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破碎。
鄧肯此刻手中持有的已經不是誓約勝利之劍了，而是一把實質性為‘阿瓦隆信仰’的圣劍。
守護仙女們用阿瓦隆的信仰鑄成了圣劍和劍鞘，但只有在真正的不列顛之王手中，它才能開啟封印，以王的權柄掌控阿瓦隆的信仰之力，真正展現出神器級的強大力量。
當然，鄧肯眼前的格瓦努也不是一位無名小神。
可以說能活到現在的神靈都不簡單！
當一隊隊的綠騎士侵入圣域后，那漆黑叢林的最深處，持有黑劍的武士們也拿出來了一瓶瓶獨特的美酒，他們打開酒瓶豪飲，濃郁的美酒香氣彌漫，就連鄧肯都忍不住微微動容。
下一秒，這些黑劍武士都進入了狂暴狀態。
在鄧肯的身后，守護仙女泰提斯輕聲道：“是永生之酒！”
“格瓦努便是戈伊布尼烏的面相。”
“祂是達努神族的一員，愛爾蘭傳說中的鍛造之神，戈伊布尼烏曾經為戰神努阿達鍛造了一只銀質的義肢，并且他還打造了不滅之劍。”
“除此之外，達努神族首領達格達的魔矛也是祂鍛造的，據說可以自行戰斗，每次揮舞必殺九人。”
“祂的誓約咒令是必中。”
在愛爾蘭的傳說中，達努神族通過定期飲用祂的美酒維持不朽，這種酒只有‘永生盛宴’中才會分發。（一個神系的儀式奇跡。）
戈伊布尼烏跟兩位兄弟神，木匠之神盧赫塔，以及銀匠之神克雷德涅，一起組成了凱爾特神話的工藝三神。不過后來祂們這一批的神靈也漸漸淡去，只有蘇格蘭這邊化名為格瓦努的存在依舊保留著祭祀圣域。
跟其他的神話體系不同，達努神族是在迷霧中降臨愛爾蘭，而神王時代的終結，則是祂們被凡人族米利都人擊敗（愛爾蘭人祖先），迫使達努神族退入‘彼世提爾納諾’。
這是愛爾蘭神話時代結束的標志，從此達努神族從世俗‘統治者’變成了隱匿的精靈，象征神話時代向人類時代的過渡。
格瓦努的神職頗為復雜。
祂擁有鐵匠、工藝之神的權柄，傳說中祂鍛造的武器從來不會錯失目標（類似必中），并且祂還擁有一定酒神的神職，在神話中可以賜予美酒讓戰士們英勇無畏且治愈傷勢。
至于鄧肯很早就聽說過的擁有驚人戰斗技藝的黑劍武士，便是格瓦努的神廟兵種，他們持有的武器更容易命中敵人的要害。不過現實世界壓制太狠了，黑劍武士沒有傳說中那么夸張。
前幾日的戰斗，那些黑劍武士已經被高盧誓約勇士給全部殲滅了。
用庫林的話來說，稍微有一點難對付。
當時不列顛帝國軍團的老兵用標槍火力覆蓋，然后高盧誓約勇士發動戰吼，一波就帶走了，稍微死了一點人。
在神話時代，高盧誓約勇士可是跟斯巴達戰士同一個梯隊的頂尖兵種，比黑劍武士還是稍微要強那么一些。
——黑劍武士（圣域守衛）（命中強化）（永恒之酒）（狂暴戰士）（三星銀灰色）！
一陣鐵錘敲打鐵氈的巨響傳來。
在鄧肯的視線盡頭，一個魁梧兇悍的身影漸漸浮現，祂身高大概三米，仿佛是巨人一般，穿著全身重甲，手持一個巨大的鐵錘，在背后是一柄散發著詛咒氣息的長矛。
——格瓦努（鐵匠之神）（工藝之神）（釀酒之神）（永生之酒）（咒令必中）（神器鍛造者）金色骷髏標記！
祂發出一聲幽幽地嘆息。
隨后，這位魁梧的神靈舉起了手中的巨大鐵錘，望向了前方的鄧肯，沉聲道：“不列顛之王鄧肯嗎？”
“我以為預見的未來中，最終對決的人會是米迦勒！”
“但沒想到居然會是你。”
屠龍者圣喬治。
他傳說中一度被認為是天使圣米迦勒的人間體，在英格蘭文化中，他是守護者，也是未來幫助教會取代舊信仰的圣徒之一。
格瓦努作為一個神靈，當然可以嘗試窺探未來，但預言的未來中，祂的敵人都是圣米迦勒。
