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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八章 指點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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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起來之后,許源就立刻讓郎小八和紀霜秋搬來了衙門里全部的文書。

  如山一般堆積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

  果然沒多久,葛被兒就來了,殿下命他過去。

  許源指著文書:“實在不得閑……”

  葛被兒笑了笑,轉身就走了。

  殿下乃是恩主,許大人乃是恩公,他夾在中間誰也不想得罪。

  好在這倆是歡喜冤家。

  葛被兒就回去向殿下如實稟告。

  沒一會兒,許大人的公房門外,就傳來了一陣環佩叮當的聲音。

  殿下帶著一陣香風走了進來。

  許源起身、從桌內來到桌外抱拳致歉:“殿下……”

  殿下卻是眼珠一轉,掩口低首笑道:“不必說了,既然你有公事要忙,本宮就在這里等著你。”

  “這……”

  “怎么,你還要趕本宮走嗎?”

  “不敢,殿下請隨意。”

  許源又回去桌后批閱公文。

  以前許源最不耐的,就是這種事情。

  但是今天,也只能耐著性子,一本一本的看下去。

  殿下便一招手,手下一名宮人上前。

  殿下低聲吩咐:“去,搬一只小桌,一張軟椅。”殿下指著腳下:“就放在這里。”

  宮人躬身而去。

  殿下又叮囑了一句:“動靜輕一些,不要吵到了許郎。”

  “遵命。”

  這個地方,正好能看到許源的側臉。

  許源一開始只是為了拒絕殿下,不想陪她出去。

  但是看著看著,就慢慢沉浸在事務中。

  渾然之間,不知過了多久,許源感覺脖子有些僵硬,便活動著雙肩伸了個懶腰。

  而后忽然發現,殿下坐在一旁,右手支著香腮,衣袖上方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正癡癡地望著自己。

  保持這個姿勢,已經不知多久了……

  許源心頭一軟。

  不由得想起了一個詞:美人恩重。

  難怪老祖宗都說,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許源也覺得有些難以抵擋。

  許源裝作沒有發現,仍舊低著頭繼續批閱,這次卻是心亂了,怎么也看不進去了。

  好在,沒多久于云航便輕叩了一下門扇,道:“大人,時辰差不多了,中午洛公廉閣下約了您吃飯。”

  “哦。”許源順勢起身。

  殿下也是恍惚間回過神來,興致勃勃道:“本宮可以去嗎?”

  許源想要拒絕,可是一轉頭迎上了那雙眼睛,這拒絕的話就有些說不出口:“好、好吧。”

  殿下立刻雀躍,笑容明媚燦爛。

  洛家“謝罪宴”的地方,不是沉重的某家酒樓。

  而在一處私家的園林中。

  算得上是私廚家宴。

  正州那邊的大姓們,很流行修園林。

  尤其是松江府附近。

  交趾這邊,這種雅致的園林還是少。

  許源和換了一身便裝、文奇先生隨同的殿下一起,按照地址找了過來。

  院子門口早有下人恭候,問明了身份后,將許源三人領了進去。

  洛公廉四人早已等候,見到許源立刻露出笑容,一同起身相迎:“許大人……”

  緊接著又看到許源身后的殿下,頓時一陣愕然。

  他們還記得剛來占城的時候,殿下一副只是“做個擔保”的樣子,似乎和許源的關系并不密切。

  但現在……殿下一臉小女兒幸福的模樣,跟在許大人身后——那癡癡地樣子,仿佛是恨不得湊上去,深嗅許源身上的氣味。

  這個殿下,不對勁啊。

  四人心下一凜。

  還好今日乃是專門設宴向許大人賠罪。

  洛家想要努力修復和許源的關系。

  否則便是要將殿下也得罪了!

