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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游三封的警告、平平無奇周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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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露未晞,你推開茅屋木門時,正對上聶青竹獨自佇立在竹林間的身影。

  你似疑惑不解,欲開口相問,卻聽她先聲道:“周景,你昨日突然走岔了氣,以致昏睡一夜。”

  “已經無礙,下去吧。”

  你張了張嘴,正欲開口,面前多出一枚龍眼大小的碧色丹丸。

  聶青竹的聲音再度傳來,“修行才是根本,抓緊突破塑體吧,有這顆丹藥相助,能省你數月功夫。”

  你接過丹藥,謝過之后便離去。待你身影漸漸消失在山道盡頭。

  竹林中款步走出一位白衣女子。

  “竹姨,這個孩子是否是方寸山他脈送來?”

  聶青竹搖了搖頭,緩緩道:“若真是論年齡,他還是太小,況且他如今的修行進展,也難以引起我等的特別注意。”

  “不過,此子內心赤誠,倒可勉強算入峰中弟子,再行觀察吧。”

  白衣女子點了點頭,看著竹海蓋白雪,輕聲道:“這段時日我要閉關參悟劍訣,峰中之事,就勞煩竹姨了。”

  言罷,白衣身影重新走入林中。

  聶青竹本欲勸阻,但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

  她知曉白衣女子閉關參悟的劍訣,正是那本《七殺劍典》。

  當年,也正是因為此物,小青峰大亂……難道,又要走上那條道路嗎?

  聶青竹只得悠悠地嘆了口氣。

  你穿過霧凇沆碭的竹林,在岔路口竟又遇見游三封。

  這位大師兄依舊保持著昨日姿勢,肩頭積雪已三寸有余,眉睫都凝著冰霜,唯有周身流轉的靈氣證明他仍在入定。

  竟在此守了一整夜?

  你暗自詫異,卻見他突然睜眼。

  眸中精光如劍出鞘,震得周邊積雪簌簌而落。

  游三封抬頭望天,喉間自語道,“不想已過了一夜.”

  他看向于你,語氣多了幾分冷漠,“周師弟,可真是好福氣。”

  “就算是青魚,聶長老也是從不在后山留宿整夜。”

  “我在此守了一夜,才等到周師弟。”

  你只是笑了笑,“師兄,有何指教?”

  山風突然凝滯!

  游三封道胎中期境界修為流露而出,如同秋風而卷,壓的周圍青竹都是低頭,卻沒有掉落積雪。

  這種細致入微的掌控力,便可見其修為之精深。

  奇異的是!

  那股足以壓垮尋常塑體境圓滿修士的靈壓,在逼近你周身三尺時竟如溪流遇礁石般自行分開。

  游三封臉色微微驚訝,又恢復正常,“果然小瞧你了,也是……不然你也不能惹得長老重視。”

  他身形眨眼間走到你的面前,“但是,無論聶長老對你多么偏愛,我勸你離青魚遠些。”

  游三封和你擦肩而過,目視前方,語氣冰冷,“她不是你能碰的。”

  他踏著細雪,踩出“簌簌”聲。

  這時,一道平淡語氣傳來。

  “方寸山還有這種規矩,我周景怎么不知道?”

  游三封腳步一頓,眉頭緊皺,轉頭望去,只見你站在臺階之上,雙手攏在袖中,臉色平靜。

  “游師兄,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些。”

  游三封眉眼低壓,一股風雷之勢在袖口隱隱醞釀,周圍空氣似乎都為之動蕩。

  你卻毫不在意,寬大的袖口被風扯起,隨風飄蕩。

  游三封突然抬頭看向遠處的寒潭,然后默默低頭,氣息收斂,不再說話,一直走遠。

  你轉過頭看向寒潭處,有一道劍意剛剛指向這里。

  是那位峰主的弟子劍癡——杜昱。

  “多謝杜師兄。”

  霧氣深處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嗯,隨即歸于寂然。

  你也不在意,順著小路離去。

  踏入靈園時,你腳步微頓,除了正在修剪靈植的年老,奇異的是,靈園罕見多了一人。

  石桌旁有一個少女的身影。

  十四五歲的模樣,身穿小青峰宗門的服飾,個頭比高你半頭,瓜子臉,五官精致,瓜子臉上的嬰兒肥尚未褪盡,倒襯得那雙杏眼愈發靈動。

  隨著你走進,少女驚喜道,“周師兄,你總算回來了。”

  你自然也是認識少女,去年入山的小青峰弟子,年紀比你大上幾歲,輩分卻也是你的師妹——名叫沈輕雪。

  沈輕雪出身并不高,和你一般,祖父也是方寸山俗家弟子。

  不過這一年多來,展現的天資不俗,已經塑體后期境界。

  明面上修為還在你塑體中期之上。

  年老在一旁道,“你小子莫不是去天音閣聽曲了?聽說新來的琴師不然………怎么一夜都沒有回來。”

  話音剛落,少女瞪圓眼睛,有些緊張,看向于你。

  天音閣也是方寸山十八脈之一,不過其中全是女弟子,而且善樂器,其音可以促進修行,還能洗滌心神,做的也是迎來送往的生意,名聲在外。

  小青峰之前不少弟子,忘卻了修行,日日去天音閣,不僅善功全部都花的干凈,依舊流連忘返。

  小青峰如今都禁止新入山門的弟子去天音閣。

  你無奈搖了搖頭,“是聶長老傳喚于我。”

  少女這才松了一口氣。

  年老又道,“人家輕雪,昨天就來等你,知道你不在,今天一早又來了,我都聽她念叨了八十遍‘周師兄怎么還不回來’。”

  “輕雪,給你一頓好夸,老夫怎么個沒瞧出來,你小子這么好。”

  沈輕雪往靈園跑的多,與年老也是相熟。

  沈輕雪臉色一紅,低頭看著腳尖。

  你心中暗自疑惑,沈輕雪為何突然登門?

