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點出乎意外,時間居然卡的這么緊。”楚丹青拿著請柬前往了江天寺參加開光觀禮。
明天就是生存任務的最后一天。
來到江天寺門口,一名僧人將楚丹青迎到了大雄寶殿里并且安排他落座。
他這位置直接就是第一排。
被邀請來觀禮的不止是他一個人,還有本地的官吏人員、士紳豪族、寺廟善士等等。
規模可不小。
只不過楚丹青來的比較早,前面兩類人來的不多,零零碎碎的。
約莫等了大概兩個小時的時間,人總算是到齊了。
楚丹青正和知縣聊著。
知縣和他是認識的,一年前的那次見面可是讓知縣至今印象深刻。
特別是府君還親自派人來詢問過楚丹青的下落。
“大師,吉時要到了,怎么還不開始?”知縣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文德禪師則是坐在主位的蒲團上,聽到知縣這話,則是說道:“知縣大人,那捐檀的善士還沒來。”
“這一整座佛像都是他捐的,若是他不來,老衲就舉禮開光,乃是大無禮。”
這話說的是一點毛病都沒有,知縣他也是要臉的,肯定不能反駁的。
因而也只能瞪著眼睛。
“這位許善士,想來是有什么事給絆著了,我讓寺中沙彌前去鎮子里請他來吧。”文德禪師開口說道。
老是這么等著也確實不是個事。
“怕是請不來了。”一名鄉紳說道:“這保仁堂家的老板娘可生彪悍,許掌柜不敢與僧道相交,如何能來。”
“現在怕不是被鎖在堂子里呢。”
話說出來,眾人面面相覷,各個想笑卻又不好笑出聲來。
畢竟這里是大雄寶殿。
“我聽聞,這許白氏師承金慈圣母,玄功法術精妙,確實不好請。”知縣也開口說道。
之前白珍娘斗法僧道的事情他也是聽說了。
“既然江天寺的僧人請不來,那煩請諸位遣人前去相請。”文德禪師說道。
“就讓些仆役去,怕是請不來的。”知縣未等鄉紳開口,他就先說道:“我讓鎮子里的捕頭一同去吧。”
“然后各家再出一名仆役。”
“哪怕是許經年被鎖在保仁堂里,都能夠請來觀禮。”
話說到這里,知縣也是露出了笑意。
眾人有了知縣帶頭,這才跟著哄堂大笑。
楚丹青倒是沒有什么太大感覺,只是在眾人看來許經年就是夫綱不振。
有了知縣這話,一家出了一個奴仆,又有捕頭帶路,一眾人風風火火的就朝著胥陽鎮趕過去。
隨著一眾人去請人,文德禪師就讓一眾僧人再一次給來觀禮的客人上了各種精美茶點。
這些茶點可不一般,說是藥膳都不為過。
楚丹青拿起來看都是有品質的消耗品,而且還都是精良級。
然后楚丹青就給了大寶一個眼神。
大寶心領神會,伸出手一盤就往肚子里塞了下去,嚼都沒嚼就咽下去了。
楚丹青心里給大寶點了個贊。
這個時候他覺得團隊聊天頻道在近距離的時候沒統御精通好用。
他一個眼神大寶、大骨乃至是郭銘等人都能夠知道是什么意思,效率比團隊聊天頻道要高得多了。
“小楚,餓,不夠。”大寶可憐兮兮的說道。
不過這是在楚丹青眼里,在其他人眼里,顯得十分兇戾。
“咳,大師,我家大寶還只是個五歲的孩子。”楚丹青說著從懷里掏出了一大包金子:“吃得多,還請多多見諒。”
在楚丹青沒拿出那一袋金子前,很多人會鄙夷楚丹青沒見過世面。
但這一袋金子出來后,這哪里是沒見過世面,分明是有錢到不在意這些小事。
這叫做不拘小節。
“楚居士客氣了,一些糕點而已,不算什么。”文德禪師拒絕了,并且還讓僧人繼續給楚丹青上吃的。
大寶在糕點一上桌,沒等僧人離開呢,就已經進了肚子。
“餓,不夠。”大寶得了楚丹青的指示,一把就躺在了地上打滾。
在場眾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礙于楚丹青有權有勢,他們也只能忍著。
沒看見連知縣都沒反應,真要敢說什么那得罪的就不止是楚丹青,還有知縣了。
“大師,要不你還是收下,不然待會可能不夠吃。”楚丹青說著,隨手把這一袋金子遞給桌前的僧人。
僧人回頭看了一下文德禪師。
文德禪師這才說道:“也罷,既然是楚居士的好意,那就收下吧。”
“讓后廚多加上心,務必要讓這位大寶居士吃好吃飽。”
有了這話,僧人把金子揣進懷里,念了一聲佛號后便急匆匆的下去了。
楚丹青看著在地上打滾的大寶,則是呵斥了一句:“好了!快起來吧,別丟人現眼的。”