  洛家的確勢大,連韋士奇都要忌憚三分。

  睿成公主也并不能將洛家怎樣。

  但洛家一直在謀求進入北都。

  殿下是那種典型的,不能成事但一定能壞事的存在。

  得罪了她,怕是在她有生之年,洛家都別想把腳踏進北都。

  許源對他們解釋了一句:“殿下在衙門里待得悶了,想出來走走,我就帶她一起來了。”

  “恭迎殿下。”

  “殿下駕臨,乃是我洛家的榮幸。”

  睿成公主擺擺手:“不必多禮,今日乃是私宴,大家輕松一些。”

  “遵命。”

  這宴席的主位,本來是給許源準備的。

  但現在洛公廉只好請殿下坐上去。

  殿下又是擺手:“你們今日要請的是許……大人,本宮就是個蹭飯的,當然是許大人坐上位。”

  眾人一再相請,殿下就是不坐,最后干脆親自動手把許源按在了主位上。

  “嘻嘻。”殿下對著許源頑皮一笑,然后自己順勢就坐在了許源的右手邊。

  許源滿臉無奈,一旁的洛家四人,卻是看的心頭狂跳。

  這兩位……

  還好我們今天是來賠禮道歉的。

  洛公廉懷里還有一張禮單——賠禮道歉當然不能空口白牙說一句“抱歉”。

  洛家準備了一份禮物。

  但現在,洛公廉就覺得這份禮物不夠分量了,心中飛快轉動,思索著還能增加些什么。

  “上菜!”

  洛公堯坐在門口,便朝外吩咐了一聲。

  洛公廉已經整理好了思路,首先對許源說道:“許大人可知這園子是誰的?”

  許源在占城時間不短了,還真不知道這里有這么一座雅致的園林。

  許源搖頭:“不知。”

  洛公廉笑道:“原本是知府大人的。”

  許源皺眉。

  洛公廉接著道:“老夫昨日去拜會了一下知府大人,言說今日要宴請大人,需要一個清凈的地方,還要一位手藝高超的廚子。

  便跟知府大人借來了這園子,還借來了知府大人府上的大廚。”

  許源明白了。

  這不是洛公廉在向自己展示實力,而是洛家替自己,壓服了知府!

  許源和占城知府之前有些不快。

  許源本已經不在意了,畢竟自己是占了便宜的。

  但洛家這份心意,許源是收到了。

  洛公廉最后又說道:“現在,這座園子是許大人您的了。”

  “啊?”許源意外。

  方才進來的時候,他從園子中走過,看得出來這地方是花了不少銀子的。

  一旁的袁沐屏道:“聽說這園子,乃是知府大人專門從蘇州府請來的老師傅營造,用的太湖石,栽種的各種花木,也都是從正州運過來的。”

  許源搖頭道:“在下受之有愧。”

  殿下微微一笑,道:“地方挺好,在南交趾很難得了。”

  許源看看殿下,還是搖頭:“太貴重了,在下不敢收。”

  殿下掩口輕笑,道:“你不要的話,洛家怎能安心?”

  洛公廉不免尷尬,但很快,這位老人家便坦然承認了:“的確如此,這次多虧了許大人,才保住了我們洛家名聲。

  可之前我們對大人多有冒犯,大人若是不肯收,就是不肯原諒我們啊。”

  許源苦笑,一位三流的老人家,這么跟你說話,許源還怎么拒絕?

  “好吧,在下收下了。”

  洛公廉松了口氣,笑著拿起筷子:“殿下,許大人,快嘗嘗……”

  這宅子乃是洛公廉臨時增加的。

  下午他就會去向知府大人買下此地,然后將房契和之前準備的禮單,一起給許大人送去。

  至于知府大人肯不肯賣,洛家既然能按著知府大人的頭,讓他向許大人服軟。

  那自然也能讓他乖乖賣房。

  這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

  快要結束的時候,洛公廉才開口道:“還有件事情要請許大人幫忙。”

  “前輩請說。”

  洛公廉慚愧道:“洛北的事情……還請許大人暫時代為保密。”

  洛公廉一聲長嘆:“唉,出了這樣的事情,家里還不知怎樣處理,請許大人給我們一些時間。”

  在鬼巫山里的時候,洛公節和洛公堯就想讓二哥跟許大人說一下這事。

  許源皺眉,有些為難。

  “在下理解……”

  許源的確理解洛家的苦衷。

  洛北原本是他們的驕傲。

  洛家傾盡資源培養,在皇明也闖下了偌大的名號。

  現在這么一個關鍵人物,原來很早就被人頂替了!

