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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二百九十三章 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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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數人會將之歸結于自身努力的結果,只有很少人才知曉自己跨越階層的原因。

  一些人和一些事在合適的時機碰撞,就會產生意想不到的好處。

  如果用較新的詞匯進行形容,那便是風口來了,豬都會被吹上天。

  而董仲舒所說的軌跡就是這種時代變革帶來的風口現象。

  能看到時代風口情況的人少有,而能信誓旦旦確定的人更是罕見。

  董仲舒無疑是根據氣運術覺察出了這種情況。

  “我在江都行運術時向西北方而望,只覺天有層層浮云卷起,又被大風吹拂而走,從而呈現一片朝陽之相……”

  低低的解釋中,董仲舒也盡可能將自己所觀的氣運變化敘說出來,又佐證觀測帶來的結果。

  “董夫子擁有運術方面的望氣術!”

  又有張學舟目光凝重。

  知曉是一碼事,學會則是另一碼事。

  觀氣、望氣等術聽上去似乎稀松平常,又做不得什么大用。

  譬如謅不歸擁有的望氣術可以分辨接觸者身份,不需要對方自報家門就可以判斷來頭。

  這種望氣術讓謅不歸規避了不少風險,也讓謅不歸產生過一些誤解,說不上好也算不上壞。

  又有人具備凝望陰氣的能力,可以分辨出哪兒陰氣厚重,進而判斷陰物、幽魂、僵尸有可能匯聚的地方,這也不算什么厲害本事,甚至可以憑借陰物尋蹤術進行更為有效的取代。

  這些能力沒什么大用,但擁有觀氣、望氣能力的人則是非常稀少。

  如同天生的異瞳雙眼,擁有就是擁有,不擁有就是沒有。

  董仲舒能觀氣運變化,張學舟則只能感受氣運光澤,難知曉其中的變化,這是他想學都難于學來的能力。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董某再怎么說也不會害人”董仲舒語重心長道。

  董仲舒覺得自己解釋一番的說服力并不強,這與普通人在路上遭遇一個神棍沒區別。

  若神棍說只要拿出一貫錢財就能獲得儒家修行的秘典,董仲舒也難于去相信這種事。

  但他眼下做的事情并無多少區別。

  董仲舒的說歸說,張學舟是否相信則是另外一碼事,哪怕張學舟接觸過運術也是如此。

  這是董仲舒能驗證,而張學舟驗證不了的事情。

  即便董仲舒再次觀望,張學舟也看不到相關,只會認為是普通的天色變化而已。

  “軌跡!”

  張學舟低語了一聲。

  董仲舒來長安城的時機確實非常巧,不提其他,至少董仲舒在張宅等待的時間只有三個時辰,而后就與他進行了碰面。

  而在此前,能碰巧撞見張學舟的人是晉昌。

  如果說晉昌是專門算準了時間,董仲舒來長安見張學舟屬于順水自然的推動,并非專程為他而來。

  撞巧張學舟在家是一件小事,而董仲舒撞到太皇太后崩逝,而新帝躊躇滿志準備接管大權才是真正撞到了風口上。

  風口并不是大伙兒都知曉了才算風口,而是在風口沒形成之前瘋狂下注,那才算踏準了風口。

  而董仲舒此前人在江都,后又輾轉蜀郡,再到前來長安城,這途中經歷的時間極長。

  至少在一年前,董仲舒就看到了相應的軌跡,又慢慢等到了當下插入軌跡中的契機。

  “夫子,你知道我在朝堂上一直遵循你的建議,從來不拉幫結派,你當下讓我修訂明堂制度,若因此產生明顯傾向,那必然會將我打入儒家派系”張學舟慢條斯理道。

  “這……”

  “我身體不便,一向都是求安穩,怕是承受不住這種軌跡中的大風大浪!”

  張學舟此前的表態是推脫,而當下的表態則是傾向于自保。

  也就是說,他愿意干這樁事,但不想承受這樁事的牽扯,也沒有過于在意這樁風口事件中的好處。

  如果董仲舒所說的風口軌跡存在,張學舟當下已經靠近了新帝,也獲得了親近,將來不會有多差。

  錦上添花固然是好,但張學舟也不得不防范相應的反噬。

  “您應該知曉我當下的官職已經只在三公九卿之下,而三公九卿也不可能出現我這樣的病患者”張學舟誠懇道:“我已經踏入了自身在朝廷官職的極限,當下也盡可能在辭掉這個德不配位的官職,哪怕卷入氣運軌跡中,我所獲應該也是有限。”

  “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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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仲舒眉頭微皺。

  哪怕他和張學舟熟悉熟識,他也沒法讓張學舟做損己利人的事。

  在這樁事件中,張學舟不求拿好處,但他至少不能坑到張學舟。

  張學舟登入太中大夫職位是一件極為離譜的事,這就像最不受人注目的王子忽然成了君王一樣突然。

  對方把握了極為關鍵性的權力,禮儀看似是一件并不重要的事情,但禮儀帶來的規矩是很多事情先行的門檻。

  但張學舟偏偏不是一個身體正常的人,無欲無求無爭也就罷了,一旦涉入紛爭中必然會被人針對,從而得不償失。

  董仲舒原本想讓張學舟推動儒家禮制,從而形成大漢儒文席卷的情況,但與張學舟交流了一番話之后,他同樣不得不止住了這種心思。

  “雖說我是太中大夫,但哪怕我宣揚禮制,這最終也需要陛下點頭,而不是我說什么,陛下就會遵循做什么”張學舟再次提醒道。

  “是如此!”

  董仲舒點了點頭。

  他皺著眉頭,一時不明自己為何會阻隔在這兒。

  如他這樣趁運而來不說做事順風順水,不應該倒在第一道門檻上。

  又有張學舟心中微微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心中有了對運術沖撞的新感受。

  董仲舒在運術上或許極為敏銳,也有著先知先行,但董仲舒碰撞到了張學舟。

  對方并不像張學舟這樣在運術上磕磕碰碰過多次,張學舟知曉了該如何與擅運術者相處,也知曉了只有彼此利益一致時才可能順風順水,否則就會陷入彼此的利益沖突,哪怕他們過往的關系再好也是如此,最終不僅會難于達成目標,還會導致彼此左右為難。

  沖撞了擅運術的張學舟,事情在將來會導致張學舟受損,董仲舒就很難如愿,也必然會因此受阻。

  這也讓張學舟判定了董仲舒的運術水準在此時大概率還不如他,否則就不會主動而來,又如此快陷入了被動中。

  而在董仲舒這趟行程中,對方所需要滿足的不僅僅是自身利益,也有屬于張學舟的利益,還需要滿足同樣修行了運術的新帝,從而才有可能完成三者合一的利益統一,進而將事情正常推動下去。

  “彼此配合辦事如此麻煩,這要是成千上萬人同修運術那還了得!”

  只要想想董仲舒此時的尷尬,張學舟也算是明白了運術修行者有限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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