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不是高公公嗎,怎么想起給小威打電話了。”阿威接起電話笑著調侃道。
“威爺您就別拿小弟尋開心了,是小弟的錯,是小弟的錯!”高力士連忙陪著笑,語氣里滿是討好。
論身份,王耀堂是“皇帝”,那四位兄弟起碼也是國公級的人物,他哪兒敢在阿威面前拿大。
“說吧,什么事?”阿威收了笑,語氣沉了些。
“這不是來求威爺救命嗎,普吉島這邊需要人手……”高力士連忙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早特么干什么去了。”阿威笑罵了句。
“是是是,我的錯,都怪小弟沒經驗,剛還被耀爺狠狠罵了一頓呢!”高力士賠笑道。
“都是小事,香港中高端夜店70的市場都在咱們手里,公司別的不多,就是人材多,全部都精通英語,要多少人有多少人?”
“按照十家中型夜店進行配置吧,到時候再進行細分,島上夜店情況還沒來得及好好調查,現在一時間也說不清楚,主要是管理團隊。”
“服務人員和姑娘呢?”
“本地有現成的,先湊合用著,后續看情況再從香港調人。”
“嗯,沒問題,記得在那邊注冊個公司,回頭由香港天盛娛樂進行投資控股……”阿威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掛斷電話。
高力士又給阿積那邊打電話,短期內為了震懾作用需要一個營的兵力,但并不會長期駐扎在這里,后面最多留一個連,維護治安的活兒終究要交給地方警局,可本地人根本指望不上,只能從勝義調人。
阿積沒像阿威那樣調侃他,只干脆利落地問清需求,給出方案:“按1:5的比例配人,一邊是有皇家警察工作經驗的老人,一邊是勝義的新人。”
這時候王耀堂多年來長期堅持對勝義馬仔進行高壓教學的優勢就展露出來了。
在學校要學習,進了勝義還要學習,在學校不學習還沒人管,進了勝義不學習吊起來抽……這社團算是白加入了!
勝義2000多在策四九都能英語簡單對話,都經過‘警校’式培訓,按照日常成績選個200人出來輕輕松松。
唯一的問題是家庭情況,畢竟要入籍暹羅且長期生活在普吉島,家庭最好沒什么牽絆。
當然,真被選上了也沒多少拒絕余地,勝義的福利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搞定商務、警力的問題,高力士長長松了口氣,再從簸箕灣堂口調百十個馬仔充實一下人手就行,想上位的人不要太多。
另一邊,旺·阿茲曼、邱、陳兩位家主也被衛濤帶來的消息嚇了一跳,芭提雅的事情他們當然知道,特意去了解過,那真是殺了個血流成河。
只是現在王耀堂的一切要求他們都已經答應了,都盡力配合,為什么還要搞這種事情!
雖說要清理的都是社會毒瘤,殺干凈了對普吉島只有好處,但道理誰都懂,真落到自己頭上,滋味就完全不一樣了。
有外國人跑來自己國家明目張膽地大屠殺本國人,哪怕這些人再怎么該死,也他媽的輪不到你們外國人做主啊,作為市長,阿茲曼心里很難受,臉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哪怕是三觀扭曲的人,只要他還是個人,哪怕他不愛國,現在也會生出抵觸情緒。
當然,泰奸除外,就不是人。
邱、陳兩位也是同樣道理,他們可不會因為都是華人就覺得沒問題,再說了,普吉島那七家地下勢力,跟他們兩家多少都有點千絲萬縷的聯系,他們也知道有小輩在背后支持的。
看著三人的反應,衛濤淡淡一笑,“看來是我沒有把事情的利弊說的很明白,是我的錯,不如這樣,咱們一起過去見見王生,我也把三位述求當面說一下,看能不能換個方法把人都保下來。”
“別!”旺·阿茲曼臉色一僵,瞬間切換成痛心疾首的模樣,“我早就先鏟除這些盤踞在普吉島上的毒瘤了,他們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只恨我一直力不從心拿他們沒辦法,莫哈末法魯克這頭蠢貨,掌管警局多年,到頭來能調動的人竟然只有300!!”
說著,阿茲曼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將一切恨意都轉移到莫哈末法魯克身上,如果不是他太無能,何至于此,恨不能一口口咬死這個王八蛋。
不是反復確認后說有480人嗎,結果只有300!
草你媽,那種時候還他媽的騙我!
死啦死啦滴!
我也想愛國,我也想驅逐王耀堂,但手中沒有足夠的權利又如之奈何,那就只能虛與蛇委,利用一切機會往上爬了!
“是啊,是啊,這些人死不足惜,早就應該清理了。”邱、陳兩人就更沒有立場反對了,反對那就是自絕于華人體系,只希望到時候王耀堂不要繼續順著線路追查下去……
如果姓王的敢繼續追著不放,那就別怪他們兩家……
跪地求饒了!
