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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道侶事小,大道為高兒女情長,豈能左右?我輩坦坦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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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滄海,水君府。

  乃是百二十年前,墜于位于‘北滄’以東,無盡漩渦浩海的一處龐然大物。

  其乃是‘真龍一裔’,底蘊深厚,曾為列仙大天之一赤霄天宇的霸主級勢力。

  據悉,曾因與另一方龍裔大脈爭奪正朔落敗,為保傳承不熄,不得不以秘法墜入大玄疆土,從此與姜氏宗室簽下契約,盤踞東滄海,以作內陸屏障。

  論及地位。

  雖不及十方天柱、九大巨室那般影響深遠,天下皆知,但府中底蘊,不容小覷。

  而在這座廣而浩瀚,錯落分布,宛若一座‘水中巨城’的水府內。

  最核心,象征著‘龍裔嫡血’才能盤踞的‘龍君宮’內,一座布滿芙蕖的水中樓閣。

  與曾經‘江陰縣’樣貌截然不同的白爍,早已卸下面紗。

  少女發絲青藍,瞳生異色,眉心一抹璀璨耀眼的赤金龍紋,宛若點睛。

  此時,她一身水藍宮裙,端坐可見樓閣外景的倚欄之畔,看著滿院芙蕖,只伸出素手,輕輕一點。

  頓時間,便如炸雷一般,叫那滿院芙蕖晃動搖曳,微生漣漪,良久才算消停下去。

  細細看去,少女身上似有一層似虛似幻的龍威,獨罩于身,散發赤芒,威儀不凡。

  叫一側隨侍的貼身侍女青團眨巴著眼,頓時一骨碌爬起,一臉興高采烈:

  “少君,你的‘燭龍法身’當真鑄成了呀!”

  “這可是咱們水君府打下根基之后,最為正統的三門‘提煉血統’的真法,堪比那人仙武道轟開五藏的四限寶體,以及練氣修士圓滿紫府的日夜羽化!”

  “按照這樣的進度進行下去”

  “就算咱們水君府未來為少君你擇婿,不也得招來那些個天柱巨室金尊玉貴的高足嫡子,才能入眼?”

  “起碼也比其他天資普通的支脈龍女,要好的多!”

  青團拍了拍手,圍繞白爍轉悠了一圈,嘴巴講個不停。

  水君府的龍裔,有主脈、有支脈,百二十年來為了在這‘人仙武道’的天宇站穩腳跟,一直與外界的衣冠世族,淵源傳承,互有聯誼。

  再加上龍裔天生強橫,肉身帶有異種神通,與之誕子,下一輩的子嗣,天生就會擁有異于常人的稟賦,于武道大有建樹。

  故此,有高門衣冠向來愿意求娶龍女,甚至愿意付出大代價,大聘禮,而越是血脈純粹,甚至是龍君親女,出的條件就越是優渥。

  若是不能展現出自身的‘價值’。

  那么聯誼,便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不過燭龍法身,乃是‘水君府’門人成長之后,三門至高返祖歸源的蛻變秘冊,唯有龍裔子嗣,才可修行。

  其之地位就好比武夫鑄造武道寶體,名列‘大玄寶體’前列一樣,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修成的。

  若不能觀想得到其中一絲‘先祖’的神韻,絕然沒有修成的可能。

  而能鑄成如此‘龍體’.

