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反應,都還在持續誦讀!”
時間進入下午六點,太陽已經收起了斜陽,天邊陷入了青黑。
任安然有些心緒不寧,找了張學舟詢問情況。
張學舟攤攤手,示意行程最慢的金史學帶著人前來后,謀劃氣運眼的事情并沒有實現。
或不曾擁有氣運眼天賦,或難于引動銅龜身上殘留的氣運,又或這個銅龜神靈是和荒一樣有意識的存在,聽不懂大漢語的《墳經》,無法做出回應,亦或大漢語的《墳經》不適應這方世界,眾人配合從上午誦讀到了下午,至今沒有人成功。
茫然不知情況者一切如常,但對張學舟等人來說,氣氛確實有些悶。
任安然少有這種來來回回走動的行為,而張學舟同樣難于坐定,選擇了深呼吸吐納進行調整。
黃道仙或許還沒來,又或許已經進入了西京城,對方或許會查探張學舟等人所提及的四個地點,也有可能直接前來。
留給眾人使用銅龜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沒有開啟氣運眼的天賦者,這也意味著眾人預備針對黃道仙的第一道手段在倉促中失效。
“是氣運對沖了嗎?”
種種事情引導了左羅和左進內斗,也引發了東山帝陵氣運潰散,導致黃道仙布置被破壞。
黃道仙時運不濟,張學舟也后知后覺發現反噬的影響在不斷侵蝕。
任何他們所計劃所謀劃的事情在一件件潰敗,哪怕事情在數月前就進行了最快速的推動,又理順了赤色聯盟國的一切政通人和,眾人也沒有在面對黃道仙時具備最強的實力。
而張學舟前腳謀劃氣運眼事件,后腳就只有寥寥數人配合,而這些人在當下沒有一個能實現既定的心愿。
當下沒有開啟運術爭鋒,但實際的沖突已經在不知不覺影響到了方方面面。
事情有些糟糕,但張學舟擔心的是一環影響一環,甚至出現連連的潰敗。
任安然進入警衛房查看眾人情況時,張學舟則是在不斷梳理運術帶來的諸多影響。
他越是梳理,只覺越是難于理順。
“或許只有董夫子才能在應急情況下找出沖突的軌跡,從而尋覓到出路!”
張學舟的運術同行稀少,這方面的天資者更是稀少。
他來回尋思著自己有限的運術內容,又不斷思索著董仲舒提及的運術軌跡,企圖從這種雜亂影響中看出一條正常的路線。
瞭望著青黑漸沉的天色,警衛中心四處的大燈開始照耀四周。
遠遠之處,任一生高聲笑語不斷,又有數十人陰沉著面孔跟隨而行。
能進入委員會的人沒幾個傻子,若非任一生自身就處于眾人中央,眾多暮年委員真會誤解這是帶著他們前來炮決。
“張委員也在這里嗎?”
任一生身后的鐘讓心緒不寧,又四處張望著熟悉的警衛中心。
等到眼睛掃目看過警衛中心樓頂的張學舟,他一顆心才稍微安穩一點。
任一生可以瘋,任一生也可以付出,但任一生不可能拉扯年輕一代陪葬。
見到張學舟站在警衛中心樓頂,鐘讓心中那點不詳的判斷算是消退了大半。
“對,他也在!”
任一生點點頭,目光同樣看向周圍眾多暮年委員們。
大伙兒在秦蒙中沒有間隙進行合作,但回西京城后的一切陡然都變得不同。
任一生很清楚但凡自己搞什么小動作,圍繞他的眾多暮年委員就會在瞬間出手,而涉及他們派系的委員們也必然會因此大亂進行爭斗。
這種沖突的氣息一直存在于這個大型團體中,但隨著靠近警衛中心看到張學舟等人后,鐘讓等人反而松了一口氣,沒有再如此前那么劍拔弩張。
“張委員這么晚在樓頂看什么?”李奇問道。
“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任一生連連搖頭道。
“他抬頭看的是天空,并沒有專門注目我們”左連光低念道:“你們是不是捅了一個大爛攤子,然后需要我們聯盟國的序列高手集體配合?”
“啥意思?”
夾在人群中的奇蒙海格低喃了一聲。
他看了看任一生,又看了看鐘讓等人,只覺牛馬都不能這么來回使喚,他才入西京城兩天,這轉眼間就牽出來拼命了。
這讓他有點想回秦蒙了。
秦蒙再兇險也沒這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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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奇蒙海格必須說赤色聯盟國人很缺德,這些人莫名其妙在虎力港周邊播下了無數種子,也引來了無數鳥類,將他那兒的外部環境弄得一團糟。
而眼下的行動顯然又是莫名其妙,結果也必然會很糟糕。
不需要奇蒙海格仔細去想,他就知道任何沒道理的集體行動都對應了高風險。
“我忽然有點尿急了”奇蒙海格道:“我想獨自尿一會兒!”
“來都來了,大家就不要多想了”任一生勸說道。
“對,來都來了,在哪兒住一段時間不是住”李應博附和道:“我現在就給奇蒙海格閣下找一個專用的衛生間,包你尿到滿意為止!”
“咱們都在一起”王郝然悶聲道:“我們都不怕暮年混沌帶來的威脅,各位叔伯應該更不需要擔心!”
“諸位,日有升有落,月有沉有浮,我們在這兒可以觀看比鄰一星和比鄰二星升降,又能等待太陽普照,登西京南部踏足而行豈不是痛哉快哉!”秦文瀚朗朗開口道。
“秦文瀚你別說話了!”
秦重則是極為不滿吐槽了秦文瀚一句,但秦文瀚顯然沒在乎自己父親保守的態度。
他目光掃視過眾多委員,又看向奇蒙海格這種外援,又有不斷賠笑的任一生,心中很清楚當下遭遇事情的難纏。
哪怕是在針對裴景等事情上,任一生也沒有過這種表現。
這只能證明著任一生沒有必勝的信心,只能通過加碼加籌盡可能增添平衡。
“誰才是黃道仙?”
他目光四掃,又與在磐安遭遇過詭異情況的朱良平對視了數眼。
對眾人當時短短而言的六秒鐘,對朱良平來說經歷了近乎一周,思維不斷徘徊在朱偉死狀中無法自拔,幾乎差點憋出了精神病患。
這是棘手到想不出辦法應對的對手,也是高風險的對手,更是不曾謀面的對手。
即便四周匯聚了赤色聯盟國諸多序列委員,又有暮年公館諸多前委員齊齊而至,秦文瀚也沒有感覺到絲毫安全,心中反而是沉甸甸。
秦文瀚心中低低念念,只聽夜色中隱隱有雷聲奏響。
比鄰一星和比鄰二星并未如昨夜那樣正常出現,這兩顆大星在夜間閃耀的光芒慢慢消退了下去,只留下了一個漆黑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