衛濤見到三人的反應,哈哈一笑把事情揭過去,他不在乎三人怎么想,只要把事情辦好就行。
“為了這次行動多方在進行配合,我希望消息不會有任何泄露,不然我沒辦法給王生交代。”
“當然,衛先生放心。”
“那就再好不過了,他會配合市長先生寫發言稿進行廣播講話,他們兩個會配合兩位先生整合媒體的人,對接拍攝事宜。”
“好好好。”
也許是這普吉島警察局人員到的最齊整的一天,連一些掛職的人都顛顛的跑來了。
實在是那些寸頭太不講道理了,喊的是普通話,幾乎就沒什么人聽得懂,當然,槍聲還是聽得懂的,所以能交流上很順暢……
就是子彈打進身體里后有些疼,血流的有些多,死的有點快。
但也還好,沒人提出過反對。
“什么?出面制止?”莫哈末法魯克愣了下后也被氣樂了,“好啊,我同意了,你是副局長,你帶隊去,現在就去,把所有人都拉出去把他們抓回來!”
“抓不回來我他媽的槍斃了你!”
副局長干笑一聲低頭不說話,其他人也紛紛縮頭縮腦隱藏自己。
“怎么不說話!”
“剛剛不還怨氣很大嗎!”
莫哈末法魯克扯著脖子大吼起來。
在王耀堂面前你們叫我孫子,但回了警局你們應該叫我什么!
真要是一點手段都沒有,他怎么可能一直坐在這個位置上,真當幾個副局長不想跟進一步啊!
把所有聲音都壓下去,莫哈末法魯克看向跟來的高力士是個心腹,“麻煩把他們都喊進來吧。”
三人點點頭卻沒出去,一人拿出相機對著剛剛提議出面制止的幾人按下快門。
不是,你干什么!
幾人臉色驟然一變,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直覺告訴他們這要倒霉。
三人根本懶得搭理,香港誰不知道王生最小心眼了,不要跟死人說話,霉氣。
轉身就走,只讓幾個剛剛叫的歡的心頭揣揣,總感覺被什么臟東西盯上了。
沒多會兒,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隨后便看到一隊全副武裝的寸頭端著五六沖走進來,現場頓時陷入一陣死寂。
“就是他們幾個!”
“膽大包天,敢誹謗王生,帶走!”為首的寸頭厲喝一聲。
“憑什么!”
“放開我!”
“嘭!”
槍聲一響,幾人立刻渾身發軟放棄掙扎,任由被帶上手銬,只是看著莫哈末法魯克大吼,“我為局長流過血,我為局長立過功,局長救救我啊!”
莫哈末法魯克默默扭過頭去,他能怎么辦?
怪只怪你們幾個沒腦子,不明天時!
還以為跟從前一樣,誰上臺都還需要你們穩定局勢呢,這天,變了!
下令所有人緊急集合,除了有后臺的,其他所有人都要出任務現場,包括女人,包括老頭!
說300能出外勤的,但他最后拉出去1000人,這就態度!
事情沒做好,那是客觀問題,但必須讓王耀堂的人看到他的態度。
有態度,就能爭取到改進的機會。
到沖突的時候讓這幫人先頂上去,死上一些更好,能做實那些人‘超級犯罪團伙’的形象,真實表現出警方不怕犧牲的精神,但奈何力不從心,不得不求助安保公司幫忙鏟除這些邪惡罪犯!
有犧牲才能博取同情,讓一切更站得住腳。
在自己取經路上,這些沒后臺的妖怪死也就死了,能為普吉島的崛起而犧牲是他們的榮幸。
有迷彩寸頭壓陣,自家局長又第一投降了,幾個局里有威望的剛剛也被抓了,剩下這幫人雖然心里七上八下,但沒人帶頭,也只能老老實實地聽令。
沒說執行什么命令,只是上車,現場亂糟糟一片,警車、私車全都被征用了,臨走之前莫哈末法魯克對準電信箱“砰砰”幾槍,徹底斷了對外通信可能,這才一揮手大喊道:“出發!”
人太多了,更多的還是沒出過外勤的,現在需要分批去七個不同的位置,沒有通信設備完全靠吼,根本組織不起來,莫哈末法魯克吼的嗓子都啞了,滿頭滿臉都是汗,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好像又搞了蠢事……
沒辦法,事已至此,那只能硬著頭皮堅持了,讓十幾個心腹兩兩一隊,分別帶著七撥人上路,來的十五個迷彩寸頭這會兒也很是撓頭,不是說好的300人嗎?
這他媽的上千人怎么看管的過來,只能第一時間將現場情況上報。
陳援朝收到消息的時候氣的破口大罵,這會兒莫哈末法魯克如果出現在面前,他一定一槍崩了這蠢貨。
他第一次這么認同高力士的話,這種蠢貨就該死。
這世界最怕的就是蠢貨靈機一動!
