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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西圣故事,觀主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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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郡外道上,姜緣自老道口中知了‘西圣’之事,他卻不曾想過,昔年他入函谷關,伴老君西出函谷關之事,竟教尹喜記下,流與后世。

  如老道所說,關于他的記載并不多,但記載之中,他是一位自西方來的圣人,有休糧守谷之能,數月不飲不食,毫無影響,有降龍伏虎的神力,乃老子的學生,同出函谷關去,了無蹤跡。

  但尹喜曾畫一幅他的畫像,流傳后世,以至于有他的神像。

  姜緣知得,沉吟許久,他不曾想過,會在后世留下這般傳說,那時他早與尹喜說過,他并非是圣人,怎奈尹喜仍將他記為圣人。

  如今竟有人信奉他,為他立神像,以他為信仰立道觀,名為‘西圣觀’,眼前老道正是那西圣觀觀主。

  老道拜在姜緣身前,行得大禮,說道:“先生尊容與西圣神像一般無二,先生相貌堂堂,神滿靈足,定是西圣,還請受我一拜。”

  姜緣坦然受之一拜,他說道:“你便這般確信,我乃是你口中西圣?”

  老道拜道:“我自幼便親掃西圣神像,一掃便是四十五載,縱是我為觀主,亦親掃西圣神像,我怎會不識西圣,見先生容顏,我便心中有聲,先生定是西圣。”

  姜緣將之扶起,說道:“既你言說,誠心拜我,可能帶我去一觀西圣觀?”

  老道喜不自勝,跪伏在地,道:“西圣愿往,不勝榮幸,但請西圣隨我來,弟子為西圣掃清道路,以迎西圣降臨。”

  說罷。

  老道行到姜緣腳下道路,以衣袖為姜緣掃開塵埃,虔誠至極。

  姜緣要將扶起,老道決計不肯,商議之下,使左良取些樹枝葉子,成一帚子,教老道為姜緣掃開道路,往西圣觀去。

  行至半途,牛魔王駕云歸來,言說已與城隍言說。

  一眾再是往西圣觀而去,行有半個時辰,便見前邊有座小道觀,乃幾座房舍堆在一處而成,有些敗落,門首旁有三字‘西圣觀’。

  老道指定那處,說道:“西圣老爺,那兒便是西圣觀,我等無甚本事,只修個微末之法,不得光耀門楣,西圣觀故有些微小。”

  姜緣搖頭道:“閻浮世界有言‘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道觀雖小,但觀門前一塵不染,足以見你平日用功打掃。”

  老道說道:“誠心敬奉,不敢有誤。”

  姜緣道:“且走,入內一觀。”

  老道誠心掃道,以迎真人降臨。

  少頃間,一眾行至西圣觀前,老道迎真人入內。

  牛魔王上下打量,心知此道觀極小,里邊說不準二十人都不曾有。

  老道走入,觀內十幾個道童走出,朝老道拜禮參見,此亦應牛魔王所想,此道觀極小。

  老道引道童參見真人,說道:“此便是西圣,乃是我等日日參拜之神仙也,你等莫要失禮,快快參拜。”

  那些道童小的只有五六歲,大的有十二三歲,最大的不過十八九歲。

  五六歲的道童茫然,只管叩拜。

  十二三歲的道童聞聽,問道:“師父,西圣不正是我等祖師爺,我等是否該拜見祖師爺?”

  老道聞聽,有些猶豫,他與真人言說,自是知得真人并不知道自己有供奉,更不知有‘西圣’之稱,故他不知當如何是好。

  姜緣行至道童身前,輕撫腦袋,說道:“若你等不嫌,稱我一聲先生便是。”

  道童等聞聽,俱是拜禮,稱‘先生’。

  姜緣笑著點頭,便讓老道喚那些道童離去,老道吩咐一聲,年長道童領著眾等去中堂做功課,真人遂問道:“你法號為何?”

  老道答道:“弟子法號清虛。”

  姜緣道:“觀中便只有這些弟子不成?”

  老道說道:“弟子無能,只有這些弟子。”

  姜緣沉吟良久,不曾言說。

  牛魔王上前問道:“這些弟子年幼,修行不曾有成,你這道觀無甚家私,年長者只有你,你怎個養活道觀這些弟子的?”

