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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玉敏,廣西二一五地質隊中一支勘探隊負責人,正科級。
地質隊成立于1954年,1982年6月,廣西二一五地質隊探明了世界罕見的100號礦體,該礦體大而富,錫、鉛、鋅、銻的總含量平均達20%,探獲多金屬總量130多萬噸。
同期,在對100號礦體開展詳查工作時,該隊又在其右側深部探明了105號大型特富錫多金屬礦體,為國家和地方經濟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
愛國商人這個名頭還是很好用的,付出確實有回報,王耀堂跟老家那邊提出要求,一番協調之后直接拉來了這個全國最好的錫礦勘探經驗的隊伍趕赴撣邦。
從車上下來,劉玉敏抬頭看了看30多層高的勝利大廈,玻璃幕墻反光讓他眼睛不自覺瞇起來,抬手輕輕揉了揉,!這才跟著來迎接的秘書團隊的人進入大廈。
這是他第二次來香港,上一次僅僅是在機場轉機,只在天上看了看香港的樣子,印象最深刻的反而是九龍城寨,畢竟就從頭頂飛過,所以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入到這個東南亞最大城市最繁華區域。
真高啊,真大啊,很難想象這竟然是私人財產!
那家酒店聽說也是他的,勘探的那個礦區也是,這人得有多少錢!
下飛機就是只在報紙雜志上看過的超豪華賓利接機,上車他和隨行的幾人屁股都不敢挪動,生怕把豪車蹭壞一點自己全副身家都不夠賠的。
到了半島酒店更是被豪華裝修帶來的壓迫感弄的混身不自在,晚上睡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把人家床單弄臟了……
真不怪他小心翼翼,國內這時候本就貧困,他們又是搞地質的,一年大多數時候在荒郊野嶺睡帳篷,能在礦區附近縣城有個破舊招待所住那都要謝天謝地了,住的最好的一次是在省里接受表彰的時候住的招待所……
一言難盡。
進入王耀堂的專屬電梯直通頂層辦公室,出來就是接待室,有美女前臺端茶倒水,不少人在這里排隊等著,看著陸陸續續有人被帶進另一邊的辦公室,足足等了有半個多小時,才有秘書喊劉玉敏團隊進去。
200多平米的超大豪華辦公室再次讓劉玉敏等人緊張起來,這也是如此裝修設計的目的之一。
“劉科長吧,你好,你好。”王耀堂起身笑著走過去伸出雙手,“在緬國的深山老林里一干就是幾個月,實在是辛苦你們了。”
“王先生客氣了,不辛苦,不辛苦。”
王耀堂與團隊中四人分別握手說著客氣話,又親自引著他們到一旁的會客區沙發上坐好,問了想要喝什么,讓秘書出去準備,又開始關心他們這段時間勘探之中遇到的困難。
大家第一次見面,又沒有上下級關系,王耀堂如此熱情,劉玉敏幾人知道這是人家故意擺出來的禮賢下士模樣,但依舊感覺心里暖烘烘的,對王耀堂的印象分飛快增加到滿溢。
雖然僅僅是幾句關心,幾句好聽的話,但這么有錢的一個超級富豪愿意對自己花心思已經夠了。
畢竟對王耀堂來說,每一秒鐘都要賺幾百塊的……
當然,王耀堂的目的也是為了讓他們用心做事,畢竟是請來的客軍,多用一分心思,可能帶來的經濟效益,未來的成本控制都是巨量的財富,而自己花費的不過是一些嘴皮子而已。
好好籠絡一番,話題才聊到礦區,終于到了劉玉敏他們的本行了。
“礦區探勘必須細致,通過鉆探、坑探等手段明確礦區內工業儲量,就是可采儲量,還有就是遠景儲量的分布范圍,以及不同礦段的錫品位、礦體厚度、傾角、埋深等關鍵參數,為開發規模、采礦方法選型提供依據。”
