庸郡回來的陸景,名義上是武陵縣衙兩個捕頭之一,但實際上另一個捕頭也聽他的,他擺了擺手就看向臺子上的幾具尸體,隨后詢問仵作。

  “聽說尸體抬回來已經快兩日了,檢查出什么特別的地方沒有?”

  仵作將手中布巾遞給徒弟,隨后走向那邊幾具尸體。

  “陸捕頭請!”

  捕頭隨著仵作走了過去,而同時刻也有兩個捕快走了進來,另外還有幾個捕快本來也想進去,但才到門口就捂著鼻子卻步了。

  幾人在新到的幾具尸體那邊站定,隨后仵作開始對幾具尸體分別介紹檢查情況。

  “這一具尸體,雙手虎口撕裂,面部皮骨俱碎,下方頸骨折斷,當是手舉棍棒或別的兵刃想要格擋自上方劈落之物......對手之人力氣極大,出手干凈利落,此人抵擋不住,被一擊斃命,出手者所用之兵器,當為厚重巨斧,亦或者帶棱鈍器!”

  仵作話音一頓,又說了一句。

  “此人武功造詣不俗,甚至可能是領悟內氣的高手!而其對此等潑皮之流亦出如此重手,其人性格或狠辣冷漠或嫉惡如仇,但凡出手,必是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嗯!”

  捕頭點了點頭,神色嚴峻不少,仵作這么一分析,比他看得更透徹。

  隨后仵作又指向旁邊的兩人。

  “此二人皆死于利箭貫穿,出手之人箭術極為了得,并且所用之弓力道不小,且從傷口看,箭矢殊為少見......”

  仵作猶豫一下還是繼續道。

  “應該是箭頭用特殊之法制成,傷口呈現撕裂......據小人看來,此種箭矢需要大力方能貫穿,但只要能射中,不論任何部位中箭,必將血流不止......可是以此等高手之箭術,一箭便可斃命,何必如此施虐呢......”

  這兩具尸體也是如仵作所言的狀態,加上中箭部位特殊,血幾乎被放干了。

  “而這一具尸體......便和此前的兩具尸體差不多了,頸部撕裂皮肉有缺,血液也幾乎被放干了,似爪功所為,亦類野獸撕咬,透著邪性......”

  仵作說完,捕頭看看身邊的兩個下屬,又看向仵作。

  “依李伯你看來,此番新出現的行兇之人,是否與之前兇手是同伙呢?”

  仵作搖了搖頭。

  “老朽只管驗尸,案子的事情不便多言!”

  捕頭點了點頭并不強求什么,和兩名進來的下屬又看了看尸體,隨后直接離去。

  不過在離開停尸房的時候,捕頭又回頭說了一句。

  “早先到的尸首還沒有家人前來認領,已經出味了,處理一下吧。”

  “好,老朽明白!”

  仵作應了一聲,而外頭的差役們已經都離開了,他微微皺眉回頭看了看幾具尸體,尤其是靠里面的那具,隨后嘆了口氣。

  看來洗手洗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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