“通信公司占領了嗎?”陳援朝沒有亂,按部就班地布置道。
任何作戰首先應該做的就是切斷敵方通信。
聽到一切都布置完畢,陳援朝這才抽調附近的一個排30多人奔赴現場,語言不通那就只能用槍聲說話了,對著天上幾槍,現場混亂這才止住。
看到又有寸頭過來,莫哈末法魯克大大松了口氣。
來都來了……
人都已經組織起來了,再挑選又會耽誤很長時間,其他兩個方面都已經行動了,根本沒時間,就只能硬上了。
再次出發,多了這么多寸頭壓陣情況一下好了許多,總算勉強分成七隊上路,出了警局沒多遠就分流開,一隊百五十人左右,30左右輛車拉出去老長一個車隊。
蜿蜿蜒蜒的路上,也不知道有些人是怎么想的,許是想要遠離是非,許是想要通風報信,許是害怕,誰知道呢,反正有車輛忽然拐進另外一條小路。
壓陣的寸頭一直在注意車流,看到后一腳油門沖了上去,問也不問,對準跑路的車屁股直接扣動扳機。
連續的長短點射交替,打空了一個彈匣后才停下,也不過去查看情況,押著其他車輛再次上路。
王耀堂再次駕臨,整個普吉島又被封鎖了,雖說是第二次了,但還是不習慣,不過本地這些地下勢力倒是不怎么擔心。
通過往來的海船帶來的消息,本地地下勢力都知道芭提雅發生的事情,但上次王耀堂駕臨的時候并未動手,只是與市長和兩大家族溝通了下,在大家看來是因為芭提雅事件后遭到了反噬,這里是暹羅不是香港,國家不可能什么反應都沒有,任由外國人在本土屠戮。
壞人怎么了?
壞人就未必沒有家國情懷……
“上面什么情況咱們不了解,但無所謂,道理是相同的,無非是最后把錢給誰而已。”Tong幫的一個頭目大聲說道。
之前那些寸頭上島之后開槍了,殺了不少鬧事的,為了應對可能的突發事件,各大勢力把人核心都喊了回來,一方面為了商議后續應對措施,一方面抱頭取暖,真要談判的時候也能展示下實力,爭取賣個好價錢。
“對啊,他王耀堂也是街頭出身,現在也是勝義龍頭,他現在是大富豪,總不可能自己下場經營這些生意,勝義有人,可他們懂泰語嗎,懂緬語嗎,懂馬來語、印尼語嗎?還不是需要咱們,最多是讓咱們投降而已。”
“加入勝義也可以,不過是換個名頭,但必須給咱們足夠的好處。”
“對對對,過檔費必須給足!”
“對,跟其他幾家說好,大家要抱團取暖,誰他媽的敢出賣大家就死……”
“咣咣咣——”
重重的敲門聲打斷了話頭,還不等喊開門,房門直接就被人撞開,來人臉色慘白磕磕巴巴地指著大聲說道:“外面,外面——怎么辦!”
屋內的頭目都被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弄愣了,什么玩意就怎么辦?
“你他媽的瘋了,外面怎么了?”大頭目厲聲問道。
局勢這么緊張,他怎么能不激動。
“好多,好多,好多警察!”
“警察!”
屋內既驚慌又驚愕,警察怎么會過來,老三不是剛剛帶人回去警局嗎?
作為七大地下勢力,大家都在警隊有安排人,不是一個,不是兩個,不是三個……
“里面的犯罪分子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出來投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放下武器,舉手投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正疑惑著,外面傳來大喇叭的聲音。
街道上,車輛將這附近所有道路圍的水泄不通,百多個穿著制服的人聚集在一起看著還是很有聲勢的,少部分人躲在車后街角,大部分人干脆就那么站在街道上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充分展示著什么叫烏合之眾,什么叫一團爛泥。
高力士坐在車上,一臉不屑地看著遠處被包圍的夜店,“本地幫派太他媽的落后了!”
“街道兩側竟然都不知道安排人警戒,被人包圍了都他媽的不知道,這么沒有警惕性,你們不死誰死啊!”
受到某些人的影響,現在的香港各大勢力已經完成超進化了,無論是組織性、紀律性還是專業性,可以說一句‘半職業’化。
對此皇家警察很有發言權。
很久沒有辦理過大案要案了,世面上有相關部門的大頭貼組合海報售賣你敢信?
他媽的就貼在各處街角,但凡有點什么風吹草動立刻就會被發現。
太特么警覺了!
車不遠的位置架設了幾臺攝像機,有主持人正指著那間夜店進行解說,“根據警方掌握的情況,這里是普吉島最大的犯罪組織Tong幫的據點,經過警方的多方布局,目前該犯罪組織的大部分核心成員都聚集在這里,我們能看到現場已經被警方團團包圍……”
夜店三樓,Tong幫貼著窗邊朝著外面看了眼,頓覺眼前一黑,他媽的,真來了這么多警察!
怎么回事,老三怎么一點消息都沒傳過來?
紅字幫的夜店附近,老三正抿嘴躲在一輛車后面,抬手抹了下頭上的汗,他是真的惆悵,不是說好了聽話就行嗎?
我也可以守法,我也可以投降!
怎么能真的趕盡殺絕呢?
安排報信的人大概率是沒了,剛剛他這邊半路跑了兩輛車,他親眼看到都被追上打成了篩子。
慘,太慘了!
狠,太狠了!
現在他只能期望老大他們幾個硬氣一點,你們可是普吉島讓人聞風喪膽的最兇殘地下勢力,跟他們拼了。
別跌份!
死也要放一把大火,一點證據都不給姓王的留下!
放心,兄弟一定會給你們多多燒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