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虹翩躚蕩千風,劍出光陰斬妖還。
翼虎妖君連自己腦袋怎么被斬下的都不知道,甚至連絲毫痛楚都沒感覺,腦袋就已經和身體分了家。
而讓翼虎妖君惶恐的是,當自己反應過來試圖讓頭顱和身體相縫合時,竟有一股銳利無雙的劍意阻隔住了傷口,讓頭顱根本無法長回身體上。
甚至這還不是讓翼虎妖君最為驚駭的,最為驚駭的是翼虎妖君眼見肉身無法愈合,打算命魂真靈離體,卻是也無法做到!
那一劍,不僅斬下了他的頭顱,更是以無形之法將其命魂真靈封在了腦袋里!
相較于翼虎妖君的驚駭,金蛟心中的駭然也少不到哪里去:從那齊國邊緣的山谷到此處,可是足足四千余萬里啊,這柄法劍竟是洞穿了四千余萬里天地,一劍將翼虎妖君梟首!
回想著江生的話,金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若是自己試圖逃跑,怕是也要落得這個下場吧?
惶恐之下,金蛟提著翼虎妖君的腦袋撕開虛空就往回跑,是絲毫也不敢怠慢。
而遠在百萬里外,云好出神的望著那一道橫亙天地的煌煌劍虹,只覺心神向往。
憑依天地之風,縱橫星河寰宇,一劍洞虛千萬里,斬得九江并龍還。
劍仙之風采,由此可見一斑。
“云好師姐,方才那是”
法舟之中的眾多蓬萊弟子紛紛好奇的抬頭望去,可除卻那一道好似烙印在天地間的劍痕之外,再不見它物。
云好長長呼出一口白氣,平復了下心神才說道:“那是靈淵真君的法劍。”
靈淵真君!
眾蓬萊弟子面面相覷,頓時激動起來:靈淵真君!
那可是他們入宗之后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傳說人物,是不到弱冠筑基、甲子結丹,百五十歲凝嬰,三百年未到就位列化神,而后五百歲飛升煉虛的不世出人物。
天縱奇才已經不足以形容其妖孽程度,萬年以來整個蓬萊都沒遇到過這般驚才絕艷的存在。
但凡蓬萊弟子,誰不聞玉宸靈淵真君善使法劍,劍術出神入化,堪稱為道?
今日,他們總算是開了眼,見識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劍仙之法。
看著這些心神澎湃的師弟師妹們,云好也是放松下來,笑道:“好了,此番我們險象環生,當慶賀一番。”
“回去之后,我出法錢,請大家吃一頓仙宴!”
眾弟子頓時喜笑顏開,仙宴啊,那仙丹寶藥,瓊漿玉液會少了?
就在這些蓬萊弟子眉開眼笑的期盼著仙宴時,金蛟已經把翼虎妖君的腦袋給江生帶回來了。
“真君,您要的腦袋我給您帶回來了。”
金蛟一落地就把翼虎的腦袋給捧了出來,同時不忘給江生介紹道:“這翼虎出身碧波潭,是那位碧波龍王的下屬,只是不知怎么跑來齊國了。”
若是金蛟不說翼虎出身碧波潭,江生還不會多想,可聽到翼虎的來歷之后,江生就明白,一定是碧波潭那邊出現了什么問題。
江生看著懸在自己面前的那碩大的翼虎腦袋,面色古井無波,好似看慣了這些事物:“翼虎道友可否說說為何要飛來齊國?”
“莫要和貧道說什么心血來潮,什么突發奇想。”
僅剩一顆腦袋的翼虎死死盯著江生,似有不服:“金蛟是個軟骨頭的,但我可不是!”
“妖族若是沒了骨氣,沒了血勇,那還剩下什么。”
江生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貧道就見識見識道友的骨頭有多硬。”
說著,江生抬手一抽,將翼虎的命魂真靈從腦袋里抽出來,緊接著就扔進隕星鎮妖塔中,旋即閉眼打坐起來。
金蛟看著江生這般干脆的動作,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只好在一旁候著,不多時,金蛟就聽到那鎮妖塔里傳出翼虎哀嚎求饒之聲,讓金蛟只覺得心噗噗直跳。
金蛟自是不知道,翼虎一進了鎮妖塔就后悔了,那鎮妖塔里滿是江生重新鐫刻下的禁制和道痕,除此之外,江生還將三災劫氣一并鐫刻在塔內用以洗滌妖魂。
翼虎如今只剩下神魂真靈,先是被赑風把神魂給刮出一片窟窿,又被劫雷打得真靈龜裂,最后陰火升起差點把神魂給融了,怎么可能不求饒?
實際上,當赑風摧魂的時候翼虎就求饒了,可直到風雷火三災受了個遍,江生才把他給放出來。
望著翼虎那破破爛爛的神魂,江生依舊神色淡然:“煉虛三災,可不僅僅是對煉虛有用。”
“饒是合體,只剩下神魂真靈,沒了肉身憑依,硬抗風雷火也只剩下身死道消一途。”
“方才,不過小懲大戒一番,你若是還想讓貧道看看你的骨氣,那么接下來可就不僅僅是三災了。”
說罷,江生袖中誅仙劍與戮仙劍飛出,化作青紫驚鴻圍繞著江生上下翻飛,躍躍欲試。
聽著江生的話,望著那兇戾之氣遠勝于他的青紫驚鴻,翼虎連忙求饒:“服了,服了,我服了。”
“真君想問什么,我定知無不言。”
江生滿意的點了點頭,信手憑空畫符,隨著道道青色法力凝空化作符篆,江生抬手摘下這張青符,將其貼在翼虎的神魂真靈之上:“說吧,誰讓你來的,讓你來作甚。”
翼虎感知著貼在自己神魂之上那道青符隱隱傳來的問心鎮魂之能,也不敢虛言,把事情來龍去脈給全部道了出來。
聽完翼虎的描述,江生點了點頭:“你之神魂且在貧道這暫且待一段時日,此間事了就放你回去。”
說著,江生不由分說將翼虎的神魂收起,然后向玉貞仙君暫居之地走去。
這處山谷面積不小,除卻立下的法壇之外,還有著大片空余,玉貞仙君也在此立下了一座小型殿宇作為居所。
那殿宇看起來高不過三丈,寬不過十丈,但實際上內有洞天。
江生到了殿宇前,殿門就自動打開,里面走出兩個唇紅齒白,俊俏可愛的道童,對著江生躬身行禮:“仙君有言,請真君入殿。”
江生點了點頭:“勞煩兩位道童了。”
進了殿宇,江生就見玉貞仙君盤坐在蒲團之上,正對著一副瑤池蓮海圖觀想著。
隨著江生進來,玉貞仙君問道:“可是有人察覺到了什么?”
江生把來龍去脈說了,然后分析道:“仙君,依我之見,此番打探應當是碧波潭那位龍女自己的決定,與乾坤道宗、元陽道宗和蛟龍海、萬獸林無關。”
“想來,他們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那位龍女也擔憂其他幾家趁機吞了他們碧波潭的基業,又不確定碧波龍王究竟有沒有問題,這才遣幾個人來打探究竟。”
“至于這個派出來的,不過是炮灰罷了,那位龍女絕對不會只遣這么一個來送死,說不定就是天上地下都有動靜。”
玉貞仙君微微頷首:“你的分析,倒是鞭辟入里。”
“明日便是第二十一日,本座要給那碧波老兒釘上第三箭,你有何想法?”
江生想了想,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他們內部不是鐵板一塊,那我不妨去東邊逛一逛,看看他們到底有何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