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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一章 肉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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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可曾在現場聞到血腥味?”

  既然能聞到疑似鬼銀的味道,別的味道更應該能聞到。

  張猛卻搖頭:“案發在頭天夜里,等我們發現,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時辰,氣味大都已經散盡了。

  下官在姚月華院子中的一些東西上,聞到了知府大人和姚月華他們的氣味,但那是長年累月留下的。

  并未發現其他可疑的味道……”

  張猛說著,已經看到周圍眾人疑惑地眼神,便搶先道:“至于說為什么會嗅到那種燒過后的紙錢的味道,我也真的說不清楚。”

  張猛指著腳下,非常肯定道:“這里也有那種氣味!”

  許源眉毛一揚:“這院子案發已經四天了!”

  比知府大人的案子還早一天。

  張猛點頭,然后道:“下官絕不會弄錯的。只是下官也很奇怪,這種氣味為何如此的持久!”

  許源摸著下巴,背著一只手,在這個不大的院子里來回踱步。

  一眾手下,包括最愛咋咋呼呼的紀霜秋,都屏住了呼吸,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以免影響到大人思考。

  張猛在一旁瞪大眼睛,望著許大人,充滿了期待感——許大人在占城內,因為屢破詭案,已經被傳得神乎其神。

  張猛本來就想加入祛穢司,又因許源的緣故,這種想法最近格外強烈。

  在張猛的心目中,那便是不管多么復雜的詭案,只要交給了許大人,那便是“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然后就發現了真兇!

  這案子就破了。

  所以張猛看到許大人思索,就期待起來。

  許源來回走了三趟,然后抬起頭來,對張猛說道:“跟本官走一趟。”

  張猛不免失望,“啊”的應了一聲,反應有些遲鈍。

  許源奇怪:“怎么了?”

  張猛有種心中的“英雄”幻滅的失落,道:“下官……還以為許大人已經知道了真兇的身份呢……”

  許源搖頭:“我又不是神明,什么事情都能知道。”

  “可是……城里有很多關于大人的傳說,什么只要看一眼詭案現場,就能找到邪祟的下落。

  隨手一招,就能將苦主的魂魄,從黃泉路上領回來。

  一側耳,就能聽到幾天前,罪犯們商量計劃時的交談……”

  郎小八等人都笑了。

  許源也是哭笑不得:“辦案子,不外乎就是細心搜查、廣泛走訪,大膽推測、小心求證罷了。

  哪有那許多的神通、詭術?”

  張猛聽到許源這番話,反倒是更加敬重了。

  沒有特殊的本事,只靠著傳統的查案方式,就能破獲這許多詭案,更顯出了許大人的本事。

  許源看著張猛,道:“本官這一身本事,唯一對于破案有幫助的,只是丹修的鼻子——但本官的鼻子,遠不如你的。”

  許源當先而行,很快又來到了姚月華的院子中。

  “你再聞一聞,這院子里還有沒有那種焚燒后紙錢的味道。”

  張猛早上來過。

  但許源擔心他不曾留意,所以專門過來一趟,現場再聞一聞。

  張猛鼻翼翕動,一邊聞一邊走,將兩進的院子前前后后轉了一遍,然后搖頭道:“沒了,氣味散盡了。”

  他自己也有些疑惑:“為何剛才那院子,那種氣味能夠保留這么久?”

  他趕緊強調:“大人,我是絕不會聞錯的。”

  許源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鬼銀的氣味,可能是因為其本身的特殊性,所以在空氣中存留的時間較久。

  但這個久也一定是有限度的。

  幾天時間,姚月華院中鬼銀的氣味散去了。

  而案發時間更早的南城小院中,卻還殘留著鬼銀的氣味,這說明什么?

  許源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因為鬼銀近期,又在在那小院中出現了。

  甚至很可能就是昨夜!

  許源:“賈熠。”

  聽到大人喊自己,賈熠立刻上前:“屬下在。”

  “你查閱最近的那些失蹤案,可還有疑似的案件?”

