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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6、有些人緣、一千三百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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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袁書劍一路向鶴丹峰的擂臺行去,那位白鶴少女在前引路。她步履輕盈,雪白的衣袂隨風飄動。

  只是,她始終不敢與你們搭話,偶爾回頭時,眼中卻掩不住雀躍之色——畢竟身旁這位可是龍首峰大師兄袁書劍。

  一路上倒是吸引不少目光。

  待到丹鶴峰的廣場時,眼前的盛況令你微微吃驚。本以為只是尋常比試,卻不料廣場上人頭攢動,各峰弟子云集。

  九十座兩尺高的擂臺呈環形排開,每座擂臺僅容一人立足,泛著淡淡的青玉靈韻。。

  九十座擂臺也是對應有十八脈九十名弟子參與比試,屬于是同臺競技。

  白鶴少女拱手道,“兩位師兄請。”

  場中有不少弟子認識袁書劍,都特來招呼,這位在山中威望極盛。

  袁書劍面帶溫和笑意,對周圍行禮的弟子一一還禮,既不顯得倨傲,也不過分熱絡,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師兄的氣度。

  不少弟子好奇地打量著你,竊竊私語,顯然對你這個陌生面孔頗感興趣。

  也有不少女弟子,對你眼露驚艷之色。

  白鶴少女并未立刻離去,而是站在一旁伺候。

  廣場四周除了擂臺,還設有觀戰席,分上下兩層——上層是長老們的專屬席位,下層則是普通弟子的觀戰區域。

  丹鶴峰不愧是十八脈中最富庶的一脈,擂臺搭建得比龍首峰還要氣派,連觀戰席上桌上擺滿靈果仙釀,清香四溢。

  袁書劍婉拒了幾位弟子的同席邀請,反而和你走到一處稍顯僻靜的席位坐下。

  他端起一杯靈酒,輕抿一口,問道:“周師弟,這種被眾人矚目的感覺,如何?”

  袁書劍舊事重提道,“若不是當年清河郡那樁變故,說不定此刻我們已是同脈師兄弟了。”

  你神色不動,只是淡淡道:“師兄說笑了。”

  袁書劍似乎已知曉其意,也不在多說。

  白鶴少女賀喜兒,素手執壺為你們斟酒。她低眉順目的模樣,倒真像只溫馴的仙鶴。

  你目光掃過四周,發現不少席位旁都有白鶴少女或仙童侍立伺候。看來賀喜兒先前攔下你時,便是存了這般心思結緣。

  這般安排,想必是丹鶴峰有意為之。

  一會之后!

  廣場上空遁光紛至,如流星雨落。各峰弟子陸續到來,原本空曠的觀戰席漸漸熱鬧起來。你在人群中看到不少熟悉的身影。

  忽聞一聲清朗問候傳來——

  “周師弟,在這里。”

  三道身影聯袂而來,兩男一女,“袁師兄也在啊。”

  一位是飛來峰的秦世,氣質英氣勃勃,自帶幾分銳氣,這位在峰內除開那陳世晨之外最為杰出弟子。

  一位是齊云峰的楊塵。

  還有一位是斗樞峰的陳瑤,長相頗美,自有一番高雅氣質,乃是斗樞峰的大師姐。

  賀喜兒執壺的手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三人她都是認識,都是各脈的中流砥柱,皆有天門初期境界,乃是她一直想結交,卻有些不敢的人物。

  而且看三人似乎都和這位周景師兄如此熟稔。

  袁書劍自然是正常之事,可是,這位出身在十八脈末席小青峰的周景,是什么來歷?

  待三人落座。

  你略帶疑惑道:“我記得此番比試,只有楊塵師兄參賽吧?”

  除開楊塵之外,其余兩人都是在下山的試煉之中結識。

  秦世笑道,“周師弟和楊師弟,參賽,自然是來助威。”

  陳瑤也是笑道,“對呀,我們早就相約了,慕容師弟,祝師兄也是馬上就來。”

  楊塵苦笑道,“你們就是來看我出丑的……看我怎么被周師弟比下去的。”

  兩人只是笑著,也不接話。

  袁書劍在一旁輕輕飲酒,看著幾人。

  陳瑤話鋒一轉,沉聲道,“今日比陣怕是有幾位棘手人物。”

  “我那位師兄,也是參加了。”

  楊塵聞言一怔:“司馬師兄?”

