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邊墻。
這道邊墻修建于公元154年,長度大概六十公里,東起福斯河灣,西至克萊德河灣,墻寬5米,高3米,城墻前面建有一條12米寬、4米深的壕溝,城墻上有19座碉堡,各堡之間相隔3公里。
三百多年過去,這片邊墻依舊還有不少遺跡殘留,但是碉堡大部分都拆毀了,就只有一座勉強還算完整。
德雷斯特跟隨著浩浩蕩蕩的軍隊抵達了安東尼邊墻。
他站在邊墻附近眺望遠方,可以看到遠處半山腰處飄揚的黑色龍旗,蘇格蘭諸多部落的聯軍今日陸陸續續抵達,昨日不列顛行省的使者來過,態度頗為傲慢,是一個穿著托加長袍的羅馬人。
用他的原話來形容,偉大的不列顛之王鄧肯,要堂堂正正地擊敗征服不列顛諸島,所以他會給你們三天的時間集結軍隊。
戰場就在安東尼邊墻,彼此雙方約定時日,大戰一場。
多少年了?
除了古羅馬古希臘的時代,這個世界已經有多少年沒有這種堂堂正正約一架打一仗的事情了?
有些蠻族酋長對這種事情嗤之以鼻,認為應該找機會襲擾敵人的后方,又或者是誘敵深入,在茂密的原始叢林擊敗對手。但是也有一些蠻族酋長感到意動,因為他們是諸多部落的聯軍,指揮本來就混亂,不堂堂正正打一場,分散了就更加沒有機會。
本來德雷斯特應該是有決策權的,因為他是最強大的軍事領袖。
但現在,他的部落沒了,軍隊也沒了。
光靠名望有幾個人服從德雷斯特的指揮,他現在就是冷板凳,甚至已經預見到了一場大敗了。
更可怕的是,他秘密派回去的人,想要挑起后方占領城鎮起義,居然直接被自己人給綁了,然后獻給了不列顛行省派來的官員們。
原因很簡單,德雷斯特回來了,他們分配的土地是不是就沒了?
德雷斯特唯一的機會就是率領軍隊打回去,但鄧肯分配完土地后,他再奪回來,也會引來平民的仇恨。
這招太毒了。
鄧肯就沒打算要這邊的山地,統統都分了出來,未來估計也就是能收到稅就行,根本不會大力開發這邊。
中軍的帳篷內,諸多的酋長爭論不休。
打?還是不打?
沒有人能拿出一個主意,這時有人視線望向了德雷斯特,很快更多的視線投在了他的身上,其中一個酋長道:“德雷斯特大人。”
“你的意見呢?”
“要不要在這里跟敵人決戰?”
德雷斯特沉默許久,短短半個月就看起來蒼老了許多,緩緩道:“這是我們最后的機會。”
“要不然,只能被敵人逐個擊破!”
這些部落酋長的軍隊,多的兩三千人,少的一千多人,當年帝國征服不列顛,倫敦地區的蠻族也聯合在一起,好幾萬人,照樣被帝國軍團擊敗。要是這一次不打,以敵人的強大實力,恐怕就是慢性死亡。
鄧肯想要節省時間,才會給他們集結軍隊的機會。
在場的眾人不由沉默。
甚至有酋長的表情猶豫,心里估計有點想法了。
要不投了吧?