  白爍的未來前景,一剎那便炙手可熱了起來。

  最起碼有了選擇的可能,就算是那位龍君,斟酌過后大概率都是‘招婿上門’,而非是聘嫁出去。

  因此,聽到青團的言語,白爍露出了一抹矜持淡笑:

  “算是修成了。”

  “但”

  當侍女青團的言語說完,白爍臉上的笑容忽得淡了下:

  “與那些所謂的巨室嫡子聯誼,有什么好。”

  “終歸不如事事靠己,來得自在。”

  她皺了皺秀眉:

  “父君整日與那些衣冠高門維系關系,意圖在數十年后,能夠大展宏圖,更進一步。”

  “此番我鑄‘燭龍法身’,有了追溯返祖的機會,從一眾‘龍子龍孫’中脫穎而出,也算是有了位列‘龍裔名冊’的資格。”

  “從此之后,不再是任人宰割,可以初步握持自己的命運。”

  “但,這還不夠。”

  “如今,我前面共有十三位賜名的‘龍子龍女’。”

  “眼下我鑄成燭龍法身,父君若是知曉,定會提升我的地位,為我賜名錄冊,拔擢為‘爍公主’。”

  “從此之后,便有資格在外以真正的水府少君之名,行走大地。”

  “按照他以往的慣例,緊接著便是大肆宣揚,為我營造價值,待到名氣傳揚,就能叫那些巨室衣冠,門閥高足爭相前來”

  白爍望向那座萬千水裔朝拜的琉璃玉宮,美眸復雜:

  “可如果非要選。”

  “我寧愿選自己一手塑就,知根知底的‘龍君婿’,也不想與那些勢力互相聯誼。”

  “不過好在,鑄成法身,堪比武夫四限,近乎無漏之軀,體現了自己的價值,從此往后,也不必再困于此水君府中了。”

  “如若不出去多爭一爭,便永遠沒有改變的機會。”

  白爍口中,輕聲呢喃:

  “再過一月有余,這東滄海上,便會有一扇通往‘赤霄天宇’的界門門戶,就此短暫開啟。”

  “而另一端出入口,便是赤霄天宇的十大道統之一‘玄符教’。”

  “聽聞這一處界門之所以開啟.”

  “便是因為一尊大神通者的‘元府洞天’即將浮出水面導致。”

  “因著此等變故,大玄北滄藩鎮、玄符教高人運用大手段提前探查、再加上父君出手,都提前確定,此地罩有一層‘無形屏障’,杜絕大神通者屆入。”

  “三家都想探究、尋查其中奧妙,故此聯手做了一次‘試煉’,一月之后,玄符教真傳、水君府龍裔、還有北滄的天驕”

  “都會前去,在三方監察之下,踏入這一處‘元府洞天’。”

  “這一次試煉,北滄依照慣例,依舊稱其為‘府官大考’,但實則早已遠遠超綱,蘊藏無盡奧秘。”

  “我如今凝聚‘燭龍法身’有成,只要稟明父君,便能有前去試煉的資格,也正合他為我揚名之意。”

  “那尊大神通者當年闖下偌大名聲,若是能得其一二分傳承”

  白爍眼神意動不已:

  “或許,便有徹底決定自己命運,甚至爭上一爭‘水君府’少府君的機會!”

  此前曾經出過‘水君府’。

  所以白爍越發渴望,以雙足丈量那方廣闊浩渺的大地。

  而這時————

  水樓閣外,忽有面覆銀鱗的水侍恭敬通稟:

  “少君,有自稱‘滄溟君’的水蛟,想要前來拜見。”

  “是否將其引入水宮?”

  滄溟君?

  正自遐想自己未來前景的白爍,忽得一怔。

  隨即便想起了那個身處‘窮鄉僻壤’,卻處處與眾不同的少年。

  即使隔了大半年。

  但白爍的記憶依舊清晰。

  而身側的青團聞言,則一臉不忿,便開始嘰嘰喳喳的叫囂著:

  “少君,肯定是你半年前資助的那小子,遇到事茬了。”

  “你都對他這么好了,還跟他說了自己的處境與勉勵言語,結果他一遇事茬,竟還派那大蛟前來尋你,明擺著是給你多添事端,直接把那黑蛟趕走便是”

  話未講完,就被起身宮裙搖曳的白爍,直接堵住了嘴。

  “叫他化形之后,進外閣覲見。”

  吩咐了那通稟侍衛一聲,白爍隨即瞥了青團一眼:

  “我雖與季修相處的時間尚短,但其人如何,我心中有數。”

  “若不是重要之事他不會前來尋我。”

  說罷,便輕挪鞋襪,去了外閣。

  在那里。

  幻化人形,足有兩米,黑發披肩的滄溟君,正略有局促的候著,一見白爍到來,當即語出驚人:

  “少君,你擇的東床駙馬,要被人給看上拐走了!”

