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回到胥陽鎮的楚丹青果然見到了有僧人來鎮子上化檀。
捐的人也有,只是不多。
然后還被胥陽鎮本地的地痞流氓盯上了,導致一早上什么都沒有化到。
楚丹青本以為今天可能無功而返,結果中午的時候,這些個僧人就已經回去了。
他們居然真化到了,這讓楚丹青有些疑惑。
一打聽才知道,是許經年給的。
這讓楚丹青一頭霧水,完全不能理解為什么。
要知道昨天白珍娘可是剛剛跟一眾僧道斗法,結果你今天就敢給江天寺捐檀?
就他這行為,跟摸老虎屁股有什么區別?
簡直是找死呀。
再一打聽,這才知道經過。
還得怪保仁堂的兩個伙計,在僧人上門化檀時開口把許經年給架住了。
若是當初胸中無迷字時,自然不會在意。
可他胸中迷字上頭,直接就被這倆伙計給激起來了。
腦子一熱直接說全包了,說完就把銀子給出去。
再加上現場不止兩個伙計,還有一些地痞無賴和客人。
許經年的面子保住了,但里子沒保住。
后續什么情況就沒人知道了,畢竟是閨房里的事。
但少不得得被白珍娘數落一番。
畢竟白珍娘昨兒個可是才讓許經年遠離僧道,結果今天不僅犯了,還給了一大筆錢出去。
白珍娘去上門討要回來的可能性不大。
江天寺又不是小門小戶,哪有你說捐了,事后又反悔的。
不過真要去討,江天寺估計也會還給他們,只是保仁堂的名聲肯定是沒了。
捐給寺廟的錢都能要回來,還能有什么做不出來?
“只是.文德禪師怎么和保仁堂扯上關系。”楚丹青心里也疑惑。
到了這個時候,楚丹青也總算明白為什么文德禪師會想要他手上的葫蘆了。
“而且這個劇情發展有點眼熟啊。”
雖說文德禪師不像是法海,但給楚丹青的感覺,就像是專門在胥陽鎮等著白珍娘。
要不然許經年會捐檀好吧,這事說到底也是白珍娘自己的鍋。
她要是沒有給許經年上一份迷字,他也不至于降智會被架住。
再往前要是不盜銀,許經年就不會被發配胥陽。
只能說這些事最終指向的不是他人,而是白珍娘自己埋下來的雷。
也幸好坑的全是許經年,楚丹青也不好說些什么。
二人夫妻一體,合該他受用。
而且許經年也并非是單純的受害者,他這日子過的可舒坦了。
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就跟木頭一樣往一旁一杵,從白天坐到黑夜就可以。
一應事宜有著白珍娘管著,余下的各事還有伙計、賬房等等處理。
雖然過的不是錦衣玉食的官宦生活,但卻也是白面、酒肉沒斷頓過。
這生活放在一年前,許經年是想都不敢想。
他姐夫是捕頭都沒能這么吃。
“等開光那天應該就能夠知道是什么情況了。”楚丹青并沒有繼續瞎猜。
天色不早了,楚丹青順手點了油燈。
就聽得外頭傳來雜亂的聲音。
楚丹青并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對于他來說又不是找自己的。
只是下一刻,敲門聲響了起來。
這讓他有些疑惑,隨即讓大寶去開了門。
“敢問是楚生嗎?”一個陰柔的聲音傳了進來。
楚丹青眼角一抽,什么叫做楚生.這名字是不是不太好。
但他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楚生的意思是楚姓書生。
大寶讓了一個身位,楚丹青也見到了開口的人。
是一名宦官打扮的人。
這讓楚丹青有些疑惑,自己和這朝廷并沒有什么交集吧。
怎么會有太監找上門。
“不是,你找錯人了,我不是楚生。”楚丹青實誠的說道。
宦官聽到這話,也是一愣,找錯人了?不應該啊。
“敢問可是終南學道的散修道人?”宦官換了一個問法。
“我是在終南學過道,也是散修道人,不過我不是楚生。”楚丹青理直氣壯的說道。
樂園給的游方術士確實是這個設定。
說實話,雖然身份還是游方術士,但因為這個試煉世界位階太高,硬生生的把身份都給拉高了起來。
實際身份應該是散修道人,而不是游方術士。
宦官被楚丹青這么一說,也是無語。
“道人可姓楚。”宦官再問了一遍。
“姓啊。”楚丹青實誠的回答:“但我不叫楚生。”
宦官一下子就理解,這是誤會了。
“是了,我找的是你楚道人。”宦官說著,當即取出了一份圣旨來:“奉”
他剛要開口,楚丹青眼疾手快一把就捂住了對方的嘴。
