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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玉女峰風云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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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霞勁。

  當年大宦竇神寶以家傳武學結合山海觀一些功法,創造出葵花寶典奇功。

  后來他與陳摶老祖切磋,勝負未知,但過不多久,寶典內卻多了紫霞勁這門與其它功法格格不入的武功。

  李憲說是竇神寶與陳摶老祖共創,同為內功,卻不與葵花真氣沖突,懷疑紫霞勁能夠平衡葵花寶典陽火竄升,據此可以直接修煉寶典,但這門紫霞勁從郭槐被斬后便在宮中失傳。

  此刻赫連鐵樹上華山想要取得紫霞勁,不得不讓趙倜心中懷疑,若果真李秋水派他過來,那是不是說李秋水當年刺殺李憲時,用小無相功模擬葵花寶典,留下了什么后遺癥?

  男子強行使用模擬寶典,還好推測后果,女子強行模擬的話,后果卻難料為何……

  趙倜其實傾向于這門紫霞勁為陳摶老祖獨創,給竇神寶的葵花寶典補缺,至于和后來的紫霞神功有沒有什么關系,卻是不知曉了。

  陳摶老祖儒道結合,入道之處在華山,世稱希夷先生,自號陳摶道人。

  他在五代末宋初之時名動天下,不僅因為幾拒朝請,與太祖之間的傳聞,更因為他的學說。

  他著有《先天圖》、《無極圖》、《易龍圖》三圖,更有《貫空篇》經書,描繪萬方生成及六十四卦,開創了先天易學這門學說。

  理學五子的周敦頤和邵雍將陳摶老祖的先天易學無限推演,成為儒家理學的重要組成部分。

  陳摶老祖傳人分為內外兩脈,外脈最有名的是大儒種放一系,就是西北將門種家之祖,他傳《先天圖》于種放,種放傳穆修,穆修傳李之才,李之才則傳邵雍。

  而邵雍的皇極經世書,便是根據陳摶老祖三圖之一的《易龍圖》推演。

  這時向峰頂走去,本就臨近,沒多久便到了上方平臺,就看周侗正從房舍那邊小跑回來。

  趙倜看他神色沒有異常變化,明白已經知會完畢,便聽周侗對赫連鐵樹道:“將軍,前方屋子確有人在,屬下打了個招呼,回來稟報。”

  赫連鐵樹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的身份若去哪里必然有人開路,瞅周侗眼色不錯,心中不由舒坦。

  “那屬下再過去看看,應該會有人出來了。”周侗行了個禮后,再度跑向那些房舍。

  這時就見其中一間屋子走出兩個人來,一男一女。

  男子四十多歲,尋常山戶服飾,腰間扎了根絲絳,氣宇軒昂,太陽穴微微隆起。

  女子同樣年紀,衣著頗為樸素,容貌溫婉柔和,手上提了一口長劍。

  這時走得近處,就看那男子抱拳道:“諸位客人,華山郝廣宏這廂有禮了。”

  赫連鐵樹微微拱了下手,疑惑道:“你不是陳家之人嗎?”

  郝廣宏聞言不惱,笑道:“我跟隨師父山上學藝,內子乃是陳家之人。”說完看向旁邊女子。

  女子道:“不知幾位客人從哪里來,上華山玉女峰有何貴干?”

  赫連鐵樹自持身份,只是點頭,旁邊梁行運跨前一步,抱拳道:“我家相公遠來,想找陳家主人商議一件事情。”

  女子奇道:“不知是何事情?”

  梁行運干笑兩聲:“二位看此處山嵐吹面,猶如刀割,并不好說……”

  郝廣宏道:“既然遠來,三娘,我看還是請去里面說吧。”

  女子陳三娘點了點頭,道:“諸位都過來說話吧。”

  兩人帶路來至房舍前面,隨后開門進入,只見屋內甚為寬敞,桌椅之物齊全。

  郝廣宏道:“諸位請坐,到底商量什么事情,還請慢慢道來。”

  陳三娘道:“我去煮茶。”說罷轉身離去。

  赫連鐵樹這時斟酌了一番言語:“不知令師是陳家的……”

  郝廣宏這時也坐于椅中,笑道:“我師道號澄陽子,乃老祖之孫,共收弟子七人,我為首徒,負責接來送往之事,不過玉女峰上少有人來,日日落得清閑。”

  赫連鐵樹“哦”了一聲,沉默片刻:“令師此刻在峰上嗎?”