  洛家真是丟大人了。

  “可是這畢竟是一樁詭案,本大人乃是祛穢司掌律,案子結了,案卷文書也要準備好,上報給總署……”

  洛公廉忙說道:“這個我們來處理。大人盡管按照程序上報,我們洛家還有些影響力,可以確保總署那邊不會泄露。”

  許源的案卷送上去,經手的人其實有限。

  南交趾這邊,能看到的只有麻天壽,和南署中,以為負責收發、整理這些卷宗的書簿。

  總署那邊,也就是“核辦司”的幾個吏員。

  因為是已經結案的案子,甚至可能伐到了“核辦司”都沒人會打開看,按照門類入庫封存了。

  許源點頭,道:“占城的案卷每個月會集中發往羅城,距離下一次送卷宗,還有半個月。”

  洛公廉大喜:“多謝大人!”

  也就是說,他們有半個月的時間上下打點安排。

  一旁的殿下眼眸轉動,忽的開口道:“聽說洛家有自己的繡場?每年能產湘繡三萬領?”

  洛公廉明白殿下的意思,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但不答應的話,殿下也是知情人……她要是往外宣揚,誰也攔不住她。

  洛家的臉面,可就真的砸地上了。

  糾結了片刻后,洛公廉一咬牙,道:“許大人幫了我們這么大的忙,只是一座園子卻是不足以答謝許大人。

  這樣吧,我們每年拿出五千領的湘繡,交給許大人銷售。

  老夫保證,給許大人的價格,是市面上能找到的最低價!”

  殿下這才滿意的笑了。

  湘繡名滿天下。

  在南北兩都售價昂貴。

  最重要的是,這東西運到了西番或是扶桑等地,是真正的一本萬利!

  但湘繡對于繡娘技藝的要求極高,每年產出的數量有限。

  洛家的繡場,乃是湘繡最大的供貨商。

  每年也不過能出產三萬領,洛公廉一次給了五千領,的確是很有誠意了。

  于是,一切商談妥當,這頓飯吃的賓主盡歡。

  洛家四人將許源和殿下送走,洛公節感覺肉痛:“二哥,你可真大方,一開口就是五千領,還給的最低價……”

  家里這些產業,賺到的銀子家族中每人都有份。

  水準越高、分的越多。

  湘繡乃是家中重要的進項。

  洛公廉低價給了五千領,今年的分紅必定減少。

  而且以后每年都會減少。

  洛公廉瞪了他一眼,罵道:“鼠目寸光!”

  洛公廉此時已經想明白了:“你以為那只是給許源的?那也是給殿下的!這是咱們家,踏入北都的一個契機!”

  洛家在地方上影響力巨大,這些年一直謀求進入北都。

  原本寄希望于洛北,但殿下也能讓他們進入北都!

  洛公節和洛公堯眼睛一亮,便沒了牢騷:“還是二哥看得遠!”

  “那當然!”洛公廉得意,若是沒有這份本事,家里怎么會讓我來管事?

  他揮手:“走,去找知府,買下這座園子。”

  四人往府衙而去,半路上忽聽到一聲驚喜的呼喊:“洛二叔?”

  洛公廉轉頭,看到鄔天放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飛快的沖過來。

  洛公廉有些奇怪,跟鄔天放的確是見過幾次。

  但也就是點頭之交罷了。

  他在占城見到我,怎么這么高興?

