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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九十章 后方的黃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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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

  夜晚的豐西澤中,笑聲響徹了四處。

  張學舟難得有失態發笑。

  這也無怪他這種情緒的釋放。

  不論是域外天魔還是秦皇,又或高祖皇帝、‘白’等,這對他而言都是一道道面對的難題。

  而在豐西澤短短一天的時間中,‘白’已經被拷走,心思必然不會放在他和李少君身上,高祖皇帝斬斷了秦皇與他的關聯,又潰散在運戰之中。

  連連三道難題一朝破解,張學舟心中豈是一個痛快可言。

  這也是他命懸一線逃生成功后的喜悅。

  張學舟甚至有幾分期待自己回歸現實世界,他也想看看域外天魔的情況,看看對方的神魂到底存在什么變化,是否已經大幅度削減了對他的威脅。

  他身體趴在豐西澤的沼澤中已經很久,黃泥水和黃泉水幾乎浸染了他一半的身體,但這些侵染之物連授印神衣都沒有突破,更無需說對張學舟造成損傷。

  他修行都是走了求生路線,這種修行方式讓他抗衡能力遠超其他人。

  他與人爭斗時會狼狽一些,但只要殺不死他,張學舟就會是最后的存活者。

  “運,這運都是我的!”

  豐西澤中已經沒有了氣運金光騰升,但張學舟連吃帶拿,甚至將高祖皇帝這口鍋都端了。

  除了‘白’被鎮壓后死得不夠徹底,導致榨干得不算干凈,一切都沒什么。

  張學舟對‘白’也不算特別忘恩負義,他借助‘白’的水域垂青之力有過一些用,但他也將‘白’從高祖皇帝的壓榨中解救了出來,至于解救后送到了西方教兩位教主這種活閻王手中則是另外一碼事,畢竟沒有這兩位教主的出手,‘白’也沒可能掙脫高祖皇帝的鎮壓。

  當然,張學舟感覺自己對高祖皇帝也算厚道。

  沒有了‘白’的脅迫,李少君便不會擾亂朝綱,并不會去圖謀推翻大漢王朝。

  雖說李少君能力只有那么強,也看不出什么推翻大漢王朝的能力,但多李少君這么一回事不如少一事,也免了忙中添亂。

  張學舟心中盤算了一番,只覺一堆人死的死傷的傷,結果則是對諸多人都極為不錯。

  他張開雙臂,泥水、黃泉水、塵土在他身上不斷下墜。

  “我還可以再向前一步!”

  張學舟目光并沒有放向長安城,也不曾轉向欠缺權限通行的南天門,而是同樣放向了西方。

  只需要回昆侖湊全醉桃,他便能釀制九珍酒。

  有了過往釀制的失敗經驗,再迭加上此次氣運惠澤和高祖皇帝運戰潰敗,張學舟覺得自己此次釀酒成功的概率極高,也有較大概率沖擊唯我境。

  運戰結束都有一個沉寂期,也可以說是發育期或避戰期,張學舟一時沒法去查看自己運體的情況,他也沒在乎多等一等。

  他目光放向西昆侖的方向,最終也只得暫時停下心思,準備尋一處地方度過自己接下來的十二天。

  小乾坤袋中摸了摸,張學舟摸到了梁園令。

  豐西澤屬于梁國范圍,他去睢陽梁園免費借宿十二天沒什么問題。

  梁園不僅管吃管喝,住宿條件也相當不錯,還較為安全。

  身體一躍,張學舟踩踏風浪翩然奔襲而去。

  “他應該是天庭的余孽!”

  豐西澤余光暗淡,但在張學舟遠離消失后,一個穿著粗布衣的樵夫從黑暗中走出,他在腿上綁了極厚的枯草,小心翼翼穿過一片黃泥,又站在了張學舟此前趴著的地方。

  他蹲下了身體,一只極為白凈的手緩緩按壓了下去。

  相較于此前的謹慎,他的手沒有在乎這片黃泥沼澤中的黃泉毒水。

  “這兒應該發生了一場運戰,也不知他在和誰斗,可惜我運體大隕靠近不得,否則就會被拉扯進入其中,我的弓箭……”

  樵夫臉上帶了幾分扭曲的苦澀。

  他摸了摸腰側的寶劍,又看了看肩膀上的木弓。

  寶劍可以傷人,但他難于靠近,木弓可以遠射,威能又不足。

  對于一些勢力成員不需要詢問那么多,只要能下手就直接下手。

  對方身穿著天庭的古制式金袍,身份太好辨識了,可惜的是他能力不足,也只能目送對方離開,難于利用到這場運戰的契機來成全自身。

  “我要如何是好?”

  樵夫抬起頭。

  放眼四望,天地間仿若只剩下他一人。

  他沒有了回去的能力,也沒有了屬于自身的實力,一切屬于他的都被毀了。

  “我不該這樣,我怎么可能會輸,我怎么會輸到這種下場,我……”

  沒有粗心沒有大意,所有的選擇都非常完美,而當時的他也是優勢方,但最終的結果則是功虧一簣的輸。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一切的選擇都不會變。

  茫然而苦澀的面孔最終慢慢收斂,依托著腳底鋪墊的厚草慢慢走出這片沼澤區。

  目光掃視了黑色的夜空一眼,樵夫開始了大步奔行,亦尋向了張學舟所離去的方向。

  “只要能追上他獲得善意,我或許能找到一條可行的路!”

  悔恨不會帶來任何改變,頹廢亦不會有半分幫助。

  樵夫最終硬生生扭轉了自己的心態,也將尋求幫助的對象定向了往昔被稱呼為余孽的天庭修士。

  他不想知道對方是來這兒做什么,又或想達成什么要求,他只想尋求獲得對方的善意。

  但凡通過親近的方式借了對方的運,或許絕望中就會誕生希望。

  跌跌撞撞許久,這或許是他絕境中唯一能抓到的一根稻草。

  “他所去是睢陽的方向,哪怕他解掉了身上的衣服,運術的氣息不會散,我肯定能找到他!”

  健步如飛穿梭在這片荒蕪的區域,遠遠處一座長碑映入眼中時,他才停頓了片刻。

  等到閱讀完長碑上的文字,他明白了一些內容。

  世間確實在變化,百年前的大秦強無敵,大秦之后也并非廢了,而是依舊有豪杰出沒,碑文所記載的便是屠龍斬蛇之舉,還不乏留下了極為夸張介紹自己的用詞。

  “劉季也算是個人物,自己立了一塊碑,還能在這種腐爛的惡水之地享受長久的香火供奉!”

  樵夫摸了摸長碑,又摸了摸給自己立碑斬蛇之舉的名字。

  他抓了一把地上的香灰,口中念念有詞時,他白皙的右手漸漸變得淡黃,臉部的輪廓多了幾分玩世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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