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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靈鷲宮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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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島島主?趙倜看著這些人微微瞇起雙眼。

  這些所謂的洞主島主,在江湖上是一批既不屬任何門派,又不隸任何幫會的旁門左道之士。

  這些人武功有高有低,人品有善有惡,幾乎個個獨來獨往,各行其事,并不被江湖中人擺在重要地位。

  他們有的散居在大海諸座島嶼,有的則住于各地名山大川,甚至昆侖、祁連這些遙遠地方,不過雖然名號在外,卻其實沒什么太大作為。

  趙倜目光在這些洞主島主身上打量幾圈,這些人此刻應該都已被天山童姥用生死符控制,成為了縹緲峰靈鷲宮的附庸手下,為童姥使喚,就不知跑來嵩山少林寺干什么?

  他又瞧向前方那兩名少女,兩名少女生得俏麗,身材窈窕,卻眼神清寒,同樣對他望過來。

  趙倜心中思索,這兩個少女明顯是這些旁門左道的頭領,但看起來又非哪家洞主島主,難道是靈鷲宮自家之人?

  縹緲峰靈鷲宮有九天九部的直屬力量,直接效命于童姥,除此之外還有梅蘭竹菊四名劍侍,乃是天山童姥身邊侍女,最為信任。

  梅蘭竹菊四名劍侍為孿生姐妹,生得極其相似,眼前二女便容貌相像,只是穿著衣衫顏色不同,一為淺紅,一為月白。

  趙倜回想記憶中關于靈鷲宮人等的特征,推測兩女便是劍侍里的梅劍與蘭劍。

  這時韋寒沉跨步上前,內力鼓蕩,聲音恍如洪鐘:“你們喊什么,少林乃清靜之地,哪容你等這般喧囂?問我們來干什么,我還沒問你們這些人到此何事呢!”

  對面一百多號人不少,但他們這邊也足有五六十名,聲勢并不算弱。

  這些人聽韋寒沉開口,內力雄厚,頓時面面相覷,都望向前方兩名少女。

  兩名少女露出思考神色,沒有說話,這些人里面走出一個長臂長腿的黑衣人,懷抱一柄綠光閃閃,厚背薄刃兒鬼頭刀。

  他哼一聲道:“我們受天山童姥之命前來提醒少林寺一件事情,在此期間任何人不能進入寺內,否則就是與我們天山縹緲峰靈鷲宮作對。”

  韋寒沉聞言奇道:“你們提醒少林寺事情?提醒過后為什么不離開,居然還堵起寺門來了?”

  黑衣人冷笑道:“少林和尚愚鈍,不相信我們所說,我們只能在這邊看守戒備,不叫外人進入!”

  韋寒沉皺眉道:“你們怕不是得了瘋癥,這般舉動和打上少林有何區別?也就是和尚們脾氣好,沒趕你們下山!”

  此時對面人群中又走出一名大頭老者,腦袋光禿禿,沒有一根毫發,遠遠望去便如皮毬一般。

  他聲音沙啞道:“我們可不是攻打少林,和尚們也知道我們乃為好意,只是不相信罷了,我們又不阻和尚進出,只是不許外人來往進入,尤其女子!”

  他說著眼光在韋寒沉身后亂掃,落在抱著水晶壺的阿朱身上:“你們中間有女子存在,想進少林卻是萬萬不行。”

  韋寒沉氣極而笑道:“你們這些旁門左道之徒好大的膽子,敢在中原之地生事,莫非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寫嗎?”

  他此話一出口,那三十六洞主、七十二島主立刻叫嚷起來,有的怒吼,有的冷哼,有的不懷好意陣陣陰笑。

  這些人既然被江湖列為旁門之輩,便是從不服任何管束,江湖規矩都不能夠束縛,這段時間被童姥用生死符控制,早便心下憋了無數怒火沒處撒放,聞聽對方說他們生事,頓時火氣沖天起來。

  就見人群中走出一個黃袍老者,來到兩名少女面前,高聲道:“二位姑娘,這些人不知是何來歷,出口狂妄,侮辱我等,要不要出手教訓一番?”