按照你一貫的行事準則,在小青峰低調修行才是上策。最好是做個無關緊要之人,待到修行之期到了,悄然下山,方為正道  然而,你這般謹慎之人,也難免會有疏漏之時。

  也就是說,周師兄玩了一輩子鷹,最終也馬失前蹄。

  起因便是!

  你去年接下小青峰照料新弟子、看護靈田的差事后,便發現沈輕雪分到的那塊靈田位置實在偏僻。

  是塊下等靈田,不僅靈氣稀薄,更兼地勢低洼,連降下的靈雨都難以留存。

  你那日巡視靈田時,遠遠望見沈輕雪跪在龜裂的田埂邊,正用小手拼命刨著板結的土塊。

  她掌心被砂石磨得通紅,卻還固執地往干涸的靈渠里舀水,那笨拙又執拗的模樣,倒是讓你想起來清河郡的那些災民。

  你便施展了幾次自創的——“小云雨術”與“厚土決”。

  誰曾想,短短一月之后,這塊靈田在重新評定時竟一躍成為最上等靈田。

  原本一年兩熟的靈稻,在此田如今竟能四熟。更令人稱奇的是,產出的靈米品質超凡,無論是口感還是蘊含的靈力,都遠勝尋常靈田所出。

  沈輕雪靠著這批靈米,不僅是小青峰,甚至在方寸山一帶都打響了名號。

  這個結果,連你自己都始料未及。

  這位新入門的女弟子顯然不是癡傻之人。

  她心知肚明,單憑尋常的“小云雨術”和“厚土決”,絕無可能讓一畝靈田脫胎換骨,更遑論改變整塊靈田的風水格局。這般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簡直聞所未聞。

  這位看似平平無奇的周師兄,實則是深藏不露的存在。

  你曾多次解釋,那塊靈田本就是塊“成熟的靈田”,自己提升品質不過是自然演變,無須大驚小怪。

  然而沈輕雪卻始終不信,一來二去,你索性設下幾道考驗,試探她的心性。

  結果她是個極擅“守口如瓶”之人,不該問的絕不多問,不該說的絕不外傳。

  于是,你便將自己的一些修行見解、奇思妙想,甚至是某些尚未驗證的嘗試,一一用在她身上。

  原本天資平平、修為普通的沈輕雪,短短兩年內便成了連聶長老都記住名字的核心弟子。

  正因如此,她對你的敬佩,早已到了五體投地的地步。

  更令人意外的是,她竟也學了你那一套——表面上不顯山露水,實則暗中已修為已經塑體圓滿,只差一步便可固神。

  此刻!

  她站在你面前,神色略顯凝重:“師兄,這幾日我們幾位師妹師弟打理的靈田,遭了一伙來歷不明的靈蟲啃噬,葉子被吃得七零八落……若是再持續下去,今年的收成任務怕是難以完成了。”

  “本來不想麻煩師兄的,我們花費善功請來了靈草堂的師兄,也是別無他法。”

  “所以,還是請到了師兄。”

  你聽著沈輕雪的描述,眉頭微皺。

  靈蟲肆虐?這倒是蹊蹺,小青峰的靈田向來有陣法護持,尋常蟲害根本難以侵入。

  “師兄,這是葉子和蟲子。”

  沈輕雪帶來幾株靈稻,青翠的葉片上布滿猙獰的鋸齒狀缺口,邊緣泛著妖異的紅芒,仿佛被火焰灼燒過一般。

  你凝神細看,只見一只赤紅如血的怪蟲正伏在葉脈間。它足有尋常火蝗三倍大小,六片透明翅翼上流轉著血色紋路,針狀口器不斷滴落腐蝕性的涎液,副眼之中全是兇氣,此刻顯然已經沒了生機。

  “我們試過清靈咒和驅蟲散,可這些蟲子……都是不怕。”

  你想了想便傳授給沈輕雪一種驅蟲的寶術,乃是煉制九口銀針。

  沈輕雪眼中頓時亮起光彩,“多謝師兄。”

  你擺擺手,明日還要赴齊云峰之約,怕是抽不開身去靈田查看了,不然你對這些奇異的靈蟲倒是頗為好奇,平常肯定要一探究竟。

  沈輕雪本想多待一會,但是事情緊急,便匆匆離去。

  翌日,你收拾完畢。

  你便去了齊云峰,對于下山你早就心有期待。

  上山修行兩年多,下山走一趟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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