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八年,九月十七號,下半夜鴻門城,司衙大樓 一個身著降紅色常服,腰掛銀色橫刀的青年,緩緩朝大門走了過來,青年面相三十出頭,身高有兩米以上,體態遠比常人魁梧,穩健的步伐配合沉著的姿態,哪怕臉上掛著一抹淡笑,那股淵渟岳峙的氣質,也從骨子里向外散發出來,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他的降紅色常服上繡著一頭栩栩如生的金色魔羊,魔羊六只尖角剛好從右肩向前探出,其張牙舞爪的姿態,又為青年平添了幾分尊貴的氣質。
“拜見岳大人!”
司衙正門執勤的數十名金甲士卒,看到青年過來,表情立刻正肅了起來,對著他躬身一拜。
“不必多禮,我可以直接進去吧?”
岳鋒看到旁邊進出主樓的人,大部分都會被守門士卒詢問盤查一番,便笑著開口詢問了一句。
一個領頭的隊長立刻笑著站了出來,拱手道:“大人說笑了,因為前段時間有外鎮細作,試圖混進司衙大樓打探消息,這些探子實力不行,但是蒙混的手段卻一個比一個高明,擔心他們叨擾到司丞和諸位大人,我們云蛟軍才在此設卡盤查的。”
門口執勤的都是云蛟軍士卒,岳鋒剛剛靠近時就認出來了,不過聽完這名隊長的解釋,他表情還是微微低沉了一些。
“那你可得仔細盤查了,不能讓那些宵小混進來。”
“大人放心,現在凡是生面孔的,無論是不是大夏營地的人,我們都會仔細盤查一遍,絕對沒問題!”
岳鋒聞言點了點頭,他不光是隴山守正,同時還是一軍都統,大夏軍紀,他還是信得過的。
“對了,大人今日是要來赴宴的吧?剛剛看見邱司正和袁司正抱了幾大壇美酒上去。”
聽到士卒的話,岳鋒臉上頓時露出一抹笑容,想了想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青色酒壺,對著那隊長丟了過去。
“他們帶了,那我就不帶了,這瓶青陽酒送你了!”
那隊長在旁邊一眾士卒艷羨的目光中接過酒壺,臉上滿是笑意,嘿嘿一笑道:“謝岳大人賜酒了!”
岳鋒笑著揮手示意,直接走了進去。
“青陽,是中品酒,這一瓶就是25000點貢獻值啊!這得有大半斤了吧!”
“隨手就掏出來了,岳大人身家怕是也驚人的很。”
“廢話,隴山駐點有多厲害,你不會不知道吧?岳大人主政隴山都六年了,身家能少么?”
“對對對,差點忘了,聽說隴山的盈創值排名長期是第一名,算是大夏第一駐點了,岳大人這個隴山守正使,身家肯定高的驚人。”
“守正使都不算什么了,我聽說了,岳大人主政隴山這六年,功勛卓著,司丞已經計劃要提拔他了。”
“守正使再往上提拔,那豈不就是……”
“司正,應該是個副司正。”
“隊長,那瓶青陽,你可別獨享啊,待會兒換班了回營房給我們分點。”
“滾滾滾,好不容易白撿一瓶,想喝自己換去。”
“真摳門兒啊!”
“哈哈哈…………”
門口士卒互相間的打趣,岳鋒自然是不知道的,他進來直接就順著樓梯往上走了。
大夏所有駐點的司衙主樓,設計基本都差不多,共分為五層,頂層用于駐點議事,下面四層則劃分成八個區域,專門給八司用來處理事務。
岳鋒輕車熟路的走上頂層,走到側翼一間偏廳,直接推開了門,看到里面圓桌上圍坐的五個年齡相仿的青年,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換個衣服怎么這么慢?”
“快來快來,就等你了。”
“咱們六個,好長時間都沒這么齊了,這次好不容易能在鴻門聚一聚了,別耽誤時間,趕緊的。”
原來此刻圍坐在圓桌邊的,是袁城、邱鵬、徐寧、盧陽、林凱五人。
“哈哈哈,久等久等!”