大寶聽懂了指令,意思就是吃的到手,不用再裝了。
然后大寶一骨碌的爬了起來,就這么重新坐回了楚丹青的身旁。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有剛才的一點胡鬧樣子。
不過在眾人看來,這可不是胡鬧,如此體格鬧騰起來,要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在場除了文德禪師以外,不管是來觀禮的客人還是寺廟里的僧人,對于大寶都是膽戰心驚。
因此為了安撫大寶,都沒五分鐘,就有數名僧人合力搬來了一張大桌子。
桌子上擺滿了精致的食物。
楚丹青給了大寶一個眼神,大寶直接就沖上去開吃。
“大寶,要有禮貌,大師還沒說話呢。”楚丹青說了大寶一句。
文德禪師則是笑呵呵的說道:“無妨,本就是給大寶居士吃的,他能喜歡就好。”
“肯定喜歡了。”楚丹青等的就是這話,然后順勢說道:“不過大寶是個粗人,給他吃的這么精致沒有必要。”
“山豬是吃不了細糠,下次拿得渾一些就可以了。”
“這等色香味俱全的美味應當緊著知縣和諸位鄉紳才是。”
楚丹青他的想法比較簡單,就是做的這么精致太浪費時間了。
一個饅頭和一個雕花饅頭都是同一個品質的,但從廚房到飯桌上的時間可完全不同。
“相公慢走,今日佛像開光,縣中大人、鄉紳都來拈香。”
“如今差相公一人未到,相公請了。”一名奴仆一把拽住了許經年說道。
他們在去保仁堂的路上,遇見了正巧出來閑逛的許經年。
佛像開光的事情,只有許經年一個人知道,并沒有告訴白珍娘。
此前捐檀就已經惹得夫妻不和,這要是告訴白珍娘說江天寺邀請他去觀禮,怕不是再鬧下去。
所以他也就當做不知道這件事。
沒成想居然派了人來請。
而且瞧這架勢,可不像是請,自己要是不去恐怕得綁了自己去。
想到這里,許經年也后悔,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不要臉皮些就不會被自己鋪子里的伙計給架起來了。
“你們去回了一眾爺們,我這鋪子里缺人,不便前往。”許經年開口拒絕。
結果卻和他想的差不多,一旁的捕頭開了口:“許相公,廟中一眾人就等著相公,你若不去,恐縣太爺發怒,還請相公前往。”
他直接就把知縣搬了出來。
要是這都不給面子,那他們轉頭就走。
以后這許經年也別想在胥陽鎮里頭開藥鋪子了。
被捕頭這么一嚇,許經年也是露出了勉強的笑容:“那我回去換一身衣物再去。”
但這名捕頭卻走了過去,直接和他勾肩搭背控制住了他。
“不用了,這一身衣物得體。”捕頭說道:“若真回去換了,怕是出不來。”
“許白氏的神威,我們是見過的。”
說著,眾人也是哈哈大笑。
被取笑的許經年滿臉漲紅,開口想要說些什么,卻被一眾人裹挾著走。
“那我也得給伙計說上一二,柜上好有人知曉。”許經年想要掙脫,他這一聲不吭的就走了,肯定是不好的。
只是捕頭卻說道:“怕甚,我們這么多人來接你去,保準有人見到。”
“隨口一問便知道了,你這人,怎么這般磨嘰。”
被捕頭這么一說,許經年也就老實了下來。
正所謂民不與官斗,許經年如何敢反抗。
一路朝著江天寺而去,路上不少人和他聊著。
除去了前頭的嬉笑一番,后面到沒有什么嘲諷的話語。
許經年也逐漸和他們聊開了。
從這些人的口中,他也得知了江天寺的一些情況。
開光儀式確實在等著他一個人。
聽到這事,許經年也覺得自己這銀子捐的倒也不算虧。
畢竟這么多個人就等著他一個,連吉時都為他往后推了去。
想到這里,頗有些自豪。
等這一次開光過后,自己能夠拿得出手的談資怕是又得多一份。
并且保仁堂的名號在胥陽鎮也能更上一層樓。
這事肯定是會往外傳的。
只是再一想,他去江天寺觀禮的事情是瞞不過白珍娘了。
回去后也不知道又要怎么鬧了。
想到這里他就有些心煩。
腦海里胡思亂想著,眼前卻來到了江天寺的廟門口處。
數名奴仆一路小跑了進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喊著:“請來了,許相公請來了。”
這一刻,許經年覺得自己好似那大人物一般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