聽說鍛造之神格瓦努的圣域都被毀掉了,德魯伊祭司們恐慌不安,連帶著他們也信心動搖起來。
這場戰爭,神都不一能庇護他們。
終于。
諸多的部落酋長統一了意見,那就是必須打一場,要不然聯軍自己就要亂起來。
天空落下蒙蒙細雨。
在內部統一戰線后,德雷斯特再次被推舉為軍事領袖,因為他的威望最高,也領導了多次對英格蘭地區的入侵。
一大早,浩浩蕩蕩的蠻族軍隊就開始占領高地。
既然要在這里決戰,那么他們肯定要搶占地形優勢,居高臨下的沖鋒會讓他們更加勇猛,而右側的山林萬一局勢不利,他們也能從容撤退。
不遠處的山坡上。
伴隨著飄揚的黑色龍旗,鄧肯的身影也出現在了細雨中,他抬頭看了看天空道:“讓威爾士人檢查戰弓,下雨會影響弓弦發揮。”
他身后的卡爾當即點頭道:“是。”
鄧肯繼續下達命令道:“這天氣對弩炮不利,將它們布置在右側戰場上。”
傳令兵很快離去。
上午時分,隨著戰鼓和號角聲,浩浩蕩蕩的不列顛軍團開始列陣向前,帝國鷹旗軍團被布置在了中軍,右翼是加拉文率領的蠻族外籍軍團,左翼則稍微薄弱,是不列顛衛戍軍團,但是兩側有數百人的騎兵。
這個天氣對騎兵發揮很不利!
有些地方頗為泥濘,重騎兵只能在局部作戰,萬一深陷泥地,有可能被敵人圍殺。
視線的盡頭。
皮克特人的布陣就很簡陋了,基本上跟蠻族陣型差不多,分成大大小小的戰團部落,前排是步兵,后面是弓箭手,少量的騎兵組成酋長衛隊,一旦打起來全靠勇猛,指揮是不用想太多了。
他們要比勇敢的心里面的戰陣布置還要簡陋,不過從人數上來說,皮克特人居然占據明顯的優勢。
鄧肯大概只有一萬的兵力,而敵人差不多有兩萬人。
這也是他們正面對決的底氣。
當然,不能真這么算,鄧肯這邊都是正規軍,皮克特人那邊,甚至還有女戰士,可以說部落民兵也一起拉出來了。
德雷斯特策馬在戰場上奔馳。
他似乎恢復了一點自信,對著身旁的酋長道:“我們的人數明顯占優!只要小心敵人的重騎兵!”
“這一戰,天氣也對我們有利。“
這種堂堂正正的對決,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打過了。
皮克特人入侵都是襲掠后方,有機會就無孔不入,打不過就撤,打得過就搶,但鄧肯今日已經逼得他們沒辦法了,再不打一場,底下的人都有可能造反,有些人被均田分地的傳聞給蠱惑了。
整個安東尼邊墻,只有這里能擺開萬人大戰,其他的地方對決,就是大家打亂戰混戰。
上一次伏擊被重創,都給德雷斯特留下一點心理陰影了。
德雷斯特對著身邊人道:“敵人的左翼薄弱,可以作為突破口。”
“如果黑劍武士們可以攻破敵陣,我們就能依靠人數優勢,沖擊敵人的后方。”
人數就是他們目前最大的優勢。
咚咚咚!
隨著沉悶的戰鼓聲,前方的帝國軍團已經越來越近,一面面包鐵皮的盾牌下雨后變得越發沉重,但皮克特人這邊也好不到哪里去,因為他們的盾牌沾水后也一樣沉重。
“列陣!”
巴爾頓的身后是飄揚的鷹旗,隨著號令下達,最前方的不列顛帝國軍團舉起盾牌,敵人居高臨下,他們的標槍投擲必須拉近距離,整個戰場上,不管是天氣還是人數,都是敵人明顯占據優勢。
但奇怪的是不列顛軍團這邊沒有任何人士氣動搖,甚至許多的士兵都躍躍欲試,仿佛是這一戰已經贏定了。
“帝國軍團哪來的底氣?”德雷斯特感到不安。
一會兒戰斗爆發。
皮克特人的戰士居高臨下沖鋒,敵人的盾墻都不一定擋得住,到時候肯定是他們的傷亡更大。
可是這士氣,未免也太過于高昂了吧!
敵人的右翼方向,威爾士弓箭手已經上前,蠻族外籍軍團蠢蠢欲動,第一列是撒克遜槍盾手,后面壓陣的是撒克遜精銳斧手,一個個都是雙手戰斧,連盾牌都沒有,嗜血的目光蠢蠢欲動,就等著命令下達。
“這真的能打嗎?”
