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葉靈寒一聲令下,玄凰軍眾人手起刀落,鮮血飛濺如雨。
在凄厲的哀嚎聲中,人頭滾滾而落,沒有了烏戈等人的庇護,這些蠻族眷屬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只能在恐懼中等待屠刀砍下。
“求求大人,放過我們……”
“孩子是無辜的啊……”
其中不乏一些抱著孩童的婦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然而大元將士卻沒有絲毫猶豫,眼神漠然,手中鋼刀飛速收割著。
這些蠻族幼童從小浸泡在仇恨中長大,心里早就埋下了復仇的種子,這次若是放過他們,或許下一次,對方就會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們常年鎮守邊關,和蠻族打過無數次交道,對于這種事情已經屢見不鮮。
況且當年蠻族侵略大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死在戰火中的百姓不計其數,那些人難道就不無辜嗎?
過去的歷史已經充分說明——
唯有將敵人盡數覆滅,延續在血脈中的仇恨才會消失,這世道才能太平!
而蝕骨部準備在京都投放血霾的做法,也完美印證了這一點,只要給這些異族哪怕一點機會,就會不計代價的反撲,給黎民蒼生帶來巨大災難!
“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陳墨嘆了口氣,轉過身去,似乎是不忍看這種血腥場面。
玄凰軍眾人心中暗道,這位陳大人確實心善,全程只挑著那些硬骨頭啃,根本不對普通蠻族下殺手。
殊不知,純粹是因為這些老弱婦孺不給真靈,他懶得動手……
陳墨背對眾人,看著系統提示,笑的嘴都快合不攏了。
事件完成。
評價:上上。
真靈1000。
獲得奇物:道蘊結晶2。
獲得奇物:一等造化金契1。
“好好好!”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還得是你的啊,統子哥!”
兩枚道蘊結晶算是保底,真正讓陳墨感到驚喜的是那張一等造化金契!
造化金契一共分為三等,最低一等只限于凡胎修士,二等的上限是四品蛻凡,只有一品金契,才能和天人宗師簽訂契約!
這東西的稀有程度,幾乎不亞于造化金丹!
饒是以陳墨的狗運,還背靠著九州第一富婆,這么長時間以來,也就只拿到了三張二等金契,其中有一張還是從虞紅音那搶過來的……
至于一等金契,根本連影子都沒見過!
沒想到如今說來就來了?
由于附近人多眼雜,陳墨并沒有把金契掏出來,只是在系統界面進行查看。
通過物品介紹可以看到,一等金契可以與宗師簽訂契約,只要雙方的境界都不超過一品,并且是自愿簽訂,契約就會生效。
具體條款方面,和二等金契一樣,必須要在對方能力范圍之內,像“我命令你三天之內突破至尊,并且擊敗玉幽寒”這種是無法生效的。
如果后續想要增刪條款,或者解除契約,則需要雙方同意才行。
而契約一旦解除,造化金契也隨之銷毀,無法再繼續使用。
“很好,和我預想的差不多。”
陳墨滿意的點點頭。
這寶貝來之不易,好鋼必須得用在刀刃上!
至于簽約對象,他早就已經想好了——
那就是姬憐星!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兩人的關系有所緩和。
但陳墨心里清楚,那個女人始終都沒有放棄復仇的計劃,這對他來說無異于是一顆定時炸彈。
而造化金契就能完美解決這個問題!
除此之外,姬憐星本身也是一品術士,雖然實力不及娘娘和道尊,但放眼九州也是排得上號的強者!一旦簽訂契約后,相當于他身邊又多個頂級打手!
這樣一來,徐家人也能得到妥善安置,月煌之主的任務也能繼續推進。
可謂是一箭好幾雕!
“等搞定了姬憐星,蔓枝和恨水就不用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了,到時候就是圣女勇敢飛,水水永相隨,姬憐星在后面推……咳咳,想歪了。”
陳墨搖搖頭,打消了這種惡趣味的想法。
師徒這種組合可謂是相當危險,稍有不慎就要翻車,直到現在他還沒想好,應該如何向凌凝脂解釋自己入道的事……
以清璇仙子的性格,搞不好真會和道尊撕破臉!