  “是天放啊,真巧,居然在南交趾遇到了。”洛公廉微笑。

  鄔天放已經顧不得寒暄,忙問道:“二叔,洛北呢?我找他好幾天了?”

  洛家四人臉色一變。

  洛公廉陰沉著臉,試探問道:“你找他作甚?”

  鄔天放拿出了借款的契書:“洛北老弟跟我們家借了整整三十萬兩銀子!”

  洛家人臉色再次一變。

  心中破口大罵,那怪物真是要坑死我們家啊!

  你要那么多錢干什么?

  但洛公廉已經試探出來,鄔天放顯然是不知道洛北的事情,便淡淡道:“哦,這事兒啊,我們并不知情。既然是洛北借的,你找他還便是了。”

  鄔天放急道:“可是我找不到洛北了,他是你們洛家的人,你們總不能不認這筆賬吧?”

  洛公廉冷哼一聲:“我洛家上上下下好幾百口,他洛北是洛北,他借的錢自然是他來還。”

  “二叔你們不能……”

  洛公廉一擺斷他:“洛北也沒說不還,你去尋他便是了。”

  然后洛公廉就帶著人走了。

  鄔天放隱隱感覺不妙,在后面喊道:“二叔知道洛北去哪兒了嗎?”

  “他又不是我兒子,我怎么會知道?”

  鄔天放呆愣在了原地。

  他心中有個聲音在大喊:不對勁!

  這事情很不對勁!

  洛北可是他們洛家的天驕,洛公廉以前對洛北可不是這個態度!

  整整三十萬兩啊,讓他賠他倒是賠得起,但也要傷筋動骨。

  鄔天放站在大街上,眼珠子亂轉,忽然想起來自己曾說過的那句話:“他是洛北!你家二爺我死了,他都不有事的。”

  該不會……

  鄔天放心里慌了,洛北要是真出事了,這句話可就有了那么一絲“讖言”的意味了!

  鄔天放頓時不敢在占城呆了,當下直奔南門而去,出了城去運河碼頭,隨便找了一艘回正州的船,上船就走了。

  至于說,錢莊的這筆爛賬,反正又不是我鄔天放放的款。

  坑了那掌柜的?跟我有什么關系?

  他若是指證我,我肯定是不認的。

  你說是我讓你放的款,拿出證據來!

  沒有證據,少爺我告你誹謗啊。

  還有龍衛的事情……那也是本少爺認真調查了,慕容尊龍的死,跟許源沒關系。

  你們要是不信,自己再派人來查。

  午飯后,許源陪著殿下在占城內轉了轉。

  半下午的時候,才回到了衙門。

  門口的老秦立刻稟告:“大人,有位女子等您好久了。”

  殿下的眼神立刻敏銳起來!

  許源狠狠瞪了老秦一眼。

  這廝是真不會辦事啊。

  “在哪里?”

  老秦感覺到大人眼神中的兇惡,還有些茫然:我又說錯話了?

  錯哪兒了?

  “我帶您過去。”

  老秦前面帶路,許源在后面跟著,殿下亦步亦趨,一定要看看,本宮是否還有另外一個敵人!

  進去之后一看,卻發現等著許源的竟然是袁沐屏。

  原本斗志昂揚的殿下,立刻就意興闌珊了。

  “本宮先去休息了。”

  轉了一下午,殿下也確實有些乏了。

  殿下走后,許源將老秦也打發走,然后才笑著對袁沐屏道:“姑娘請坐,怠慢了。”

  袁沐屏搖頭:“沒什么。”

  她拿出一份房契:“這是那園子的房契。”

  許源就收下了:“這種小事,派個人送過來就行了,不必勞動姑娘專門跑一趟。”

  袁沐屏搖頭,神情有些猶豫,最后咬著牙說道:“是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一問許大人。”

  許源了然,應該是和命修有關。

  “姑娘請說。”

  袁沐屏深吸一口氣道:“這次洛北的事情,我難辭其咎。回去之后必然是要受到責罰的。”

  許源疑惑:“洛家奉養一位命修也不容易,難道還真會嚴懲姑娘?”