而且那也是一兩百年后的事情了。
鄧肯已經改寫了中古紀元的歷史，一切神靈巫師預言的未來都全部失效，格瓦努沒有等來教會的天使圣徒們，但是等到了飛速崛起的不列顛之王鄧肯。
一陣微風拂過。
在鄧肯的身后，數以千計的阿瓦隆綠騎士們放下了面罩，他們拔出了長劍，平舉盾牌，列成一道道的鋼鐵戰線。
在兩翼側后方的位置，有精魂的虛影浮現，然后阿瓦隆的精魂化作了一匹匹的矯健戰馬，隨著飄揚在半空中的黑色龍旗，一部分阿瓦隆綠騎士翻身上馬，其中一位明顯是薩爾瑪提亞人打扮的綠騎士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盤旋的冰龍，怒吼著高舉龍旗準備進攻。
“拉格爾騎士們！”
“隨我來！”
戰馬奔騰！
當鄧肯的命令下達，兩翼的薩爾瑪提亞龍旗騎兵狂奔而出，其中一人甚至有點熟悉，正是當時卡美洛王國滅國時，負責守衛城堡的尤菲斯，他此時已經變成了一位綠騎士統領，高舉著飄揚的旗幟，配合步兵騎士迎戰狂吼著正面沖來的黑劍武士。
瓦格努的圣域跟阿瓦隆很相似，都是一座神秘島嶼，四周環繞著淡淡的迷霧。
在鄧肯的身后。
一位位阿瓦隆守護仙女切換為戰斗形態，有些身著華麗的裙甲，有些宛如女巫般騰空飛舞，有些施展出德魯伊的變化法術，她們以不同的半神面相浮現。
——泰提斯（半神）四星金色。
——摩倫諾（半神）四星金色。
——葛麗頓（半神）四星金色。
一共是六位阿瓦隆守護仙女，但只有三人是近戰裙甲的打扮。
傳說中她們一共有九位，但是有些已經漸漸消失了，不過她們依舊是一個整體，甚至可以融合成為一個擁有諸多意識體的神靈形態。
三是凱爾特信仰的特殊數字。
阿瓦隆實質上只有一位女神，一分為三，三化為九，才誕生了九位守護仙女的說法。
另外，泰提斯就是一位融合后的阿瓦隆守護仙女，她是由泰頓和泰托兩位仙女融合而成的。
可以理解成為泰提斯擁有雙子人格。
神靈的存在極為特殊，不能用常規人類的視角去理解，就像雅典娜密涅瓦蘇莉絲三位女神的人格面相一樣，阿瓦隆的守護仙女們其實就是人格分化出來的產物。
必要的情況下，如果信仰衰退，強大的湖中仙女還能融入她們，成為九位守護仙女之一。
算是茍活的一種方式。
迷霧中的阿瓦隆是一個融合體，本質上是精魂精靈的自然崇拜。
因為鄧肯改變了信仰根基，她們現在有點像是牧神法烏努斯的變體。
這個大家都不熟悉，但是有一位神靈許多人很熟悉，橡樹之父西凡納斯，祂是羅馬宗教的一位重要自然神祇。
羅馬神話中，西凡納斯（西凡瓦努斯）喜愛吹奏排簫，與法翁、寧芙為伴。
這位不是主神，卻在普通民眾的日常生活中占據重要地位。
當然，西凡納斯的現實信仰很早就被斬斷了。
祂是原始神靈融合希臘神融合高盧神誕生的存在，所以很多傳說中都有德魯伊教派的特點。
如果深究的話，阿瓦隆的守護仙女們，現在可以視作為西凡納斯或法烏努斯的繼承者，也就是兼具自然和農業。
因為阿瓦隆的守護仙女能夠從寧芙、精靈、精魂等自然次級神中晉升出來，她們屬于帝國征服不列顛后，羅馬信仰和凱爾特信仰的融合產物。
但守護仙女們怎么說呢，有點弱，抱上鄧肯的大腿后，才勉強站起來了。
如今全靠一個‘農業’神職維持。
在鄧肯支持她們之前，她們都沒有一個正經的神職，全靠純自然精魂崇拜維持，日子過得慘兮兮的。
九位守護仙女都湊不齊滿編。
如今她們也算站起來了，至少大部分守護仙女都成為了半神，共用一個‘農業’神職，未來可以朝西凡納斯的方向前進，納入森林、畜牧、荒野等概念。
