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倚仗鴻鈞圣人賜下的一件法寶,乃為萬仙陣結束,主人被圣人帶走之后賞賜,太上元始并不知曉此事,這件寶物喚做古今歸一鏡。”夔牛道。
“古今歸一鏡……古今鏡嗎?”趙倜看向慕容龍城和逍遙子,兩人搖頭表示確實不曉得這件事情。
“此寶物可以錄刻古往今來人事代謝,歷史變遷,細到每一個生靈的名字,每人每物每時每刻的變化,將此鏡懸于大日之前,將在冥冥之中影響人世,此鏡記錄了封神時代紀元所有事情,這方世界便會復制封神世界發展,小情小況或者有些出入,但大的事情,發展脈絡,名稱人文卻不會變化,可惜天地大變之后受到影響,也開始不準確了。”夔牛道。
“不會變化嗎……”趙倜沉思,其實還是有變化的,那就是自己,這該算是大事了,自己穿越而來,改變了歷史的進程,很多事都已經變得不一樣了,這是天地大變之前發生,并非大變之后才有。
“對了還有人呢?這些人都是哪里來的,是從表世界帶過來的嗎?”趙倜摸了摸下巴。
“人……怎么可能從表世界帶來。”夔牛搖頭:“雖說都是人族,但此宇宙的人和盤古宇宙的人在本源上還是有些區別的,不能完美契合古今歸一鏡,盤古宇宙的人乃是女媧娘娘合天地之機,采宇內造化,應運創造而出,和這里的人并非同源,只有盤古宇宙的人才能相符古今歸一鏡所有發展。”
“那這些人……”趙倜淡淡道。
“這些人是……”夔牛偷眼瞅了下慕容龍城,小聲道:“這些人是盤古宇宙的生靈火種,此世界的所有蟲鳥動物,蠃鱗毛羽昆之屬,都為當初離開盤古宇宙之時,用,用萬靈眾生袋裝過來的。
“萬靈眾生袋?原來是用這個人種袋帶來的?”趙倜揚了揚眉,看向慕容龍城。
慕容龍城曾經與他說過此事,鴻鈞在分寶巖分寶,太上除了分得太極圖,天地玄黃玲瓏寶塔,離地焰光旗,乾坤圖,八景宮燈等等物事之外,還有一只萬靈眾生袋。
鴻鈞說此物也叫人種袋,能法力蘊養該物,儲藏萬靈眾生,叫萬靈眾生于內處眠睡之態,不動不言,能夠長久不衰老死亡,就像種子一般存在。”
這和蓬萊島的一氣仙余元那只如意乾坤袋法寶不同,那只不知他哪里得到還是自行煉制的,后來被十二金仙的懼留孫奪走了此寶。
而據傳懼留孫后來投靠西方教,修成佛果之后,將這如意乾坤袋改名人種袋。
但此物非彼物,懼留孫改名的事情也與封神之時無關。
這個東西封神內未做提起,或許因為并非攻罰之寶,也不是防御之類,而單純是與萬靈人種有關的物品,所以未在各項大事,以及陣戰之中出現。
可鴻鈞一道傳三友,三友道內建三教,人教之名的由來是否與這東西有關,就不得而知了。
之前慕容龍城曾言此物雖不能進攻防御,但卻有些重要,畢竟能夠護持儲藏生靈在內,無比結實,就算罡風地煞都不能破,天塌地裂都不能毀,乃保留星火之種,算是一件根本之物。
而當時慕容龍城還復述鴻鈞話語,紀元總有終結時,天道亦會變朽殘。
兩人當時納悶,成仙便是跳出此種限制,紀元滅而我不滅,紀元毀而我不毀,舊紀元破碎,新紀元開始,全都與我無關,更別說天道。
天道是不生不死,不朽不滅的,作為宇宙的規則存在,怎么可能會枯萎殘壞?
此刻來看卻是懷有深意。
慕容龍城還說通天相中此物,鴻鈞分寶結束后,想要交換這袋子,提出以混元金斗等物來換,但他沒有同意,后來又加上金蛟剪,還是給拒絕了,通天當時有些不太高興,便是多日連師兄都不叫了。
慕容龍城評價通天心胸狹隘,有些小心眼。
這時趙倜看向慕容龍城,卻見慕容龍城臉色難看,大聲道:“此物不是老夫所有,怎么跑到你們那里去了?”