  老道答道:“老兄有所不知,我道觀弟子年幼,故不曾有甚法力,我卻身中有一二法力,平日里鄉人遇著些邪事妖祟,皆會喚我過去一看,若是解決了,便有些銀錢,靠這些銀錢,卻也養得起這些徒弟。”

  牛魔王問道:“你這廝,與那書生去降龍,可是要賺些銀錢養著這些弟子?”

  清虛說道:“正是,正是。但我不知他要教我降龍,我怎有降龍的本事,卻是我財迷心竅,為一枚馬蹄金,不曾多問就過去,險些害了性命。”

  牛魔王道:“若是一枚馬蹄金,可教你養活觀中弟子數年,你不曾多問亦是正常。”

  清虛搖頭道:“老兄,一枚馬蹄金是挺多的,但養不活我這些徒弟數年,你卻不知,我那大徒弟無心修行,今年近二十,當要娶妻,他卻無父無母,我當為其備足該有之物。”

  牛魔王稱贊道:“你卻是個好師父。”

  清虛拜道:“當不得,當不得。”

  姜緣道:“可能帶我入中堂?”

  清虛道:“西圣老爺,此地本為供奉老爺處,自無不可。”

  姜緣搖頭道:“我并不曾有‘西圣’之名,我法號為廣心,若你仍有心供奉,不若將觀名改上一番,但若無心,亦無大礙。”

  清虛只道遵令,他晚些便去改上,清虛帶著真人走入中堂,行入中堂,便見十幾個道童盤坐神像前,正在誦經,道童雖無甚法力,但勝在心誠,異口同聲下,經文聲悅耳。

  姜緣朝神像張望,但見那神像果真與他有五分相似,但到底乃是泥塑像,未有他的仙相。

  清虛低聲道:“廣心老爺,是我無能,不能為老爺塑造金身神像,待我日后富足,定會補全。”

  姜緣搖頭道:“但你心誠,我自護持,不需金身,僅一泥塑像便可。”

  他張望中堂許久,遂道:“你且將記載我的書籍取出,與我一看。”

  清虛聞聽,入后房取了數本書籍出來。

  姜緣接過翻看,果真看著記載他的一些文字,但記載的并不多,寥寥無幾,多是尹喜所記,也有后來者因尹喜所記,而想象他,從而記下一些故事。

  比如其中一本書籍,便有說一篇故事‘漢武帝天漢三年,帝巡東海,尋仙問道,西圣為帝誠所感,賜靈藥一株。武帝不知妙處,以付外庫’。

  簡簡單單的一篇故事,便有西圣的出場。

  姜緣見之,無奈一笑,他何時曾與漢武帝見面了,西方圣人這個稱呼,他可從未聽過有人稱呼他。

  清虛問道:“老爺,可還有何不對之處。”

  姜緣搖頭道:“這些書中所記,多為虛假,少些觀看。”

  清虛抓耳撓腮,說道:“虛假?”

  姜緣點頭道:“與你述說無妨,昔年我自西入函谷關,乃為老子牽牛護法,而非是甚西方圣人,我曾與那時關令尹喜說過,怎奈他不肯相信,記下這些文字。”

  清虛道:“還請老爺矯正,我等一心供奉,不知老爺真名。”

  姜緣道:“你且記住‘廣心’二字便是,書中文字你知便是,不必宣揚,但你有三分心誠,我便有七分感應,若有危難時,誠頌我名,危難自解。”

  清虛聞聽,拜伏于真人身前。

  姜緣教清虛備上一間房舍與他,他會在觀中居住七日,期間清虛可來問他修行之事,他會為清虛解答。

  清虛聞言大喜,他再三思量后,再問真人,能否帶一些道童一起。

  姜緣自是應允。

  清虛遂備上房舍,請真人入住,待是姜緣入住之后,他又準備了兩間房舍給牛魔王與左良。

  姜緣入住房舍,他本以為清虛會迫不及待的入房舍之中詢問修行,但他不曾想清虛并未進來,而是留足時間給他歇息。

  真人得知后,滿意他這信徒的心性。

  不覺夜半深沉,話表魏郡城池處。

  城隍親‘請’那書生而來,書生渾渾噩噩間,其魂被帶入城隍府中。

  待是入城隍府正殿,城隍一拍驚堂木,啪的一聲,書生如夢初醒,驚慌失措,張望四周,不明自己在何處。

  城隍呵斥:“大膽陳清緣,你可知罪?”