阿瓦隆信仰依靠梭哈鄧肯成功轉型上市，現在守護仙女們就是原始股東，先大家共用農業神職，將來再另做打算，她們如今就是死保鄧肯一人！
戰斗剛爆發。
六位守護仙女就護衛在鄧肯的左右，甚至有人手里隨時捏著一個治療巫術。
這可是阿瓦隆的金大腿！
誓約勝利之劍崩裂出火星。
鄧肯的身影被擊退十多米遠，雙腳在地面上留下兩道溝壑，而他的正前方，格瓦努神色震驚，這位神靈的化身活動了一下手腕，放下手中的巨大鐵錘，看看手腕處一道正在飛速愈合的駭人傷口，驚訝道：“巨人之力？”
“有意思的凡人。”
“上一次遇到能跟我正面交手的敵人，還是達努神族跟弗莫爾（海巨人）的戰爭。”
“你擁有的似乎是北歐神系的巨人之力。”
這個魁梧的鐵匠之神好奇地打量著鄧肯，緩緩道：“你是奧丁的私生子嗎？”
看不出來這位神靈的話還挺多。
鄧肯擦去了嘴角的血跡，阿瓦隆劍鞘正在生效，他的一切傷勢都會飛速復原，明明他已經躲開了敵人的攻擊，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居然還能被命中，只能勉強用誓約勝利之劍招架。
此刻鄧肯的虎口已經開裂，但傷口飛速愈合，轉眼間就消失不見。
他凝視著眼前的格瓦努，由單手握劍變為雙手握劍，擺開劍勢，緩緩道：“這就是必中？”
修正彈道是吧？攻擊軌跡自動鎖定是吧？
開掛是吧？
蘇格蘭神話有不少必中的武器，有些還能鎖定心臟要害。
格瓦努的面相是一個須發茂盛的中年人，魁梧得仿佛一座鐵疙瘩，他很坦然道：“咒令必中！”
“我所鍛造的神器都擁有必中的神力。”
“剛剛我窺探了你的未來。”
“凡人，你似乎跟我鍛造的魔槍有一定因果，是那柄魔槍最后落入了你的手中嗎？”
鄧肯深吸一口氣。
下一秒他的身影突然原地消失，好似閃現般突進到了格瓦努的面前，誓約勝利之劍化作光影斬下，鐺，大地龜裂，恐怖的力量讓腳下的巖石寸寸碎裂，就連魁梧如山的格瓦努也被壓制得單膝跪地。
此非凡人之力！
進入圣域國度的鄧肯速度太快了，肉眼幾乎已經無法捕捉，只能看到一閃而過的殘影。
那柄沉重的戰錘掀起一陣狂風！
鄧肯的身影借力飛躍，再出現時，已經是在十多米的半空中，他雙手握住圣劍劈斬而下，恐怖的蠻力碰撞讓兩人腳下的大地都突然崩塌，氣浪好似沖擊波般震退了附近的其他人。
格瓦努揮舞鐵錘反手掄出，駭人的音爆中，鄧肯被擊退，大地震顫，一股巖漿般的火焰噴涌而出。
火星炸裂。
鄧肯的身影騰空翻轉，招架借力，落地時，前方數十米處，已經變成了一個熔爐火池。
但格瓦努的右肩處不知道何時已經浮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那華麗的銀盔神甲碎裂，誓約勝利之劍已經斬破了他的盔甲。
對付這個敵人，只能招架格擋，不能閃避，實力有點BUG了。
有點概念法則的架勢，天克敏捷閃避流的戰斗技巧。
幸好鄧肯的招架格擋能力也接近大師級，就是閃避成功不掉血，但是招架格擋，敵人的蠻力太恐怖了，照樣會造成一定的傷勢。
一會兒的戰斗不能讓鴉后特莉絲上了，她不能閃避，完全無法格擋招架。
這個咒令必中還很克制法師。
“凡人也能擁有如此驚人的戰斗技藝？”
“這把劍居然能劈開吾弟鑄造的神甲嗎？”
格瓦努的表情漸漸浮現一絲憤怒，他取下了身后的詛咒魔槍，直接撕碎了身上的鎧甲，袒露胸膛，瞳孔也不知道何時化作一片血紅色，只見他微微喘息，仿佛一頭壓抑著狂怒的猛獸，咆哮道：“本來還想多跟你聊一會兒，畢竟達努神族大多都去了彼世，就我一個人留在這里著實無聊。”