  他眉頭微蹙,“以他天門中期的修為,便是爭奪前九席位也非難事,怎會”

  陳瑤輕嘆一聲:“師兄出身仙門望族,瑯琊氏,性子最是古怪。整日不是讀道藏,就是在讀道藏的路上。”

  她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偏生不見他如何修煉,修為卻一日千里。”

  “不僅如此,無論是修為還是學識,都是山中頂尖。”

  楊塵打趣道,“每日讀道藏,倒是和周師弟一般。”

  秦世忽然插話:“五色峰的明空也來了。”

  陳瑤聞言一驚:“那位若不是被天府星的孫邈師兄壓著,本該是方寸山大師兄的人物?”

  她秀眉微蹙,”連他都竟然也參加辨陣。”

  正說話間,廣場上遁光紛至。

  小青峰眾人皆是到了,其中有年老和聶青竹。

  呂青魚、簫婉兒一眾人,甚至是祁靈和游三封也是來了。

  沈輕雪和商芳也是一路而來。

  還有,昨日輸掉的比試的豪杰幾人。

  這個場面倒是幾乎小青峰內傾巢出動。

  你已經起身相迎,畢竟有門中師長。

  只是有些無奈,小青峰就你一人參加,卻出動這般陣戰。

  “見過,聶長老,年老。”

  聶青竹輕輕點頭,“周景,你盡力而為便是。”

  年老卻拍了拍你的肩膀道,“景小子,今日看你名動方寸山了。”

  年老與聶青竹登上了二層觀臺。

  呂青魚本欲上前與你同座,卻見你身側已圍坐著袁書劍等一眾弟子,只得在鄰近席位落座。

  豪杰大步走來,朗聲笑道:“周師兄今日定要揚我小青峰之威!”他聲若洪鐘,引得周圍弟子紛紛側目。

  不遠處的蔻森卻雙臂抱胸而立,嘴角掛著譏誚的冷笑。

  他目光陰郁地盯著被人群簇擁的你,心中暗嗤,周景何德何能,值得全峰如此興師動眾?

  余光瞥見赤足少女,眼中閃過一絲嫉恨,若不是婉兒師姐來,我豈會來此看你出丑?

  蔻森昨日在擂臺上被人一招擊潰,重傷昏迷時還滿心羞愧。但今日醒來后得知豪杰、商芳、溫樓等人盡數敗北。

  這份羞惱直接消散,原來面對其他各脈的弟子,大家都是弱者。

  周景今日比試辨陣,來了這多弟子觀看,只會顏面盡失。

  等著吧,周景,這次看你一敗涂地。

  隨著日晷指針偏移,廣場上匯聚的弟子越來越多。

  你身邊陸續來了不少相熟的各脈同門。

  林霜、薛如意姐妹,五人一同來到此地觀戰。

  林霜瞥見薛如意姐妹的目光始終流連在前方那道身影上,不由莞爾:“如意,你們不過去打個招呼么?”

  薛如意兩人連忙擺手,“師兄囑咐過,沒有要事,人多得時候,是不能貿然打招呼的。”

  林霜望著薛如意姐妹癡纏的目光,心中暗嘆。這兩朵并蒂蓮對周景師兄的情意,明眼人都看得真切。

  只是那位周師兄——她細細觀察過,實在有如一團迷霧一般,神秘未知,但是周景絕不會為兒女情長停留過片刻。

  兩位姐妹只會徒留心傷。

  而且,這周景師兄,在小青峰之中名聲不顯,今日前來與其招呼之人,似乎不少,皆是修為強絕,氣度不凡者。

  聶青竹在觀臺之上,目光若有所思注意人群之中的周景身上。

  這周景,似乎在外峰人緣似乎還不錯!