  月白色衣衫的少女聲音有如銀鈴:“你們莫非一天不打打殺殺便難過?我們要攔的是外來不認不識之人,你知寺內與他們認不認得?是不是寺內請來的客人?我們不過阻那名女子罷了,他們這么多人難道要與其混戰一團嗎?若被那女子趁亂潛入寺內,豈不顧此失彼?”

  趙倜聞言瞅了瞅對方,這月白衣衫的是蘭劍,雖然和紅衣梅劍同胞,卻看起來俏美更勝一籌,聲音悅耳,有條有理。

  韋寒沉回頭望向趙倜,見趙倜沒什么表示,嘲諷道:“我卻是聽懂了,你們要擋一名女子進寺,還提醒了少林,誰知道人家不理不睬,你們就在這里自行其事,免費充當護衛,熱臉貼冷屁股。”

  此言一出,對面的洞主島主立刻大怒,紛紛亮出了兵器。

  紅衣少女見狀不由顰眉,剛想開口,卻瞧著人群之中走出一個中等身形,長須之人,低聲道:“姑娘,我認識對面那名少年。”

  紅衣少女道:“左洞主認得此人?此人看起來雖年紀不大,但卻似首領。”

  趙倜這時瞅去,長須之人正是無量劍的東宗掌門左子穆,去年他跟著馬五德上無量山,正好遇見神農幫受靈鷲宮指使攻打無量劍派,后來他離去后,無量劍被靈鷲宮收服,改名為無量洞。

  左子穆小聲將趙倜曾去到劍湖宮的事情說了一遍,紅衣少女驚訝道:“他武功這般高嗎?是什么來歷?”

  左子穆搖頭:“這個屬下便不知了,屬下后來問過馬五德,馬五德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穿月白色衣衫的蘭劍望了趙倜一眼,轉頭道:“姐姐,我覺得他們應該和那女人無關。”

  紅衣少女思索道:“有關無關,得看寺中認不認得,那女人寺內卻絕無可能認識,但他們這么多,就算認得帶頭的幾個,可其他人……”

  就在這時,童貫上前敲門,半天山門打開,出來個中年和尚宣佛號道:“諸洞諸島的施主,少林知道你們乃是好意,早便記下你們所說的事情,防備有人盜經,就勞煩你們趕快離開此處吧,不用各位施主在此地守護維持。”

  童貫聞言知道是在說那些靈鷲宮人,皮笑肉不笑道:“大師傅認錯了,我們可不是那些江湖人。”

  中年僧人聞言一愣,往外仔細看去,見竟是新來的一群人,和那些旁門左道的洞主島主并不在一處,納悶道:“施主們是……”

  童貫昂了昂頭,嘿嘿道:“我們從東京往過,玄慈方丈此刻在寺中嗎?”

  中年僧人是少林寺知客頭領,最識眼色,辨別高低上下身份,心竅玲瓏。

  他聽童貫說話聲音有異,再看后方眾人,穿戴打扮與江湖不同,不少腳下都是黑鯊皮的官靴,望見趙倜扎著玉帶,身上隱隱現出貴氣,不由神情立刻一凜:“諸位貴人是……”

  童貫回頭瞅了一眼那邊的洞主島主,微微撩起袍擺,露出宮中行走腰牌:“我們過來嵩山乃有要事,這里人多眼雜,倒不好明說,不過……”

  他回身沖后面白戰示意,白戰走上前捧出錦匣,打開之后露出圣旨卷軸,知客僧一看之下大驚,他卻是見過圣旨的,自嘉佑年來,少林方丈皆受敕封,都有圣旨下達,在一座獨立大殿供奉,這時神情不由急劇變化。

  本只以為是東京的貴人過來添香油,沒想到竟然是朝上來旨,他匆忙低頭道:“諸位貴客稍待,小僧馬上去請方丈迎接。”

  他說著轉身往寺內跑,看得那邊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島島主全都露出疑惑之色。

  最先出來說話的長臂長腿黑衣人道:“這知客僧對咱們一直冷面冷臉,不愛搭理,此刻怎么一反常態,急切不說,瞧著還有些諂媚之色?”