“但你這人也太無趣了！”
格瓦努仰天咆哮，直接撕碎了身上的鎧甲，那盤虬如山的肌肉爆發，鮮血般的紋路浮現，靛青色的圖騰刺青覆蓋了他魁梧的軀體，沿著頸脖一直蔓延到臉頰兩側，仿佛是半人半獸的原始魔神。
一剎那間，這位神靈已經化作了瘋狂如野獸般的兇神面相！
這才是祂的本來面目。
凱爾特信仰崇尚血祭人祭，就連光之子都屠殺過大量凡人，皮克特人以血祭供奉神靈，格瓦努都不知道享受了多少的人祭活祭。
“這才像話！”
鄧肯終于淡淡開口道：“披著一層神像外殼與我戰斗，未免也太過于傲慢了！”
從始至終。
格瓦努顯露的面相，都是一層神像的外皮，此時的祂才顯露出血祭舊神的本體。
這個本體，就像是奧丁的狂獵之王面相，象征著一部分神靈的本質，越是享受血祭人祭的神靈，越是會展現出原始狂暴獸性化的一面。
這點上，古希臘古羅馬諸神就沒有如此獸性化的面相。
阿瓦隆守護仙女因為享受血祭比較少，也從早期的原始神靈，變成了現在的傳說仙女，甚至最近還多了一絲母性化的端莊慈愛，沒有一開始那么妖艷嫵媚了。
神靈也要適應時代變化，跟著凡人的需求走。
阿瓦隆崛起就是鄧肯親自操刀，連最基本的德魯伊教義都改了，凡人需要什么，她們就提供什么。
“狂妄！！！”
格瓦努魁梧的身軀血氣升騰，那是祭祀的血，已經滲入了祂的軀體內，文明與野蠻交織形成了祂的神靈面相，祂狂怒咆哮道：“凡人！”
“讓你身后的諸神現身吧！”
“想要斬斷吾在塵世的祭祀信仰，光靠你一個人是不夠的。”
鄧肯依舊古井無波，淡淡：“正有此意。”
鏗鏘！
誓約勝利之劍以信仰斬破彼世裂痕，伴隨著一陣蒼涼的號角聲，三位鳥翼金盔的女武神以戰斗姿態降臨。
召喚奧丁是不可能的，以鄧肯現在的威望，最多召喚女武神助陣。
“瓦爾基里嗎？”
“還不夠！”
格瓦努揚天咆哮道：“吾乃工匠之神！吾乃鍛造之神！吾乃釀造永生之酒的酒神！”
“就憑你們也想弒神？”
一道英姿颯爽的女性身影劃破天際，伴隨著從天而降的光槍，格瓦努瞬間悶哼一聲，胸膛上浮現了一個駭人的血窟窿。
——蘇莉絲（復蘇之神）（密涅瓦之面相）（雅典娜之面相）（療愈）（健康）（戰爭）（勝利）（工藝）金色骷髏標記！
永生之酒如鮮血流淌。
格瓦努后退半步，一手鐵錘，一手長矛，狂舞逼退蘇莉絲女神的化身，仰頭豪飲，狂笑道：“原來是你！”
“哈哈哈！”
“這樣才有意思！只有這樣強大的敵人，才有資格送我前往彼世！”
凱爾特神話中，死去的神靈會在彼世復活，祂們是達努之子，但那時祂們將失去現實世界的信仰根基，再也無法離開彼世進入現實。
無盡的血氣在格瓦努的身后沸騰，千百年來以血祭人祭維持的神力徹底爆發，祂仿佛是一個狂暴的原始神靈，揮舞著鐵錘騰空數十米，重重地砸向了蘇莉絲女神的化身。
維度空間內。
鄧肯的表情一片肅穆，凝聲道：“解鎖神話形態！”
咔嚓！
仿佛是崩斷了什么般，一號人間體的身上浮現濃郁的血煞之氣，一道道現實法則的枷鎖被突破。
“圣杯之血解鎖！”
“暴食之力解鎖！”
“巨人之力解鎖！”
“龍之血脈解鎖！”
“不倦豪飲，大狂暴融合，不倦狂暴解鎖！”
“軍用武器大師突破臨界點！……傳奇戰技解鎖！……”
“箭圣解鎖！”
“神話能力——因果律：必中之箭解鎖！”
“殺戮之心解鎖！……威嚇、恐懼凝視轉化為死亡凝視！……天命史詩解鎖！……轉化為天命之力！……”
“諸神庇護轉化為神靈選民。”
“一號人間體切換為神話模板不朽者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