“還要重點排查,是否存在斷層、溶洞等地質構造破壞礦體連續性,或局部品位驟降的‘貧化帶’,要避免設計的開采方案和實際開采脫節造成巨量浪費。”
“另外錫礦常伴生鎢、銅、鉛、鋅、銀等有價元素,附近云南的錫礦就伴生鎢、鉍,我們需提前分析伴生礦的賦存狀態與回收價值,看看是否具備綜合開采條件,避免資源浪費。”
“還有就是測算預防地質災害發生,根據斷層、含水層情況設計開采方案,比如超前鉆探注漿堵水之類的,還有就是自然災害比如開采對地形造成破壞,遭遇暴雨可能形成滑坡、泥石流、滲漏積水等等……”
講了勘探又開始講開采法,硫化錫礦優先采用“浮選法”,用丁基黃藥作捕收劑,pH值控制在89),回收率可達8592。
氧化錫礦則要采用“重選浮選聯合工藝”,先通過搖床回收粗粒錫,再浮選細粒錫,避免氧化礦泥影響回收率。
聽著劉玉敏幾人分說,王耀堂也就是聽個囫圇,他們也沒講細,知道領導其實是聽不懂的。
反正聽了一圈,王耀堂感覺對錫礦開發有了個那么一個大致的概念,這就很好。
“本地人的開采方式太落后了,造成了極大浪費不說,成本極高,對土地和礦區的破壞也極其嚴重,必須立刻停止這種破壞性開采。”劉玉敏有些痛心疾首地說道。
地質勘探隊辛辛苦苦鉆山林勘探出來的,看著別人浪費簡直跟殺了他們一樣難受。
“他們開發方式落后我是知道的,但你說成本極高……”王耀堂眉頭皺起,“他們還一直在對外走私錫錠啊,價格高賣不出去的啊。”
“他們是靠著對勞動力的壓榨進行開采的,給的錢很少只夠溫飽,當然成本低廉了,我說的成本高是要加上對礦區的破壞的,明明能出產一噸的礦石,結果只出產了300斤,成本提高了十倍啊!”
“我明白了。”王耀堂點點頭。
就像是老家盜采稀土礦一樣……
大規模工業化開采確實對自然資源的利用率更高,但相應的投資實在巨大,就說一個廢水處理,采礦廢水含懸浮物、重金屬經‘沉淀池過濾活性炭吸附’處理后,用至選礦廠回用率≥90,但相應的建設廢水處理設備成本高昂。
只是按照劉玉敏他們的設計方案,景棟礦場的投資就比較巨大了,交通運輸、供電供水、生活設施,哪怕部分機械從國內采購,投資也不會低于5億港幣,礦區的基礎設施太差了。
而且近兩年不要說賺錢了,還要繼續加大投資建設二期三期工程,一個現代化礦區,三年內不要想有什么利潤。
這一套方案看的王耀堂眉頭直跳,怪不得香港金融界不愿意投資礦業呢,投資大,產出慢,利潤低,有這時間投資什么賺的不比狗屁礦業多!
這還僅僅是景棟的礦區,還有南渡礦區沒有進行勘探呢。
揉了揉眉心,王耀堂心里罵了陣,不過投資還是要投資的。
沒可能整天靠著拿槍威脅人,但大型的礦業公司卻是所有人的大爹,很多時候比拿槍頂著人腦門還好用,是真的有求必應。
畢竟礦區一旦破產,一個地區就徹底完蛋了。
王耀堂就沒指望通過礦業賺多少錢,要的是保持影響力,真正賺大錢還是要金融危機和互聯網時代,機會不要太多,這點他絲毫不擔心。
98金融風暴中國際炒家通過做空泰銖獲利40多億美元,但實際造成的損失卻巨量到無法估計,那么錢讓誰賺走了?
獲利最多的其實是那些以美元結算的大公司。
在暹羅貸款泰銖進行投資,但公司現金流中盡量使用美元結算,等金融危機一結束立刻就能翻倍。
損失最大的其實是暹羅普通人和手中持有大量泰銖的商人,持有泰銖和用泰銖計價的資產越多,損失越大,對于美元結算的跨國公司其實是大賺的。
這里的泰銖計價指的是不能用美元計價的,比如住房、工業用地、國產產品、糧食等。
對于暹羅水稻種植農民來說就是大虧,因為國外糧食公司簽訂的收購合同是用泰銖計價,但運出國后立刻變成美元計價。
虧的是暹羅農戶,賺的是外國糧商。
其他水果、橡膠之類同樣道理。
從這個角度看,貨幣政策嚴格對普通人來說是一種保護,人不能背叛自己的階級,任何鼓吹貨幣開放的人都該死!