德雷斯特騎馬在前線奔馳,他的視線掠過黑劍武士們,這支傳說中的皮克特精銳,看起來士氣有點低落,似乎是因為圣域被毀掉了。
雖然中軍的人數更多,但他們前排的皮克特戰士面露一絲恐懼,看著戰意高昂的敵人,并沒有因為人數優勢而歡欣鼓舞。
這樣都頂不住,那就更沒有戲了。
德雷斯特騎馬靠近了其他的部落酋長,沉聲道:“一會兒戰斗爆發,你們必須沖擊敵人的側翼!”
“我們的戰士士氣低落,必須鼓舞他們的斗志。”
一支利箭落下。
就在德雷斯特的不遠處,敵人的弓箭手部隊上前,此時他們的士氣已經被徹底碾壓了。因為弓箭手部隊一般都不在第一列,但是那些威爾士弓箭手,不但站在了步兵前面,還能氣定神閑地射擊,甚至有人蠢蠢欲動,想要拔出腰間的長劍。
弓箭手都是輕甲單位,有些連甲都沒有,但是看他們的樣子,居然也想近戰!
德雷斯特知道不能再拖了。
他猛地下令道:“右翼進攻,輕騎兵追擊弓箭手!”
簡直是太囂張了。
弓箭手都跑到前列,真不怕輕騎兵突臉嗎?
還就真不怕。
威爾士弓箭手面對襲來的輕騎兵,一陣箭雨覆蓋,敵人頓時人仰馬翻,一般弓箭手面對敵人,沖到一百米就開始士氣動搖,幾十米就差不多要潰退了,但是他們不,一直射擊到二三十米的距離。
這個距離,下一秒騎兵就突臉了。
確實突臉了!
但是威爾士弓箭手們拔出了長劍,在德雷斯特略微呆滯的目光中,那隊輕騎兵居然被砍崩潰了。
你們是怎么回事?
都不怕死嗎?
弓箭手跟輕騎兵打近戰,還玩近距離射擊,硬生生把沖過來的輕騎兵給打潰敗了。
德雷斯特仔細觀察,倒也發現了一點異常,這些弓箭手居然有甲,半身鎖子甲,而且他們的武器是長劍,甚至有點像雙手劍,跟斬馬刀一樣,劈砍威力極大。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弓箭手!
威爾士雙手劍強弓手一戰成名,三百人的遠程部隊,面對輕騎兵突臉,不但不撤退,反而射死一片,近戰砍殺一片,打得敵人潰不成軍。
帝國軍團方向傳來震天的歡呼聲。
相反,德雷斯特這邊,一向以勇猛著稱的皮克特人都已經有點懷疑人生了。
這還是孱弱不堪的不列顛人嗎?
人沒變。
領導他們的王變了。
——戰無不勝超自然能力:在你第一次戰敗之前,你麾下的士兵會永遠士氣高昂,即便是戰局處于劣勢,也依舊士氣穩固。他們會愿意追隨你征戰到世界的盡頭。
鄧肯練兵這么久,終于練出一些巴丹尼亞勇士了。
當然。
這些挑選出來的弓箭手精銳,全部都是星號標記單位,本身的身體素質就很強,半身甲加上雙手劍,砍人也一樣很猛。
局部戰斗只能影響士氣,決定不了大局。
德雷斯特此時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在看著逐漸逼近的帝國軍團后,他很果斷下令道:“進攻!”
帝國軍團的兩輪標槍投擲傷害太大了。
與其等敵人標槍落下,不如主動沖鋒,直接進入慘烈無比的肉搏戰。
“盾陣!”
一面面盾牌架在了一起,面對前方戰吼怪叫著沖上來的皮克特戰士,巴爾頓面無表情,親自拿盾走上了第二列,如果前面頂不住,他就帶領老兵頂上去。
這一戰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東西,就是純粹的戰斗力碾壓!