聽到眾人催促,岳鋒趕忙大笑著上桌落座,環顧一圈桌上的五個好友,笑容中微微帶著些唏噓。
“打從大夏二年,隴山新政后,確實是好長時間都沒湊這么齊了,尤其是徐寧去年出事后,我還以為,咱們六人今后,再也不會有這樣齊聚暢飲的機會了。”
聽到岳鋒的感嘆,六人相互對視了一番過后,臉色都不禁有些動容了起來。
他們六人,從十年前土坡時期,就一直追隨在領主夏鴻身邊,都算是今天大夏妥妥的元老級人物了。
但細究起來,年紀最大的岳鋒是31歲,最小的林凱才28歲,所以六人的年紀,其實都并不算大。
最起碼,對比其余八鎮那些身具高位者,動輒六七十甚至八九十歲的歲數來說,六人肯定是算小的。
六人年紀雖小,但前面這短短十年,經歷卻不比任何人少,尤其是追隨領主夏鴻一路走來,大夏從土坡時期的危如累卵,一步步成長到今天,坐擁兩萬多平方公里疆域,實力蓋壓摩敖南麓八鎮,一個簡單的鴻門開埠,就能引得八鎮御寒級趨之若鶩蜂擁而來等等這一切…………
他們六人,不但是見證者,同時還是這一切變化的重度參與者。
經歷的越多,感情就越牢固,這句話可不是虛的。
時至今日,他們六人,早已不再是當初土坡里那六個什么都不懂,只會等著領主帶獸肉回來的少年了。
邱鵬現在是營需部司正,執掌大夏府庫,每年經手的財務早已是不計其數,當年求之不得的獸肉這類基礎修煉資源,他現在每月能翻一下賬目都算不錯了,可以說他的任何一個決定,都能直接影響到大夏境內一百多萬人的生活,權勢之大,堪稱六人之最;
袁城現在是轄守部司正,夏城內所有分區,夏城外部的所有駐點,安全與人事任命這兩項都由他管,嚴格意義來說,徐寧和岳鋒都算是他的下屬;
徐寧現在不僅是轄守部副司正,同時還兼任了灞上守正使,跟大夏其他駐點不同,灞上畢竟是鎮級大城,所以周邊的河陰,以及九曲大營周邊的十六個新設駐點都由灞上統管,灞上守正使的含金量,可以說遠超其他所有駐點的守正使;
岳鋒現在是隴山守正使,半個隴右駐點都歸他管,同時還看著隴山這么大一塊資源地,地位更不必說;
林凱現在鴻門城守正,鴻門才剛開埠兩個多月,因為很多交易事項還處于摸索階段,所以目前是夏川親自坐鎮在這里負責的,但隨著交易細則與城中的各項規矩徹底確立下來,最后肯定還是會交給林凱來負責;
盧陽就更別說了,東嶺駐點,關系到大夏的第二條東出路線,其戰略意義自然不必多說,他這個守正的含金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點都不比岳鋒、林凱以及徐寧等人低。
今時當然不同往日,但無論他們的地位如何攀升,有一點卻是自始至終都不曾改變過的,那就是他們六個人,彼此間的情誼。
他們之間的這份情誼,用好友二字來形容,早已經遠遠不夠,甚至摯友、兄弟、手足……這一類詞匯,都顯得不是那么充分。
營地的上一輪重大變革,應該要追溯到大夏二年的隴山新政,從那一年岳鋒上任隴山守正使后,大夏就開始了大跨步發展,他們六人各自擔任要職,基本就沒有這么完整的聚集在一起過了。
這次借著鴻門之事,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六人自是要好好大醉一場的。
六人推杯換盞間,敞開心扉暢談過往,從十年前的艱苦歲月,一直聊到了去年的大覺寺,再到如今的摩敖南麓九鎮局勢,基本把能聊的都給聊了個遍。
與之對應的,就是桌子上的空酒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堆迭了起來,從6個到12個,再到18個,六人才有意加多了談話,控制起飲酒量。
“徐寧,你這運氣真是沒話說,去年我們知道你出了事,心里還著急的很,誰成想你居然……”
林凱突然想到了什么,指著徐寧,臉上滿是艷羨。
邱鵬也忍不住接話,指著徐寧對其余四人道:“現在回想起來,這小子合著就是休息了大半年,睡了一覺戰體資質就從上品晉升到極品了,你們說氣不氣?”
“哈哈哈哈!”
徐寧見林凱、邱鵬、岳鋒三人滿臉艷羨,頓時忍不住得意大笑了起來,笑完后才面露感激道:“說到底還是多虧有領主,那無生上師的肝臟,對我的助益實在是太大了,四月底領主把我救醒時,我的基礎力量直接就暴增到了27鬃,現在才過去四個多月,我就已經提升到了36鬃。”
36鬃!