夔牛嘿然道:“這個,這個也是我家主人借得,然后裝生靈火種,攜帶星空所用。”
慕容龍城擰眉:“難道老夫不會自己裝嗎?還用假他人之手?是不是通天用什么花言巧語,陰謀詭計從老夫手中騙走的?”
“怎么會,怎么會呢……”夔牛結巴陪笑道:“太上你人教本來就弟子稀寡,大難之時,全部折損殆盡,就是身邊童子也都死去,你那青牛也都亡故,只余你光桿一個,那得空去各地搜找生靈,我截教人多,哪怕折損大部分還剩余了幾個,正好能夠進行此事,所以你把那人種袋借與了主人。”
慕容龍城聞言怒道:“你剛剛不是還說各教剩了三兩人嗎?怎么現在又說人教全部折損殆盡了呢?”
夔牛囁嚅道:“我還不是為了你顏面上好看,否則你這教主光棍一個,落魄至此,豈非過于難堪。”
“你,你這孽畜……”慕容龍城跺了跺腳:“定然是叫通天哄騙了去,難道老夫自己不會保存攜帶萬靈之種嗎!”
“你手下沒人去做此事不說,而且你那時傷重,遠過主人,叫你帶著,萬一遺失或者出些事情,誰又能負起這個責任,那可是盤古宇宙的唯一火種啊!”夔牛嘟囔道。
“氣死老夫了!”慕容龍城狠狠瞪了夔牛一眼,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趙倜摸了摸下巴,這老牛有些不太老實啊,他略微思考,道:“那上面的星空呢,是怎么回事?那也是一件寶物吧!”
“星空?什么星空?”夔牛眼神閃爍。
“自然是天空和星辰,不也都是假的嗎,那后方也是一件法寶吧,為了隱蔽這平行的里世界,還有阻擋這個宇宙的靈氣進入。”趙倜沉下臉道。
“啊……你說那個東西啊?那確實……也能算一件寶物吧。”夔牛頗有幾分遮遮掩掩。
“此寶叫什么名字?”趙倜道。
“這件寶貝乃是我和主人跨越星途,初入這座宇宙之時,在一座枯萎渺無人煙的星域中……機緣巧合獲得,沒,沒有名字。”夔牛吞吞吐吐道。
“沒有名字?”趙倜冷冷道:“是件什么樣子的東西?”
“是一塊仿佛什么強大生物之皮,里面含有復雜玄奧的空間規則和駭人力量,可以遮擋外界感察,氣息滲入,甚至阻蔽天機,當初為了得到這件東西可費了不少波折,我和主人可用了不少力,還受了不輕的傷呢。”夔牛苦著臉道。
“你剛剛不是說機緣巧合獲得,這怎么又費了不少力呢?”趙倜哼道。
“不機緣巧合怎能遇見,至于獲得……獲得總要出力氣的吧,天下哪里有不勞而獲之事呢。”夔牛撇嘴道。
“說的好,天下哪里有不勞而獲之事。”趙倜哼了一聲,沉默幾息道:“通天在昆侖上那一魂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那個叛徒?”夔牛聞言頓時一副氣不打一處來模樣:“當時主人自身內訌,三魂崩裂,那個叛魂居然帶著金鰲島逃離,對了,把青萍劍殘刃也給拿走了,最可恨的是……”說到這里他忽然停住,緊緊閉住嘴巴。
“最可恨的什么?怎么不說下去?”趙倜道:“還要將你吊起來嗎!”