那些打過沙隆之戰的老兵,真就一點都不虛皮克特人。
弩炮開始發威。
一支標槍掠空直接貫穿數人,硬生生在敵人的陣型中撕出一道口子,但是下雨的天氣,弩炮不好用,第一發還行,第二發就麻煩了,只能進行一次火力覆蓋。
鄧肯率領將軍衛隊出現在了戰場前列。
隨著號令下達,右翼的蠻族外籍軍團發動戰吼,這就好像是連鎖反應一般,剎那間整個戰場上都是狂熱的戰吼,皮克特戰士也被調動,一個個軍團進入了‘擅自沖鋒’的狀態。
當然,鄧肯這邊的蠻族外籍軍團也一樣,同樣是‘擅自沖鋒’。
“該死!”
“右翼脫節了!”德雷斯特瞬間感覺不妙。
他立刻下令道:“第二梯隊跟上,弓箭手壓制敵人。”
皮克特人居高臨下,弓箭手也有優勢,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射不過那些該死的威爾士弓箭手和撒克遜精銳獵手。
這是硬生生的實力差距。
鄧肯練兵了大半年,好吃好喝養著,不敢說全部都是精銳,但是能成為精銳的都練出來了。
維度空間。
戰略地圖上,鄧肯敏銳地覺察到了敵人暴露出來的落點。
“撒克遜精銳斧手上!”
更加狂熱的戰吼傳來,后方一隊明顯是比其他人更高大的身影出現,日耳曼狂戰士,他們是擁有特異能力的部隊,可以開啟小狂暴,在被鄧肯收編后,裝備也不一樣了,清一色的重甲,就是沒有盾牌,以斬首戰斧為武器。
——撒克遜精銳斧手(狂戰士):可能擅自沖鋒,耐力良好,體魄強悍,狂暴,斬首威嚇敵人。
在不列顛軍團的后方,鴉后特莉絲和梅林的身影出現,隨著拂過的魔力之風,原本的蒙蒙細雨很快就停了。
一上來就是精銳壓陣!
這一手讓德雷斯特大驚失色,因為他已經看到前線第一列的部隊被砍得人仰馬翻了。
一顆顆人頭落地。
到處都是噴涌的鮮血,附近的皮克特人驚駭無比,他們打慣了孱弱的不列顛人,遇到兇殘的日耳曼人,著實是有點受到驚嚇了。
不得不說,奧丁的英靈殿,真是把民族好戰性拉滿了。
一位位瓦爾基里出現在了半空中。
日耳曼勇士一動,女武神們便降臨,時刻準備著帶走戰死勇士的靈魂。
——高盧誓約勇士(獵頭狂熱)!
庫林帶領親兵戰團也在第一列,有蠢貨的腰間已經掛上皮克特人的腦袋了。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高盧誓約勇士最近獵頭上癮了,戰斗一爆發,腰間就是一圈的人頭,有些還掛在脖子上,跟沙悟凈似的,自己人都嚇壞了。
右翼戰線,小小的缺口越來越大。
都不給德雷斯特補救的機會,他突然發現敵方的中軍動了,預備隊也開始壓上來了,浩浩蕩蕩的騎兵部隊繞路前進,已經是準備加入戰斗的架勢。
“戰斗剛爆發,就發動總攻嗎?”
德雷斯特都被打蒙了。
敵人哪來的自信?
就一個布陣上的小缺陷,他哪來的把握直接撕開?
萬一沒撕開。
這支精銳騎兵就得陷在亂軍叢中,騎兵一旦沒有了機動性,就得被附近的皮克特戰士圍殺。
鄧肯當然有自信。
因為他親自出戰了!
——不列顛將軍衛隊(士氣高昂)(戰無不勝)(強力沖鋒)(勝利在望)(碾碎他們)二星銀灰色!
——拉格爾重騎兵(士氣高昂)(戰無不勝)(技藝高超)(碾碎他們)二星白板!
——不列顛具裝騎兵(士氣高昂)(戰無不勝)(強力沖鋒)(碾碎他們)一星銀灰色!