聽到徐寧報出來的實力,眾人表情頓時猛地一震。
邱鵬忍不住面露驚色道:“四個多月提升了9鬃,你這是什么速度?太夸張了點吧?”
不光邱鵬,林凱和岳鋒兩人亦是面容駭然,顯然都無法理解徐寧這恐怖的提升速度;倒是袁城和盧陽,臉上并未露出絲毫意外之色,似是早有預料。
“嘿嘿,別光盯著我啊!袁城和盧陽還不是得了領主賞賜的重寶,讓他倆給你們說說。”
聽到徐寧的話,三人立刻都將目光轉向袁盧二人。
袁城也沒有隱瞞的心思,直接開口道:“徐寧什么情況我不清楚,我自從上個月,用了金剛上師那枚肺臟后,從皮膜到血肉到經絡,最后再到骨骼,幾乎全都煥然一新,基礎力量當場就猛增了9鬃,這一個月修煉下來我提升了2鬃多,現在已經有39鬃了。”
“我跟袁城情況是差不多了,八月初用炎龍上師那塊心臟前,我的基礎力量是27鬃,換完后直接暴漲9鬃,這一個多月的修煉也是漲了2鬃多,現在也差不多有39鬃實力了。”
皮膜血肉經絡骨骼,全都煥然一新,那修煉速度自然遠比以前要快的多了,邱鵬三人聽到袁城和盧陽兩人的話,雖然已經明白了,但低頭思索了一下,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一個多月提升2鬃多,這個修煉速度,也太離譜了點!
“你們兩個是八月份才用的上師臟器,這上師臟器的作用往后會不斷遞減,頭一個月的修煉速度,確實會很快,但到后面就會慢慢趨于平穩了,我現在已經是第五個月了,這個月我預計最多也就能提升半鬃。”
聽到徐寧這番話,邱鵬三人表情這才終于輕松了點。
三人中最強的邱鵬才31鬃實力,岳鋒30鬃次之,林凱實力相對最弱,只有29鬃。
倒不是不希望袁城三人實力變強,關鍵三人要是真一直以這個速度提升下去,那他們三人要不了幾年,實力就會被徹底給拉下去了。
“我們靠丹藥提升也有極限,現在差距都快10鬃了,后面跟你們的差距,怕是會越來越大了!”
聽到岳鋒的感嘆,袁城立刻出言擺手寬慰道:“以領主現在的實力,類似上師臟器這樣的寶貝,今后肯定還會有,等下次就輪到你們了,我跟盧陽就是運氣好點,貢獻值剛好夠,否則這臟器誰用還真不好說!”
邱鵬聽到這話頓時有點氣,狠狠灌了一口酒,惡狠狠的看著盧陽和袁城兩人道:“老子這回,確實是吃了大虧,就差35萬貢獻值了,居然被你倆給搶了先。”
“哈哈哈哈……”
袁城是知道這事的,夏鴻給炎龍和金剛上師的兩塊臟器定價1000萬,全營地除了夏川和宇文燾,只有他和盧陽兩人身上有,邱鵬貢獻值剛好是965萬,確實只差了35萬,現在想起來當然虧的慌。
“1000萬點貢獻值啊,我攢了快半年,一筆全都給掏出去了,下次有什么好寶貝,肯定是輪不到我了。”
盧陽話音落下,徐寧在一旁幽幽道:“你們還能掏出來這么多,我到現在可還欠著營需部100多萬點貢獻值呢,估計要等年底才能還清。”
“哈哈哈哈哈……”
聽到徐寧的話,眾人頓時都大笑了起來。
徐寧四月底被救醒時,身上貢獻值只有500多萬,夏鴻當時給無生上師那塊臟器定價800萬,算下來徐寧確實還倒欠了營需部近300萬,這四個多月他坐鎮灞上,時不時還要抽空外出去狩獵還債的事,如今在夏城早就廣為流傳了。
“那三塊上師臟器,可都是領主冒死弄來的至寶,他竟愿意拿出來給我們這些人用,如此再造之恩,我們此生怕是永遠都還不清了,徐寧提議,我們六人,同敬領主一杯!”
調侃歸調侃,徐寧這句話一說出來,五人表情立刻都正肅了起來,重重點頭后直接站了起來,端起酒杯舉過頭頂,臉上滿是虔誠與尊敬,齊聲開口道:
“領主萬年,大夏萬年!”
六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才重新落座。
“邱鵬,這回領主到底調了多少人過來,我帶東陽軍從寒瓊一路急行軍回來,看到沿途駐點幾乎都是些普通掘地境,領主該不會把所有御寒級和掘地境極限全都調來鴻門了吧?”