“你又沒問這個……”夔牛猶猶豫豫道:“就是無當圣母居然沒有選擇留在主人身邊,而是跟著那個分魂而去,若是沒有這叛逆幫忙,那個分魂也不可能輕易便帶走金鰲島碧游宮,還有青萍劍殘刃。”
“無當圣母跟著那個分魂離開?”趙倜摸了摸下巴,心中琢磨,其實三魂都是通天,只不過有主次之分而已,三魂因為理念不同而崩裂,或許無當圣母覺得那一魂說的才對,所以隨其離開了。
“主魂為什么要創建薩滿教?還有那草原下面藏有什么東西,叫一些獸類產生了靈異,居然還能夠上身人體?”趙倜道。
“薩滿教是主人想招攬些人做事,不用什么都親力親為,畢竟碧游宮的手下也沒剩幾個,便在改造完這方世界之后,建立此教,其實此教原本在封神世界也是有的,主人不過改變了個來歷和教主而已。”夔牛道。
“至于那地下乃是盤古宇宙時后土娘娘的一件法寶,后土娘娘當年隕落,這件法寶被主人收取,本來殘破不堪,叫主人祭煉修好之后葬在地底,可引發草原之上飛禽走獸的靈異,這件寶物稱為黃泉陰母座。”
“黃泉陰母座?”趙倜道:“原來有此一物,那么……如今上京城前擺的萬仙陣又是怎么回事?哪里來的那么多成仙之人擺下此陣?”
“萬仙陣……這該是薩滿教的大祭司主持擺設的,萬仙都非人族,乃是,乃是草原上的飛禽走獸為仙,布在陣中,除了大陣威力之外,還可以借助下方的黃泉陰母座,威力極為龐大。”夔牛嘴角抽了抽道。
“大祭司主持,飛禽走獸為仙?”趙倜目光不著痕跡地掃了一下逍遙子,卻見逍遙子略微露出些尷尬之色,隨即臉上冷若寒冰。
按照之前的推測,逍遙子當年應該在薩滿教呆過一段時間,而無崖子可能是他與薩滿教中一名女子所生,當時應為一對雙胞胎,如今薩滿教的七方祭師之首李蒼玄,就該是逍遙子另外一個兒子。
而這名女子,如果不出意外,就是薩滿教的大祭司。
“通天如今怎樣了,為什么遲遲沒有露面,是已經死去了嗎?”趙倜道。
“主人怎么可能會死!”夔牛聞言頓時忿忿。
“既然沒死,為何沒有露面?你時常見他嗎?”趙倜揚起眉:“莫要說假話,假話我能夠分辨出來,但凡有一句假的,立刻叫人再將你帶去鐘樓那邊。”
“我……我雖然許多年沒見過主人,不過主人絕對沒有死,一切都好,來這邊之前我還和主人對過話呢!”夔牛氣呼呼說道。
“詳細講講,怎么個許多年沒見,還知道對方沒死,還能與其說話?”趙倜道。
“無數年前我為了養傷離開薩滿教總庭,直到最近才叫大祭司帶人前往喚醒,然后回去總庭主人閉關之處,雖然沒與主人相見,但每日和主人隔著石壁說話,次次達一兩個時辰之久,主人口氣和以往一般無二,并沒有什么變化,只是因為傷勢原因,才不方便見我。”夔牛肯定的道。
“通天的傷……”趙倜看了一眼林靈素。
“應該極重,不然當初我三者之間不可能產生分歧,我選擇投胎轉世,另外那個分魂也當傷得不輕,如今看來,不轉世重生是絕難好的。”林靈素望去慕容龍城和逍遙子:“大師兄和二師兄就是例子,都選擇了重生,應該是知曉傷不可能養好,才不得不走此條道路。”
趙倜微微沉思,隨后點了點頭,看向夔牛:“通天雖然言語和當初無二,但卻不敢見你,你就沒想過他的傷其實更重了,并沒有好轉,甚至早便形狀面目全非,不能叫你相認嗎?”
“這怎么可能,主人神通廣大,斷然不會如此,身上傷勢早晚會好,你們轉世重生法力與自我不在,必然是嫉妒主人,才出此言語。”夔牛氣道。
趙倜聞言不語,搖了搖頭,暫時已經沒什么可問的了,瞅向林靈素示意,林靈素將符箓再次拍滿夔牛腦們,然后叫人帶出堂外繼續看押。
接著幾人討論了一番夔牛所說言語,看著外面天色將黑,便遂散去。
趙倜與王語嫣吃了晚飯,回帥府臥房修煉,行了半晌道法,心中念起武功。
以往都是道法晉境之后,幻陰真氣直接也跟著晉升,此次卻沒有出現此種情況。
他心中思索,難道是進入道宮之后有所不同?既然如此那便自行修習好了。
可就在他剛剛起手調動幻陰真氣之時,身體忽然猛地一個震蕩,眼前仿佛鏡面打破,霎時水波瀲滟,破碎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