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斗法極為忌憚被人近距離偷襲。
大多數擅長遠距離施法的修士在施法前或找人護衛,或尋覓一處隱蔽地點,而后才施法進行偷襲。
能和武者硬剛正面的施法者非常少,也就鎮元神君等突破了常規的存在才具備相應的能力。
左進顯然不具備這種能耐,哪怕左進經歷了改造和改良,對方的上限就在那兒。
被通訊器簡單定位,周日輝暴力殺入的速度非常快。
張學舟看著天空不斷消散的烏云,噼噼啪啪的大雨變成了零星墜落,又注目向腦袋上長了一朵花的左進。
他目光掃向左進身體其他部位時,只見左進的雙手和雙腿如同纏繞的根須,整個身體顯得極為怪異。
被周日輝重拳擊中,左進身體呈現出了明顯的凹陷,骨骼在瞬間被擊斷。
而遭遇了任安然的龍象格斗術,左進腦袋來來回回搖晃,不僅僅施法控法潰敗反噬,神智也陷入了極為不正常。
“你是誰?”
任安然低聲喃喃,仿若牽引勾魂一般,不斷引導進行著操控。
“左……左……霸兒……”
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左進口中傳出,不乏帶著抗拒掙扎和誘導下的暴露。
“黃道仙在哪兒?”
或許是覺察自己操控難度極高,任安然第一句是引導確認身份,第二句則是直涉主題。
“黃……黃道……啊”
一聲黃道仙打破了左進的掙扎狀態,又仿若帶來了無數恐懼的痛苦。
“不是我要殺羅恩,是他要吞噬我來完成七星株進化,我不得已才做出反抗,我不是故意的,求主人饒了我……饒我!”
相較于此前磕磕巴巴的聲音,左進被黃道仙這個名字刺激后聲音流利到不像話,而且強行掙扎脫離了任安然的操控。
但在擺脫操控后,左進的神智并未蘇醒,而是陷入了懺悔與求饒中。
還不等張學舟等人問話,左進就幾乎交代了一切。
“你家主人在哪兒?”
任安然臉上浮過一絲紅暈,又深呼了一口氣,她眼中滿滿都是戒備。
任安然聽過黃道仙的事,也知曉張學舟等人所針對黃道仙的諸多手段,但近距離接觸后無疑給她帶來了極深的感受。
眼前的左進只是黃道仙的仆從,但對方擁有的精神實力完全不遜于任安然。
而他們這次占盡了突襲的便宜,又不被對方知曉身份與實力,從而才能在短時間內擊破左進。
但凡被對方占據先機偷襲,那或許又是另外一種情況。
她努力平息了龍象格斗術被掙脫后的力量動蕩感,而后快速詢問左進相關。
“你們不要得意,若非我沖撞了主人,我不至于運道衰退到被你們收拾!”
任安然再次詢問時,只見左進的腦袋忽地抬起凝望,又有腦袋上的那朵花中凝聚出一個模糊而絕望的人臉。
“左進,你的主人在哪兒?”任安然再次問道。
“誰也找不到他,誰也不能找到他,但他無時無刻都能看到我們的一切”左進和花朵人臉齊齊張嘴回話道:“我會被主人懲罰致死,你們必然會緊緊隨我而來!”
“若他無所不能,怎么數十上百年都困于一隅之地!”
任安然難于詢問結果時,張學舟的聲音在研究所外飄來。
或許是已經完全確認了當下的情況是左進所引發,并沒有涉及到其他風險,負責殿后的張學舟也在研究所入口玻璃處顯出了身影。
“是你?”左進抬頭道。
“是我!”張學舟點頭道。
“你昨夜前來這兒,是不是在晚上去了東山,是不是在羅厲帝陵見到了左羅?”左進問道。
“是!”
“他是不是托你來殺我?”
“是!”
本是張學舟詢問左進的問題,但最終變成了左進快速詢問,又有張學舟極快的應答。
短暫的溝通完,左進跪在地上發出陣陣宛如哭訴的呼聲。
張學舟等人還能忍受左進的模樣,但周日輝顯然忍受不了,直接扇了左進數巴掌。
跪倒在地上的左進沒有絲毫反抗,仿若瀕死的孤狼一般不斷哀嚎,又不斷進行著懺悔訴說。
“怎么辦?”任安然問道。
“要死的還是要活的?”周日輝皺眉問道。
不僅僅是左進的模樣極為駭人,左家的情況同樣讓人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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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不覺中,左家區域內生活的數百人悄無聲息消失,又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左進顯然是左家當下一切的罪魁禍首,若非對方還有價值,周日輝早就下狠手將對方擊殺,又尋油脂潑下燒個干干凈凈,直到對方化成灰為止。
“要么你現在就死,要么我們配合你對付黃道仙,讓你擁有活的希望,你選擇哪一條路?”
張學舟迅速撥了任一生的通訊,又面向了腦袋開花的左進。
“誰也殺不死他,你們誰也殺不死他,不管我配合你們還是不配合你,你們都會死”左進臉顯恐懼狂叫道。
“他依仗的是不朽手段嗎?”
張學舟輕輕問了一聲,這讓左進一臉的難于置信。
“只要找到黃道仙寄托不朽的寶石,他被殺也就死了”張學舟低語道。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左進瞪大眼睛。
張學舟只是簡簡單單說了兩句話,但這是左進過往所不曾知曉的內容,他只知曉黃道仙強大無敵,又隨時把控著他們這些生靈的性命。
左進從未想過如何殺死黃道仙,哪怕他反抗下擊殺左羅,左進也只是想將左家化成自己領域,從而具備一點點頑抗時解釋求饒的時間。
他兩張臉神色來回變化,又死死盯著張學舟,試圖從張學舟這兒再找出一點點答案。
“如果我配合你針對他,你們要如何保證我活著,而不是我被利用完就徹底死去”左進艱難開口道。
“你應該知道我們管不了秦蒙那片區域,也不會在乎誰在秦蒙”張學舟道。
“你們會將我放逐到秦蒙?”
左進問了一聲,又低下了腦袋。
左進能前往很多地方,但不論左進逃到哪兒,他腦袋上都有一個主人可以通過操控來尋蹤跡。
只有這個主人沒了,他才能安全下來。
赤色聯盟國不會允許他這種生靈存在,但赤色聯盟國人管不到秦蒙區域。
左進使勁晃了晃腦袋,人類的思想與他原本的思想不斷碰撞,又不斷融合,也衍生出了種種不同于以往的雜念。
放在東山帝陵的羅衍帝陵墓中,他就是黃道仙忠誠的下屬,可以數十年百年如一日繼續工作。
但融入左進身體進入了西京城,他就沒了過往的純粹。
左進頭頂上的花臉使勁回想,只覺自己的命運在那幫委員核查帝陵時就變了。
一步接一步,也就走到了如今的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