  “有,屬下感覺有兩件可能和知府大人這案子有關聯,是不是還有更多,屬下需要進一步研究卷宗。”

  許源點點頭:“你帶著張猛,先讓他去這兩個案子的現場聞一聞。”

  “是!”

  許源打發走了兩人,臨走前許源鼓勵張猛:“多用心,你是天生干祛穢司的材料!”

  張猛眼睛一亮!

  干勁十足!

  他將這句話,認作是許大人對自己的承諾,只要能破了這案子,就會讓自己加入祛穢司!

  許源也沒有解釋,張猛這鼻子的確大有用處。

  如果這案子破了,證明張猛沒有吹牛,許源還真會有愛才之舉,將他吸納進祛穢司。

  一個總捕頭而已,許大人開口,知府大人不會不放人。

  許源帶著郎小八和紀霜秋,往斜柳巷去了。

  不久之后,白狐乖乖的去了濁間,將許大人的意思,傳達給一眾大邪祟們。

  對于給許大人跑腿這件事情,白狐表現得十分乖順。

  大人想要什么姿勢?妾身都可以的。

  實在是因為,她在占城中紅塵修煉,除非她舍棄一切離開,否則許源輕松就能拿捏她的弱點。

  但是占城濁間這些大邪祟們,卻是一個比一個倨傲、倔強、癲狂……簡而言之就是,反抗不了,但我們還死要面子!

  許源讓白狐傳的話很簡單:

  最近占城可有外來的“過江龍”類型邪祟?

  大邪祟們一個個繃著臉不說話,有鼻孔的鼻孔朝天,有眼珠的眼珠翻天。

  但是大家等了半天,卻失望的發現,斗面鬼這往日里,一說到陽世間的那位“許大人”,就一蹦三丈高,囂張咆哮的家伙,今次竟然沒有第一個跳出來!

  所有的大邪祟都知道,白狐是個傳聲筒。

  白狐多半也會把大家的反應,通稟給許大人。

  這個時候斗面鬼的價值就體現出來了!

  請許大人記恨你一個就好,畢竟你是那只出頭鳥。

  今天這是怎么了?

  這個時候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斗面鬼,不應該跳出來,指天畫地的大罵,他陽世間人朝廷的掌律,爪子伸得那么長,還管到我們濁間的邪祟了?!

  斗面鬼一丈巨大臉,陰沉沉的,鬼眼掃過大家,暗暗冷哼了一聲。

  真當我傻啊?

  它也是吃了虧的。

  許源不夠強的時候,它可以隨意咒罵斥責,現在……我們是邪祟,該勇要勇、該縮就縮!

  白狐等了半晌,這群沒出息的,也不給答案,也不說不給,就這么成了一群悶葫蘆!

  白狐心中暗暗好笑,你能想象嗎,許大人把一群統治濁間的大邪祟,硬生生給逼成了不敢開口的悶葫蘆!

  “篤篤篤!”

  她用自己的爪子尖,敲了敲面前的一塊破石板,不耐煩道:“別死撐著了,快點給個回話,那位許大人,還在我的白月館里等著呢。

  他要是不耐煩了,親自來濁間問你們,到時候,哼哼……”

  這時斗面鬼第一個看向陰陽蚺。

  其他的大邪祟也都看向它。

  陰陽蚺兩顆腦袋一起露出不屑的神色。

  頂撞許大人的出頭鳥是斗面鬼。

  向許大人屈服的領頭羊是陰陽蚺。

  陰陽蚺也咬死了不開這個口。

  白狐呵呵冷笑,轉身就要走。

  斗面鬼急眼了,咬著牙說了一句:“我們都沒吭聲,那就是答案了呀。”