一旁的葉靈寒見陳墨沉默不語,還時不時的搖頭嘆息,以為他真的看不慣玄凰軍濫殺俘虜,猶豫片刻,出聲說道:“陳大人,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陳墨愣了愣神。
他正擱這美滋滋的清點收獲呢,怎么一張好人卡就拍臉上了?
“你才是好人,你全家都是好人。”陳墨沒好氣道。
“謝謝大人夸贊,但是早年間,我父母和妹妹被蠻族所殺,全家上下只剩下我自己一個人了。”葉靈寒神色落寞,低聲說道。
我踏馬真該死啊……
陳墨剛要道歉,卻見葉靈寒笑了笑,說道:“不過沒關系,都已經過去了,雖然我沒能守護自己的家人,但我可以努力守護大元千千萬萬個家庭,不再讓這種悲劇重演。”
“而我想說的是,陳大人不必有負罪感,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是長公主殿下教給我們的道理。”葉靈寒正色道:“若是大人親眼看到,這些蠻族是如何對待我們的同胞,便不會再有一點惻隱之心了。”
“我知道。”
陳墨心如明鏡。
通過此前和塔娜的對話便可見一斑。
在蠻族眼里,人族就和草原上的牛羊一樣,都是可以隨意宰殺的對象。
他們根本沒有和平共處的概念,認為與其靠勞動積累,遠不如直接掠奪來的輕松。
如今之所以變得安分,也只是形勢所迫,若是有朝一日,大元國力衰退,那么他們絕對再次露出血腥獠牙,卷土重來!
撲通——
隨著最后一個蠻族倒在血泊之中,所有俘虜被盡數斬殺。
陳墨看向神情呆滯的蒼牙,說道:“這個老家伙是蝕骨部的巫祝,少說也得有兩百多歲了,對于這荒原了如指掌,包括其他幾個部族的情況……我用秘法干擾了他的心志,你帶回去慢慢審就行了,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方才他光是靠那些蠻族戰士,就刷了足足一萬多點真靈,現在可謂是富得流油。
這個老巫祝最多也就給個幾百點,根本不痛不癢,還不如拿來做個順水人情。
“多謝陳大人出手相助。”葉靈寒躬身行禮,神色滿是崇敬。
此次行動,從策劃到執行,全都是陳墨的功勞。
作為軍中參將,她平時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僚,唯獨這位比她小了近十歲的陳大人是個例外。
“行,事情也辦的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一步……”
陳墨說罷便要轉身離開。
“大人留步!”
葉靈寒趕忙攔住了他,“您就這么走了?”
陳墨疑惑道:“葉參將還有別的事?”
“蝕骨部覆滅,對我軍來說意義重大,等到消息傳給長公主后,她肯定會喜出望外,犒賞三軍。”葉靈寒說道:“此番您勞苦功高,是奠定勝局的英雄,請務必跟我們一起回堡寨慶功!”
其他將士也是一臉期待的看著陳墨。
那席卷戰場的鋼鐵洪流,給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軍中是最崇尚強者的地方,誰不想和這位修為近乎通神的陳大人喝上兩杯?
“慶功我就不去了,白鷺城還有不少公務等著處理呢。”
陳墨果斷拒絕。
小老虎和葉紫萼估計這會也醒了,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沒準又打起來了……他可沒那個閑心跟一群糙老爺們喝酒。
“這……好吧。”
葉靈寒雖然有些失落,但也沒有強求,隨即又問道:“對了,那您看我這奏報應該怎么寫?”
換做其他武將,立下如此大功,便是連跳兩級都不為過!
可陳墨卻是朝中武官,而非軍中將領,無法積累軍功,這報告要是寫的不好,很可能會讓他的功勞付諸東流。
“這是所有將士共同努力的結果,和我個人關系不大,葉參將看著辦就行了。”陳墨對此不以為意,本來他也沒有涉足軍政的想法,只是這次恰好遇上了而已。
“那怎么能行?”葉靈寒斷然道:“若不是您控制了那批蠻奴,我們根本就找不到蝕骨部的駐地,更別說最后還是您出手力挽狂瀾……”
“那又如何?”陳墨擺擺手,笑著說道:“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這就夠了。”
說罷,身形一陣模糊,憑空消失不見。
葉靈寒呆呆的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功成不必在我?”