盧陽的東陽軍一直都駐扎在寒瓊,這次突然接到調令要他們趕來鴻門的,由于出發時間較晚,他比駐扎在隴山的獵鷹和雄武兩軍還要晚到,所以對情況了解的還不是很全。
剛剛喝的太盡興有些忘乎所以了,現在清醒了點,立刻就忍不住開口找邱鵬解惑了。
不光盧陽,剛從隴山回來,比他早到一步的岳鋒、昨夜才從灞上回來的徐寧、包括一直待在鴻門的袁城和林凱兩人,顯然也還不清楚這個事,聞言都面帶好奇的看向邱鵬。
邱鵬目光微微一凝,直接點頭肯定了盧陽的猜測,隨后開口道:“確實是所有御寒級和掘地境極限!”
五人表情瞬間就凝滯住了,臉上滿是駭然。
“所有的?”
“我沒聽錯吧?”
“夏城,大夏境內58個駐點,所有御寒級和掘地境極限,全都調來了?”
見五人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邱鵬繼續點了點頭,面帶冷笑道:“既為震懾,那自然就得徹底一點,若是隨隨便便拉點人過來,能起到什么震懾作用?”
袁城突然想到了什么,語氣滿是好奇的問道:“對了邱鵬,我還不清楚,咱們大夏現在,到底有多少御寒級和掘地境極限了?”
其余四人聽到這個問題,頓時都轉頭看向邱鵬。
大夏凡伐木境以上修為的人,都要在營需部那邊單獨登記造冊,然后形成專門的貢獻值賬冊記錄,所以要輪對營地各個修為階段人數的了解,邱鵬這個營需部司正,絕對是最深的。
“御寒級7304人,掘地境極限24572人。”
聽到邱鵬給出的兩個數字,五人瞳孔都猛地一震。
尤其是盧陽,臉上滿是喜色,忍不住激動道:“就單鎮實力來說,咱們大夏,已不弱于北方三鎮中的任何一家了,即便是北朔,也無法跟咱們抗衡了!”
邱鵬聽到這句話,眼中頓時露出一抹好奇,想到盧陽此前傳回來的情報,忍不住好奇問道:“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北朔鎮有四支精銳,士卒全都是御寒級,就數量而言比我們要多吧?北朔實力也不如我們?”
“叫北朔軍!”
盧陽將那北朔精銳軍種的番號說出來后,眼中露出一抹寒光,繼續道:“去年年底,我在北朔城里安插的探子,已經把北朔軍的情況給徹底摸清楚了……”
隨著盧陽娓娓道來,邱鵬等人這才明白,他為什么會給出北朔也無法與大夏抗衡的結論。
由于東嶺聯通寒瓊駐點的那條暗道,對大夏實在是太重要了,為了確保這條暗道的絕對安全,盧陽在北朔潛伏的這幾年,行事作風異常穩健,不管是滲透還是打探,都是以極其隱晦且緩慢的方式在進行的。
如此一來,不僅獲取的情報有限,連情報的真實性也經常會出問題。
比如北朔鎮的御寒級總人數,北朔軍的具體情況,這些涉及鎮城隱秘的情報,就更不是那么好獲取的了。
尤其前些年他們東嶺那幫人的實力還不行,連進北朔鎮城都不敢,很多情報都只能靠打聽,甚至還只敢找非鎮城的人打聽,就更無法確保情報的真實性了。
“那北朔鎮所謂的北朔軍,其實就一支,之所以號稱有四支,其實是將十五支鎮御軍的御寒級,全都抽調出來臨時組建成三軍的,我之前其實就納悶,北朔的御寒級總人數,頂天了也就六千人,他們是怎么弄出四支北朔軍出來的,后面經那探子傳信回來,我才弄清楚,原來是這么回事。”
盧陽說完后,繼續對著邱鵬笑道:“我去年年底就把這事告訴司丞大人了,看來司丞大人沒跟你說。”
邱鵬聞言這才恍然大悟,緊接著想到什么,眼睛微微一亮問道:“那金山鎮的金甲軍,武川的玄甲軍,全都是這么回事?”
盧陽點頭笑道:“八九不離十,北方三鎮里,確實是北朔實力最強,連他們都尚且如此,金山和武川兩鎮所謂的精銳,一支就頂天了。”
邱鵬五人聞言,眉頭瞬間就全舒展開了。
“以摩敖八鎮如此混亂的軍制,單體軍隊的戰力,基本不用跟咱們大夏比,要是如盧陽所說,三鎮都只有這么點實力,那這次震懾,基本就沒什么問題了!”