  白狐轉身來,似笑非笑的盯著它。

  斗面鬼大臉有點掛不住,轉過臉去。

  斗面鬼的意思是,許大人問有沒有,我們沒有回答,那就是沒有呀。

  “你們都是這個回答?”白狐一一看去,其他的邪祟都不回答。

  白狐用爪子梳理了一下自己蓬松的大尾巴,眼神瞄向了不遠處的一座石堆。

  這石堆非常特殊,用一塊塊巴掌大小的扁平石塊,壘成了墳丘的形狀。

  高有十丈,廣二十丈。

  白狐道:“我看中了那地方。”

  幾個大邪祟一起皺眉。

  濁間中無比廣闊。

  似乎是割給白狐一塊地方不算什么,但是割了這塊地方,就相當于承認白狐在占城濁間,和它們平起平坐了。

  白狐的實力和它們還差這一些。

  “不愿意?”白狐轉身就走:“那我可就回稟許大人,你們不肯回答。

  以后再有什么事情,也別指望我從中轉圜。”

  “給……”終究還是陰陽蚺先開了口。

  其他的邪祟憋了一會兒,也終于是一個個點頭:“給……”

  白狐發出一聲嬌笑,對一眾大邪祟們拋了個媚眼,然后縱身一躍,消失在濁間中。

  許源得到了答案。

  占城最近沒有外來的大邪祟。

  難道那個使用鬼銀、暗中捕人的兇手,是城中原本就有的?

  許源一路思索著,回到了署衙中。

  不多時,賈熠和張猛就回來了。

  “大人,”張猛見到許源立刻就說:“我都聞過了,那兩處現場,已經沒有那種氣味了。”

  許源點點頭:“好,你跟賈熠一起,再去篩選那些卷宗,找一找還有沒有可能是同一兇手的案件。”

  “遵命。”

  許源打發走兩人,抬頭看了看窗外,天色陰暗,烏云當空。

  天快黑了,而且可能今夜會有暴雨。

  “叫劉虎準備晚飯吧。”

  吃飯的時候,許源順便問了下劉虎的《鬼宴法》修煉的如何了。

  劉虎有些沾沾自喜,道:“屬下已經入流了!”

  “九流了?”許源也有些意外,入門之后短短幾天,就已經九流:“這法的確適合你。”

  “是呀。”劉虎也道:“屬下修這法,和之前完全不同,感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這些年的廚藝積累,在這法中,便竟然都能用的上!”

  許源笑著勉勵:“很好,要更加用心一些。”

  “是,屬下一定不辜負大人的期望!”

  晚飯之后,許源孤身從衙門后門出來,不準任何人跟隨。

  然后在街上轉了幾圈,天色將黑未黑的時候,他噴出一口霧氣,使了“龍吐蜃”的詭術,遮掩住了自己的身形,然后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南城小院外,在墻根蹲了下來。

  夜色漸濃。

  一般這個時候,小邪祟們就該從藏身之處鉆出來,沿著墻根、陰溝、狗洞等地方開始出沒了。

  整個占城中,人類讓出了空間。

  人類占據這座城市的白晝。

  邪祟統治這座城市的夜晚。

  城內遠處不斷傳來各種怪異的聲音。

  許源一動不動,豎著耳朵。

  但聽不到這附近有任何邪祟的聲音!

  安靜、非常的安靜!

  小院周圍的鄰居,這幾天都提心吊膽。

  鄰居一家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算是被邪祟害了,那也算是有個說法。

  可隔壁這一家五口——算怎么回事呢?

  他們都是窮苦人家,沒錢搬家,只能繼續住在這里,到了夜晚門窗緊閉。

  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生怕引起黑暗中,某些東西的注意!

  許源心中暗道一聲:“現在有五成把握了。”

  原本許源覺得,只有三成的可能性。

  一直等到了大約是三更天——只能估算,因為沒有打更人——許源忽然看到,斜對面的一棵大樹上,跳上來一只面孔殘破的黑貓。

  黑貓足有豹子大小。

  一張大口周圍的皮肉都已經腐爛,露出暗紅的牙床,和可怕的尖牙。

  它的雙眼血紅,身形矯健,身上的長毛都是尖銳的倒刺。

  一條尾巴高高揚起,末梢上燃燒著一團暗紅的光焰。

  光焰中,困著十幾道痛苦的陰魂!

