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背后的“貪婪魔神”虛影，頂天立地，卻又有些摸不清。
他畢竟得防著這老登一手，不能把自己的底牌完全透露出去。
暗影小人瞇著眼睛，打量了幾眼，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口吻道：“唉，小輩，我沒看錯吧？這是你開發出的法天象地？”
“這不是第一紀元的老套路手段么？”
“不得不說，你們墨門之人，雖然一個個都才華橫溢，可思維極度落后，都什么年代了，還在弄這些故弄玄虛的東西。”
“就算你的法天象地再強，能和鬼匹敵已經是極限……如果給我足夠的血祭能量，分分鐘就把你當蟲子給捏死了。”
他伸出干癟細長的胳膊，做出一個拿捏的動作，又有些得意：“你弄出這玩意還對著我炫耀來了，真是白癡。對了，你那玄黃氣是哪里來的？難道這附近有新世界？”
“玄黃氣可是大補之物，比血祭能量強了太多。”
只要給我那么一絲，我能給你提供大量的幫助。
這聲音又開始虛無縹緲，帶著一絲忽悠的性質，但是并不明顯，畢竟剛剛才被打了一個巴掌。
“滴滴！”在一邊旁聽的編織者不由得嚎叫了一聲，笑得快要翻滾起來了——不知道是在笑暗影小人，還是在嘲笑陸遠。
陸遠也被對方的答復驚了個呆。
他覺得自己可能高看這個“幽族皇帝”了，居然連“永恒級”的貪婪魔神都辨認不出！
不過仔細一想，倒也正常，目前的貪婪魔神確實只是“法天象地”狀態，只是體積大了點，背景深邃一點。
他不由得暗罵了自己一句：“我跟這不明來路的老登計較什么……”
“只是因為世界意志做擔保，我才勉強信任他，否則我根本不會透露任何信息。”
心念一閃，“貪婪魔神”化為星星點點的光芒，消逝在了空間中。
陸遠正色道：“就這樣告訴你吧，第九紀元的狀況還不錯，文明強盛，還有永恒級強者。目前處于戰爭僵持階段……”
結果他最后這一手“貪婪魔神”的消失，直接讓暗影小人呆滯在了原地，就連那縈繞在其身上的灰黑霧氣都消散了一大半。
他居然開始顫抖，全身抖動。
“道化眾生！啊！”這廝大聲驚叫起來，驚恐地得語無倫次，那嗓門在顫抖，“完了，你的法相已經被操控了！蠢材，難道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法相已經是別人的形狀了！！”
這巴掌一樣的生物在地面打滾，幽怨而又凄厲：“完蛋了，就連我的情況也暴露了，我們下一刻就會死亡！”
“我一死，第九紀元也會因之而滅亡！一切都是你的錯！”
這聲音頗有一種天塌了的恐慌感，就連陸遠差點被他嚇到，還以為神真的來到了此處隱秘空間，立刻再一次召喚“貪婪魔神”。
法相再一次出現。
“他來了！”暗影小人失聲驚叫。
但陸遠左顧右盼了老半天，卻啥都沒有發現。
就連那膽小如鼠的編織者都沒有逃跑，反而笑得驚天動地。
他這才明白眼前的暗影小人誤解了。
“道化眾生”這個能力，只有神以及皈依它的次級神才能夠擁有，現在“貪婪魔神”突然展現出來，可不就把這家伙嚇得屁滾尿流？
“咳咳，你指的是這個？”陸遠心念一動，“貪婪魔神”的虛影再一次消失。
又再一次出現。
這樣來回出現了好幾次，暗影小人每次都會抖動一下，到后來才猛地一個激靈，惱羞成怒：“難道……你也會？”
“怎么可能？這可是盤古的涅槃之果實，是生前最后一刻的創造！！你憑什么會？！”
“我憑什么不能會？”陸遠正色道，“我乃盤古正統親傳弟子，擁有完整傳承，可是你們這些偷師的逆徒可以比擬的？”