  “小蛟我聽聞之后,馬不停蹄便來給你通風報信了.”

  滄溟君一臉煞有其事,唬得白爍俏臉一愣:

  “拐走了?”

  她還沒琢磨清楚什么狀況。

  便聽滄溟君將來龍去脈,盡都敘述了一遭。

  其中,就包括了‘江陰府’大大小小的一應事宜。

  在聽到不過短短半年,季修的遭遇竟如此傳奇時.白爍的第一反應是在聽故事。

  不過看著言語認真,滔滔不絕不似作偽的滄溟君。

  白爍的眸光,不由又帶起了欣賞之色。

  這么短的時間,從一個力關武夫,連破瓶頸門檻,躋身大家二藏,傳承大能寶體,拜入巍峨真宗。

  此等人物,不比那些衣冠高門的貴胄子嗣,要好得多?

  一時間,白爍對自己的眼光無比自信,同時原本心中的顧慮輕思,也卸去了幾分。

  如果季修真能越走越高,擴大在北滄一州藩鎮的影響,到時候她假借與其‘聯誼’之名,父君應該也不會拒絕。

  但是拐走了?

  白爍心中一個‘咯噔’,有一種只有自己偷偷藏起的寶藏,被別人覬覦上的感覺,襲上心頭。

  還未開口,便聽了滄溟君說了有關于北滄侯府的一切。

  “北滄侯府世女,蕭明璃.”

  “要與其商討結親一事?”

  這位水君府的少君輕輕復述一遍,姣好秀眉不由輕輕一蹙。

  與此同時,亦步亦趨跟著她的青團亦是一聲驚呼:

  “少君,那小子見異思遷,難不成要始亂終棄不成!”

  此言一出,頓時叫白爍一噎,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八字沒一撇的事情,怎么到這死丫頭嘴巴里,就好像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似的?

想起與季修接觸的一幕幕景,尤其是‘滴血鑄龍骨’,與他近乎同床一夜,險些被吸干的情景  白爍抿了抿唇,有些不是滋味,不過她也沒法說什么。

  侯府世女,地位尊崇,近在眼前,她確實沒什么好比的,而且二人之間說到底,也就是一個‘承諾’而已。

但他怎么能在未曾踐行自己承諾之前,便要和她人結下姻緣,娶其為妻呢  不過微微心口添堵片刻,白爍便搖了搖頭,將心中一縷旖旎,如化慧劍斬斷。

  同時眸光更更加明亮。

  叫眼前的滄溟君,只覺這位明眸皓齒的女君,一時威儀無雙,有一種自慚形愧之感,油然而生。

  人都有自己的抉擇,而自己也有自己索求的道路。

  前路攀登,山高海闊,豈是簡短一句兒女情長,可以左右?

  道侶事小,大道為高!

  況且季修既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崛起,除卻天資稟賦,審時度勢外,權衡利弊,也應不少。

  自己又豈能因為一句虛無縹緲的‘承諾’,便將其死死捆住?

  他應有自己的選擇。

  更何況,待到了那‘元府’大開之時,若是季修欲爭‘府官’,二人自會重見。

  到時候故人相逢,個中緣由,一問便知。

  于是白爍旋即一笑,并不表態,只輕輕頷首開口,便將其揭過,提起了另一樁事:

  “這樣么我曉得了。”

  “從江陰府馳騁而言,一路辛苦。”

  “當日里,你效命季修,為其護道,做的還算不錯,我答應你的事.也并未忘記。”

  “如今我法身已成,不日就將錄上‘水府名冊’,敕封賜名,算是有些話語權柄。”

  “蛟君當日犯下的事端,我可作保,叫你重歸水府。”

  滄溟君聞言,頓時眼前大亮,心想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么?