  黑貓并非發現許源,但是它占據了那棵大樹就不走了。

  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小院。

  接著,許源又聽到一陣鎖鏈在地上拖動摩擦的聲音。

  街道上走來一道巨大卻僵硬的身影。

  高達三丈。

  卻是一具尸體,被從中央豎著劈成了兩半!

  切口處十分齊整。

  腦子、內臟等等看的一清二楚!

  它的腸子拖在地上,卻發出了鐵鏈拖動的聲音。

  這邪祟只剩一只眼,眼仁一片滲人的慘白,巨大的眼珠子上有一顆黑色的凸起!

  就像是湯圓上面,趴著一只蒼蠅一般。

  給人感覺又惡心、又恐怖。

  它來到了院門前,半張嘴張開,發出一種怪異的聲響。

  似乎是在不滿的咒罵或者嘶吼。

  但是從肺部到氣管,再到嘴里全都漏氣……

  這聲音就很怪了。

  它似乎對于那座院門很不滿意。

  沒有門神守護,這院門它隨手就能拆了。

  但它還是強忍下了這種沖動,僵硬的身軀非常別扭的從院門里鉆了進去。

  而后,一片嗡嗡聲傳來。

  黑暗中飛出來一大群拳頭大小的蒼蠅!

  落在了門前,堆積成了一個無法準確描述其形態的怪物,涌動著穿過了院門,也在院子里等下來。

  又有一團頭發一樣的怪須,糾纏著、蠕動著,從街邊的一條臭水溝里爬上來,也進了院子。

  大約是半個時辰的時間,院子內外,已經聚集了十幾頭邪祟!

  許源仍舊是一動不動。

  甚至沒有打開望命。

  許大人現在眼光已經鍛煉出來,就算不用“望命”,大致也能估算出來這些邪祟少說也是六流!

  占城內竟還藏了這么多高水準的邪祟!

  看來本大人需要找個時機,對占城進行一場徹底的清理!

  為什么占城署已經壓的濁間那些大邪祟都抬不起頭來,可陽間占城中,還藏著這么多高水準的邪祟?

  這種情況于云航專門和許大人討論過。

  其實原因很簡單。

  藏污納垢最多的地方,就是那些高門大姓!

  祛穢司查案,或是清剿邪祟,還不能隨意搜查他們的宅院。

  許源數了一下,一共來了十四頭邪祟。

  院子里八頭,院子外六頭。

  院子外的多疑一些,比如那黑貓。

  院子里的要癲狂一些。

  可是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再也沒有別的邪祟到來。

  這十四頭,全都是翹首以盼。

  許源也在等。

  院子內外陰氣濃重。

  邪祟們身上散發出濃烈的惡臭。

  許大人很不喜歡,可想要釣大魚就只能等著。

  “難道今夜不來了?”

  不光許源等的心急,院子里那些癲狂的邪祟們,更是等得焦躁。

  那半尸已經不耐煩的在院子里轉了好幾圈。

  不注意踩碎了一口瓦缸。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壞了我一口缸,四錢鬼銀!”

  半尸愣了一下,又發出了那種四處漏風的怪叫聲,手臂大幅揮動,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但那個聲音仍舊是用一種“沒得商量”的口吻,說道:“賠錢!否則就只能用你自己抵債,你選一個。”

  半尸登時沒了脾氣,乖乖的掏出一塊鬼銀遞過去。

  院子中,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多了一團陰影。

  誰也看不清那陰影中究竟是什么。

  陰影面前,擺著一張案板,下面還有一只木桶。

  木桶中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

  許源蹲在院墻根,暗道一聲:“來了!”