  忽聽得鐘磬清鳴,時辰已至。

  廣場上九十座擂臺同時綻放毫光,清暉如漣漪般蕩漾開來,將整個丹鶴峰籠罩在朦朧仙韻之中。

  一道渾厚威嚴的聲音響徹云霄:“請各脈弟子依序登臺,不得有誤。”

  “不得舞弊、喧鬧、若是一經發現,直接取消比試資格,并貶為俗家弟子。”

  主持者是一位須發如雪的老者負手而立,衣袂翻飛間露出罰惡堂特有的玄色云紋。

  這位金丹大圓滿的執法長老目光如電,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作為凌駕十八脈之上的三堂,只聽命于宗主一人調遣。

  你和揚塵也是走出。

  你是“貳拾叁”擂臺,剛踏上高臺,便亮起繁復的陣紋。

  剎那間天旋地轉,四周景象被屏蔽看不清一點,唯余一面波光粼粼的水鏡懸浮眼前。

  你用起《玉皇望氣術》竟然也不能一下看破法陣,除非顯出神異,不過也會被這施法者察覺。

  能造出這法陣之人,絕不是簡單之輩。

  主持長老的聲音如洪鐘大呂,在廣場上回蕩:“每座擂臺之上,皆有‘照水鏡’的子鏡。”

  “鏡中演化一千三百道法陣,爾等需辨其名、述其用、解其破法。不較速度,只論精深——三個時辰之內,識陣最多、解法最全者,方可破陣而出,最先者為勝。”

  話音方落,廣場中央驟然綻放萬丈清光,一面橫貫百丈的巨型水鏡凌空浮現,鏡面如碧波流轉,映照天地。

  此乃“照水母鏡”,其上浮現金色篆文,左側書:“辨陣最多道數:零”,右側書:“辨陣最少道數:零”。

  ——不顯姓名,只昭示最優與最劣之數,既彰公平,亦懾人心。

  呂青魚等人抬眼望去,但見九十座擂臺齊齊綻放清輝,陣紋流轉間,擂臺緩緩升空數丈,其上人影漸隱,唯余朦朧光暈籠罩,看不真切。

  比試已經開始!

  整個廣場陷入一種奇特的肅靜。不同于往日斗法時的喧鬧,此刻只余下弟子們壓抑的呼吸聲和偶爾的低語。

  二層的觀臺,各脈長老都是來了不少,都是盯著上面的照水母鏡。

  祁靈跟著聶青竹上了二層觀臺,看著周圍一眾長老,似乎這次比試方寸山看的極重。

  都不是用丹鶴峰的之人,而是直接用的罰惡堂的長老。

  莫非方寸山得知了天帝寶庫什么消息,不然也不會如此特地多開了一類比試。

  “咦,快看!”

  一層觀戰的弟子中突然響起幾聲驚呼,眾人齊刷刷抬頭——只見那巍峨的照水母鏡上,第一行金字驟然泛起漣漪。

  ”辨陣最多道數:壹”

  字跡尚未凝實,便如流水般扭曲變幻,轉眼化作“貳“字。觀戰席頓時一片嘩然。

  “這才剛開始就有人連破兩陣?”

  “也說不定是幾人同時破陣”

  議論聲未歇,鏡面金芒再閃:

  叁,肆,伍,陸,柒。

  字跡如走馬燈般飛速躍動,最終定格在“柒“字上。這般駭人的破陣速度,引得二層觀臺幾位長老都不由自主向前傾身。

  而下方第二行:“辨陣最少道數:零”,依舊紋絲不動,在鏡面映出冷冷的清光。

  這意味著九十名參賽者中,至少有一人至今寸步未進,沒有辨認出一陣。

  小青峰的蔻森在觀臺上一笑,看來這一陣都沒有辨認出來的應該就是周景。

  今日如此多人觀看,若真有人在這般場合一陣也沒有辨出,怕是要淪為整個方寸山的笑談。

  隨著時辰推移,半個時辰后,那刺眼的“零”還是如此刺目。

  而此時——

  上面那一行字,已經變為“辨陣最多道數:壹佰柒拾三。”

  這般天壤之別的差距,讓觀戰席上的弟子們忍俊不禁,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有人掩口輕笑,有人搖頭嘆息,更有人毫不掩飾地指著水鏡哄笑起來。

  二層觀戰的長老也是面面相覷不由搖頭,想不到這辨陣之事,竟然會出現如此荒唐之景。

  主持比試的罰惡堂長老也是眉頭一皺,這一千三百道法陣明明是由淺入深排列,即便是剛入門的弟子,辨認前幾道基礎陣法也該如飲水般輕松”

  這弟子有這般不堪這不是讓正道九門嗤笑。

  你在擂臺之上,看著面前的水鏡之上泛著幽幽清光,靜靜懸浮的第一個法陣。

  上面寫著“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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