王耀堂接受記者采訪,批評緬國、暹羅、馬來、印尼的貨幣貨幣政策過于僵化,不適應經濟形勢的變化,政策缺乏靈活性,束縛了本國或全球經濟的發展,阻礙經濟發展,引發經濟內部或外部的失衡,只顧自身利益,忽視全球影響……
我,資本家!
所以,從這個角度看,投資景棟錫礦區完全可以找緬國、暹羅進行貸款。
能用緬元采購的盡量是用緬元,第二選擇是泰銖,景棟地區泰銖的使用率很高,至于貸款RMB則毫無意義,不提匯率雙軌制根本沒多少漏洞可鉆,即便有王耀堂也不敢啊……
老家小本本都給你記著呢,早晚是要拉青單的。
放下手里的礦區勘探詳情報告和開采建議報告,王耀堂笑著看向劉玉敏幾人,“真是辛苦諸位了,我并沒有接觸過金屬礦開發這一類的業務,對此不說一竅不通也是絲毫不懂,這次全靠諸位幫忙才對儲量詳情和開采有了個清晰的概念,感激不盡。”
“王先生客氣了,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劉玉敏笑的見牙不見眼。
“后面還有南渡礦區,不過這個不著急,諸位鉆了幾個月山林辛苦了,現在香港休息一陣順便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這段時間所有開銷幾位老哥不用操心,我會安排人服務的。”
“這,這,不不不,這不行,這不符合規定,這是犯錯誤!”劉玉敏慌忙擺手。
昨個在半島酒店吃飯的時候看著那精美餐具和菜式他們都不敢動手,實在是……太奢靡了。
這是85年啊,在家里吃口肉都費勁!
“哪里上升的犯錯誤這么夸張。”王耀堂哈哈大笑,他們這種戰戰兢兢的狀態讓他想起自己幾兄弟第一次去盲華看場的夜總會時的樣子。
心跳的厲害,腦子里全是黃色畫面,手卻僵硬的根本不敢動。
“入鄉隨俗,人是鐵飯是鋼,唱歌、吃飯、洗澡、睡覺人類生存的基本需求有什么違規的,就這樣,聽我的。”王耀堂根本不會他們拒絕的機會。
拉人下水嘛,這點我可太擅長了!
他們四個吃喝玩樂能花幾個錢,二三十萬頂天了,勘探的時候多用那么一丟丟的心思王耀堂就賺回來了。
喊來秘書吩咐下去,劉玉敏四人出來的時候神情恍惚又心跳加速,腦子都不好使了。
送走四人,王耀堂讓秘書把外面等候的人全都攆走,他得考慮下礦區的事。
現代化礦區他是一點經驗都沒有,香港也沒其他人有經驗,至于東南亞其他國家,他們說有經驗王耀堂也不敢信啊。
所以還是得回老家求助。
廣西那邊有大型國有錫礦場,合作開發是唯一的辦法。
他們在國內管理如何與王耀堂無關,眾所周知,到了國外管理的都非常好!
什么叫中華泱泱大國的氣度啊!
定下計劃,剩下的就是與京城部里聯絡,這種大型礦區都是部里直轄的,這個走官方渠道就行,開發國外礦產,賺的是外匯,哪怕是為了政績大家也會搶破頭。
果然不出王耀堂預料,申請遞交上去后沒多少天就發文過來邀請王耀堂進京商談,聽說要去京城,幾兄弟都吵著要一起去看看。
越是接觸國外,越是對老家那邊向往。
特意等了兩天讓阿杰從暹羅回來,坐上私人飛機直奔京城。
王耀堂定下合作框架,國企提供管理和技術團隊,自己提供資金、礦區、安保、水電、交通等等方面,具體的有手下的團隊進行商談,部里專門安排了幾個人負責帶著王耀堂幾兄弟游玩。
80年代初的京城,各方面確實與香港沒法比,這點沒什么可說的,包括主城區大小這一點上,
朝陽還是農業區,供應著京城近三分之一的副食品和蔬菜。
不過在四九城轉悠的時候,不用王耀堂提醒,四眼仔就一眼看中了南池子、南鑼鼓巷附近的四合院,破房子不值錢,但首都核心區的地皮價值幾萬!