暗影小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難道那永恒級高手是你？！”
“我騙你有什么意義？”
“你……你展現一部分實力給我看看。”
陸遠琢磨片刻，這家伙一驚一乍的，總感覺不太靠譜的樣子。
可“世界意志”做擔保，這個分量太重了。
“世界意志”才是戰爭的主力，沒有“世界意志”扛著，第九紀元的狀況，其實和其他的紀元差不了太多。
“信不信由你，第九紀元，除了文明數量眾多之外，后天神話的數量超過八百萬，而且未來還會持續增多。”
“什……什么？”
八百萬后天神話是什么概念？第一紀元都沒有這么多！
雖然從戰斗力上，“幽冥”并不把后天神話放在眼里，可“后天神話”算是一個種族的牌面。
若是一個種族，只有幾個頂尖高手，難免捉襟見肘，人多才是力量！
作為第一紀元的幽族皇帝，是真正經歷過當初的大場面的，甚至幻想過手底下有八百個后天神話的光景……
陸遠眼睛發光：“這些后天神話，極大地促進了生產力，你想啊，每天貢獻一點血，就能養活一大片植物。每個月割一個腎，更是能大幅促進血脈科技的發展。后天神話，全身是寶。”
“此事可是我一手促進，算是我對世界做出的偉大貢獻。”
這話更是讓暗影小人瞠目結舌，老登思維一時半會扭轉不過來了。
陸遠又道：“除此之外，世界意志的智能大幅提高。目前已經開發出了盤古系列武器……世界意志，你知道吧？”
“幽冥”想了想，總算是找到了自己的發揮點：“世界意志是盤古善意的具象化……其實在第一紀元，世界意志并不明顯，大家甚至不知道有這回事。”
“但隨著災難一次次發生，它反而變得明顯了起來。或許是大量生命體的死亡，激活了盤古善意的反彈，又或許是天道本身如此。”
“一直到第五紀元，塔頂文明發現了它的潛力，將它認定為是重點培養方向。此刻它已經擁有戰力了么？”
陸遠點頭認同：“第九紀元的信息大概如此，現在輪到你透露信息了。”
幽冥沉默了一陣子，頹廢地坐在地上：“我啊……幽族皇帝，作為先天神話，掌管了一個大種族。”
“原先，成為神的人，應該是我……”
在第一紀元，幽海的位置，誕生了一個強大的種族，名為“幽族”。
“幽海”被稱作世界上最深的海洋，相傳通往冥冥中的地府，每當有生命死去，靈魂歸于幽海，接受地府的審判，會有來世的機會。
陸遠聽到這里，不由得愣了一下，“難道過去的盤古大陸，還有地府？”
暗影小人也很久沒有說話了，似乎聊到了興致處，侃侃而談起來：“這只是無稽之談，世界上的靈魂往往伴隨著肉體而出現，和肉體一起消亡，只有極少量的靈魂，能夠脫離肉身，存在一段時間，可也只是一小段時間罷了。”
“若是所有人都能從轉世重生，生命與靈魂的數量豈不是會越來越多，一直到塞滿整個盤古大陸為止？”
所以“地府”是不存在的，在幽海的最深處，反而存在另一個東西：概念世界！
當陸遠聽到這個名詞的時候，腦海懵了一下，在第一紀元，“概念世界”居然和現實世界聯通，這確實超出了他的想象。
第一個進入“概念世界”的種族，自然是“幽族”。
兩個先天神話，不知道游了多久，才來到了世界的最深處，探索了所謂的“概念世界。”
“這兩個先天神話，一個是你，另一個就是他？”
“是的，那時候，我們將那片地方稱作冥土……”幽冥有些唏噓，“冥土里邊到處都是盤古的念頭，一不小心就會被污染神念。”
“我們相依為命，彼此幫助，才勉強活了下來。”
“到后來，慢慢適應了冥土環境，便嘗試著學習其中的知識……我們可是初步的開荒者，那個時候的世界還不成熟，有太多可以開拓的東西了。”
“真是一段難忘的時光……”
這家伙還懷念起來了，時光荏苒，物是人非，好友變成仇人。