  案發現場鬼銀的氣味,遺留的要長久一些。

  許源猜測可能是因為,鬼銀本身的特殊性,所以氣味滲透進了濁間一部分。

  但終究還是有時效性的。

  別的案發現場,兩三天之后,鬼銀的氣味也會散去。

  唯獨這個小院里,四五天了,鬼銀的氣味還在。

  那極有可能是,鬼銀在頭一天夜里還曾在小院里出現。

  有人在這院子中使用了鬼銀。

  許源讓張猛白天再去另外幾個案發現場聞一聞,都沒有鬼銀的味道,那么許源就可以進一步猜測:今夜它們可能還會來這個小院,繼續使用鬼銀。

  用鬼銀做什么?

  許源已經看見了院中的陰影,和它面前的案板,一目了然了。

  這案板就像是屠戶的店鋪,上面有一排鐵鉤,掛著排骨、大腿、胳膊、心肝脾肺等。

  下面放著已經分解拆好的“精肉”!

  最先出現的尸貓邪祟,距離院子最遠,但那陰影一出現,它最為敏捷迅速,一閃就撲倒了案板前。

  然后伸出前爪,在案板上的精肉上比劃了一下。

  示意從這里切,我要這一半。

  陰影中伸出來四只怪手。

  一只手中握著一把剪子。

  一只握著一柄解肉刀。

  剪子從半尸遞過來的鬼銀上剪下來一小塊,用戳子稱了,發現自己剪多了,又重新剪去一小塊,直到正好是四錢的分量。

  把剩余的鬼銀還給半尸:“童叟無欺。”

  解肉刀順著黑貓比劃的一切,然后熟練地稱好,啪嗒一聲丟到了尸貓邪祟面前。

  “一兩二錢。”

  黑貓吼叫起來。

  旁邊別的邪祟也不滿道:“怎么又漲價了?”

  “嫌貴?嫌貴你們可以不買呀。現在這城內,誰敢隨便血食?想要血食又不想擔風險,不得多花點錢……”

  卻忽然,它說了一半頓住。

  緊跟著嘩啦一聲,黑影中一瞬間伸出來幾十條怪手,每一只怪手上都緊握著尖刀、鐵鉤、斧頭、鐵叉等等。

  陰影像一只刺猬一樣!

  所有的武器全都指向了一個方向。

  在這個方向上,許源正借著“龍吐蜃”的遮掩悄悄靠近。

  “能看穿本大人的幻術?”

  許源忽然一聲輕笑:“現在呢,還能看穿嗎?”

  許源不用龍吐蜃,而是抖開了“萬魂帕”。

  陰氣瞬間覆蓋了小院內外。

  萬魂帕之下,一片迷茫幻境。

  三流之下很難走出來。

  萬魂帕往下一卷,便將尸貓、半尸等邪祟一并收了去。

  可是許源的臉色卻是一變。

  不見了那陰影。

  萬魂帕中,只留下了一桶血水!

  連那案板都不見了!

  “這一桶血最不值錢?”

  許源的神情凝重起來。

  因為許源也不知道,那陰影是怎么消失的!

  但許源能夠肯定,并非是從濁間、或者靈霄遁走的。

  “感覺……跟黃身鶯有些類似啊……”

  那邪祟顯然是看不破“萬魂帕”的幻境。

  所以不敢跟許大人過招,立刻遁走了。

  但也必定是逃得狼狽,木桶來不及帶走。

  “哼!”許源一聲冷哼:“難怪有膽子在本大人的城里做血食的生意!”

  許源有點不死心,收了萬魂帕,就將那木通丟在院中,然后自己再次藏了起來。

  萬一那東西貪婪,回來找木桶呢?

  畢竟踩碎它一口缸,它都訛了人家四錢鬼銀。

  許源靜靜地守株待兔,心中卻有另外一個更大、也更讓人不安地疑問:“這東西,是怎么進了院子,獵了這許多活人?”

  不管是姚月華,還是這小院的主人,夜里一定是關好院門、房門,有門神守護,按說它進不來呀……

  “難道……這邪祟已經找到了繞開門神的辦法?”

  “還是門神終于也無力庇護天下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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