想想香港本島、九龍核心區的地皮,與是否有商業頭腦沒關系,每一個香港人都深有體會,90年成龍到京城拍戲的時候就找中介一口氣買了8套,共花費400萬。
不用王耀堂開口,四兄弟都開口要買房子,弄的陪同人員有些為難。
不是房產不能交易,而是王耀堂他們是外國人……
哪怕是到了2020也是外國人,按規定普通民宿不能接待,必須是有接待外賓資格的。
真以為老家相關部門傻啊,不知道未來會漲成什么樣子,只是國人交易是肉爛在鍋里,國外人想低價占便宜根本不可能。
當然,能跟官方開口的最少都是國際友人,理由充分也不是不行。
就比如王耀堂,與國企合作開發國外礦產,以辦公和住房需求為理由五兄弟一人一個單位。
這可不是中介幫忙找的老院子,都是因為一些原因被官方手里握著的好東西,占地面積大,位置好,能進行水電改造的,不叫四合院,叫單位。
給你購買就已經是當禮物送了。
老建筑改造翻新,水電改造這些不用王耀堂操心,只要給錢就行,上輩子只在夢里的京城院子就這么到手了,晚上特意到昆侖飯店玻璃屋與京爺同樂……
這時候京爺也沒什么像樣的夜店可玩。
在京城玩了一周,那邊的談判也差不多了,具體的國企這邊占股比例還要先進行實地考察,確定建廠方案,計算投資數額,出人多少后才能定下來。
王耀堂幾兄弟也玩的差不多了,坐飛機回了港島,一周后國企這邊組建的考察團就到了香港,安排吃吃喝喝加上學外語……
要去國外嘛,當然要學外語。
理所當然!
修整幾天恢復體力后匯合王耀堂的人飛去曼谷,又從曼谷轉機到了仰光,再從仰光做貨車到東枝,休息一夜后再坐上皮卡顛簸了六七個小時終于到了景棟。
人都折騰掉了一層皮,而王耀堂已經到了景棟并且休息一天了。
“王生,你怎么來的這么快?”代表團徐茂臣滿臉疲憊地看著王耀堂,眼中寫滿了震驚。
“我從曼谷做運5改客機版在清萊加油后直飛來的。”王耀堂笑著說道。
“那我們,你,這,我……”徐茂臣滿臉無語。
“吶,不是我一定要折騰你們,我這是偷渡,沒有入境手續的。”
徐茂臣一群人整個楞在當場,忽然就對緬國的混亂局勢有了一個清晰認識,什么法律規章,完全就是廁紙!
“好了,好了,先休息。”王耀堂笑著招呼讓人把他們安頓到華人員工區。
一切搞定,王耀堂才與羅興漢聊了下礦場那邊的事。
礦場實際上一直在運營,本地幾伙武裝勢力在開發,不是羅興漢,他看不上開礦走私賺的那點錢。
“想要正規開發,首先要搞定他們。”羅興漢有些為難地說道:“我能與他們聊聊,但這礦區對他的部族來說是命根子。”
沒說的太明白,王耀堂倒是聽懂了,如圖:
“窮山惡水出刁民,你后退一步他們就敢得寸進尺,今天敢找我要好處,明天就敢搶走整個礦區,命根子,呵,頭給他砍掉就好了!”王耀堂嗤笑一聲,“這其實跟街頭沒什么區別,講茶沒用的,斬了小弟也沒用的,必須把他們老大干掉。”
“我可太有經驗了!”王耀堂呲牙一笑,“后面礦區開發會有很多工作崗位,足夠讓他們忘記自家老大的。”
羅興漢嘴角抽了抽,想說什么最后還是放棄了。
景棟的發展讓他感覺事業換發第二春,如果錫礦場能建設成功,他都不敢想未來景棟會發展成什么樣。
到時候自己這個景棟發展的帶頭人必然被歷史銘記,一想到未來樹立在廣場上的自己雕像他就渾身發抖。
為了景棟,只能讓你們小小犧牲一下了。
放心,歷史會忘記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