  書生陳清緣戰戰兢兢的,慌道:“我,我有何罪,這是何處?”

  眾鬼判喝道:“此乃城隍府是也。城隍府君當前,還不速速下拜!”

  書生慌張跪拜,朝城隍磕頭,不計其數。

  城隍道:“你今可知罪?”

  書生道:“府君,我一生孤苦,誠誠懇懇念書,只望考取功名,我何罪之有?”

  城隍喝道:“你今還在此胡攪蠻纏?你蒙受一河龍王養育之恩,傳道之恩,不思報恩進取,反害龍王,欲圖謀龍王龍筋,致使龍王大怒,險些水淹郡城,害人無數,幸是有仙人指點,方教龍王息怒,你尚不知悔改,外出尋人,意再害龍王,你莫以為此事無人知得。”

  書生似被道破心事,教人唬得一跌,說道:“你胡說八道,你可有證據說是我做的?”

  城隍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善惡到頭終有報,你這廝,作惡多端,今我已查明,自當判你刑罰!”

  書生似知他所做,已被發覺,他顫顫巍巍的問道:“仙人指點龍王?那來的仙人,為何不指點我!”

  城隍道:“你早已見過仙人,乃你無有福氣!”

  書生道:“我何時見過仙人?”

  城隍說道:“你在城外請人來降龍時,不就曾見過了。”

  書生聞聽,方才那騎鹿之人,竟是仙人,他心生惶恐,竟朝城隍府外就要逃離,耳旁隱聞城隍震怒呵斥之聲,自有公差上前來,要將書生捉拿住。

  這書生伸手就施展自己所學,打了三四個公差措手不及,城隍勒令鬼判齊齊出手。

  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書生不消多時,便被捉住,城隍大怒,數罪并罰。

  一夜無話,翌日天曉,姜緣便聽聞觀中道童在誦經,待是誦經功成。

  清虛方才小心翼翼的叩門,詢問姜緣是否需要用茶飯。

  姜緣搖頭婉拒,清虛方才憶起,西圣在書中記載時,曾有數月不飲不食之舉。

  這般至午后,清虛方才來請教真人修行之事。

  清虛所請教的,都是一些道經之說。

  姜緣精通三家學說,自是輕易為其解答,往往出自他口,皆會將道經之精義,以通俗易懂的方式,講與清虛所聽。

  清虛聽之,即恍然大悟。

  姜緣與之講完后,問道:“我本以為,你會問甚修行之法,怎料你先問起經文。”

  清虛搖頭道:“老爺,我道觀中,素來無有甚精通經文之輩,多是自己所摸索,故傳至我這一代,亦不怎知曉經文之意,我雖有些微薄法力,但不通經意,根基不穩,今得見老爺,自請補足根基,不敢有誤。”

  姜緣笑道:“你覺修行,以何為貴?”

  清虛道:“以誠為貴,心誠則靈,我心誠以待,故得見老爺。”

  姜緣搖頭道:“我再問你,你覺修行,修心重要,還是修法重要?”

  清虛聞聽,沉吟良久,搖頭不解,他法甚淺,怎會知這等問題。

  姜緣道:“你且取紙筆來。”

  清虛聞聽稱‘是’。

  少頃間,清虛取紙筆來。

  姜緣望著手中約二十馀寸的紙張,他笑著點頭,取筆在紙張上書寫,他所書寫,乃是主客之說,在后邊還有一些簡單的修行之法,所修的皆是旁門之法。

  他不怎通旁門之法,但他知道的些許微末,亦足以教導這一處道觀。

  姜緣寫一旁門之法,寫到一半時,發覺紙張已寫到盡頭。

  清虛見之,說道:“還請老爺少待,我這便去取新紙張。”

  姜緣搖頭道:“不必,緣法至此,你且將此物收著,好生閱讀,莫要忘記。”

  清虛領命,雙手捧著紙張,再三拜謝真人,正是要退出去,忽見外邊有人走來,與他撞了個滿懷。

  清虛握緊紙張,唯恐被撞翻,污了紙張。他細細一看,竟是他那大徒弟。

  清虛剛要說什么,但念身后正是老爺所在,忙是將房舍門關上,拉著道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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