  于是他剛想要滿口答應。

  但下一刻,卻不由目露遲疑,想起了季修的崛起旅程。

  于是片刻后,一咬牙一跺腳,本著自己已經探望過家中妻妾,也算短暫‘團圓’了作為心里慰籍,躊躇之后,便決定道:

  “謝過少君好意,但.”

  “小蛟還是決定,再在季東家那繼續效命,就暫且不回水君府了”

  滄溟君有一種預感。

  此番他如果應下,回歸‘水君府’,雖然一直以來的夙愿達成了,可從此以后,此生恐怕不過爾爾。

  但若是跟隨在季修身畔,以那位東家的氣數.

  說不定有朝一日!

  便能有騰身化龍之機!

  既然如此,

  倒不如繼續搏上一搏,說不定就能有衣錦還鄉之時,到時候不比做個謹小慎微,看龍裔臉色的普通黑蛟,要風光的多!?

  江陰府。

  此時的黃藥師換了一身干凈體面的衣衫,好似如同置身幻夢,未曾醒來。

  在他面前。

  一株放置于玉匣之中,布滿寒息的‘寒芯寶藤’,正安安靜靜的擱置著。

  與此同時。

  還有一本完完整整,記錄著修成氣道丹師之藥經,以及一道修成紫府真功的秘典,也陳列于前。

  而這些。

  全都是季修硬生生給他從‘藥行’里薅出來的。

  看著黃藥師宛若不敢置信的模樣。

  季修輕輕一笑:

  “黃老,你當年為我鑄筋的藥浴,我可還沒忘記。”

  “你曾許我賒下百余銀,我今日許你千金滿堂,如何?”

  叫藥行主的位子挪一挪,動彈太大,牽扯太多,黃藥師根基又淺,自然難以做到。

  再加上那岐山姜氏、州中正統‘大乘無相寺’分寺都與藥行有所‘瓜葛’,二者一為巨室、二為州中正統,如非必要,自然不能強起沖突。

  但正所謂,漫天要價,落地還錢!

  借此機會,狠狠敲打那老東西一筆,給黃藥師謀取一份紫府真功、一份寒屬地寶、一份氣道丹經,還是綽綽有余的。

  不僅如此,

  季修還給黃藥師從藥行身上,割了個‘族老’頭銜,還將其中三成收成與權柄,收入其囊中!

  憑借這些作為跳板.再加上自己的扶持。

  這藥行早晚.

  都得換個‘黃’姓!

  而聽到季修的言語,黃藥師心緒起伏,嘴唇蠕動,半晌后,也只是慢慢將頭壓低。

  半晌后,一圈漣漪蕩在鄭鈞奉上的藥碗里。

  “出走半生,老頭子怎么都沒想到”

  “我這一生的‘運’,竟在這里”

  對此,季修輕拍其肩,微笑作罷,示意鄭鈞將黃藥師照料好后,便起身離去。

  如今‘府官大試’在即。

  他還要多多煉化三五斬孽神君,提升‘神魄修持’,并且以黃粱夢繼續參悟‘人仙元胎’,在即將到來的大試內,一舉奪名!

  從而,提名風華,留印雛龍碑!

只不過,在那之前,作為為‘黃藥師’謀取好處的條件季修還要去赴一赴那岐山姜氏的公子,姜年之宴,聽聞,那位來自‘巨室’主脈的衣冠公子  要親自與自己談一場‘合作’。

  (ps:我太監我直接沒JJ,我他媽這本書我必須寫完,我要對讀者還有我自己負責!)

  (真不太監,前兩天全勤斷了,但我這一次真的會寫完,我真不能太監了,我真要寫完,別罵了,每天穩定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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