  郝廣宏道:“師父他老人家在倒是在,不過正在閉關,年內都不會出關。”

  赫連鐵樹吸了口氣:“我此番到來,是想與陳家商量一件要事,雖然你是陳家弟子,恐也難以做主,還是令師出面,或者有旁的陳家人在場,方好決定。”

  郝廣宏思索道:“不知什么事情,若我真的無法做主,再給客人請別的長輩不遲。”

  赫連鐵樹點頭:“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言,這番上華山乃是受貴人所托,得知華山陳家有門紫霞勁武學,想要求得,不管什么代價,金銀珠寶,或旁的武功交換全都可以。”

  “紫霞勁啊……”郝廣宏聞言似笑非笑:“此門武功我還真做不了主。”

  這時陳三娘提著茶壺進來,道:“客人想要紫霞勁?”

  赫連鐵樹道:“正是如此。”

  陳三娘望了郝廣宏一眼,搖了搖頭:“此事只怕不成。”

  赫連鐵樹道:“我什么代價都可付得,金銀也好,別的功法交換也行,你還是去叫你家長輩過來,再做商議。”

  陳三娘笑道:“聽客人之意倒有些勢在必得,這卻不急,我給客人倒了茶水再叫也不算遲。”

  她說著給幾人都倒了茶,然后不緊不慢往外走去。

  郝宏廣笑道:“內人自去喚長輩來,客人還請稍安勿躁。”

  赫連鐵樹點頭,他此刻確實口渴,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奇道:“這是什么茶,味道如此特殊。”

  郝宏廣道:“這是山內云霧茶,我玉女峰專采其中一株老樹,百多年未變,平日都是飲此樹之茶。”

  赫連鐵樹再品了一口茶水:“倒是沒喝過這云霧茶,老樹味道應該又有一番不同。”

  郝宏廣笑道:“這樹長得好像一只手掌直立形狀,老祖當年給此樹起名叫做道手。”

  赫連鐵樹琢磨其中意味,神色若有所思。

  這時就聽門外傳來腳步動靜,一個蒼老嗓音響起,似乎頗有些不耐煩:“哪來的客人,還找我老人家過來,紫霞勁這種功法怎能外傳,不過也是奇怪了,他們是從哪里知道的……”

  只見房門“吱呀”一聲推開,外面進來一名瘦小枯干的老者。

  這老者穿了一身粗布衣裳,打扮似乎山樵,雖然身材瘦弱,卻精神頭十足,一張紅臉膛,兩只眼睛雪亮。

  “小師叔來了。”郝宏廣起身讓座:“這些是遠來的客人,想換取紫霞勁一功。”

  小老頭目光不善地掃過眾人,郝宏廣又介紹道:“諸位,這是我的小師叔,也是陳家可做主之人。”

  赫連鐵樹微微點頭:“唐突打擾了,還望莫怪。”

  小老頭瞧了瞧他:“你是這些人頭領?”

  赫連鐵樹道:“不錯,他們都隨我上峰辦事。”

  小老頭想了想道:“你是從哪里知道我華山玉女峰有紫霞勁一功的?”

  赫連鐵樹道:“實不相瞞,紫霞勁為我身后貴人換取,據貴人所言,師門長輩曾與華山陳家先祖有過交集,是以知曉此事,貴人乃是聽長輩所說。”

  “哦?”小老頭挑了挑眉毛:“你說你身后貴人長輩與我家老祖有過交集?那豈不是百年左右的事情了?”

  赫連鐵樹道:“這我并不知曉,也不知道貴人長輩是哪位,都是貴人告訴我的,若陳家愿意交換紫霞勁,我這邊金銀財寶皆可,用旁的功法換取也行。”

  小老頭搖了搖頭:“若是別的功法倒還能商量商量,這門功法卻是免談了。”

  赫連鐵樹道:“這卻是為何?莫非此門紫霞勁乃是陳家的核心武功,才不予交換嗎?”

  小老頭笑道:“紫霞勁算什么核心武功,這門武功威力一般,我家練的人也并不多,只不過這門武功乃是依據另外一門武功創造出來,那門武功才是核心,雖然參考有限,但總是著些端倪,因此不能夠外傳。”

  赫連鐵樹臉色不愉道:“貴門實在有些拘泥不化,我這邊有好幾種神功秘籍,說不定都好過紫霞勁,若是不換豈非貴門損失!”

  小老頭道:“我陳家自己的武功都練不完全,隨便一種都難得精通,又怎會貪圖外功?”