  一名中年女子皺眉,她乃是東海惡浪島的島主,接言道:“莫非這些人有什么來歷不成?是江湖上哪個名門大派人物?還是哪個世家出行?”

  旁邊大腦袋光頭之人眼珠轉了轉:“這些人剛剛給那勢利眼和尚看了樣東西,裝在匣內,恐怕是金銀珠寶之物,和尚見錢眼開,自然低幾分頭,我們前來提醒他們小心有人盜經,卻反而受了冷落。”

  人群中有個鐵冠道人搖頭道:“哪有那么簡單,我見山門前那個焦黃臉的漢子先給和尚看了袍下腰間,估摸是腰牌身份之類,至于那匣子窄長,怎能裝下什么寶物,說是畫卷才對,至于身份倒還真的難猜。”

  月白衣衫蘭劍聞言望向梅劍道:“姐姐,我觀那知客神情不對,只怕這些人真和寺內認得。”

  梅劍沉吟道:“看看再說,知客僧進去通報,就算認得,他們這么些人也不可能全部進入,頂多一兩個罷了,若非女子,不用去管。”

  童貫這時回去趙倜面前,小聲道:“公子,卑奴看那邊江湖人多,未直接袒露身份,叫公子站在外面等候,卑奴該死。”

  “合該如此。”趙倜瞅了眼那邊梅劍蘭劍一群人,心中隱隱有所猜測:“不透露身份最好,一會進去寺中再說不遲。”

  只不過片刻之后,就聽少林寺里竟然響起了鐘聲,本來晨鐘暮鼓,這個時候臨近中午,但卻響起了鐘鳴,便聽那鐘聲分明與早晨之時節奏不同,悠揚祥和,長遠隆重。

  人群中一名頭陀驚訝道:“居然敲鐘了,怎么會敲鐘?”

  黑衣人問道:“敲鐘有什么說法?寺廟不是天天早晨都敲鐘嗎?”

  頭陀深深吸了一口氣:“烏老大,這卻是你不懂了,我當年在五臺山清涼寺掛過單,好住了一段時間,這寺內除了晨鐘之外,其它時間敲鐘都是有大事發生,我聽這鐘點輕重,為迎接貴賓的節奏。”

  “貴賓?什么貴賓?”黑衣人乃三十六洞黑風洞的洞主,在這些人里聲望很高。

  “佛宗領袖,貴重賓客,會敲此鐘,十分稀罕少見。”頭陀詫異道:“就不知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來歷,居然能叫少林寺敲鐘相迎!”

  這時前面月白衣衫的蘭劍道:“姐姐,這……”

  梅劍面無表情道:“管他們哪里來的,我們自辦好姥姥的交待之事,旁的不用摻合。”

  此刻就見少林寺正中山門向兩旁緩緩開放,木魚、磬、鈸等樂器齊鳴,清凈祥和,里面走出一大群僧人來。

  這些僧人足有上百之多,并無普通和尚,都是在寺中有牽頭執事身份的僧官。

  所有僧人都戴僧帽著袈裟,但其中有不少穿著并非那么整齊,顯然是因為出來有些匆忙,沒有整好衣冠。

  首的是一名高大瘦削約莫五六十歲的僧人,這僧人容貌柔和慈悲,身披罕見的紫色袈裟,帶領眾人徑直走出寺門之外,在剛才的知客僧指引下,來到趙倜等人面前。

  童貫這時側身一旁,瞅著僧人們道:“這是我家公子。”

  紫裟僧人望向趙倜,雙掌合十:“阿彌陀佛,貴客到來,有失遠迎,實屬少林之過。”

  趙倜看著紫裟僧人點了點頭:“玄慈大師?”