陸遠冷笑一聲，他可沒興趣懷念這種破事：“然后你們就想要通過無限之炁，把陰世界緩慢拽拉過來，以竊取盤古的涅槃果實？結果這涅槃果實就只有一顆，你們就分道揚鑣了。”
“我們哪有這么大的野心！也根本不知道這種深層次的奧秘！”
“一開始只是想通過‘無限之炁’，提升自己的戰力罷了。”幽冥為自己叫冤，“當時世間已有紛爭，通過血祭能提升血脈濃度。”
“我幽族雖然是強族，可占據了幽海這一片富饒之地，也難免會遭受其他種族覬覦。”
“故而我們學習了冥土知識，嘗試著用意念聯通另一個世界，以獲得無限能量。這就是所謂的無限之炁了。”
“可一開始的無限之炁，威能也不怎么樣。就算有無限能源又有什么意義呢？就像一條小水管，想要灌滿一個蓄水池得猴年馬月？”
陸遠微微皺眉。
對方的說法，確實是存在的。
“無限之炁”的本質是唯心重力勢能，轉換成了唯心能源，其強度和陰世界的距離成正比。
如果兩個世界相距太遙遠，所謂“無限能量”強度就很低。
“無限之炁亦有后遺癥，若是不血祭，難免神志渾渾噩噩，到最終丟失神志。”
“這東西利大于弊，可我們倆都修煉了，又沒辦法悔改，可如何是好？涉及到了陰陽兩個世界，我們根本掙脫不得。”
“最終我們發現了一個辦法，倘若讓更多的人修煉‘無限之炁’，它的強度就會變大，這樣一來，就算有一些弊端，也算是可以接受了。”
陸遠對他們的野蠻想法，有一些嫌棄。
不過那時候的社會思潮就這樣，損人利己才是社會主流。
“所以這就是你們推廣無限之炁的理由？”
“當然不是！！無限之炁的使用，先是在我幽族展開，那時候簡直就是蒸蒸日上，開疆拓土的黃金時代。”
“我幽族征服了周邊數百種族，一連誕生了一百多的后天神話，成為了赫赫有名的大勢力！”幽冥興奮無比，沉迷于自己的皇帝夢想中，緊接著又唉聲嘆氣起來，“可你要知道，我幽族上億人口，人多嘴雜，一旦一個方法推廣開來，又哪里隱瞞得了周邊種族呢？”
“有的種族會派遣間諜，也有種族會使用美人計……那些美女蛇的滋味，可真美妙啊！”
“那時候可只是部落時代，什么保密意識，文明安全，統統都不存在。所以‘無限之炁’很快就被其他種族學了過去。”
陸遠見他把自己的責任摘得一干二凈，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這廝肯定隱藏了某些不光彩歷史。
“然后呢？”
“唉，無限之炁的使用逐漸失控，威脅到了我們幽族自身。我們不得不前往冥土，尋找進一步的解決方案。”
“這時候，我和他產生了分歧。”
“我那時候還的意見是，盡快斬斷無限之炁……這東西無形無色，難以斬斷，但只要能統一大部分的文明，建造超大型陣法，還是沒什么問題的。那時候陰世界距離陽世界很遠，我這個人也比較保守，不愿意搞那些有風險的。”
陸遠無語，難以判斷對方所說增加。
不過并沒有打斷。
“可他卻不這么想……他覺得，陰世界的靠近，會促進規則的進一步融合。”
“孤陰不長，獨陽不生，我們陽世界的規則本身就是不完整的，故而神屬性才沒辦法攀升到40點以上。”
“倘若用無限之炁，把陰世界拽拉過來，說不定就能突破原先的桎梏，達成永恒！”
“故而他想加速陰世界的靠近。”
幽冥長吁短嘆，十分懊惱。
那時候的幽族，對陰世界的認知不足，根本不知道陰陽世界對撞會毀滅一切，還以為會陰陽融合，促進規則變化。
“現在想想，他可能在那時候，就已經謀劃好了想要竊取盤古涅槃果實……而我沉迷于統一大業，疏忽了很多。我不如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