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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問道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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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年太原府外無匪患、內無隱憂,加之三河幫不停開拓水路,商貿可謂繁盛,百姓安居樂業、米糧不缺,城中商販更是年有盈余。

  但要說多有錢,卻也算不上。

  這世道。

  豪門世家占據大半收益,其他人只能在世家看不上眼的生意上撿些邊角料。

  除非如朱府這般與周家攀上關系,才能勉強從中分到一杯羹。

  一年稅銀,不算小數目。

  武館行會。

  眾多武館的話事人齊聚一堂,一個個面色陰沉,眼泛憂慮。

  “稅銀也就罷了,大不了湊一湊、擠一擠,總是能交得起。”

  “但……”

  疾風武館的館主曲騫悶聲開口:

  “每家武館派遣是位入品武者編入行伍,出城誅妖,卻太過難為人。”

  “是啊。”綽號神拳鐵槍的馬館主聞言點頭:

  “太原府只是一個小地方,入品武者在哪家武館都是核心弟子。”

  “十人……”

  “先不說能不能湊齊,就算集齊,武館核心真傳也被掃蕩一空,而且現在這種局勢,出城誅妖九死一生,誰人愿意去?”

  他的話,引來眾多武館館主的附和。

  “不錯!”

  “是啊,是啊!”

  “倒是可以用銀兩代替,但一個人就要一萬兩,這也太夸張了。”

  有人道:

  “一萬兩,買我的命都不止!”

  熙熙攘攘中,行會會首、名劍武館館主章義起身,雙手朝下虛按。

  “此乃府主之令,而非朝廷之令,我等若能齊心協力未必不能抗命。”

  “武館行會有數千學徒,諸多入品武者,各位館主不乏七品高手,就算是府主也要賣幾分面子。”

  “不錯。”

  “正是如此!”

  一眾武館館主紛紛點頭。

  他們很清楚聚在這里的目的,成立行會就是為了聚力對抗壓榨。

  往年。

  武館行會的稅銀要比尋常商販少不少,就是府主不敢過分相逼。

  一家武館不算什么,幾十家武館聚在一起,就是一股不亞于周、聶兩家的勢力。

  “轟!”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外面陡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諸位。”

  一位身著千牛衛服飾的男子踏步行來。

  他頭戴山字冠,身穿繡有走獸圖文的靛藍長衫,邊緣金銀線條交織,集威嚴與貴氣于一身,面對一眾武館館主面色淡然。

  在他身后跟著十余人,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身著相同的制服。

  唯有三人,顯得與眾不同。

  “真巧!”

  “既然諸位都在這里,那賀某也就不必一家一家的來回跑了。”

  太原府千牛衛、府主言忌的心腹賀明龍抱拳拱手,朝著眾人團團一禮:

  “府主大人的命令想來諸位已經知曉,那么就把入伍名單交出來吧。”

  “章館主,您先請?”

  “賀兄。”章義眉頭皺起,緩聲道:

  “此番府主大人的要求太過苛刻,不知能否放松一下要求?”

  “章館主何出此言?”賀明龍面色一沉,喝道:

  “妖魔禍亂,匹夫有責,爾等身為神朝子民,受神朝庇佑,本就應當挺身而出斬妖除魔。”

  “莫非……”

  “你不愿?”

  “非是不愿,實是難為。”章義咬牙:

  “賀兄很清楚,有些武館度日就已艱難,根本湊不齊十位入品武者。”

  “以銀兩代替,更是拿不出來。”

  若非迫不得已,他絕對不想與城主府起爭執,若能各退一步最好。

  “那是你們自己的事。”賀明龍冷哼,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我看場中諸位皆是高手,湊齊綽綽有余,難不成爾等不愿為神朝效力?”

  “砰!”

  疾風武館的館主曲騫拍案而起,怒瞪看來:

  “賀明龍,你不要仗勢欺人,真以為我等怕你不成?”

  “嘩啦啦……”

  一眾武館館主挺身而起,七品、八品氣血連成一片,如層迭山巒落下。

  甚至還有兩股六品氣息摻雜其中,也讓賀明龍的面色陡然生變。

  武館可不只是傳授武藝,走鏢、獵妖、殺賊等任務他們都做。

  一群從血泊里走出來的人,豈會軟弱?

  “怎么?”

  就在這時。

  賀明龍身后的三人中,其中一人緩步行出,冷眼掃視全場:

  “你們要造反?”

  此人年歲不大,估摸也就二十左右,面容俊美、氣質冷傲。

  本以為是賀明龍后輩,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他雖年輕,身上卻有一股獨特韻味,伴隨著腰間長劍輕顫,場中那混雜、狂暴的氣息,竟是被他一個人給生生壓了下去。

  六品上!

  章義雙目收縮:

  “閣下是?”

  “問道宗方卓。”年輕人抱拳拱手,朝著天空一禮:

  “神朝有令,東海亂局已顯,各門各派遣門人弟子前來誅妖,真要叛亂。”

  “我等奉長輩之命,來此相助。”

  “哼!”

  “難怪東海這邊妖魔為患,有爾等這些無能之輩,妖魔豈會不成事?”

  “小輩!”神拳鐵槍馬館主怒喝:

  “放你娘的狗臭屁!”

  “放肆!”方卓面色一沉,身形一晃瞬間出現在馬館主身前。

  “噗……”

  劍光只是一閃,一抹劍痕出現在馬館主咽喉。

  劍痕起初還不起眼,轉瞬裂開,鮮血噴濺,馬館主也撲倒在地。

  一言不合。

  他竟然就殺人!

  “爹!”

  在他身后,一個年輕人見狀面色大變,悲苦一聲撲了過來:

  “你殺了我爹!”

  “不錯。”方卓雙目收縮:

  “你想報仇?”

  年輕人身形一滯,面上顯出掙扎,還未等他開口,一柄利劍已經貫穿他的心口。

  “心有殺意,留你不得!”

  “唉!”

  問道宗三人中的女子搖頭輕嘆:

  “方師弟的殘血劍雖然威力不凡,但太過影響心性,還是要多注意些。”

  “是。”另一人點頭應是:

  “不過無妨,只是一些普通人。”

  兩人說話間,方卓肆無忌憚的殺戮也引得武館一方怒火上涌。

  “馬館主!”

  “師弟!”

  “欺人太甚,跟他拼了!”

  “一起上!”

  “唰!”

  “噗噗!”

  劍光好似血色蓮花,在人群中綻放,一收一放間殘肢飛舞。

  僅僅片刻功夫,偌大廳堂地面就已被鮮血流淌浸滿。

  方卓手持血劍立于場中,冷眼橫掃四周,幸存下來的武館眾人無不連連后退。

  剛才但凡有所異動的武館館主、同仇敵愾的學徒,竟是被他盡數斬殺。

  出劍,

  就有人殞命。

  不論是八品還是七品,都是一樣。

  就連有著六品修為的行會會首章義,目睹此景同樣是遍體生寒。

  同為六品。

  他上去怕也接不了幾招。

  “問道宗!”

  他面頰抽搐,鋼牙緊咬,緩緩垂下頭顱:

  “不愧是宗門弟子,我等不如,愿意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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