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慶的樂曲自二胡、琵琶上演繹出來,歡天喜地的眾人涌入朱府。
今天是朱瑩出嫁的日子。
朱府后院。
柳姨娘不停的抹著眼淚,給同樣哭泣的女兒輕輕蓋上蓋頭。
“娘!”
“女兒!”
分別在即,兩人忍不住抱頭痛哭,直至被人勸說才依依不舍分開。
“既然不舍得,干嘛這么早給瑩姐姐說媒?”朱楠一臉不解:
“大哥說了,她可以不這么早出嫁的。”
“你懂什么!”周姨娘拍了一下她的后腦勺,面色復雜開口:
“女人,總是要嫁人的,晚嫁不如早嫁,還能找一個好婆家。”
“并不是每個人都想著習武變強,平平淡淡過日子才是真。”
“唉!”
雖然她一直與柳姨娘不怎么對付,見到此景依舊心頭發酸。
兒女終將離自己而去,若是楠楠出嫁,身邊就真的沒人了。
“娘。”
朱楠眼眸閃爍,低聲道:
“我聽說,瑩姐姐帶了很多嫁妝過去,還買了一處小院子。”
“聶家不是很有錢的嗎?怎么花的都是朱家的錢?”
“哼!”周姨娘撇嘴:
“聶家有本事,不代表聶晟有錢,你柳姨娘想讓女兒攀高枝,卻沒想到這場出嫁純倒貼錢。”
“男方只準備了馬車、仆婦、一些書籍,其他都是朱瑩的。”
“你大哥也是,對妹妹出嫁這么大氣,她要什么就給什么,希望到時候你出嫁的時候不要厚此薄彼。”
“我才不要嫁人。”朱楠道:
“我要一輩子陪著娘親。”
“傻話。”周姨娘面露笑意,不過還是道:
“不嫁人是不可能的,你沒見就連周家的女兒也住進了咱們家。”
“唔……”朱楠美眸閃爍,不解問道:
“大哥為什么不舉辦婚禮?”
早在半個月前,周汝萱就住進了朱府,成為下人口中的女主人。
并沒有舉辦婚禮。
“不知道。”
周姨娘同樣面露不解:
“不過你大哥做事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我們……不要多管。”
“嗯。”
朱楠重重點頭。
另一邊。
作為朱府主人的朱居,正背負雙手看著后院里涌動的人影。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周汝萱表情復雜:
“把自己的命運交到沒見過幾次面的人手中,偏偏這么多人愿意。”
“你妹妹很幸運。”
“聶晟這個孩子心性良善、性格溫順,此番聶家也沒給什么家業,朱瑩又有你這么一個強勢的哥哥,婚后至少不會受委屈。”
“嗯。”朱居點頭:
“這孩子不錯。”
聶晟的相貌頗為出眾,有種文人氣質,興許也是因為這點才被朱瑩看中。
至于楊易……
已是過去的事。
成婚之后,育有兒女,年輕時的一時沖動自會被漸漸淡忘。
“敬酒!”
朱居作為朱家家主,接過敬來的酒水,側首看了眼周汝萱。
周汝萱挑了挑眉,同樣接過一杯酒。
兩人雖然沒有成婚、完禮,但她依然把自己當做朱府女主人。
并且還要求其他人也如此做。
“酒凍住了。”
朱居提醒了一句,端起酒杯一飲而下,朝面前跪著的一對新人笑道:
“祝你們早生貴子、萬事如意。”
“禮成!”
“上轎……”
周汝萱到最后也沒能喝下那杯酒,因為酒杯連同酒水一起被凍成冰坨。
她剛剛突破成為六品,還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體內的氣血。
心情稍有異樣,氣血就會激蕩、外溢,導致身周的一切被冰封。
“玄冰勁進階六品,威力如此厲害?”
朱居拿著凍成冰坨的酒杯,感受著內里的寒意,面露詫異:
“不應該啊……”
他不是沒見過六品武者,甚至還殺了幾位,那幾人的氣血雖然強悍,有一股迥異下三品武者的玄妙,但沒有如此恐怖。
如果其中一位有如此強大的氣血罡勁,他怕是早早選擇逃走。
“哼!”
周汝萱輕哼:
“是你見識太少,六品武者能凝練罡勁,玄冰勁也有更高階的法門。”
“你可以把它稱作……”
“冰河真罡!”
冰河真罡?
朱居側首,眸子里閃過一絲神光。
無相神光映照下,周汝萱整個人都被一層冰晶一般的寒氣包裹。
丹田處。
更有一物起起伏伏。
就算是無形神光,竟也不能把她看透,這種情況從未發生過。
“你改修功法了?”
“嗯?”
周汝萱挑眉,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差不多。”
“玄冰勁所修煉出來的氣血有高低、強弱之分,如果達到一定程度,就可改修與之一脈相承的另一種功法。”
“對了。”
她想起一事,問道:
“你的純陽一氣……”
“怎么了?”
“沒什么。”
輕輕搖頭,周汝萱壓下心中的疑惑。
中三品武者,能否更進一步的關鍵就在于氣血品質,或者說煉化罡煞之氣的強度。
罡氣品質越高,實力也就越強,越有機會沖擊下一個境界。
尋常六品想要突破,不僅要積累氣血,更要提升罡氣品質。
而她。
直接跨過了一個門檻,修成冰河真罡,這是直至三品的罡氣。
回顧突破的過程,周汝萱覺得有可能與朱居給的純陽一氣有關。
正是借助純陽一氣,她的氣血才會發生質變。
她并不肯定。
畢竟陰陽調和本就有助修行,興許其他人借助純陽一氣也會如此,自己并非特例。
實際上,這點就連朱居也不清楚,他雖有三品境界,對武道的了解卻不多,真的以為是周汝萱天賦異稟,修成不凡功法。
“說正事吧。”
收起雜念,朱居直起腰背:
“澤湖那邊情況如何?”
周汝萱美眸閃動。
一個月后。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出現在去往澤湖的官道上。
頭戴斗笠、懷抱長劍的墨影手拉韁繩,嫻熟的控制著前進方向。
他是李澄霞祭煉的傀儡,李澄霞魂飛魄散后被明念薇重新祭煉。
修為比當初弱了些,卻也是六品境界,在小地方已是頂尖高手。
何況。
車廂內還有三人。
人數雖然不多,行走官道卻也不必擔心安全問題。
“排教因為曾經宣傳教義,有禍亂一方的前科,被神朝打壓過后變的老實許多,這些年一直不敢擴張勢力范圍。”
“但數十萬里河道、湖泊,乃至附近城池,到處都有它的影子。”
周汝萱展開一副地圖,道:
“比如我們府城的三河幫,幫主就有某位排教長老的背景。”
“我大哥……”
“也拜了排教一位堂主為師。”
“我們此行的澤湖靠近排教自己控制的勢力范圍,所以高手頗多,六品武者已經不算少見,甚至會碰到可以飛天遁地的五品高手,一定要小心。”
“嗯。”朱居點頭:
“說些我們不知道的。”
“別急。”周汝萱翻了翻白眼:
“我們要去的地方靠近澤湖南岸,這里有一個幫派名叫黑龍幫,我有一位姑姑嫁給了黑龍幫副幫主,可以通過她快速了解那邊的情況。”
“你說的地方,常年有霧?”
“是。”
明念薇點頭:
“是一種陣法所致,霧氣經年不散,常人進入其中會迷失方向,直至在其中化作枯骨。”
李澄霞有飛遁法器,去哪里都是高來高去,記憶中雖有寶藏位置,但具體在哪卻不清晰。
“這種地方,應該不難找。”周汝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