  紫裟僧人道:“正是貧僧,還未請問貴客……”

  趙倜笑了笑,輕聲道:“我姓趙。”

  玄慈聞言雙眉顫了顫,再宣了一次佛號:“趙施主,快請入寺一談。”

  趙倜頷首,向前走去,想了想又道:“我與大相國寺的方丈靈德大師乃為至交,以前倒沒問過靈德和尚,與少林寺之間是否有什么淵源……”

  玄慈雙手合掌道:“相國寺靈德大師乃是貧僧師伯,貧僧師尊靈門禪師的師兄。”

  趙倜聞言微微一笑,原本他未想相國寺與少林有什么關系,畢竟相國寺沒有武僧,也沒什么功法流傳,都是些念生意經的和尚,此刻順嘴問了一下,竟然有所淵源,看來回去要去見見靈德,老和尚這些年居然一直在瞞他。

  他走在前方,后面幾十人跟隨,直向寺內進入。

  那邊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眾人見狀傻眼,一名身背雙斧的矮胖大漢道:“怎么這便進去了?我們來這里幾天,別說不叫進門,連在正門前站片刻,都出來和尚趕去一旁。”

  一個須發皆白老者冷笑:“牛島主,你看這是進去嗎?這分明就是鼓樂喧天隆重請進去的,老夫活了這么多年,從未聽聞過少林的僧人這么齊整整地出來接人,你看那些和尚,怕是整座少林的僧頭都到全了。”

  烏老大這時沉吟道:“那名錦衣少年是什么人,居然有這么大的面子?只怕就算大派世家的掌教家主前來,少林寺也不會這般興師動眾吧!”

  一個做賬房先生打扮,豆眼鼠須,懷抱只寬大鐵算盤的肥胖男子哼道:“江湖上的人哪里有這般面子,這是非富即貴,還不是一般的富貴呢,這少林寺盛名難副,實乃見錢眼開趨炎附勢之地!”

  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眾人這時都臉色難看,他們來這里是受童姥之命,提醒少林有人想要盜經,結果一片好意對方卻根本沒放在心上,不曾感激不說,連大門都不叫進入。

  此刻他們瞧見眼下情景,震驚之下,都有些憤憤不平,個個神色不對,有幾人將兵器往地上一插,竟氣呼呼直接席地而坐。

  穿月白衣衫的蘭劍這時一臉驚愕,看著梅劍道:“姐姐,全都進去了……”

  梅劍聞言皺了皺眉,上前一步高聲道:“諸位大師,且慢!”

  她聲音雖然響亮,但這時寺內法器樂聲更大,將她的聲音蓋去不少,那些后面跟隨的僧人雖也有聽到,卻根本瞅都不瞅過來,就當她不存在一般。

  梅劍心中惱怒,運足內力,再次加大聲音道:“少林諸位大師,還請不要放女子進門。”

  這次聲更加響亮,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但卻依然沒人理睬她,她咬了咬牙,剛想上前,卻被蘭劍一把拉住,小聲道:“姐姐,來時姥姥交待,要和少林的人好好敘說,不要與其動手,我們雖然人數不少,但少林更是舉寺武僧,幾名玄字輩和尚武功高強不提,還有五百人的羅漢大陣能擺,一旦動手占不到什么便宜。”

  梅劍咬了咬牙,低語道:“我是怕那李秋水就此混入寺內,我們在少林四周埋下眼線,無論白天黑夜,只要她進寺便能感知,她動手傷害監視之人更能夠確定,唯有與旁人一起走正門入寺,不便覺察。”

  蘭劍道:“姐姐,我瞅這些人不像與李秋水有什么關系,寺中開大門迎接,顯然認識。”

  梅劍搖頭:“李秋水陰險狡詐,說不定脅迫那為首少年,你瞧他這隊里那名女子,抱著古怪水晶瓶不離左右,甚為可疑。”

  蘭劍思索道:“姐姐,若是這般說來,光攔女子有何用處?李秋水若假扮男子不是一樣混進寺中?”

  梅劍道:“我才仔細觀察了,其他人都有喉結存在,不是女子假扮,這隊人中只有那一名少女。”

  蘭劍呆了呆:“姐姐,那若真是李秋水要如何辦?姥姥交待,千萬不能被其盜取易筋經,少林寺自家不在乎,我們阻得住嗎?”

  這時所有人都進入了寺中,梅劍望著緩緩關閉的山門,深吸了一口氣:“實在不成,也只好冒一冒險了……”

  (還有在寫,這兩天爭取補完,謝謝大家,此段不收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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