北方三鎮的精銳兵種,他們雖然還并未見識到,但從八鎮的鎮御軍情況,基本就能看出端倪了。
去年江夏灞上兩鎮跟大覺寺的每一場交戰,夏鴻都是親自帶著他們在邊上觀摩過的,如果說光憑眼睛看就給出這樣的結論,多少還有點草率,那算上玉門、浮山、峰山三場大戰的實際案例,那就沒什么懸念了。
“我現在唯一好奇的,就是到底有幾家會跟著三鎮一道過來,陲山應該沒懸念,陽瞿和龍谷兩鎮暫時不好說,這江夏和幕陰兩家……”
“慕容垂和夏侯章,剛剛天亮時,就已經到了。”
袁城話還沒說完,就被邱鵬給打斷了。
聽到邱鵬的話,五人臉上頓時都露出了笑容。
“那基本就穩了!”
“就是不知道,領主會如何震懾這些宵小。”
“實力,還是有什么其他手段?”
“單憑實力就夠了吧?”
“領主一人對上五大上師,都能連斬三人,楊尊這幾個宵小在他面前,與螻蟻何異?”
就在邱鵬六人在主樓小酌暢談之際。
整個鴻門城,幾乎也全都熱鬧了起來。
北朔領主楊尊的那封外諭,上到八個鎮城的人,下到各鎮村級營地的掘地境,基本是人盡皆知的。
所有人都知道,一場決定摩敖南麓九鎮,未來數年局勢的交鋒,天亮后就要開始了。
這個時間點,自然沒有人睡得著。
尤其是南城,酒樓幾乎坐滿了人,很多找不到空位的都只能在街道上等著。
個體的感受畢竟微小,盡管知道有很多御寒級都從各地趕到鴻門城來了,但沒有親眼看到之前,所有人心里都并不清楚,到底來了多少人。
直到此刻,離天亮還有半個時辰之際,南城的所有御寒級全都傾巢而出,眾人才算是有了切實的感受。
“這得有上萬人了吧?”
“這莫不是八鎮所有村子的御寒級,全都來了?”
“村子?你開什么玩笑,八鎮村級營地的御寒級,加起來最多也就八九千人,能有這么多么?”
“那怎么會來這么多?”
“鎮城的也來了唄!”
“鎮城的御寒級也來看熱鬧?今天就是九鎮領主在交鋒啊,他們不怕自家領主怪罪么?”
“摩敖八鎮,鎮城人口動輒七八十萬,各家御寒級基少說也有三四千人,你以為人人都那么忠心么?”
“這……你的意思是說?”
“良禽擇木而棲,這有什么好驚訝的?你怕是還不知道,自鴻門城七月開埠以來,有多少人吵著想加入大夏鎮,若不是大夏到現在還不愿松口,只怕早就吸走大批八鎮人口了。”
“不愿松口,還是不敢松口?大夏要是公開收人,其余幾鎮暫且不說,北方三鎮怕是第一個不答應吧?”
“這就不清楚了,到底是不愿還是不敢,今天不就能看到結果了么?”
“呵呵,天真,大夏只是明里不收人而已,我估計暗里早就收了一大批人了,往八鎮放的暗樁和釘子,怕是早就不計其數了!”
“有這回事?”
“蠢,你以為北方三鎮為什么急著要打壓大夏?”
“鴻門開埠就是釜底抽薪之舉,胸襟、財力、實力、煉丹、鑄造、制作……北方三鎮單獨拎一家出來,沒有一項能跟大夏比的,再不聯壓,摩敖南麓最后必然都由大夏一家說了算。”
“那咱們應該?”
“咱們?神仙打架,不波及到咱們就不錯了,你還想干什么?老老實實看著,祈禱大夏能擋住三鎮吧!大夏這次要是被壓下去了,后面這鴻門城能不能繼續搞下去,恐怕都是問題。”
南城人的議論,熱火朝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大夏司衙主樓的方向,眼中露出一股莫名的期待。
天越亮,南城的喧鬧聲就越小。
直到天徹底放亮,所有掘地境都鉆回到屋子里,南城街道只剩下御寒級還站在外面時,整個鴻門城,氣氛瞬間就變得肅殺靜謐了起來。
“來了!”
數道強光驟然出現在北方天際,人群中有人驚呼了一聲,所有人立刻抬頭朝著北面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