鄧肯的親衛一動,身后的重騎兵全是‘碾碎他們’的標記。
一道奔騰的鋼鐵洪流開始加速。
哪怕是傳說中亞瑟王的圓桌騎士也沒有這么勇猛,鄧肯的身影一馬當前,全身重甲,就連戰馬都是厚厚的馬鎧,身后的重騎兵一個個的鐵甲疙瘩,連盾牌都不需要,直接頂著敵人射來的箭雨沖鋒。
鄧肯舉起了手中的詛咒長矛,怒吼道:“隨我來!”
“碾碎他們!”
那駭人的氣勢,讓不遠處指揮戰斗的德雷斯特都渾身顫抖了一下,他瘋狂地下令道:“攔住他們!”
“酋長衛隊!快!”
“你們立刻率領酋長衛隊攔住他們!”
這時,他的身旁一片鴉雀無聲。
不單單是酋長們啞巴了,身邊的酋長衛隊也是表情遲疑,敵人的氣勢太兇猛了,他們都被震懾住了。
這樣直接硬拼,他們得死多少人?
其中一個酋長低聲道:“先等他們精疲力竭,我們再圍殺敵人的精銳!”
來不及了。
已經快來不及了!
德雷斯特有點氣急敗壞,他是見過鄧肯的驚人勇武的,一旦讓敵人的重騎兵沖起來,整個右翼陣線都得太潰敗,只有攔住他們,拖進混戰的泥地,才有一絲勝利的機會。
一支四五百人的重騎兵逐漸加速!
他們就好像是狂奔的泥頭車,隨著前方的鄧肯舉起長槍,身后的重騎兵陣型隨之變化。
——楔形陣!
這已經不是一柄錘子砸下了,這是碾壓一切的鋼鐵洪流。
沖鋒!
鄧肯的身影宛如天神下凡,手中的詛咒長槍平舉,騎槍沖刺,擋在前方的敵人被連人帶盾一起刺穿,尸體都被高高舉起,然后重重地砸下。
橫掃千軍!
鄧肯手中的詛咒長槍狂舞掃過,半空中就看到了五六個被擊飛的蠻族士兵,直接砸在了自己人的身上,甚至被后面的槍兵刺穿。
這一刻,槍出如龍!
鄧肯握槍一抖,橫掃右側,擊飛身側的五六個敵人,緊接著長槍呼嘯掄過,反手砸向了左邊,將一個皮克特勇士砸得盾牌碎裂,胸膛都凹陷了下去,鮮血噴涌,整個人倒飛出去了數米遠。
他一人破陣,直接在戰場上撕開了長達十多米的缺口,半空中飛起的人影都沒落下,一點寒芒先到,直接刺死了前方的皮克特黑劍武士。
德雷斯特在后方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這還是人嗎?”
鄧肯策馬長驅直入。
一直到他破陣之后,身后的將軍衛隊才碾壓了上來,剎那間尸山血海,擋在前面的皮克特戰士好似割麥子般倒下一批又一批,都不給德雷斯特一點反應的機會。
右翼的防線連破三道,鄧肯已經殺出去上百米遠,幾乎將第一列徹底殺穿了。
整個不列顛軍團都沸騰了!
這是何等勇武!
這是何等神力!
伴隨著奔騰的馬蹄聲,鋼鐵洪流席卷而過,沖得皮克特戰士潰不成軍,右翼第一列防線幾乎是一觸即潰,鄧肯殺出去半公里,將敵人的整個右翼徹底鑿穿,然后才調轉馬頭停下,身后的重騎兵重新集結,直接鎖定了不遠處的德雷斯特等人。
“他這是想要斬首我們?”一個酋長喃喃自語。
不好!
話音剛落。
那奔騰的鋼鐵洪流再度動作,他們都是配備的優秀戰馬,耐力不俗,一身鐵甲幾乎沒有多少傷亡,鄧肯單人破陣,他們沖上來時,都已經是屠殺了,四面八方都是人擠人,那些皮克特戰士奪路而逃,引發的混亂甚至導致了大潰敗。
“五百騎兵正面沖垮了六千人!……”
德雷斯特感覺眼前一黑,都不知道該如何指揮了,因為右翼已經大崩潰了。
身旁的一個蠻族酋長聲音微顫道:“他來了!”