“你先等等,別找錯人了。”楚丹青說道:“你就知道我一個出身地和姓氏,怎么就給我宣旨了。”
從楊乾元的天子氣相就能夠看出來,這人間王朝可不一般。
不說多的,能鎮壓這么多的妖魔鬼怪,肯定不止是仙神的緣故,還有王朝本身。
他動手的時候,順勢瞥了一眼圣旨里的內容。
內容很簡單,就是招他入宮當道師。
相當于是皇帝的私人道士。
要說好處嘛,那肯定是大了去了。
但.生存任務在身上,他不能離開。
再一個,伴君如伴虎,楚丹青可沒想過去跟皇帝玩什么權力游戲。
“錯不了,咱家可是打聽過了,楚道人你別無一二。”在楚丹青放開對方后,宦官這才說道。
“你找的哪楚道人,姓甚名誰?”楚丹青反問了一句。
這話可就把宦官給難住了。
他就只知道姓氏。
這很正常,因為楚丹青出門行走就帶了個姓氏。
以前好歹還有個假名或者是代號,現在干脆就不用了。
至于天機推演,應該沒推演出來,不然也不可能就頂著楚丹青的姓氏來找人。
估計是因為楊乾元共享過來的天子氣相。
想到這里,楚丹青好像明白皇帝為什么要招自己進宮。
這他娘的一山不容二虎啊。
所謂進宮當道師,不會是他踏進宮門后就直接把門鎖了,然后沖出一群刀斧手把他砍成肉泥吧。
想到這里,楚丹青十分懷疑生存任務要讓他跟朝廷對抗.不過再一想也不是。
真要是換成和朝廷對抗,那就不是S級難度了,而是SS級的難度。
S級說明還是在他能夠應對的范圍內。
“這咱家只知道姓楚,住在胥陽鎮.的道人。”宦官直接就把楚丹青的詳細地址給說出來。
楚丹青聽完,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
應該不是沖著自己共享楊乾元的天子氣相來的。
不然都知道的這么詳細了,派宦官來干什么,直接派大軍壓境不就可以了。
讓宦官帶他入宮,簡直是多此一舉還會節外生枝。
那么真讓他當道師的可能性是有的。
“聽起來是我,看起來也是我。”楚丹青摸著下巴說道:“但這肯定不是我。”
宦官聽到這話,卻也是一頭霧水,只得說道:“那不就是你?”
“好吧,就算是我。”楚丹青應了一句:“但我這人閑云野鶴慣了,恕難從命。”
“諸位請了。”
楚丹青伸手示意滾犢子。
這讓宦官的神色都陰沉了下來,居然有人敢抗旨不遵。
“楚道人,莫以為學了些玄功法術,便可不尊王命。”宦官冷聲說道:“天子一言,可”
“我知道啊,然后呢?打死我?”楚丹青輕聲說道。
這讓宦官一時間也是啞口無言,他只是來宣旨,沒有一點武力可言。
而且他看見了大寶的利爪都伸了出來。
要是再繼續說下去,他可以確定對方會一爪子捅死自己。
“你好自為之,哼。”宦官見此,也只能轉身離開。
這等道人目無天子,等他回去復命,屆時朝廷必然派人來鎮壓他。
若是仙神,朝廷還真拿捏不了。
可你只要沒有位列仙班,哪怕玄功法術通天,也逃不脫朝廷的緝拿。
宦官和一眾人員離開后,楚丹青也是心里疑惑。
怎么突然要招他入朝為官。
“有種非要讓我離開胥陽鎮的感覺。”楚丹青一時間不是很難理解。
他可以確定,這絕對是有人給皇帝提建議。
否則也不至于千里迢迢派人來找他。
“不會我是罪魁禍首吧???”楚丹青忽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一直勸自己走,自己又不走,他們又無可奈何。
那么再不合理的事情,好像也變得非常合理。
可問題是并非他不想走,而是他也不能走。
“要真這樣子的話,那豈不是糟糕了。”楚丹青再一尋思之前楊乾元說過的話。
那就是等楚丹青打不過的時候再叫人。
這意味著楊乾元是知道有強敵,甚至還去和兩人一貓通氣進行提前準備。
這還是頭一次遇見這么謹慎。
反過來猜測一下,那就是楚丹青和整個天下為敵,所以才會有這些事。
“不是,我這不應該吧。”楚丹青覺得,自己不像是那種容易和天下為敵的人。
特別是這個試煉世界的朝廷很正常,沒有什么神經病的發展。
普通百姓過的也還好。
放在楚丹青眼里,是維穩類型的朝廷,不會大開殺戒。
“從這個思路上發展,那就是有什么讓我非常生氣的事情發生了。”
“總不能是水漫金山吧.”楚丹青眼睛一瞇,白蛇傳的故事他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