  袁沐屏苦笑擺擺手:“我憂慮的不是此事。只是……從入門便在洛家,本以為這天下的命修都是如此,可這次來交趾,卻見到了大人。”

  許源有點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我羨慕大人的那些珍貴命格,也向往大人的自由自在。”袁沐屏終于說道:“我只是有些難以下定決心,是否要趁機脫離洛家?”

  在鬼巫山中,和洛北大戰的時候,袁沐屏便有了這種心思。

  但她又缺乏勇氣。

  以她的命格,脫離了洛家怕是難以獨立生存。

  許源不了解大姓奉養命修的規則,便問道:“你可以脫離洛家?洛家為了奉養你,想必也花費了海量的資源,他們會放手?”

  袁沐屏幽幽說道:“如果有另外一個大姓,愿意彌補洛家的損失就可以。

  或者我自己出錢,彌補洛家的損失。”

  許源皺眉,什么彌補損失?這不就跟買賣家奴一樣嗎?

  只不過價格無比昂貴罷了。

  大姓奉養,說得好聽而已。

  供養你所需要的一切,換取你對家族的命格恩蔭。

  但實際上,你也還是人家的仆人。

  袁沐屏接著說道:“洛北的時候,我要負上一定的責任。

  我估計洛家對我也會失去信心。

  他們必定會尋找新的命修。

  我給出一定的補償,他們應該會放過我。”

  許源見她說的篤定,也是好奇問了一句:“你吃住都在洛家,你能給洛家什么補償?”

  袁沐屏看著許源,慘然一笑,道:“咱們命修還能給得出什么?

  我的‘家和萬事興’命格!”

  許源瞳孔猛地擴大。

  “等洛家找到新的命修,他們就會要求我把這道命格,交給新的命修。

  北都中有一位高水準的命修,長幫大姓世族做這種事情,不算困難。”

  許源深吸一口氣,問道:“那么姑娘來找我,究竟想問什么?”

  袁沐屏道:“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我應該脫離洛家嗎?”

  “我的意見?”許源錯愕,咱們非親非故,也沒什么交情,我的意見對你重要嗎?

  但袁沐屏滿眼認真、神色嚴肅,顯然許源此刻的意見,對她真的很重要。

  袁沐屏羨慕許源,想要過上許源這樣的生活。

  她早就沒了親人,也沒什么朋友。

  許源如今在她心目中,便是如“導師”一般的存在。

  她真的很需要許源的意見。

  許源認真思索后,道:“如果是我,在這樣的局面下,我會先回洛家,和他們談好。

  我可以接受割舍‘家和萬事興’命格的條件,但在洛家找到新的命修之前,我仍舊坐鎮洛家。

  卻不是被奉養了,而是被雇傭,洛家需要按月支付傭金。

  至于這傭金……你今后需要什么,就跟洛家要什么。”

  頓了一頓,許源還幫她想了一個辦法:“洛家請北都那位命修,來割取你的‘家和萬事興’的時候,你可以跟他談一談,和他做一筆交易:

  用‘栽柳人’或是‘杏林妙手’的命格,從他手中換取一個適合戰斗的新命格。”

  袁沐屏眼睛一亮!

  許源果然跟自己這種被洛家保護著成長的命修不同,他想出的辦法可操作性極高。

  袁沐屏心中已經有了決定,起身來對許源深深一拜:“多謝許大人指點迷津!”

  “大恩不言謝,將來若有用得到妾身的地方,只需遣一人來告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袁沐屏出去的時候,整個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而她走出房門的瞬間,許源感覺到自己體內,仿佛蛋殼破碎般,發出了“咔嚓”一聲。

  命修的水準升到了五流!

  昨日融合了那些命格,升流本以是水到渠成,但似乎還缺了一點點火候。

  今日一番言語,影響了一位六流命修的命運。

  六流終于升了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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