“我們怎么辦?”
“撤不撤?”
這個鬼神一般的男人已經朝著他們殺過來了。
整個軍團都得大潰敗。
不撤?
他們能擋得住嗎?會不會全死在這里了?
德雷斯特咬了咬牙,拔出了腰間的長劍,怒吼道:“不能撤!一撤退就全完了!”
“跟他拼了!”
德雷斯特直接率領身邊的人沖了上去,可是沖出去數十米遠,才驚愕轉頭,因為有些酋長衛隊還留在原地沒動。
三軍可以奪帥,匹夫不可奪志也。
他們已經被嚇破膽了!
德雷斯特心中突然一片悲哀,知道皮克特人的時代已經結束了,他的怒意勃發,雙目赤紅,咬著牙咆哮道:“勇士們,隨我來!”
他已經打算戰死在這里了。
在重騎兵碰撞的一剎那間,德雷斯特率領的酋長衛隊就好像是一朵浪花,眨眼間就消失了,他的身影被擊落馬下,然后一陣騰云駕霧般的暈眩感,居然被那個男人單手拎著扔在了一旁。
“綁了!”
這熟悉的話,讓德雷斯特忍不住閉上雙眼,滿是屈辱的表情。
那奔騰的鋼鐵洪流碾了過來。
鄧肯的身影一馬當先,呼吸之間,連續七八人落馬,那些蠻族酋長都嚇傻了,有人拼盡血氣之勇,只是一槍,眨眼間變成一具尸體,有人奪路而逃,很快帶著酋長衛隊潰散。
鄧肯一槍一個,連殺十多人,斬了五六個蠻族酋長!
對于那些潰敗的酋長衛隊,鄧肯也不追擊,調轉馬頭,居高臨下,直接從后方沖擊敵人的中軍。
五百人正面沖擊近萬人的中軍部隊!
偏偏面對奔騰而來的重騎兵,是轉身迎戰后方的皮克特戰士先是膽怯,當一個人開始逃跑時,整個軍隊就好像是浪潮,一向以勇猛著稱的皮克特蠻族,就這樣被沖得潰不成軍,漫山遍野都是逃亡的士兵。
鄧肯此時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坐下的戰馬都累得氣喘吁吁,等到他看到前方飄揚的鷹旗時,他們居然反過來殺穿了敵人中軍。
“贏了!”
“勝利了!”
一陣陣歡呼聲響起,不列顛軍團開始全面追擊敵人,皮克特十多個部落的聯軍,兩萬多人的軍隊,一輪交鋒就全面潰敗了。
這一戰打得他們驚駭欲絕,徹底沒有了反抗的勇氣。
鄧肯翻身下馬,全身鮮血澆筑,也不知道斬殺了多少敵人,馬鞍的后面都卡著半只血淋淋的手臂。
他面無表情地對著身旁的克里岡道:“投降不殺!”
“讓輕騎兵追擊。”
當第一支敵人的軍團開始投降時,嘩啦啦一片,整個安東尼邊墻附近全是投降的皮克特人。
一戰而定。
如此驚人大勝,蘇格蘭的蠻族恐怕已經沒有抵抗的勇氣了。
在戰場的后方,鴉后特莉絲美眸中一片異彩,神色激動,滿臉傾慕。
而旁邊的梅林久久無言,他對鄧肯的勇武已經麻木了,就連他預言的未來中,都沒有見過這樣勇猛的人。
這簡直是神話映照現實!
這一刻,梅林甚至想到了古希臘的傳說,刀槍不入的阿喀琉斯,只有他才在特洛伊之戰中,像鄧肯如此橫沖直撞,出入無人之境。但阿喀琉斯是神靈的子嗣,還開了外掛,全身浸泡在冥河中,可鄧肯卻是真正的凡人出身。
他現在已經不是凡人了,他是活著的神話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