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這種尸化能力真的很強!”
容添丁得了一個沒什么用的能耐,但只要有合適的場所,容添丁就會成為這種區域的王者。
譬如在陽陵中,容添丁身體并無不適,甚至依舊能自由動用術法,張學舟則是來來回回不斷折騰。
他身上法力光華不斷沖刷,肉身術和避咒決持續運轉。
偶爾間,張學舟又會切換到避塵決配合掃落身上的惡臭。
雖說張學舟不斷往陽陵深處行進,但他釋放術法不斷,身體時時刻刻在維持法力消耗。
而張學舟所動用的并非普通術法,這是三種甲等術,又被他予以神通化形成了掌控。
萬般的術法神通抵不過‘合適’這兩個字,張學舟的術并不適合在尸氣和煞氣充盈之地發揮,容添丁則是化成了適應這種環境的生靈,導致并無任何不適。
“也就這種地方能讓我自在一點了”容添丁連連搖頭道。
“得一處殺地足以”張學舟道:“多少修士一輩子也沒這種運氣!”
“你是說?”
容添丁的反應有幾分后知后覺。
這些年都是夾著尾巴做人,這也怪不得容添丁想法難于深入。
很顯然,張學舟的意思是陽陵可以作為后退的場所,又或布局引誘對手,從而將對手困殺在陽陵中。
這種手段也不算新鮮,過往戰爭中不乏屠城殺戮,也不乏將殺死的大量士兵堆積到難于擊破的城門附近風口處,除了威懾恐懼,這種尸煞氣是實打實在發揮作用。
露天場景的威能是一種情況,陽陵這種密封陵墓內部又是另外一種情況。
這或類似于陣法所營造的景象,又或類似于無人操控的尸煞氣領域,足以對大修士形成致命風險。
“妙哉妙哉,此番也不算虧本!”
丟了隋侯珠的容添丁心如刀絞,但修成尸化能利用陽陵,這也不失為一種殺手锏。
隋侯珠再如何寶貴也只能針對陰物,而陽陵這兒是實打實可以針對活人,甚至于是大修士。
想通了之后,容添丁心中還多了幾分愉悅。
“若飛僵能打打配合,這地方真是誰被關進來誰都得亡”容添丁道。
張學舟近戰水準在武者中不算頂級,但肉身術帶來的力量極為龐大,能像張學舟一樣推開陽陵墓石者寥寥,而反向運用化石術的修士也不多見,只要被騙到陽陵中就意味著難于外出。
若有飛僵糾纏導致死亡又或煞氣纏生,修士的力量會迅速衰弱,哪怕曾經有手段擊破石門也會飲恨。
“馴服飛僵的難度很高”張學舟道:“他如今有赤霄劍,我是不敢和他近戰糾纏了!”
“看看能不能談一談”容添丁道。
“也好!”
張學舟點點頭。
向來是張學舟喜歡談一談解決問題,但張學舟沒有和死人談過。
這觸及了張學舟的盲區,倒是跟隨張學舟修行的容添丁有這方面的念頭。
兩人一人談活人,另一人談死人,配合倒是相得益彰。
“過了這片俑人區域就到未央宮了!”
張學舟來來回回進出了陽陵多次,他對這兒的機關極為熟悉。
不斷行進,也就到了陽陵核心的未央宮寢宮,景帝的帝槨就擺放在其中。
周太尉俑破破爛爛倒在了地上,破碎的俑泥中可見白骨,駐守在這兒的的俑將顯然已經做不得用。
“嘶”
低低的喘息聲傳來,張學舟腦后浮現一道光輝,修煉《般若心經》所帶來的念力浮現光華綻放,將這片區域照亮。
趴在未央宮墓室頂的飛僵顯出了蹤影。
“四方上下曰宇,往古來今曰宙,宇宙乾坤萬象……”
彼此相距還有近十丈,容添丁口中開始吟誦。
死人和活人溝通的方式顯然不同,再多的口才在此刻也難于發揮用處,只有熟悉尸佼法門的容添丁能做一定嘗試。
他開口吟誦引得飛僵發出好一陣嘶吼的威脅聲,趴在城墻上的四肢不斷游走,又極為忌憚看向散發念力光華的張學舟。
張學舟怕赤霄劍,飛僵顯然也忌憚張學舟這種能硬打的對手,更是怕被容添丁趁機偷襲。
“你已經處于非生非死之中,何不與我共同參悟這生死大道!”
容添丁誦讀完一遍,又朝著遠處客氣開口,而后重復念誦。
一番齜牙咧嘴的咆哮后,飛僵趴在了陵墓中的未央宮城門司馬門上,靜靜觀視著遠處的兩人。
“我一點也不想讓僵尸保管赤霄劍!”
張學舟嘟噥了一聲,踮起腳尖看了看飛僵右手牢牢抓握的赤霄劍。
“我們之間要和平,也要交出劍”張學舟叮囑容添丁道:“那把劍太不可控了,說什么都不能亂來!”
“生與死的修行不需要劍!”
容添丁點點頭開口。
他這番話既是對張學舟所說,又是對飛僵所說。
良久的敘說沒什么用,但容添丁讓飛僵放下赤霄劍時,這頭飛僵倒是真將緊握在手心的劍垂了下來。
看著軟癱成一條死蛇的赤霄劍,張學舟硬是想不通這柄劍的操控方式與殺伐力。
“你爭點氣,向著人家赤霄劍看齊,以后干活的時候利索一點,將那些打我的殺我的全放倒!”
別人家的孩子比不過,張學舟也只得罵罵自家的先天靈物木杖,將這柄被準提教主改良過的木杖教育了一番。
這柄法杖被改良,離伴隨自身不斷向上提升的證道之寶只差了最后一個祭煉步驟。
準提教主提及可以殺死一個頂級大修士來進行祭祀,大修士生前有多高的水準,祭祀的效果就有多好,張學舟哪有這種能耐。
若他有這種本事,他哪還要借助外物。
“算你走了運,咱沒法殺大修士,但咱得了巴頓的蘊養法,能將你蘊養感受感受溫暖!”
持著欠缺磨合又屬于自身擁有最頂級的寶物法杖,張學舟緊緊盯著飛僵,試圖看到不對勁就給給對方來一梭子,至于是否能得心應手運用發展完成威懾鎮壓,張學舟也難于確定。
他持著法杖緊盯了好一會兒,只見趴在地上的飛僵身體開始緩緩蹲起,又漸漸拉直身體站直。
“尸無道,我終于理解了你在生與死之間徘徊的奧秘,你無法再壓制我了!”
沉悶嘶啞的聲音從飛僵口中發出,又伴隨著滲人的聲音回應。
“那又如何,你我已經同死,一切都不可能回到以前!”
回應的聲音很滲人,又夾著灑脫,并未在乎種種。
“我乃……”
“你以為你現在是誰?又有誰能認你?改換生命形態后的一切都結束了,你當下只是一個神智有限的死人,等到你未盡的陽壽正常完結,一切就是塵歸塵土歸土!”
“我不信,我還是大漢的帝王,我還是!”
“可笑的執念!”
尸無道冷淡回應,飛僵沒有五官容貌面容,但依舊能讓人感受到這兩者不同情緒下的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