  赫連鐵樹聞言不語,臉色極為難看。

  小老頭哂道:“聽你的口音該是從西邊來的,雖然我陳家不摻合世事,但總無好感,你還是帶人走吧。”

  赫連鐵樹哼了一聲,沒想到被對方瞧出來歷,不過話已經說到這種地步,再留下也無益處,起身道:“下山!”

  小老頭看著他帶領眾人出門離去,摸了摸頦下山羊胡子,自言自語道:“這卻是奇怪了,除了大宋皇宮,哪里還有外人知道紫霞勁呢?說是長輩有所交集,百年前西面又有哪位高手?”

  郝宏廣這時臉上紫色一閃即逝,道:“小師叔,恐怕師父他老人家會知曉吧。”

  小老頭一聽師父兩個字頓時不樂道:“他躲在希夷洞內不出來,外面的事情都叫我和老二管,煩也煩死了,以后再有這種是非,直接去找你二師叔,別來喚我!”

  郝宏廣點頭笑道:“知道了小師叔。”

  小老頭走到門前,忽然回頭道:“對了,晚上防范一些,我看那為首之人心思未死,就怕半夜過來盜功或者劫人,你練了紫霞勁,別再把你捉去拷問。”

  郝宏廣急忙行禮:“弟子曉得了……”

  赫連鐵樹帶眾人下山,神情冰冷,雙眉擰起:“這陳家也未免太頑固不化了。”

  梁行運道:“正是如此,那老頭說紫霞勁并非什么厲害武功,還這般敝帚自珍,有些太不識趣。”

  黑水雙煞老大卓銅樹道:“將軍,要不直接搶來算了。”

  赫連鐵樹瞅他一眼:“你知道那紫霞勁秘籍藏在哪里嗎?”

  “這個……”卓銅樹搖了搖頭。

  赫連鐵樹道:“功法未必找到,但人卻是可以抓來,如果對方練了可以逼問,如果沒練可以要挾陳家拿紫霞勁來換。”

  梁行運道:“將軍果然妙計,屬下佩服。”

  赫連鐵樹沉吟道:“這也是我帶你們幾個過來的原因,華山陳家之中應有高手,若是普通武士肯定難以成事,現在下山打尖休息,等晚間再上峰行動。”

  山下有一個小鎮,名為太西,歸華陰縣管轄,幾人在鎮上找了客棧歇息,待到半夜子時左右,出門直奔玉女峰而去。

  這時山風寒涼,林中各種悉索動靜響起,也不知是什么野獸發出。

  到了山頂之上,卻沒見燈火,房舍前也沒有燈籠之類懸掛,但夜空有月,白光朦朦朧朧,可以辨物。

  按照之前定下的計劃,赫連鐵樹帶著辛楠人,卓銅樹帶著梁行運,趙倜領著周侗王承宗,朝不同方向摸去。

  這排房屋約有二三十間左右,趙倜跟著周侗直奔最靠后的房舍。

  卓銅樹和梁行運則往中間,到了房屋窗前卓銅樹聽了聽,里面勻稱呼吸聲傳來,便沖梁行運點頭。

  梁行運從身上摸出一根竹管,打開前面堵頭,輕輕吹了兩下,里面火星閃爍,然后他舔破窗戶紙,將竹管對準窗戶紙壞損處,鼓力去吹。

  片刻之后,房舍內沒什么異狀顯露,梁行運貓腰走到門前,手上出現一口薄如蟬翼的刀片,悄無聲息地插進木門中間的縫隙,輕輕向下切去。

  那刀片卻是十分鋒利,梁行運又用內力加持,幾息之后竟然把里面木頭門栓給切斷。

  他緩緩推開房門,回頭示意卓銅樹,兩人一前一后躡步走入房中。

  就在兩個剛進屋,忽然門梁之上勁風驟起,竟是有人藏于頂方,此刻雙掌拍下,將兩個籠罩在內……

  那邊趙倜跟著周侗進入最靠后一座房舍,見是個小廳堂,擺放了桌椅之類物什,空無一人。

  趙倜打量四周,就看那桌案后面的墻上掛了一副畫,豎卷有軸,他走近幾步,借著窗外月光看去,畫上有一名半儒半道的老者,正在山野間行走,他身后跟著一頭黑色小毛驢,長了四只雪白小蹄子。

  趙倜不由瞇了瞇眼,這驢怎么看著竟有些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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