她轉過頭,望著那尸骸滿地的血色原野。
用不了多久,這些尸體就會腐爛消解,融入泥土,化作養料,然后重新被翠綠的青草覆蓋。
或許有一天,她也會戰死沙場,永遠留在草原,但照樣會有下一個“葉靈寒”頂替她的位置,繼續帶著將士和蠻族廝殺下去,直到徹底終結的那天。
然而她所做的一切,并不會隨著死亡消失,朝這個目標邁進的每一步都有她留下的痕跡。
“功成必定有我!”
葉靈寒嘴角翹起,笑容無比燦爛。
“難怪長公主對陳大人如此在意,果然是個特別的男人呢!”
萬丈高空。
兩道身影在云層中浮沉。
“難怪主上對陳墨如此在意……”
“方才那控制兵器的手段,已經屬于法則的層次了吧?而且又是之前沒見過的一招……這家伙明明只是個三品,到底領悟了多少道則啊?”
朱雀眉頭緊鎖。
別人合道,是將自身與大道相合。
而陳墨合道,是把好幾種大道合在一起……
這已經不能用天賦來形容了,天道的親兒子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燭無間望著那逐漸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如果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劫運的氣息?既擁有與天道親和的真龍之氣,又領悟了能夠清洗世間的劫運本源……”
“這兩種迥然不同的力量,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到底意味著什么?”
“陳墨,你究竟還藏著多少秘密?”
“咳咳……”
這時,朱雀清清嗓子,出聲提醒道:“主上,現在正是動手的絕佳時機,這里不屬于大元境內,即便以被玉幽寒察覺,也只會認為是蠻族報復,不可能找到我們頭上。”
燭無間猶豫了一下,搖頭道:“不急,再等等。”
還不急?
再拖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朱雀滿臉不解道:“主上,您到底在等什么?若是陳墨回到京都,那可真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燭無間眸光閃動,淡淡道:“無論妖族還是世家,前前后后對陳墨出手那么多次,甚至連我都親自下場,最終無不以失敗告終……難道你還沒看出來?”
“看出來什么?”朱雀疑惑道。
“被這么多勢力針對,換做任何一個天驕早就隕落了,可無論多么危險的困境,陳墨總有辦法全然脫身,并且還在飛速成長,這既是在意料之外,好像又是情理之中。”
“運勢這種東西并非虛無縹緲,而是真實存在的。”
“換句話說,他們不是在對付陳墨,而是在對抗天地大勢。”
燭無間嘆了口氣,搖頭道:“即便是世人口中的至尊,也無法超脫桎梏,既然身處這天地之中,又如何能與天地意志抗衡呢?”
朱雀琢磨了一會,似懂非懂,“您的意思是……”
“我有種強烈的預感,要是這次強行把陳墨帶走,最終也無法達到目的,反而還會因此付出慘痛的代價。”燭無間沉聲說道。
朱雀撓頭道:“難道咱就這么算了?”
“當然不行,陳墨對荒域來說至關重要,也是龍族能否延續下去的關鍵。”燭無間話語頓了頓,說道:“以前之所以失敗,是因為我們和陳墨處于對立面,如果這次,能讓他主動跟我走呢?”
朱雀越聽越迷糊,“人妖勢不兩立,他怎么會心甘情愿跟我們回去?”
燭無間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盯了陳墨這么久,覺得他最大的弱點是什么?”
“好色。”朱雀不假思索。
陳墨能走到今天,絕非是只靠運氣。
他心志堅韌,思維敏捷,洞察力極強,對自己人有情有義,對敵人又足夠狠辣,既有少年心氣,同時又像個泥鰍一樣油滑。
真要說起來,唯一的弱點,就只有好色了。
光是這次來南疆,他身邊的姑娘就沒斷過,不光與玉貴妃糾纏不清,還在金沙河上和皇后大開方便之門……屬于是色的沒邊了!
“等會……”
朱雀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看著妖主,“您該不會是想……”
燭無間紅潤唇瓣勾起,那張透著書卷氣的清秀面龐,竟然浮現出一抹攝人妖冶,“只要有弱點,那就能找到突破口,投其所好,方是制勝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